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後半程,趙蘇臺也趴下睡了一會兒。
等她醒了,外面天光大亮,接近中午了,一直沒聽到商岐的動靜,趙蘇臺上前去摸了下他的額頭。
又是滾燙。
“停車,快停車,俞將軍,府君又燒了。”
一行人停在半途,煎藥的活留給了趙蘇臺。
趙蘇臺坐在地上,勤勤懇懇看着火候。
看她這麼認真,老老實實的,李孚都懷疑昨天還偷跑的人是誰。
樹葉簌簌,落了厚厚一層。
俞爲剛燒了溫水爲府君擦身。
李孚提着刀,趁人不注意一步一步挪到趙蘇臺旁邊:“趙姑娘,你不跑了?”
趙蘇臺毫不掩飾對着他翻了個白眼:“我難道長得像個傻子?”
“什麼意思?”
“跑了再被你們抓回來,好玩嗎?”
李孚想了想,也是,她能跑哪兒去,虧她有自知之明。
不過他還是得“嘁”一聲再走,看在她爲府君盡力盡力熬藥的份上,就勉強相信她一回。
林中風大,一陣吹過,趙蘇臺打了個噴嚏,趕緊攏緊身上衣物,她病了可沒人會像擔待府君一樣擔待她。
李孚又過來,拿了碗和勺子朝她手裏一塞:“這次好好喂。”
趙蘇臺接了碗勺:“哦。”
旁邊已經就地支起了鍋,煮了肉湯就餅子。
趙蘇臺湊過去看了眼,看燒飯的大哥正在放粉絲,粉絲到了熱鍋裏一下子變軟,趙蘇臺眼睛發亮,好想讓他多放點。
“喂,趙蘇臺,藥盛起來了,快端過去給府君。”
李孚過一會兒就晃悠到趙蘇臺熬藥那裏,掀開藥壺,小心翼翼的裝了滿滿一碗。
趙蘇臺端過來險些灑了。
李孚也瞅見:“你喝兩口就是了,反正都是治風寒的。”
說完,他轉身走到了一邊坐下。
趙蘇臺看着馬車,走過去還要十幾步,端着藥很難不灑出來。
李孚又喂一聲,清了清嗓:“有一點小毛病就趕緊吃藥,別拖,剛剛聽你打噴嚏,別耽誤了我們的行程。”
趙蘇臺望着這碗自己親手熬出來的藥:“多謝李將軍提醒。”
她喝了兩口,端着剩下的去了馬車。
商岐頭髮散下來,着中衣,身上汗涔涔的,眼睛緊緊閉着,還是昏睡着沒醒,
趙蘇臺一進來,俞爲就端起案上的水:“好了,燒又有些退了,趙姑娘給府君喂完藥後,麻煩趙姑娘多看顧些府君的情況。”
趙蘇臺點頭:“這是自然。”
俞爲下去了,趙蘇臺拿起高枕墊在商岐頭下,拿勺子抵在他脣邊:“府君,吃藥了,張一下嘴,啊。”
來回說了幾次,商岐纔有反應,嘴巴微張,趙蘇臺立刻趁機餵了一勺又一勺。
因着上回商岐把藥吐了,這次趙蘇臺早有準備,喂完之後立刻掐住他的嘴巴,擡起他的下巴。
“府君,藥要喝下去纔有用,不是在嘴裏過一遍再吐出來。”
商岐似乎聽進去了,儘管人沒醒,但是藥也沒再吐出來。
趙蘇臺喂個藥,喂得手好累。
還要說好話哄着他,少說一句,他就不嚥下去。
想起那回自己去他那邊吃藥一口喝完,他在那一點點的喝。
趙蘇臺一臉苦澀。
眼看碗裏還剩下最後一口,她乾脆自己端起來喝了。
然後給他擦了擦嘴,拿走高枕,把被子往上拉拉,蓋過肩頭。
趙蘇臺拿着空碗下車,俞爲當即迎面過來:“如何了,藥都喝下去了。”
趙蘇臺點點空碗,又點點自己:“府君身邊真的只有你們兩個一直跟着嗎,沒個其他專門伺候的人?”
“沒有。”李孚也過來了,和俞爲異口同聲,一口否決。
“那,這藥以往都是怎麼喝下去的?”總不會以前沒生過病吧。
“以往都是君後孃娘看着,娘娘一來,府君不得不喝。”
君後孃娘,說的是應該是先君的君後,趙蘇臺也曾聽聞過盛京上代權利更迭的事,傳到梁都去就是一樁閒談。
趙蘇臺嘆口氣,沒得法子,以後還得這樣喂藥。
唯一心情好的事就是飯燒好了,大傢伙坐在一起開飯,知道她喫得多,李孚特意用大碗盛給她,以多謝她給府君喂藥之恩。
趙蘇臺毫不客氣扒拉完,爲了下次的伙食,還順着衆人誇讚了燒飯的大哥。
趙蘇臺是喫飽喝足了,可馬車上躺着那位還什麼都沒喫。
夏生擺擺手說,不用喂喫的,現在喫點什麼晚上就全吐了。
趙蘇臺想了想那場景,算了,那讓他還是餓着吧。
衆人沒停多久,喫完了飯就再次出發了。
傍晚時分趕到了通州渡口。
商岐依舊沒醒,但是在趙蘇臺隔一陣子就摸摸他額頭的堅持不懈下,終於退燒了。
李孚和俞爲兩人擡着府君上了船。
趙蘇臺緊隨其後,幫忙放好枕頭,掀開被子。
夏生又把了一次脈,看了看府君的情況:“這兩天最好不要見風了,藥性寒涼,不宜多喫,你們看好了他,府君這幾天可千萬不能再反覆了。”
幾人應下,然後皆退出房間。
趙蘇臺也跟着往外走,被李孚站在門口攔住:“沒聽到夏生說叫你看着府君,往外瞎跑什麼,需要什麼跟我說,我去給你拿!”
趙蘇臺:“……還是我看着府君?”合着船上這麼多房間就沒給她安排一個。
“不是你是誰,我找個人在門口守着,想要什麼就說啊,晚飯好了喊你。”
李孚把她往裏推,然後一把關上了門。
趙蘇臺捂着鼻子躲開,差點被門撞到。
商岐住的房間不算小,只是這房間還是隻有一張牀,註定今晚她又要趴在桌子上睡了。
趙蘇臺走到牀邊,看商岐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伸手將她剛纔蓋到肩頭的被子直接拉過了他的頭,整個給他蒙在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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