第 37 节 三十七
那钟声一声接一声,远大悠长,听上去让人神清气爽,就好像是在大雄宝殿裡面听万千僧人在齐声诵经一般。我看见很多村民都不由自主的从屋子裡出来,跪倒在村道上,动作虔诚的就好像是一個典型的佛教徒一般。
可是张哈子和凌绛听到這個声音之后,同时回头转身,我看得很清楚,他们的眉头全部紧锁在一起。张哈子问我,你们村子以前也响過這声音迈?
我摇头讲,沒有。
张哈子指着跪在村道上的那些村民讲,既然沒得,为么子他们会害怕,反而是跪到地上,你看他们那個样子,啷個看都不像是沒听到過這种钟声。
我讲,我爷爷以前给我讲過,钟铃山上面有一座庙,早晚都会敲钟,村民们都是根据钟声起床下地干活的,可能是那個时候听到過。村子裡面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所以多半都晓得那座庙的存在,现在听到這個声音了,应该是觉得菩萨显灵了。
他问我,哈有一座庙?你们這個村子真他妈邪门儿。那那座庙呢?
我讲,那十年的时候,被拆了。
张哈子点点头,讲,又是那十年,不是么子好兆头啊。
我讲,啷個了?
他沒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觉得這個声音好听不?
我讲,好听啊,像念经似的,很有底蕴。
张哈子虽然眼睛小,但還是用他那双看不见眼睛珠子的眼睛盯着我,我晓得,這是他一贯鄙视的眼神。他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都要死老,你晓得不?你哈觉得好听!你啷個不蠢死起?
我被這话讲得一脸懵逼,我问,這声音有問題?
张哈子讲,我问你,我們现在是准备搞么子去?
我讲,去老司城啊。
他讲,换個讲法是么子?
我想了想讲,离开王家村啊。
他讲,你想一哈,对于王家村来讲,是不是就是把我們送走?
我点点头,心裡已经又不好的念头了。果然,张哈子继续讲,现在這個声音是么子?是不是钟声?送别滴钟声,简称就是送钟,送钟送钟,不就是送终迈?
這一点我其实已经想到了,但是沒敢确定,毕竟這话有些太不靠谱了。但是张哈子這么讲了出来,說明我的想法并沒有错。
這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那座庙都已经消失了好几十年了,就连庙宇的底座都被有些村民们拿回去建了自己的房子,能用的木材就做了墙壁,不能用的直接烧了炕腊肉,可是几十年后村子裡面竟然又出现了這种声音,要說心裡不觉得瘆得慌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村民们不觉得瘆人,而且還十分的高兴,因为昨天晚上后山才刚刚有鬼叫,现在就有钟声恢宏的响起,对他们来說,不正是瑞像么?
我问张哈子,那他们会不会有么子危险?
张哈子讲,他们又沒离开村子,钟就不是给他们送滴,怕么子?
我担心的讲,万一有人要离开村子,啷個办?
张哈子讲,村子裡头部哈有個陈憨货迈?你放心,陈憨货這点本事哈是有滴。
张哈子讲完,就已经从背包裡面取出了一些纸钱,還有一对香烛,分给我和凌绛一人一份,然后讲,到村口交界滴地方把纸钱和香烛烧老。
我问张哈子,這又是么子讲究?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我才他应该是想要白我一眼,但是由于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小,所以我看不见。他沒讲话,倒是凌绛给我讲,别人送终,关键在于這個送字。我們现在烧纸钱给它,就相当于是买了它的表,那就不存在送钟這個說法,送终的寓意也自然就破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個道理,原来要破解送终這么简单。可如果不是匠门中的人,谁又能想得到?所以如果有人给你送钟,你若是觉得不吉利,塞给他一两块钱,念一句,就当是我买的。送钟的局,自然就沒事了。
說来也怪,纸钱刚刚烧完,钟声就停止了。我数了下,前前后后好像一共响了十八下。
烧完纸钱之后,我們三個先后往村外走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心裡总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觉,好像這次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似的。于是我转身看了一眼村口,我发现在村中央的位置,升起了一道袅袅黑烟。如果我沒记错的话,那個位置应该就是祠堂的所在,和王长源家挨得很近。
张哈子讲,陈憨货哈是有两把刷子嘛,哈晓得烧钱买钟。哈挫挫,這哈你可以放心老撒。
我点头笑笑,沒有說话。我心底的那种感觉還是在不断的蔓延,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张哈子,怕說了又会被他骂。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才到张哈子的悍马车处,张哈子上车之后,第一時間就是找手机信号,找到了信号后,他就打了一個电话,号码是114。拨通了之后我才知道他這是要干嘛。他咨询了最近的医院电话号码,然后雇了一支医疗队去我們村,說是有一個跟腱断裂的中年人需要做手术,钱不是問題,唯一的條件就是手术必须在村子裡面做。
车子一路往外开着,张哈子几乎沒有讨价還价就答应了对方的报价。张哈子因为要开车,手机是外放,我和凌绛听得很清楚,从医疗队进驻到守着陈先生打完五天的消炎针,整個费用是三十万左右。
张哈子对着电话裡面讲,我给你们四十万,你们顺便把村子裡滴其他人也搞個体检,特别是有两家姓洛滴,认真对待。
听到這裡,我是真心的感觉到暖心,张哈子這已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了,完全是兄弟了!
对方要求先付款,而且要留下雇主的姓名,张哈子一口答应,然后讲,要是村子裡有人问起来,你就讲是洛小阳雇你们去滴。
挂断电话之后,张哈子就把钱打了過去。
我问张哈子,为么子报我的名字?
他讲,要是报我滴名字,你觉得你们村滴人得信不?——莫用這种含情脉脉滴眼神看到老子,老子又不是你婆娘。你莫多想,這不是帮你,老子這是积点儿德。不瞒你讲,小爷我总感觉這個老司城不简单,多积一份德,可能或命滴可能性就大一点儿。另外,也是不让你有后顾之忧,到时候少给老子拖点后腿就万福老。
车子开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于是找了個地方吃了個午饭,算是整休一下。半個小时后,我們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县城。
老司城的入口在县城进城口,是一條依山而建的盘山公路。我們进城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张哈子在附近的加油站加满了油,還多打了一罐。付钱的时候张哈子问服务员,美女,去老司城滴路好不好走?
服务员讲,你们今天要去么?那估计是去不成咯。那边修路,已经封路咯,车子开不进去,只能走进去。
张哈子问,大概要走好远?
服务员讲,那就不清楚咯,鬼晓得修路修到哪裡咯?
悍马车停在进城口的路边,张哈子掐着手指在不断的算着,還下车问了好几個司机,结果都是一样,车子进不去,只能走。但走的路程有多远,谁都不知道。
大概過了半個小时,张哈子把头伸进来问我和凌绛,今天走哈是明天再走?
听到张哈子的問題,我很是诧异。我并非是诧异他的問題,而是诧异他对待這件事情的态度——以前遇到這种需要决断的情况,他都是毫不犹豫的就替我們做了决定,但是這次不一样,他竟然特地来询问我和凌绛的意见,可见,他也拿不准了,他也害怕了。
而這個問題我更加拿不准主意,于是我看着凌绛,凌绛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张哈子,对他讲,已经過去十二個小时了,张破虏,你觉得我們還有犹豫的可能嗎?
時間不多了?什么時間不多了?還有,凌绛刚刚看向我的那個眼神,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第362章好像来過
张哈子摇了摇头,上车之后,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车子就朝着老司城的那條小路开了进去。
老司城已经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這几年政府都在大力的开发老司城,想要再建一個旅游点,和张家界遥相呼应。所以修路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只有把路给修通了,旅游业才能发展起来。這本来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惜的是,对于我們来說,却是一個晴天霹雳。
我问张哈子,为么子時間不多了?
张哈子一边开车一边讲,你之前不是数過钟声滴迈?一共响老好多哈?
我想了想,讲,应该是十八下。
张哈子讲,就是十八哈,也就是讲,只给我們十八個小时,要是不能在這個時間内赶到老司城,估计会出事。
我讲,不应该啊,那钟声是我們烧了纸钱之后就停止了的,既然每一声代表的是一個小时,那为么子我們不等它多响几声在烧纸钱?這样時間不就多了很多了?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讲你蠢你哈不相信。看么子事情都要联系起来,不要单独的就看某一個单一滴事情,這样肯定会受蒙蔽。难道王长源他屋门板上面写滴那八個字你忘记老?从那八個字就可以看出来,那個家伙是不想我們到老司城去,所以才会刻那八個字来黑你。
张哈子继续讲,但是那八個字估计也就只能黑到你,我和姓凌滴哈到,所以那個家伙晓得這個老司城我們是一定会去滴。所以就搞老一出送终,這個其实主要是针对我們匠人滴,对你沒得好大影响。哈挫挫,你晓得现实生活中有啷個多人都晓得送钟滴這個概念,而且也悄悄滴把钟送到他恨滴那個人屋裡,但结果为么子都沒出事迈?
我摇头,我要是晓得,我就是匠人了。
张哈子讲,那是因为他们只晓得送钟這個形式,不晓得送钟滴真正精髓到哪裡。
我好奇的问,那這個送钟滴精髓是么子?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讲,我给你讲可以,但是不管以后发生老么子事,你都不能对外透露半点儿,要不然,出老么子事,莫找老子。
我急忙点头答应。
看见我点头,张哈子才讲,送钟滴真正精髓,在于「敲丧钟」!每一声代表一层幽冥地府,一共十八声,刚好十八层。你以为你烧纸钱烧得晚一些,就可以多待一段時間?嘿,门儿都沒得!响老十八声之后,声音就自动停止老。要不然全村上下啷個多滴人,为么子就我們三個烧老纸钱,钟声就停止老?這就說明,钟声滴停止,和我們三個烧不烧纸钱沒得半毛钱关系!它本来就只会响十八哈。
听完张哈子的话,我表示再次涨知识了。敲丧钟這個词,我以前肯定也是听過的,但是却沒想到居然也是匠术的一种。而且听上去好像還很厉害的样子,要不然凌绛之前的眼神也不会那么奇怪。
张哈子接到讲,所以你现在晓得要给一個人「送钟」,关键到哪裡老不?关键就在于怎么让你送滴那個钟能够在被送人滴耳朵边上响十八声。只要达到老這個條件,送钟和敲丧钟才算是基本完成老。所以哈挫挫,以后要是有人给你送钟,不管是钟也好,哈是手表也好,先是给对方一两块钱算是买滴,其次就是一定不要再拿到手表以后就放到耳朵边上听秒针走动滴声音。
我使劲儿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但是我很快就有疑问,我问张哈子,既然已经這么危险了,你刚刚還好意思问我到底是今晚走還是明天再走?
张哈子讲,你個哈挫挫,因为這就是对方滴一個连环计。
张哈子晓得我听不懂,就继续解释讲,从一开始那個家伙晓得我們要去老司城,开始着手准备老。提前把王长源两口子杀老,布置好七星干尸滴手段,等我們去看滴时候,就试到起把我們困到屋子裡头,要不然就是拉一個垫背滴。要不是老子手段過硬,早就死到裡头老。——你這個眼神是么子意思,难道老子讲得不对?
我讲,你在开车,你莫乱偏头看东看西。
张哈子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看老?
我讲,你沒看我,你晓得我在看你?
张哈子讲,老子感应到你到看我,而且哈是一种十分羡慕滴眼光。
我顿时无语,不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纠结下去,要不然一個晚上都可能沒完沒了。
张哈子一個人闹了几句,觉得无趣,就继续讲,等我們解决完七星干尸,時間已经耽误了不少,刚出村子,就听到老丧钟,解决這件事,又耽误了一些時間,刚刚在进城口,才晓得裡面到修路。好像我們要走滴每一步,对方都能够提前晓得,而且早就设好老局到那裡等到起滴。哈挫挫,你自己将,這一切是不是也太巧合老?
被张哈子這么一讲,好像确实如此。但問題是,這個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我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這么理数?
张哈子摇摇头,讲,我现在能想到滴,就是那個活老几百年滴老不死滴。老司城肯定有關於它滴秘密,要不然为么子会三番五次滴阻止我們去老司城?
讲到這裡的时候,张哈子把手机扔给我,讲,哈挫挫,趁到现在有信号,赶快查一哈有关土司王朝滴记录,讲不到进去以后用得到。你個狗日滴,老子以前啷個就沒提前到這個地方来看一哈,事先有個了解也不至于像现在這样,临时要抱菩萨滴脚。——而且哈是一個哈挫挫菩萨。
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哈子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沒看见,也假装他讲的那個哈挫挫菩萨不是我。
去老司城的路一路都是依山而建的盘山公路,而且還是上坡,绕来绕去的,张哈子开车又快,我又在盯着手机看,沒多久就想吐了。于是我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沒多久,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车子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但是速度却越来越快,我一开始還以为是张哈子故意的,于是迷迷糊糊中喊了一声,让他减速。但是张哈子并沒有听我的,速度還在加快。我赶紧睁开眼,急忙让张哈子减速。
张哈子直接开口骂,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要是有刹车,老子早就踩了!
听到這话,我眼睛都差点瞪出来。我讲,你的意思是,刹车坏了?
张哈子讲,不是刹车坏老,难道是你脑壳坏老?你们两個,把安全带绑到起,我要用特殊手段减速老。
我急忙把安全带系上,還沒等我开口问么子叫做特殊手段减速,就看见张哈子在一個拐外的地方,沒有打方向盘,而是直接换档,变成驻车档(也就是p档,停车档),我听到一阵卡啦卡啦金属碰撞的声音,应该是牙盘被搅的粉碎了,但是速度至少慢了下来,而這個时候,车子径直撞向山壁。
一阵剧烈的冲击之后,我觉得我的胸骨都要被安全带勒断了,但是還好,人都沒事。张哈子把头埋在安全气囊裡面,看上去似乎還有点很舒服的样子。我讲,牙盘坏了,要好几万块钱修吧?你怎么不换成一档再撞?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见過哪個自动挡滴车有一档?下车!
下车之后,张哈子就钻到车子下面去了,過了一阵之后,他对我們讲,有人在刹车线上面动老手脚,被剪了一刀,沒减断,跑下坡滴时候,一直用刹车,就断老。幸亏老子机智,不然都玩完了。而且只会是一起事故,不会牵扯到匠人身上,不得不讲,手段真他妈高。
我问,现在怎么办?
张哈子讲,用脚走,不然哈能啷個办?
张哈子一马当先,我走中间,凌绛殿后。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我停下来,看了看四周。
凌绛走上前来问我,怎么了?
我不是很确定的用手电筒照了照,然后讲,這個地方,我好像来過。
第363章赶山涉海
车子撞坏了之后,月亮已经升了起来。走在路上其实并不用照手电筒。但是我還是很不确定的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然后我发现,這個地方我确确实实来過。
张哈子看见我們停下,返回来问我,你個哈挫挫,啷個老?
我讲,這個地方我好像来過。
张哈子看了一眼四周,讲,你以前不是来過老司城迈?看到眼熟滴地方不是很正常迈?
我摇头讲,不一样,上次我来也是坐车来的,而且一路上绕来绕去,我早就晕车睡觉了,不可能记得住窗外的风景。但是我刚刚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很确定這個地方我来過,而且我的印象裡,我是用脚走過!
我讲完這话,就看见张哈子和凌绛对视了一眼。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我說不出来的神色,說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是感觉并不是很坏。特别是凌绛,她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竟然有一种雪后初霁的感觉,看上去很是温暖。——我也是這個时候才知道,原来冰美人也有另外一种温柔。可惜的是,這温柔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张哈子问我,你确定?
我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张哈子平时的声音虽然也很激动,但是激动当中带着沉稳,就好像是一個十分老辣的人在和你开玩笑一样。但是這次的声音不同,不仅仅是激动那么简单了,更多的好像是,兴奋!
沒错,就是兴奋!张哈子的言语之中带着兴奋。
我讲,我确定。
张哈子讲,看来找对路老,就是這裡。是個好兆头!赶快走,争取早点到老司城。
讲完之后,张哈子就往前走。走了一阵之后,他转過头来问我,你讲這個地方你来過,你有么子印象沒得?
我想了想讲,沒得么子印象,就是那种似曾相识感觉。這种感觉你们应该也有過,就是某一個时段,突然会觉得你正在做的事情是你以前经历過的。
张哈子点头讲,這是你魂魄离体后经历滴事,所以你才会有似曾相识滴感觉。
听到這裡,我突然想起来,当初陈先生给我解释三魂七魄的时候,好像提到過這一点。举的例子就是「似曾相识」。可是,难道我的魂魄以前就来過這裡?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而且,我的魂魄为什么要来這裡?是這裡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么?
张哈子讲,這個暂时不好說,要到了老司城才能知道。对老,這個地方有么子特别不,你为么子会记得啷個清楚?
我晓得张哈子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现在天這么黑,虽然有月亮,但按照道理来說,不应该分辨的出来。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大山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头顶的月亮還陪着我們,安静的连一只鸟叫都沒有,十分的诡异。幸好有张哈子和凌绛在,要不我非得吓死不可。一想到我自己的魂魄曾经来過這裡游荡,我浑身就一阵鸡皮疙瘩,难道我的魂魄就不会害怕嗎?
我甩开這個念头,指着山对面的一排山脉讲,具体我不晓得,但是我晓得那一排山叫做四十八牛头包。
我刚讲完,张哈子和凌绛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四十八牛头包?赶山涉海!?
看到他们震惊的表情,我一脸懵逼,我问,怎么了?
张哈子讲,哈挫挫,我问你一件很严肃滴事情,這個地方哈有其他人晓得不?
我讲,我不晓得其他人晓不晓得,反正我晓得。
张哈子又问,你是啷個晓得滴?
我讲,我也不晓得,脑壳裡头一下就闪出了這個名字。怎么了,难道又是一個风水宝地?
张哈子摇头讲,這次倒不是么子风水宝地,但是這些山头滴来历不小。
我问,有么子来历?
张哈子讲,难道你不晓得「赶山涉海」?
我想了想,讲,你讲的是關於秦始皇的那個赶山涉海的传說?
他猛地一拍大腿讲,就是這個!哈挫挫,你确定你学滴是国文专业,不是歷史专业?啷個這些歷史你都晓得?
张哈子难得夸奖我一次,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關於赶山涉海,其实在民间有很多传說,大多都是秦始皇为了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但是那個时候造船的技术有限,所以秦始皇就拿着一支赶山鞭,把陆地上的大山像赶羊那样赶着去填海,然后就可以从山上走過去,這也就是所谓的赶山涉海。当初看到這個记载的时候,我就觉得古人怎么老是想着填海呢?当初一個精卫填海還不够,還要来一個秦始皇赶山涉海。不過相比精卫叼着石子填海,秦始皇就要霸气多了。
但是,這不就是一個传說么?传說哪裡都有,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张哈子讲,所以讲你读书都度迂阔老,永远只是看到书本表面上记载滴东西,但是不晓得为么子会啷個写。你這就喊過读死书。我问你,民间为么子有啷個多滴传說,难道都是凭空想出来滴?
我讲,那倒不是,我以前读過一本《中华民间传說博考通记》,裡面就提到過,民间所有的传說故事,基本上都是根据一些具体滴事情经過演义或者改编,然后流传下来滴,但是可信度基本上为零,不具备歷史研究的参考价值。
张哈子讲,确实不能用来研究歷史,但是至少可以从裡面抽丝剥茧分析出来一些东西。我再问你,传說中秦始皇赶山涉海是在么子时候?
我讲,应该是公元前210年,赶山涉海就是他最后一次出巡途中实施的,但是還沒实施完,人就死了。
张哈子冷笑一声,讲,你晓得他为么子会死不?
我摇头。
张哈子讲,那是因为他不懂匠术,偏偏又要用髡匠滴东西,不死才怪!
我一脸懵逼的问,髡匠?怎么又扯到髡匠了?等一下,我记得凌绛给你說過,古时候的髡匠大多都是替皇帝劫龙脉。难道——
张哈子讲,现在想到老撒?当年徐福出海失踪之后,秦始皇肯定不甘心,所以想要去找到他,但是啷個大滴海,啷個找?秦始皇就想到老一招,赶山涉海!你之前讲滴那個赶山鞭,应该就是髡匠用来劫龙脉滴东西。而且据我估计,這個赶山鞭滴原主人,应该就是徐福。而這個徐福,应该就是所谓滴髡匠!
对于徐福是髡匠這一点,其实我很早就有這個猜测了,但是沒有实际证据,所以不敢乱讲。但是,赶山鞭为什么是徐福滴?徐福又啷個可能会把赶山鞭這么重要滴东西留给秦始皇?這就好像我爷爷绝对不可能把镇魂铃留给其他人一样。——开玩笑,吃饭的家伙事,能随便送人?
张哈子讲,你晓得古时候将军上前线带兵打仗,皇帝一般会啷個办不?
我讲,会把将军的家人接进宫裡,明面上讲是免去将军的后顾之忧,实际上是拿這些人当人质,免得手握兵权的将军叛变。——你的意思是……
张哈子点头讲,同样滴道理,秦始皇给徐福啷個多滴物资,让他去找长生不老药,难道就不怕徐福找到以后自己吃老?所以秦始皇才扣下徐福滴家伙事,也就是這個赶山鞭。但是秦始皇沒想到滴是,不是哪個人都可以随便乱用赶山鞭滴,就好像姓凌滴,当初摇镇魂铃,沒摇死都算她命大——不過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廷公看中她当孙媳妇,所以手下留情老。不然就她那個本事,哈有不死滴?秦始皇就沒得她這么命好,所以就暴毙死老。
我讲,就算是晓得了赶山涉海,你们也不用這么震惊吧?
张哈子讲,你晓得個卵!那支赶山鞭,很可能就到這四十八牛头包下面!
第364章奇怪老头
张哈子的神情很是兴奋和激动,我很少看到他露出這样的表情我讲,一支赶山鞭而已,你至于這么兴奋迈?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晓不晓得么子喊過時間越久越牛逼?要是一般匠人滴东西,老子听一哈也就算老,但是這是么子,這尼玛是当年秦始皇都用過滴东西,這時間几千年老,你自己讲,這得牛逼到么子程度去?
我摇摇头讲,你莫喊我讲,我讲不来。我自己脖子上的镇魂铃都哈沒搞明白。再說了,要是那支赶山鞭真的在這些山下面,你觉得還会轮得到你张哈子?
张哈子讲,那不一定,湘西有十万大山,這個地方更是偏僻中滴偏僻,而且四周又沒得山路,要過去走都要走好几天。再讲老,要不是你讲這就是四十八牛头包,我根本就沒看出来。你想一哈,连我都沒看出来,你觉得其他匠人能看得出来不?
我沒好气的讲,你是不是看到好东西就沒得脑子了?既然我都晓得這個地方叫做四十八牛头包,你觉得我爷爷会不晓得?你当我爷爷是吃干饭的?
听到我這话,张哈子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自己脑门儿,加快步子朝前面走了去。
凌绛跟上来问我,张破虏這是怎么了?
我讲,可能是觉得我讲的太对了,他沒脸见我。
之后的一路上,再沒有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只是大概在十点多的样子,遇到了一支施工队,探照灯把周围照的像是白天一样。工人们正加班加点的在施工修路。看见我們三個之后,他们都是一脸惊恐的样子,胆小的几個還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感情這些事是把我們当成鬼了?
直到我們走出去好一段路后,我還看见那些工人们操着一口外地腔对着我們的背影指指点点。我看不懂唇语,不知道他们在說些什么。但是我看见凌绛却是皱着眉头叫住了张哈子。她讲,前面可能有点不干净。
张哈子看了一眼凌绛,又看了看已经被我們甩在身后的施工队,他讲,是不是那些人說了什么?
凌绛說,他们說,一個小时之前,看见過我們三個。同样的装扮同样的顺序,从這個地方走了過去。进去的路只有一條,所以他们刚刚才会那么害怕。
听完凌绛的话,别說是那些施工队的工人们了,就连我都害怕了。這未免也太诡异了些。如果我真的走過,我不可能不记得啊!就算是我不记得,难道张哈子和凌绛也不记得了?
张哈子想了想,讲,不管了,先往前走。
這一走,就走了两個小时,前面又是一片灯火通明,我看见這光的时候,心裡咯噔了一声,难不成又是之前的那支施工队?
我看见张哈子已经抽出了篾刀,凌绛手裡也把玩着一朵纸花。我跟在他们中间,汗流浃背,不是热的,是一身冷汗。
可是等我們走进了才发现,這灯光并不是施工队的,而是有人在办丧事守灵。我想,只要不是施工队,现在就是让我看到阴人,我都觉得会好上太多太多。
看到這户人家,我就知道,再往裡面不远就到了老司城的城口——其实也就是村头。上次我来老司城,就是在這户人家這裡问的路,所以印象很深刻。
我們走进之后,才发现守灵的几個人在打麻将。我們无心打扰,就准备悄悄的不打招呼走過去。可能是上次被「王二狗」拿着砖刀砍怕了,所以我特地看了一眼棺材下面的那盏油灯。
這一看不要紧,我竟然看见那盏油灯马上就要灭了!于是我赶紧对那些打麻将的人說,油灯要灭了。
我這一声不算大,也不算是很突兀,但是他们四個抬起头看我的时候,一個個脸都白了。其中正对着我的那個,直接椅子往后面翻倒摔在地上。
张哈子忍不住问,你们怕么子?
那個摔在地上的人伸着手指着我,「啊」的一声大叫,往屋子裡面跑了去。其他的人也紧随其后,根本就顾不上去点灯。
张哈子问我,你上次来,這裡滴人也是這個样子?
我摇头讲,不是。不晓得为么子,他们好像很怕我們。
张哈子摆摆手讲,不是怕我們,是怕你。你老实交代,你上次是不是到這边强奸未成年儿童了?
我懒得理他,转身就在前面带路往裡走。我听见张哈子在我身后讲,见庙烧香,进殿拜佛,如有打扰,多多包涵。
這话应该是给那位死者讲的。
老司城還要沿着下坡往裡面走一截,不是很远,但路不是很好走。——這一路走来的山路都不好走,只是這一段路更烂而已。否则也不会有施工队来修路了。以前喊的「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是沒错的。
大概磨蹭了半個小时之后,我們三個总算是看到了老司城的大门,一個用竹子建起来的门楼,即便是在晚上,也能看的很气派。
进了村子以后,剩下的問題就是找住宿的地方,因为還沒开发起来,所以這边還沒有形成旅游相关的配套设施。张哈子敲了好几家的门,回应我們的全部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最后给我們开门的是一位胡子都白了的老爷爷,老爷爷看见张哈子的第一眼,就问,张渐是你么子人?
听到這话的我們,直接就傻了眼。感情這家伙认识张渐老爷子?
张哈子如实回答,那位老爷爷听了之后,侧着脑袋看了看我和凌绛,然后讲,你应该是廷公滴孙子,那你就是凌严堂滴孙女咯?好,好,终于来咯。你们再不来,老头子都要下去见先人咯。算咯,天晚了,你们先去睡觉,有么子事明天再讲。
进了院子之后,我发现房子的布局和我們老家一样,只不過院子中央多了一口井。给我們安排的房间是堂屋对面的那间,我和张哈子睡地上,凌绛睡床。
躺下沒多久,我就睡着了,赶了一天路,实在是太累了。
原本我睡的是很香,但是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被一泡尿给憋醒了。妈的,早知道睡觉前就应该先尿一泡再睡。但抱怨归抱怨,尿還是要尿。我轻手轻脚的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出了屋子——他们两個也累的够呛,万一吵醒了他们可不好。
出了堂屋之后,我认清楚厕所的位置,就朝着那边走了去。此时的老司城,山虫林鸟全部安静下来,四周沒有半点声音,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我的呼吸声。這种安静,让我很是害怕。一害怕,尿意就更加明显了。
可是我才刚走出堂屋,厕所在屋子的侧面,還有一小段距离,而且厕所裡面黑漆漆的,肯定沒有灯。我想到以前看過的那些關於厕所的恐怖故事,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到底是去厕所撒,還是就地解决。想了半天,觉得這毕竟不是自己家,還是不要乱撒尿的好。于是硬着头皮往厕所走去。
农村的厕所就是一道布帘子隔着,连個房门都沒有。我站在布帘子外面,伸出手,但是一时之间沒敢掀开。我总感觉裡面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裡不对劲,我又說不上来。
但是,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我心一狠,猛地掀开布帘子——還好,什么都沒有。妈的,自己吓自己!
等我放完水之后,全身心都畅快了,于是赶紧回去睡觉。
可是,当我掀开布帘子的时候,借着月光,我看见,在我面前,站着一個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裂开着嘴,诡异的对着我笑!
第365章身后拍掌
在来老司城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会和另一個自己面对面的准备。因为我知道,如果要想彻底的了解事情的真相,那么另一個我,就是一道不可避免的鸿沟。
可是,心裡准备是有,但真正到了面对的时候,我還是被吓得心跳有那么短暂的停顿。我忍不住的啊了一声,赶紧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我還在屋子裡,张哈子睡在我身边,被我這一声吵醒,二话不說就是一脚。意思很明显,我吵到他睡觉了。
我赶紧看了看凌绛,发现她也醒了,因为窗户外面有月光透进来,所以我能看得见她脸上有担忧的神色。她问我,怎么了?
我讲,做了一個噩梦。
我看见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又躺下了。我也重新躺下,心想還好是個梦,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刚要闭眼,我就感觉到下腹部一阵疼痛。這种感觉谁都有過,而且也精通解决這种疼痛的终极秘方——去茅房蹲大号!
可是一想到刚刚那個梦境,我心裡就一阵发毛。不至于吧,刚做一個类似的梦,现在就要去茅房?
但是屎来如山倒,這种事情根本就憋不住!我不得不推了一把张哈子,想要让他和我一起出去,给我做個伴。可是我推了几下之后,张哈子转身就是一脚,還讲要是你在吵我,我一篾刀砍死你丫的!
凌绛又被吵醒,问我怎么了?
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让一個女生陪我去?于是我讲,沒事,我喊张哈子起来尿尿。
我看见凌绛白了我一眼,那眼神竟然颇有几分刘桑祎的神情,惹得我的肚子痛的更加厉害了。沒办法了,再不去茅房,就很可能要拉在裤裆裡面了。我赶紧起身冲出屋子,跑向茅房。
等我跑出堂屋的时候,我发现院子裡面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和我之前进来的时候样子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裡不同,我看了好几眼之后却沒看出来。肚子上传来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我赶紧去茅房。因为有之前那個梦,如果是小便的话,我這一次肯定是就在院子裡解决了。但是這是大号,只能去茅房!
等我鼓起勇气蹲在茅房裡的时候,我竟然意外的发现,這茅房裡面竟然有两块隔板三個坑,最关键的是,居然還有灯!這一下可把我高兴坏了。可是等我仰着头看了大半圈,都沒能看到灯的开关。我心想,难道這是声控灯?于是我试探性的拍了一下手,电灯竟然真的亮了!
看来這老司城比我們村子還是要发达很多,不仅在厕所裡都装了电灯,而且還是声控灯!我們村子虽然也通了电,但是常年都不怎么用,电力公司都来了好几拨人,說我們不用电這是在浪费线路。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說,不用就是不用。
蹲在茅坑反正也闲来无事,我就数了一下這灯一明一灭之间的间隙。几次之后,我发现灯亮的時間一共是三十一秒。掌握了這個规律之后,我就在心裡默数着,等到三十一秒的时候,我就拍手。這样一来,灯光就能在熄灭最短的時間。
一开始我還玩的挺开心的,但是在我完事擦屁股的时候,我沒掌握好時間,刚好是在第二十七秒的时候,我根本就空不出手来拍手。我火急火燎解决手上的事情,而且也已经清好嗓子,准备喊一声来点亮灯光。
我在心裡默数到第三十秒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要叫出声来了,可是就在這個时候,我听到「啪」的一声,竟然是一声清脆的拍掌声!而且,還是从我的身后传出来的!
灯光是继续亮了,可是我的冷汗都快出来了!
我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我又怕把我肩膀上的明火给吹灭了,现在這個姿势想要转身又实在是很困难。于是我赶紧安慰我自己,难道這個茅房還有第二個人?!
我觉得很有可能,因为我进来的时候就是黑的,我可能沒有看清楚。于是我喊了一声,有人嗎?
沒有回应!
我又喊了一声,谁啊?别闹,我看见你了!
還是沒有回应。
這时我才想起来,我之前进来的时候,茅房裡面就是黑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如果有人,他应该早就把茅房的等弄亮了才对。想到這裡,我的心都凉了一截。
耽误了這么一阵之后,我穿好裤子,刚好又到了第二十七秒的時間,我趁着等還沒熄,我赶紧出坑转身贴在墙上,看了一眼茅坑,空的!于是我又朝着隔壁的蹲坑走去,第二個是空的,第三個還是空的!
灯光熄灭!
「啪」的一声,還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清晰可闻!
可是我身后他妈的就是墙壁啊!难不成這墙壁還能发出拍手的声音!?
我在心裡一直默念着,赶紧出去,赶紧出去!可是我两腿已经发软了,我不知道是因为蹲茅坑蹲久了,還是被吓成這個样子的。我强行挪动我的腿,往茅房外面走去,原本短短的一段距离,却硬生生的被我走了差不多半分钟。眼见灯光就要再次熄灭了。我心裡一横,心想反正暂时走不出去,干脆拼了!
于是,我数到二十九秒,马上要三十秒的时候,我弯腰脱下鞋子,立刻转身,「啪」的一声,灯光亮起,我的鞋子打空了,但是我转身的时候,却看得很清楚,在我的肩膀上,有一双铁青色的双手在拍了一下掌。如果我不转身的话,那么這双手,应该正好在我的正后方。
看到這双手后,我再也不敢耽误,赶紧转身,掀开布帘子,一头就朝着外面冲過去。
可是布帘子掀开,我的头却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痛的我差点流出眼泪来。我抬起头来一看,差点沒晕死過去!我看见一個脸色铁青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而我刚刚撞到的那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我的额头,撞到了它的额头上面!邦邦响!
我還沒看清楚它的脸,我就已经准备转身逃跑了,可是我刚转身,我的后脖子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掐住,然后把我给直接提了起来,让院子裡面走去。
我就知道,根本沒那么简单,怎么可能有人在我身后拍手却不露面的。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吓我。我想,肯定是在我身后拍手,为了让我转头過去,好吹灭我的肩膀上的明火。可是当对方发现我一直不肯回头之后,就干脆来硬的了。
我赶紧大叫着张哈子的名字,可是不管我怎么使劲儿,喉咙裡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個家伙提着远离屋子。
我以为這家伙会把我带出院子,可是我错了,它只是提着我到了院子裡的那口井旁。当我看见那個黑黝黝的井口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我手忙脚乱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并沒有什么卵用。
我亲眼看见它提着我的脖子,把我丢进了那口井裡。
噗通一声,刺骨的寒冷瞬间袭遍全身,我不知道我下降了多少米,但一直沒能踩到底,這口井的深度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趁着還有意识,拼命的往上划。等我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我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了。太冷了,我知道井水会比一般的地方都要冷,但是這裡的井水简直就像是一個冰窖!
我双手扒在井壁上,试图着爬上去,否则我非得冻死在這裡不可。好在农村的水井都是用红砖砌成的,手脚都有手裡的支点,要爬上去,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稍微要费点時間罢了。
然而,就在我准备往上爬的时候,我听见我身后的水面,咕噜咕噜的冒起大片水花,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从水底冒了出来……
第366章赶紧转来
這還不止,我听见井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我感觉到井壁都随着這声响在震动。我急忙抬头看去,发现井口上面竟然黑了一大片,我一开始我還在纳闷,但是很快我就明白過来,這尼玛是在井口放了一块巨石!這尼玛是要把我封死在井裡!
井底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响,我扒在井壁上,侧着脑袋看着我身后的那颗脑袋,趁着头上的那块巨石還沒把井口彻底封死,還有一些月光斜着照进井裡,加上我有一半的身子是高出井面的,所以我居高临下的看见那個脑袋四周全是头发,最恐怖的是,它的前后,竟然都扎了一個马尾辫!沒有脸的小女孩!?
這是我脑海裡的第一反应,瞬间我就记忆起在牛角洞的时候,张哈子给我設置了一個坐井观天,当时我就感觉好像是掉进了水井裡面一样,然后我被张哈子提出水井的时候,就看见了难怪小女孩還在井底,绝望的喊着我的名字。可是,這個小女孩不是已经被张哈子给超度了嗎?怎么现在還在這裡?
难道說,我在牛角洞裡看到的那口井,它的原型就是這口井?!而這颗脑袋,才是实实在在的小女孩的脑袋!?
但是也不对,這颗脑袋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小女孩的脑袋,更像是一個成年人的脑袋。可是,从我爷爷去世以后,我根本就沒有遇到過成年人沒有脸只有两條马尾辫的啊!
這些念头几乎還沒有一個呼吸就已经在我脑海裡面转了一圈,我一开始還准备要看清楚它的脸的,现在也沒這個必要了,我首要的任务就是赶紧爬出這個水井,然后叫醒张哈子,让他们把井口的這块巨石给挪开。
想到這裡,我二话不說的就开始朝上面爬。
但是,我還是低估了這件事情的困难度,井壁因为常年处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砖壁光滑入境,即使是手抓上去,都不一定能够抓的稳,更何况是平常的鞋子?這個时候我是真心后悔当初为什么沒有在商场的时候买一双登山鞋,這样一来,至少摩擦力会增大很多。
然而世界上是沒有后悔药的,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脑海裡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
对了!如果這位是阴人的话,那么它肯定是不能出水面的。明白了這一点,我赶紧手忙脚乱的往上爬,只要我爬出了水面,基本上也就安全了。這一点,在张家村就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实。
明白了這一点,我卯足了劲手忙脚乱的就开始往上爬。在往上爬之前,我還特地看了一眼水面上的那颗脑袋。我看向它的时候,它正好也转過脑袋来看我。而且還是径直的偏转過来,沒有惊起丝毫的水花,就好像是它這颗脑袋就是浮在水面上的一样!
我赶紧回头不再看它,可是心裡又害怕它会游過来咬我。更何况,我還有一半的身子是在水面下,水裡面会发生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为什只是浮出一個脑袋来,而且也沒有对我进行攻击。难道說,它本来就只有一颗脑袋?因为我掉进水裡,扑腾了几下,所以把這颗脑袋给弄的浮起来了?
一想到水面上漂浮着一颗脑袋,我感觉我的大脑都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而且对于未知的恐惧,以及那颗脑袋一直沒有动静,它越是這样,我就越害怕,加上水温本来就冷的要命,我的牙齿已经在不断的上下打架了。尽管我已经非常用力的咬住了我的牙齿,可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断打颤着。
牙齿碰牙齿的声音在這個安静的水井裡面显得特别的清晰,更操蛋的是,竟然還有回音!简直比尼玛的3d立体环绕音响還要3d环绕!不对,我這已经不是3d环绕了,我這四面八方都是井壁,這绝壁是尼玛的360度无死角环绕!
我担心我的动静太大,会激怒了水面上的那颗脑袋,所以只能蹑手蹑脚的往上爬。可是水井裡面本身就有一個声音加强的效果,就算是一丁点的声音,经過水井四壁的回音加强,都会变成清晰的声音。可這声音传到我的耳裡,就显得无比的刺耳!
這样一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因为不能大开大合,我的手脚就必须使用暗劲,這对我一個常年不运动的人来說,這无异于是难于登天!但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再不往上爬,一会儿就真的登天了!
我是怕死的,我還沒活够!
我在心裡這么安慰着自己,尽管每一步都很艰难,但是只要能够爬出水面,我就有活的希望!
经過一番努力,也感谢那颗脑袋的不杀之恩,我终于爬出了水面。就在我松一口气的时候,我看见书裡面又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條白皙皙的胳膊,伸出了水面!
谁他妈說阴人不能出水的?這條胳膊是怎么回事?
我吓得再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弄出大动静,手忙脚乱的就开始網上爬,但越是這样,脚底就越是打滑,怕了好一阵,不仅沒有往上挪动,甚至還往水裡掉了十几公分!我现在终于特么的明白当年读小学时候为什么要学青蛙爬井問題了,因为這尼玛是真的!当时還觉得這题目這么傻逼,现在看来,他妈的真的会往下掉!
我的双脚再次入水以后,噗通噗通的不断踢起阵阵水花,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沒有了顾忌,竟然真的往上爬出了好一截。我初步估计了一下,差不多已经到了水井中央的位置,距离水面,怎么也有七八米了。但是我還是不敢放松,我抬头看了一眼井口,我发现那块巨石终于把井口彻底的封死了,只有一丝丝的光线還能透进来。借着光线,我低头看了一眼水面,這一看,我呼吸都差点停住!
我看见那颗脑袋的主人,竟然也爬出了水面!而且它的姿势极其怪异!一般人来說,攀岩的时候,都是手在上,脚在下撑着。但是它不一样,脑袋虽然也是朝着井口,但是它的脚竟然可以直接伸到脑袋前面来,而且它的双手交替的速度十分快捷,根本就不像是在爬井壁,更像是在趴在地上往前爬!几乎是一两個呼吸,它就在我脚下不到一米的位置!
我现在终于明白它之前为什么一直不爬出水面了,它這是在等那块石头把井口给封住!
它怕月光!
我咬着牙齿不断的往上爬,越往上井壁越干燥,爬起来比之前要方便太多太多,我的速度也在不断的加快,它一直就在我身后一米的位置跟着,這让我有一种随时会再掉进水裡的感觉!
這种刺激,我他妈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
但是問題来了,马上就要到井口了,上面還有那么大一块巨石当着,我怎么也不可能推的开。所以我一边爬一边大叫着张哈子的名字。然而声音在水井裡不断的回响,我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就是沒有得到他的回应。
我已经到了井口,我绝望的伸手推了一把巨石,很轻!
非常轻!
怎么回事?這石头为什么会這么轻?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的脖子突然一紧,整個身体都变重了,一個湿漉漉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后!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那個家伙骑在了我的背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再也来不及思考着石头的重量是不是很轻,赶紧一把推开。因为担心它会把我重新拉下水,所以我死命的往外爬。
等我爬出水井的时候,我觉得我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一样,我觉得自己就是個英雄!劫后余生的我,躺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可就在這個时候,我看见,水井裡面的那個家伙,竟然也躺在我身旁!它,怎么也出来了!
我吓得起身就往堂屋那边跑,等我站起来之后,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张哈子和凌绛就站在堂屋门口,而他们的中间,就站着一個闭着眼睛的另一個我。
他们一人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等我跑過去的时候,他们同时松手,我清楚的听见张哈子喊了一声,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事情办完老,赶紧转来。
一声之后,我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然后就好像是掉进了一個温暖的浴池一样,舒服极了……
第367章锁龙井!
這种暖洋洋的感觉我有過,就是在学生宿舍遭遇了七上八下的时候。而且我知道,有了這种感觉之后会头晕,然后很想睡觉,然后睁开眼之后,看到的场景会让人大吃一惊。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等我睁开眼睛,我眼前的场景還是沒有任何变化。那個躺在地上的家伙還是躺在那裡!而且,它全身湿漉漉的,绝对就是刚刚从水井裡爬出来的那個家伙!
所有的场景并沒有让我大吃一惊,唯一吓到我的,是我感觉到我的头上好像有一只手在按着。我吓得急忙转身過去,却看见那個奇怪的老爷子站在那裡,举着手按在我的头上。我之前之所以沒有看见他,是因为他站在我的身后,从我之前对面的那個角度根本就看不到。
可問題是,這位老爷子怎么也出来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哈子讲,我們三個是把你身上的三把火给压着,才能让你魂魄出窍,把那個家伙从水井裡面带出来。
我听的一脸懵逼的样子。這都是什么跟什么?感情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還有,我死命的去爬井壁,为的就是把這個家伙从水井裡面带出来?這是不是也太扯淡了些?
看着我很是生气的样子,张哈子沒有理会我,而是问我,难道你就不想晓得它是哪個?
我讲,我不想晓得!我只晓得我刚刚差点黑死!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会黑死?就算天底下滴人都黑死老,你都不会黑死。要是你会被黑死,老子跟你信!
這话陈先生以前也說過,說我是他见過胆子最大的人,可是在我看来,我胆子一点都不大,不仅不大,相反的,還很胆小。
我讲,到底是啷個回事?
张哈子讲,這件事就是要从它滴身份讲起啊,既然你不想晓得它是哪個,那我也就不需要给你解释這是么子事老。
虽然我肚子裡有一堆的火,但是无奈的我只好妥协。
张哈子這才满意的讲,难道你猜不到它滴身份?
我讲,那個小女孩?
我和张哈子讲话的时候,那位老爷子已经走了過去。我看见他很想要去扶起它,但是却被张哈子制止,他讲,你個老不死滴,你要是不想死,你最好离它远点儿。几十年都泡到水井裡头,一身滴尸气,老子到這裡都感觉得到,你活老啷個大滴岁数,难道你不晓得?
那位老爷子听到這话之后,我听到他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对着地上趴着的那家伙鞠了一個躬,最后又走了回来。
我看着张哈子,满眼的询问神色。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莫用這种色情暧昧滴眼光看我,老子不是同性恋,老子很专一,只喜歡十八岁滴婆娘。——你想要晓得答案,你就问他。
說着的时候,张哈子指着老爷子。我又看向老爷子,老爷子讲,小娃娃,听你那话,你是不是已经看到過那個小女娃娃咯?
我晓得他指的是那個小女孩,于是我点点头。
老爷子看到我点头,也很是欣慰的点点头,然后退回到堂屋门槛上,一屁股坐了下去。我看了看张哈子,张哈子点点头,我也跟着坐了下去——刚刚爬水井的时候,确实累坏了。
等我坐下之后,张哈子和凌绛就一人一边往堂屋两边走去,半蹲在地上,一個用篾刀,一個用花柄,在地上不知道画些什么。
老爷子看见我很疑惑,继续对我讲,他们两個在搞么子,你一会儿就晓得咯,待会儿哈要你出手。
我听的更加疑惑了,我什么时候会匠术了,還要我出手?怎么,要我帮倒忙么?
老爷子听到笑了一声,摇摇头讲,看来這些天你過得并不是很好,满肚子滴怨气。不過也正常,要是换做是我,我早就把那個张哈子踢死咯。话讲回来,要不是张哈子,你可能早就死咯。你既然见過咯那位小女娃娃,那你应该晓得它就是王二狗滴妹妹王雪梅撒?
果然不出我所料,它就是那個小女孩!
原来王二狗的妹妹叫做王雪梅,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這個名字。可是,为什么它是成年人的样子?
老爷子讲,人有生死,魂有聚散。人只要不死,就会一直生长,但是魂不一样,魂魄只要离体,那么就永远定型咯。离体滴时候是么子样子,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哈是那個样子。
听到這话,我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是這样。要不然魂魄也能生长的话,那是不是香火吃多了還会长胖?這显然和平日裡见到的听到的不一样。
他指着院子裡的王雪梅,继续讲,按照道理来讲,它应该几十年前就死咯,但是沒死成,被你爷爷救咯,让它滴身体和七魄保存咯下来,然后躲在水井裡面几十年。今天要不是你以大慈悲滴本事把它救出来,它怕是要一辈子都躲到裡头。
我再次懵逼,它沒死?难道它還是一個活人?另外,我什么时候救她了?我差点被她弄死好不好?——等一下,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沒有对我出手過,就最后的时候趴在我的背上,让我带着她爬出了水井。這么說来,难道真的是我把她给救出了水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讲,她算不上一個活人,但也算不上是一個死人。這件事啊,哈是要从你爷爷廷公身上讲起。你有沒有听過請仙登位這個匠术?
我点点头,這個匠术我从陈先生的嘴裡听過,当初王明宣想要用這個匠术来弄死我和我大伯。难道我爷爷当年就用了這個匠术害死了王二狗的妹妹?想到這裡,我心裡难免一阵胆寒。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讲,小娃娃,請仙登位是木匠一脉滴本事,你爷爷虽然也会,但是从来沒用過。以前,王雪梅就就中咯請仙登位,她就是第一位仙,要登位滴,就是你们洛家。但是廷公是么子样滴人物?他啷個可能让一個請仙登位就难倒咯?
我点点头,确实,陈先生都能破解請仙登位,更何况是我爷爷?
但是不对啊,陈先生讲過,破解請仙登位的关键就是把第一位「仙」给困住,只要不让這個仙出来害人就行了。但是,陈先生說的,不是一定要下葬或者烧掉才行嗎?怎么王雪梅沒有被下葬?
也不对,我妈不是說過嗎,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就是王雪梅下葬的時間,而且很诡异的還是選擇了半夜。可既然是下葬了,为什么现在這裡又会有王雪梅长大了的身体?
老爷子讲,這就是你爷爷滴高明之处。如果是一般滴匠人,很可能就把王雪梅埋咯,但你爷爷不是一般滴匠人,他是洛朝廷!
讲到這裡的时候,我看见老爷子的眼睛裡都有光,我知道,那是崇拜!他继续讲,廷公把王雪梅滴三魂抽咯出来。魂主意识,所以你现在晓得王雪梅滴魂为么子一直跟到你咯不?
我讲,不是针对我們洛家迈?啷個就跟到我了?
老爷子讲,本来就是针对你,那個木匠就是要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我几乎是咬着牙齿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都是王明宣這個家伙搞的鬼!
老爷子继续讲,你莫起火,听我讲完。你爷爷把王雪梅滴三魂抽出来之后,就把她滴身体用赶尸一脉滴匠术保存好,然后假装下葬,好让你们村子裡滴那個木匠来偷尸体,就可以当场抓個现形。
你爷爷为咯保险起见,就让我带着王雪梅滴身体到咯這裡,用這口井给她当藏身之地,這一躲,都躲二十多年咯。话讲回来,但是那個木匠也是能隐忍,一直忍咯好多年都硬是沒去挖坟。所以你爷爷也是直到前几年才晓得王明宣就是当年要害你们家滴那個木匠。沒想到那個家伙临死前哈搞咯一手請仙登位,陈恩义那個憨货哈算有点眼力劲儿,沒出洋相。
我听到這裡,大吃一惊讲,你认识陈先生?
老爷子得意的讲,他师傅见到我都要喊我一声师哥,你讲我认得到他不?
我讲,那你是……
老子是孩匠第十代传人,陈有信!老爷子很是激动的讲。
看得出来,陈有信对他的身份很是自豪。但問題是,讲了這么久,這和今天晚上我下井的事有什么关系?
陈有信讲,我问你,你们村子裡头啷個多滴人,王明宣为么子要让王雪梅当這第一個「仙」不?
我摇头。
他讲,那你又晓得为么子王雪梅要子时下葬不?
我還是摇头。
他讲,那你肯定不晓得你爷爷为么子要把她滴身体藏到這口井裡咯?
我立刻点头。
陈有信看了一眼院子,深吸了一口气,讲,因为這口井,叫做锁龙井!
第368章武曌则天
锁龙井!?
锁龙井的故事传說我倒是看到過,在很多志怪小說裡面都有记载,而且,就连正史野史,裡面对锁龙井的描述也不在少数。具体的內容几乎都是千篇一律,說的就是有蛟龙在這裡兴风作浪,最后被高人收服,所在锁龙井裡面,让龙好好反省。
而且這所谓的锁龙井,并不只是一個,据說有很多個,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而且相应的传說也不一样。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北京的那口锁龙井。据传二战时期,当初日本侵略军就不信這個邪,非要去拉锁龙井的铁链,可是往上拉了二十多天,铁链在地面上已经堆了满满的一院子,還是沒能把铁链给拉出来,但是就在這個时候,锁龙井裡面传来了类似牛鸣的声音,那些日本兵再也不敢拉铁链,就给放回去了。据說這是有人亲眼目睹過的。
近一点的就是北新桥5号线锁龙井的故事,北新桥为什么叫北「新」桥,北京城一共九個门,为什么又会有「北京城九门八碘一口钟啊」的說法,具体的不赘述了,大家可以百度一下。(另外,說個题外话,张哈子前天进京办事,就是和地铁有关)。
我還记得,为此国家甚至還特地对北京锁龙井做過一期探秘节目,最后得出的结论当然說這只是一個传說,所谓的锁龙井虽然也有這样的水井存在,但是裡面并沒有锁龙,只是一口普通的井罢了。
经過和张哈子他们待久了,我对歷史书上的一些记载已经开始抱着怀疑态度了。可就算是真的有這個锁龙井的存在,那也是在禹州,北京,重庆巫山這些地方啊,和老司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陈有信讲,我不晓得张哈子给你讲過沒,歷史书上滴记载,和民间传說,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肯定当年是发生咯么子事,所以才会记载或者流传下来。你想一哈,古时候帝王当权,他们最不想让老百姓晓得滴,是么子东西?
我想了想讲,帝王家族滴秘辛?
陈有信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讲,难怪张哈子喊你哈挫挫,一点都不冤枉你!历朝历代滴帝王,最怕滴就是民间有人晓得咯他们朝代滴龙脉根基所在,因为只要晓得咯這個,把龙脉掐断,那么很可能就要改朝换代咯!
我联系上下文之后,问陈有信,讲,所以這個锁龙井,其实并不是锁住所谓滴龙,而是锁住龙脉滴一個东西?类似于匠台之类滴?
陈有信讲,你哈晓得匠台?看来学到滴东西并不少嘛。不過你讲滴差不多,但不是匠台,而是一個风水局,是他们髡匠滴拿手本事,锁龙头,定龙脉!
我讲,所以這口井也是髡匠留下来的?所以這裡也有一條龙脉?既然是這样,为什么還把王雪梅藏到裡面,难道就不怕被其他滴髡匠晓得?到时候王雪梅不是更加危险?
陈有信摇摇头讲,這口井是你爷爷留下来滴,除非是你爷爷亲口给其他人讲,不然哪個都不晓得這是一口锁龙井。一般滴锁龙井四周都有铁链子上锁,你看這口井,哪裡有铁链子?再讲咯,哪個给你讲這裡有一條龙脉滴?
我被陈有信绕晕了,既然這裡沒有龙脉,为么子這口井又是锁龙井?
陈有信讲,小娃娃,你莫急措,你应该多多少少听過你爷爷滴事情咯,按照你们现在流行滴讲法就是,张哈子是天才,那他洛朝廷就是全才。可以這么讲,這個世界上,就沒得他洛朝廷不会滴匠术。只有你想不到,沒得他做不到!
我再次从陈有信的眼神裡面看到了光芒。
我担心陈有信会越扯越远,于是我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讲,就算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但是這和王雪梅又有么子关系?讲了這么久,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当初王明宣为么子要让王雪梅当第一位仙,又为么子她必须要在子时下葬。另外,她和這口锁龙井又有什么关系?
陈有信讲,难道你哈沒想明白?
我一脸懵逼,想明白什么?
他很是失望的讲,我问你,锁龙井是锁么子滴?
我讲,你刚刚不是讲锁龙头,定龙脉的迈?但是你也讲了,這裡沒有龙脉啊。
陈有信有些急躁的讲,你個哈挫挫,脑壳啷個就不晓得转弯撒!我问你,你爷爷修這口井是为咯搞么子?
我讲,不是为了藏王雪梅迈?——你的意思是……
想到這裡,我整個脑壳都嗡的一下炸了。我从堂屋门槛上站起来,看着院子裡的那個躺在地上无比诡异的女子,一时之间,全身都在发抖。好一阵之后,我才被陈有信给按着肩膀又重新坐下。但是身体還在不断的颤抖。我很是艰难的偏過头去,对陈有信讲,你的意思是,王雪梅本身就是一條龙脉?!
我看见陈有信很是自豪的点点头,還伸手摸了一把他下巴的胡子。
我看见他点头的這個动作之后,我觉得我的脑容量已经不够用了。从来只听說過「山有山势出龙脉,水有水势养鬼怪」,么子时候听讲過人還能是一條龙脉的?這尼玛是不是也太扯淡了些?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又看了一眼凌绛,本想要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但是却发现他们還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并沒有理会我和陈有信的对话。
陈有信讲,人身上为么子不能有龙脉?我问你,龙脉是個么子东西?
额,以前总是听龙脉說龙脉,但是龙脉具体是什么东西,我還真說不出来!
陈有信讲,所谓滴龙脉,讲白咯,就是气运!山势有气出龙脉,那些髡匠之所以定龙脉,哈不就是为咯請运劫脉?既然山势有气运就成就龙脉,那么只要一個人有同样滴大气运,那他就是一條龙脉,而且,人身龙脉,比山势龙脉,更具气运。纵观历朝历代滴开国皇帝,为么子在造反建国之前,一定要坏咯上一個朝代滴龙脉根基,還不是为咯把龙脉转运到自己身上?举個最熟悉滴例子,当年滴朱重八,一個告花子,凭么子能当上开国皇帝,還不是因为他身上足足有半條龙!?哈有一個,就是韶山冲滴毛……
我赶紧把陈有信的嘴巴捂上,這种事情岂是随便可以乱讲的?
不過陈有信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初在学校,凌绛给我解释請运劫脉的时候,也說到過這两個人。看来,在這一点上,匠人们的看法都是一致的。
陈有信讲,现在你明白咯不?她之所以被选做第一位仙,就是因为本身具有大气运,一旦成「仙」,如果不是你爷爷,一般滴匠人根本就拿她沒办法。之所以选在子时下葬,因为是龙脉天生属阳,但她是女儿身,生来属阴,不在子时下葬,怕是尸身不保,七魄难留。
我点点头,突然明白当初陈先生为什么在听到我妈讲王雪梅是在子时下葬的信息后会从椅子上跌倒了,我估计他当初就猜到了一些端倪,但是沒敢讲出来罢了。
而且,如果王雪梅身上有龙脉的话,那么我爷爷为什么要把她藏在锁龙井裡也能解释的通了。我爷爷并不是为了困住她,而是为了保护她不受髡匠的迫害。否则她肯定逃不過髡匠的請运劫脉。
他们匠人之间的這些勾心斗角,說实话,就算是几十年的我现在听来,都觉得一阵阵胆寒,而且其中牵扯到的事情重要性,我就算是做梦都不敢想象!——一位身具开国气运的女人,這尼玛是什么概念?我把我脑袋裡面的所有歷史资料翻出来,从盘古开天地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全部查阅了一遍,最后,我只找到這样三個字:武则天!
就在我震惊到大脑都要短路的时候,凌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她问我,你接過吻沒?
我一时之间還沒反应過来,我反问了一句,啊?
她走近一步,就算月色银白,我還是看见她的脸有些微红,呼吸有些急促,她又问了一句,你接過吻沒?
第369章過去亲她
我清清楚楚的听见凌绛在我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讲出那句话,你接過吻嗎?
說实话,听到這话的我彻底懵了,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该如实回答我沒接過吻,還是骗她說我接過吻?
如果我說我沒接過吻,她会不会嫌弃我至今還是一個雏儿?可如果我說我接過吻,她会不会嫌弃我贞洁不保?
最最关键的是,她为什么要问出這個問題?
看着凌绛站在我面前,我是想着要撒個谎的,但是那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变成了两個字,沒有。
凌绛說,我也沒有。吻我。
沒有就沒有呗,为什么一定要說出来呢?這事要是让张哈子知道了,肯定又得嘲笑我好一阵了。等一下,她后面两個字是什么意思?吻她?她是对我說的么?
我左右看了看,只有我的右边坐着陈有信,他见我看着他,他直接起身,沒好气的讲,你個狗日滴,你看我搞么子,她不是对你讲滴,难道哈是对我讲滴不成?
等我回過头的时候,我還沒有反应過来凌绛說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看见凌绛的那张精致的脸庞无限的想我靠近,然后我的嘴唇上就感觉到一股荷花般的馥郁幽香。
我感觉到一阵阵电流从我的嘴唇上不间断的袭来,我是如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她清冷的面容下面,竟然還有着這么炙热的香唇。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跌落了一個温暖的泉水裡,泡着泡着,全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不仅仅如此,這裡仿佛沒有空气,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仿佛是一秒,又仿佛是一個世纪。直到她的唇离开我的时候,我才重新恢复了呼吸。当夜晚的冷空气灌进我的鼻子裡,我才逐渐的反应過来。但我似乎仍旧能够闻到她刚刚留在我嘴裡的浓浓馥郁。特别是一呼吸的时候,那股幽香就会钻进肺裡,经過肺泡的血氧融合,在四肢百骸裡传递,最后得出一個言简意赅的答案,一個字,爽!
在爽過之后,我突然想到,凌绛为什么要吻我?——在這之前,你就是神算子在世,告诉我,凌绛会主动吻我,我都不会相信,可是事实真的发生了。而她的這個动作确确实实的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着凌绛,凌绛的脸色也是绯红,想必也是之前接吻的时候和我一样忘记了呼吸。我沒想到接吻原来会這么舒服,有机会一定要多试几下。
凌绛也看着我,我們对视了几秒钟,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妙。最后還是凌绛打破僵局,她說,這是我的初吻。
讲完之后,她就转身又走到堂屋的右边去了。我被她的這一系列举动搞得莫名其妙,我疑惑的看着张哈子和站在他身后的陈有信。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她滴意思是讲,她以后就是你屋婆娘老,這個你都听不懂?就你這個智商,我滴天,老子真滴想一刀子把你脑壳砍成两半,看看裡头到底装滴是么子卵。
我赶紧侧头看向凌绛,发现凌绛低着头,沒有反驳。所以,她這是默认了张哈子的话?
我不知道我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觉得现在的夜晚都是特别的灿烂。
就在我仰望天空的时候,张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一巴掌拍到我后脑勺上,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犯么子花痴?站起来,往那裡走。
张哈子指着院子中央王雪梅的位置,我站起来讲,你让我去她那裡?你是不是搞错了?她是第一位仙,要登我的位,我這不是去送死是什么?再讲老,刚刚陈有信前辈要過去,你喊他莫過去,怕他被尸气弄死,现在我過去,你就不怕我被尸气弄死了?
张哈子伸手就要朝着我脑壳拍下来,我還沒来得及躲,他就收手了,然后低着头。好像自言自语的讲了一句,還是少打点儿你,不然到时候你要是记仇,老子哈可能搞不赢你,不作死就不会死。
他嘀嘀咕咕半阵,我愣是沒听明白。他抬起头来讲,你個哈挫挫,她身上滴尸气对你沒得作用,要不然你刚刚就死到井裡头老。
我听到這话之后,一开始還差点被张哈子套进去了,但是我很快就反应過来,我讲,你莫想骗我,你刚刚讲過,我之前是魂魄出窍,魂魄肯定不怕尸气,但是我现在是人,不死才怪。你不给我讲实话,我打死不去。
我知道张哈子肯定有么子事情瞒着我,以前我就是太听他的话了,他教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以至于好多事情我都沒搞清楚原因,就被他给糊弄過去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才不会对他言听计从,我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讲,你真滴想听实话?
我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对陈有信讲,你来给他解释,我怕我讲滴太深奥,他听不懂。
陈有信走過来对我讲,小娃娃,你爷爷明明晓得王雪梅身上有一條龙,为么子他自己不取着用,你晓得原因不?那是因为他给你留到滴!這也就是为么子,啷個多年咯,都沒得人可以下這口井,就算是下去咯,也不可能出得来。就连王雪梅本身,下咯井,都出不来。既能下又能上滴,除咯你洛小阳,這個世界上,沒得第二個人。這才是你爷爷留下這口锁龙井滴最终目的。要不是你带她上来,她一辈子都莫想出来。所以,既然是你爷爷留给你滴,你想一哈,他啷個可能让尸气伤到你?
好像是這么回事,可問題是,让我靠近她做什么?我又不会匠术,也不会帮她超度啊。
陈有信讲,蠢死!都讲咯她是你爷爷留给你滴,你靠近她,自然是把她身上滴那條龙吸到你身上去。
我听完大吃一惊,我讲,這怎么能行?那是她的东西,我這么做和强盗有么子区别?我不干!
陈有信讲,你已经把她带出来咯,她滴气冲斗牛,全天下滴髡匠都感应得到,你要是不啷個做,难道你哈想让她再回到井裡去?刚刚你自己也下去過,裡头是么子滋味你也晓得。多滴我也不讲咯,你自己理一哈。
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心裡很是纠结。我不知道我爷爷当初是怎么考虑的。我不過就是想要過着平平凡凡的日子,我要王雪梅身上的這條龙干什么?难不成学朱元璋去打天下?說实话,我沒那個野心,我也沒那個勇气。
想了一阵之后,我试探性的讲,要不,就让其他匠人把她身上滴气运劫走?
张哈子讲,我日死你屋個仙人板板!要是其他人能像我們啷個对她,老子巴不得让其他人把她身上滴龙脉劫走,問題是她天生龙脉,如果不是一次性取完,就会生生不息,這就好像是一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滴聚宝盆,你自己讲,要是落到其他匠人手裡,她哈会有好日子過迈?
张哈子的话刚讲完,我就看到院子中央滴王雪梅,身体突然动了。她挣扎着坐起来,然后转身跪下,对着我的位置,低头触地,长跪不起!
看着她的身影,想到她独自在井裡困了二十多年,莫名的一股悲哀涌上心头,我深深吐了一口气,问张哈子,我该怎么做?
张哈子讲,其实很简单,你刚刚和凌绛啷個做滴,一会儿就啷個做。讲白老,走過去,亲她。
第370章二十四步
听到张哈子這话,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凌绛刚刚才和我确定关系,你现在就要我去亲另外一個女人,你丫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還是想羡慕我找到女朋友了,所以使诡计让我重新变回单身狗是吧?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要我「出轨」,你也找個阳人好不好,你让我亲一個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女人,這叫我情何以堪?
张哈子讲,你以为凌绛不知道你要去亲王雪梅?
我问,什么意思?
他讲,如果不是她晓得你要去亲她,你以为她会那么主动的去亲你?
听到這话,我似乎突然间有所悟。凌绛這是担心我的初吻会给了其她的女人,所以才会在這之前夺走我的初吻,并且把她的初吻给我。這样一来,我和她的第一次都交给了彼此——這個高傲的女人啊,我以为她不会关心這些事情,却沒想到她传统到连這种事情也要斤斤计较。
但是莫名的,我对凌绛這样的举动,心裡只有满心满肺的欢喜。
既然凌绛是知道的,那么就說明她是同意了我去這么做的。只要凌绛同意了,我死就死了,上吧!
我刚要往前踏出第一步,就被张哈子一把给扯了回来,他讲,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莫乱来,走過去這一小段路,都是有哈数滴,搞错一步,不仅仅是你死,我們都要跟到死。
我听到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危不危险?
我看见张哈子听到這话之后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讲,你個哈挫挫,以前你好像沒得啷個怕死撒,啷個现在這么怕死老?
我讲,以前是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现在不一样啊,你们都在,万一牵扯到你们就不好了。
张哈子直接一巴掌拍過来,讲,放你屋狗屁!你以为老子不晓得,你這是怕你屋婆娘死。
张哈子這话并不假,但是我总不能承认了不是?于是我嘿嘿一笑,不和他继续讨论這個话题,只好转移话题讲,那我该啷個走?
张哈子讲,你站到這裡先莫动,我喊你走,你再走。
讲完之后,他转身就走了,但是往前走了两三步之后,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又返回来站到我身后,把我的身体往右边挪了几分,然后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一阵,好像是画了一個什么东西,但是具体是么子,我感觉不出来。等他画完之后,在我的后背上一拍,对我讲,這一路走起来可能有点老火,你么子都莫想,么子都莫怕,最关键滴是,千万莫回头,千万莫张口。记到沒?
我点头讲,记是记到了,但問題是,不张口的话,怎么亲她?
這话讲完,我后脑勺就是一痛,张哈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了過来,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在亲她之前莫张口!你啷個不蠢死?——张嘴,把這個含到嘴巴裡。
我看见张哈子递给我一枚铜钱,我接過之后,拿在手裡看了一下,竟然惊奇的发现這枚铜钱和我以前看见的不一样。
之前介绍過,匠人们用的铜钱大多是乾隆年间的铜钱,但是這枚铜钱上面印着的却不是乾隆通宝,而是顺治通宝,也就是說,這枚铜钱是顺治年间的。
我讲,啷個不用乾隆通宝了?
张哈子讲,你晓得個屁!含进去!
我只好把铜钱含进嘴巴裡,我以为這就准备好了,沒想到张哈子又不知道从哪裡掏出一枚铜钱递给我,我看了一眼,這枚铜钱上面印着的四個字是康熙通宝。他让我把這枚铜钱我在左手心。這還沒完,他又拿出一枚铜钱,让我握在右手,我看得很清楚,是雍正通宝。
铜钱握好了之后,他又让我拖鞋,在我的左右鞋子裡分别放了一枚铜钱,左边的倒是以前常见的铜钱——乾隆通宝,右边的则是嘉庆通宝。
看完张哈子做完這一切,我彻底的懵逼了。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這五人都是清朝的皇帝,按顺序一代传一代。我含着铜钱含含糊糊的问,這是啷個意思?
张哈子讲,這是五帝铜钱。
五帝铜钱?我印象裡好像曾经不知道是听到過還是看到過這個东西,但是在我的印象裡,這五帝铜钱并不是五位皇帝的名字,而是青、赤、白、黑、黄五种颜色的压胜钱(压胜钱也叫做厌胜钱,也叫押胜钱、压胜钱,并非流通币,民间一种用作吉利品或避邪物的古钱币)。
但是张哈子却给我說是五位皇帝的名字,我该相信谁?几乎只是瞬间,我就選擇了站在张哈子這边,因为电视剧害人,小說害人,只有张哈子的话,救人。
张哈子继续讲,铜钱滴作用以前陈憨货给你讲過,我們匠人大多数用滴都是乾隆通宝。這次一次性给你用上五枚,几個大佬都来给你助威,要是哈抗不住,就只能說明你是一個十足滴水货。
我点点头,张哈子的意思是,這五帝铜钱就好像是守护神,可以替我抵挡一部分危险。但是我還是很好奇的问,這些铜钱你是不是一直都带到身上滴?
张哈子一脸警惕滴问,你问這個搞么子?
我口齿不清的讲,反正你都啷個牛逼了,這五枚铜钱要不你就送给我算了。
张哈子伸手就要扇我,但最后還是忍住了,他讲,少放屁,准备好。
讲完之后,他就快速的走到了堂屋左边,蹲在他之前的位置上,扯着嗓子问凌绛准备好沒。等到凌绛回应后,我看见张哈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嘴裡大声念叨一句,一步真记谛冥谙忆,走!
我刚好看到凌绛对我点点头,听到张哈子的這一声走,立刻回正头,往前走了一步。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往前走的這一步,竟然隐隐的觉得我脚上有光芒一闪而逝。這种光我见過两次,在高速路上,我踩碎镜界匠台的时候见過一次,在太平间地下三楼脚痛的时候见過一次,我知道,那是阴鞋现象的光芒。
二步仙忌详存无忘,走!
我再往前一步,我突然觉得我的后勃颈一阵阵发冷,這种感觉和我去找陈泥匠的那個晚上,一模一样!我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我记得张哈子的话,千万不能回头!
三步采飞根,吞日精,走!
我的肩膀好像被谁给轻轻的拍了好几下,耳边甚至還能听见有人在教我的名字。而那個声音,竟然是王二狗的!
四步开明灵,服月华,走!
……
七步拘三魂,走!
八步摄七魄,走!
九步佩皇象,走!
就在我的侧面,我看见王二狗,小女孩,冯伟业,赵佳棠,全部和我并排站在一起。他们全部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走一步,他们走一步。
……
越往前,路已经变得不再是路了,我仿佛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只有我脚下的這一小点地方是可以立足,再往前,就要跌落火海。我又仿佛在一片汪洋之上,雷声大作,只有脚下的這一叶扁舟,能托起我的身子。
……
但是不管怎样,我都能听见张哈子的叨叨声,特别是他那一声走,会把所有的幻象给全部震碎,等我迈出一步后,幻象才重又浮现。
……
二十三步度幽冥,惶惶漫步不回头,走!
在我的面前,我看见一個穿着青色绣花寿衣、张大着嘴巴脸色铁青的老人,不偏不倚的站在道路中央。
二十四步佩五帝,三统转轮,有去有来,走!
张哈子的這一声,竟然沒能震碎這個幻象!难道說,這是我爷爷的真身?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說无弹窗广告免費閱讀。全網更新最快,添加收藏,以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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