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職業殺手 作者:未知 “倪安安?你說她是倪安安?”江瑾浩現在仔細的回想起當時碰到她時的場景,調皮的表情,加上一身的狼狽像,和倪安安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那個拜金女,總是把自己的容貌遮掩在妝容之下,美豔的讓所有的女人都黯然失色。 “對,你覺得我會對一個偷東西的女傭感興趣嗎?我還不至於那麼無聊!”韓天洛說着,隨手奪下他手中的茶杯,裏面飄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聞起來沁人心脾,他從江瑾浩的眼睛裏看出了耐人尋味的興趣,那是一種純粹的,男人對女人的情感,這點,竟然讓他心裏感到有些不爽。 “那她現在在你家過的還好吧?不然你不會這麼有閒工夫過來赴約!”江瑾浩開始爲她擔心起來,落到韓天洛的手中,絕對不是件好事,他折磨人的本事很特別,總能讓人體無完膚卻看不出傷疤在哪裏,要麼,就選擇個乾脆利落的死法,不過,那倔強的女人,應該不是個輕易能被馴服的小羊。 “你的預感倒是挺強,有意見嗎?”韓天洛望着他,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很顯然的!”江瑾浩雙手攤開,“我從不認爲你會放棄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即使是付出任何代價!” “你有話要對我說嗎?沒什麼說的我就走了,今晚有個重要的晚宴。”韓天洛不耐煩的將手中的茶杯還給他,這種味道的茶葉也曾經是他的最愛,可是現在,他只能以提神的咖啡爲伴,只是因爲,茶的淡淡清香早已遠離了他的生活。 談好事情已經是上午十點整,韓天洛打開手機,上面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來自鍾離的,他回過去,低聲說着什麼,而江瑾浩站在窗前靜靜的望着他遠去的背影,雙眸中有些複雜的情感閃過,口中喃喃的說道:“復仇的基督山伯爵……” 莊小蝶着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子裏走來走去,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她一個人,雖然頭還是有些痛,竟然還有點濃重的鼻音,大概是昨天發高燒流下的後遺症吧,她不停的擦着自己的鼻子,滿臉的糾結,韓天洛,不是說今天會承諾給自己一百萬呢?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 昨晚打掃了很久的衛生,本以爲會受到他的挑剔,甚至想象他會懲罰自己,結果,一大早醒來就被告知韓天洛很早就出去了,不在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卻有有些盼着他回來,一百萬,一百萬就可以救沫沫的命,如果沫沫出事了,林靜也不會活下去,那麼,就是兩條人命。 正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門外的小雅走了進來,她低頭收拾着莊小蝶喫過的碗碟,當看到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時候,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問:“倪小姐,你……你有事嗎?” 莊小蝶用自認爲絕對的矜持笑容走過去,然後抱住她的胳膊,討好的說道:“小雅,你能告訴我,哪裏可以借到電話嗎?” “啊?我不知道,我來這裏,固定電話就被收走了,所有的衣食住行都在這裏,你問我……還不如去問茉莉姐。”小雅被嚇得不輕,顯然,她一個新手並不想惹事,並且,還是和倪小姐有關的事情,聽茉莉的口氣,這個倪小姐就是韓先生的未婚妻,可是,她並不討好,如果幫她,不知道引來的是福還是禍。 莊小蝶看到小雅的樣子,頓時氣餒了,是呀,自己現在跟個瘟疫似得,就算想要冒充真的倪安安,也沒有那種迫人的氣勢,所以,低下頭不再說話,小聲嘟囔道:“我不過就是想給韓天洛打個電話,就這麼難?!” “給韓先生打電話可不是你說的算,不過,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話頭被門外走進來的茉莉接住,她瞥了一眼莊小蝶,然後頤指氣使的看向小雅,“你是來喫白飯的嗎?收拾個碗筷都要這麼久!” 莊小蝶有種上前踹她一腳的衝動,卻隱忍了下來,難道自己就是這種打掉牙齒往肚裏咽的性子嗎?怨不得要被人潑冷水! “他要回來了?”莊小蝶忍着怒火,盯着茉莉的後腦勺說道。 “韓先生怎麼會大白天回來,他只有在晚上纔會回來,不過,他打電話過來交代,要你換衣服,晚上跟他出去參加聶先生的晚宴。”同樣是穿着女傭裝,茉莉卻穿出了女主人的氣勢,而莊小蝶,怎麼感覺自己像剛來的洗碗工,備受欺凌。 “晚宴?”莊小蝶一聽到這三個字首先想到很多很多好喫的,早飯,說起來還要收拾碗碟,其實只有一塊袖珍的三角形蛋糕,和一杯鮮奶,從喫飯到現在不足一個小時,她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的叫起來,不知道是自己飯量太大,還是這裏的每餐飯都這麼少。 “是的,如果你不想出醜的話,我就先帶你過去挑下衣服!”茉莉擺擺手,外面的人提進來很多很多的袋子,有大有小,一看便知道都是時尚女裝,並且價值不菲。 莊小蝶張大嘴巴,滿臉的驚訝,“這是誰買的衣服?”她已經猜到,是讓自己從這些衣服裏面挑一件自己中意的。 茉莉揚起下頜,有些驕傲的說道:“當然是韓先生,他的眼光永遠是最高的,這樣優秀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能輕易的配上,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她忽然盯着莊小蝶的臉。 莊小蝶嘴角抽搐了幾下,像我這樣的怎麼了?哼,懶得搭理你!“挑衣服而已,不需要你來評頭論足,再怎麼說,我是他的未婚妻,你!不過是個女傭!”她忽然覺得自己這麼說話,簡直就像皇宮裏的妃子在爭風喫醋,頓時自覺好笑。 看到莊小蝶嘲笑完自己,還似笑非笑的樣子,茉莉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再說了,我們洛少也有意中人,但!絕對不會是你!” 她這話輪到莊小蝶感到稀奇了,還以爲韓天洛不喜歡女人,有着什麼特殊愛好呢!竟然也有意中人! 於是,女人天生的八卦心思作祟,湊近茉莉:“是誰呢?” 茉莉臉色大變,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轉過臉,挪動腳步,拖着那兩大箱衣服朝樓上走去,“我不知道,只是聽別人說的而已!” 她的一反常態讓莊小蝶有種勝者的成就感,隨手擼擼自己的長髮跟了上去。臥室裏,那些名貴的晚禮已經一一掛起,在移動衣架上面,被排成一字型,每一件衣服應該搭配的髮飾也全都配好了。 莊小蝶仔細的看了一遍,心中暗暗佩服,怪不得茉莉有驕傲的資本,她竟然還是個設計師,誇讚道:“你的眼光很不錯喔!” “那是,有時候韓先生也會找我幫忙挑東西的!”茉莉的兩眼放光,又開始得意起來,隨後覺得自己有些失態,急忙“咳咳”兩聲,正色道:“你趕緊試衣服,不合適的話我現在就給你改,別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負責!” “聶先生是什麼人?參加她的晚宴需要注意什麼嗎?”莊小蝶隨手拎起一件深藍色長袖晚禮服試穿着,一邊好奇的問起來,陪同韓天洛參加晚宴,這還是第一次,真不知道又會出什麼幺蛾子,或者,倪振東也會出息? “聶先生你會不知道?珠寶界的名人,據說,他的資產如果延伸到國外去,買下一個小國家都沒問題!”茉莉拿起尺子,按照莊小蝶身上量下來的尺寸去試着別的衣服,好選擇她接下來該搭配什麼,禮服什麼樣式的都有,已經想象出洛少進入那種高檔禮物店裏面挑選衣服的場景,一件一件的,隨意挑選,一擲千金的豪氣讓茉莉心中豔羨得不得了。 “是嗎?那我爸爸會來嗎?”問出這個問題,就有些後悔了,這些問題,一個小女傭應該是不會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江家的大少應該會去,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茉莉的臉上又開始充滿了希冀,也許,在她的眼中,只要長得好看的,又多金的男人可以作爲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看到她又開始犯花癡了,莊小蝶做顫抖狀,“你是不是沒談戀愛?” “關你什麼事!”茉莉撇撇嘴,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哦,是不關我的事!”她若有所思的頓悟道,又開始思忖着,如果拿到了錢,去找林靜,她會問自己很多問題嗎?自己,又該怎麼出現在她面前? 爲了不把一下午的時間全都浪費在試衣服上,她最終挑中了一件黑色抹胸小禮服,通體黑色,不規則的下襬全是蕾絲花邊,但卻又一前短後長的略拖地款而顯得時尚又可愛,抹胸的地方能淺淺的露出熬人的乳峯,爲了不讓它那麼明顯,她選了一件披肩,並且在披肩與禮服相連接的地方放上一個別緻的胸針。 如果迦霓傲的晚宴不算是頂級盛宴的話,那麼,任誰都不敢稱第一,聶啓華在珠寶界的聲譽很大,光是黑道白道邀請來的人都已經佔據了一多半,剩下的,多是他在珠寶界的合作伙伴,包括國內的,還有國際上比較出名的珠寶設計師,所以,宴會上,各色的面孔都有。 當各種豪車齊聚在迦霓傲的門口時,門迎已經開始着手整頓着交通,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在外人看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宴會,宴請的多是些有錢有勢的人,但是行內人都知道,聶啓華此次將會在宴會上展示自己丟失了已久的珠寶作品,這樣東西,曾經轟動一時。 莊小蝶坐在豪華房車裏,好奇的四下張望,思忖着,如果自己跳下去,然後就勢一滾,再遠遠的逃開,那麼,永遠也不會有可能再遇見韓天洛,那個惡魔,可是,一百萬,爲了那區區一百萬就折腰的她強忍下這個瘋狂的念頭。 好吧,晚宴而已,只要她好好表現,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會賞自己一百萬,這麼想着,車慢慢的停穩了,鍾離爲她來開車門,畢恭畢敬的說:“倪小姐,請下車!” 她小心翼翼的走下車,這種陣勢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但是,爲什麼還是會緊張,心裏隱隱的,還帶着些忐忑不安,默默的爲自己加油打氣,這才昂首挺胸的走下了車,略施妝容的她自信今天的自己遠比前些日子的狼狽不堪要美麗。 形形色色的貴婦人和有錢人家的少爺在宴會廳聚集,有的開心的交談着,有的,則是很紳士的等着自己心上人的出現,儼然變成了相親大會,而晚宴的主題竟然寫着:“永恆的守候”就在宴會的正前方,很顯眼。 隔着大玻璃朝裏看,她禁不住好奇,“喂,這個晚宴好奇怪!永恆的守候?是什麼意思?” 走在前面的鐘離聽到這話,眉頭輕挑,然後輕聲回答:“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洛少就在那邊,你自己過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一項跟韓天洛形影不離的鐘離竟然專程送莊小蝶過來,這點她還是知道的,真的是自己太重要了嗎?脣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想起那赤裸裸的照片,那上面的人,真的是自己嗎?還是倪安安?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原來,外面的層層包圍只是爲了杜絕沒有收到邀請自己來的記者,並且,也算是多了一層安全防範,進入大廳的人要有身份驗證,不準攜帶任何武器。 鍾離目送莊小蝶走進宴會大廳,他這才離開,韓天洛的目光看過來,他自然也看到了正在朝這邊走的莊小蝶,於是,手裏端着個酒杯,專心和別人交談的他此時目光全部被她吸引了過去,嬌俏可愛的身影竟然將沉寂冷漠的黑色傳出了另外一番味道,一頭披肩長髮沒有刻意的做成什麼樣子,而是全部散了下來,隨意的披在肩頭,髮梢有些捲翹的地方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淡淡的栗色,她,竟然可以如此的美麗動人。 莊小蝶並未注意到韓天洛的目光,而是看到了自助餐桌上的食物,尤其是那些海鮮,好久沒有嚐到鮮的她禁不住口水直流,這些天,她喫的東西,不是蘋果就是三明治,基本沒有肉食或者炒菜一類的東西,所以,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左手已經端起了餐盤,往裏面夾着食物。 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人,雖然她沒有擡頭,依然感覺到了熱辣的目光,果然,身旁出現一個穿着銀色西裝的男人,他個頭不高,身材屬於渾圓型,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從頭到尾的價值不菲硬是給自己庸俗的五官貼滿了金鑽,一雙小眼睛滴溜溜的在莊小蝶身上流轉,由驚訝變爲探究。 “安安?如果不是因爲對你太熟悉,我絕對想不到會是你!”他終於開口,右手搭上了莊小蝶的肩。 她下意識的挪開,不卑不亢的問道:“你是?” “怎麼?真的失憶了?親哥哥都不認識了?”倪天澤故作詫異狀,隨即看到她裝了滿滿一盤子的海鮮,眼中更多了許多的匪夷所思。 “呃?”她心中有些慌亂,親哥哥,不會吧,叫什麼都不知道,原來倪安安不是獨生女,居然還有哥哥? 她故作鎮定的低下頭,繼續往自己的盤子裏放東西,終於,下手撥了一顆蝦放進嘴裏,避開他目光。 倪天澤怎麼肯就此作罷,他使勁的盯着莊小蝶看,恨不得生生將她撕開,看個夠! 莊小蝶擡頭瞥了他一眼,“你要來一顆嗎?” 而倪天澤的話險些讓她噎到自己,他微微皺眉,疑惑到:“好喫嗎?用不用我撥給你喫?” 她咧嘴,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爲什麼親哥哥會說出這麼曖昧的話?正朝着這邊走來的女人又是誰?爲什麼她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就在倪天澤的後邊不遠處,大波浪捲髮的女人緩緩的走過來,一身咖啡色的亮片禮服將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誘人的曲線散發出成熟女性的獨特魅力,她的目光也同樣落在莊小蝶身上,除了驚訝,還多了一些異樣的情緒,那張略施粉黛的臉,五官精巧,厚厚的嘴脣顯得十分性感,很快,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安安?” 莊小蝶微微點頭,難道倪安安還有個姐姐?疑惑不解的看向倪天澤,後者則是哈哈一笑,“你怎麼也來了?怎麼沒聽老爺子說起?” 女人並不理會他,而是走上前,拉住倪安安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你有受傷嗎?讓我看看?” 雖然她的臉上是一幅關切的表情,可是,從她的口氣中,莊小蝶完全感受不到關心,反而是有些好奇,爲什麼她沒有受傷,她本來應該是受傷的,這種感覺一出,怪異的感覺便夾在三人中間。 “她可能是不認識你了吧?”男人略帶嘲諷的語氣讓女人有些受挫,狠狠的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又朝莊小蝶投來關切的目光:“安安,以後不要亂跑了,我們大家都被你嚇壞了!” 無言以對,她只得用力點點頭,吞了一口吐沫,雖然是受到了重重阻礙,但盤子裏的海鮮依然沒有幸免,蝦都已經被她喫掉了一小半,忽然,女人湊過來,在她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如果有下回,可千萬不能那麼馬虎了!” 聲音不算很低,卻也不會被第三個人聽見,倪天澤看到他們交頭接耳的樣子,站在旁邊着急起來,“我說小媽,別把我晾在一邊兒了,可是我先發現安安的!” 小媽?原來這女人竟然是倪振東的老婆?都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原來,有錢人家的狀況都一個樣,這個女人,乍一看,跟自己的年紀錯不了多少,保養很好的皮膚,最多也就三十多歲,倪振東,沒有六十也有五十了,老夫少妻雖然很多見,只是,眼前女人的年紀實在是有點太年輕了。 莊小蝶琢磨着她說那句話的意思,臉上卻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放心吧!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 倪天澤和莫琴互相對視了一眼,頗覺得眼前的倪安安怎麼看也不是曾經的那個她,於是,他試探着問:“妹妹,你是在哪裏被韓天洛發現的?” “我忘記了!”螃蟹腿被掰斷,品嚐着美味的蟹黃。 “那你又是怎麼迷惑他,要他娶你?” “那可不是我的決定,我說了也不算!”螃蟹腿也被消滅掉,她覺得有些口渴,隨手從侍者的盤子中取下一杯葡萄酒。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了!”咕咚咕咚喝上幾口,喉嚨中倍感舒服。 倪天澤忽然發現,自己像個傻子,他朝莫琴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了她的視線。 倪安安終於覺得自己耳根子清淨了,喫東西喫得更加認真起來,忽然,一道看似不經意的閃光從窗外閃進來,只是瞬間,卻被她捕捉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有些強烈的不真實感,直覺告訴她,那是危險,是什麼危險,卻說不清楚。 於是,她放下手中的盤子朝開着窗子走過去,腳踩在紅毯上,軟軟的,對高跟鞋十分不適應的腳趾開始提出抗議,腳腕也累得不行,順勢倚在窗邊朝外張望,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原來,外面是很大面積的空中花園,只是沒有隨意開放,留作欣賞風景的平臺,種着各色的美麗花兒,有很多,都是叫不上名字的。 感覺到那種被強烈注視的目光,莊小蝶轉過頭,對上那雙琥珀色的雙眸,依然是似笑非笑,望着她。 今天的她看起來那麼的美麗,和穿着女傭裝的模樣完全不同,可愛,驚豔,加上絕無僅有的黑裙,不單單說她傲人的身材,精緻的五官帶着有些愕然的表情,看起來,竟是那麼的動人心絃。 “瑾浩?你怎麼也在這裏?”她並不感到十分驚訝,因爲,她很清楚,上次逃離的酒店並不是常人所能到的地方,他,應該也不是普通人。 “呵呵,我有個朋友是珠寶界有名的設計師,他手中有兩張請柬,於是,我就順勢佔了個便宜,跟着來了!”江瑾浩並不介意她是誰,最重要的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他是對她感興趣的。 “我還沒謝謝你上次救了我呢!不過可惜,我沒能逃出去,真是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想起上次的狼狽逃亡,心中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江瑾浩搖搖頭,將手中一杯十分漂亮的玫瑰紅酒遞給她,叮囑道:“少喝一點,這個可以讓你的頭腦保持清醒!”看到她迷惑不解的眼神,忙解釋:“這是我從朋友手中搶過來的‘烈火玫瑰’雖然名字聽起來很烈,實際上十分爽口,比那些洋酒要好的多!” 他的話讓她受寵若驚,心思細膩的他隨時隨地都會在不經意間帶給人感動,她接過來,抿上一口,有種甜甜的,苦澀的玫瑰花瓣味道,還夾雜着一種特有的清香,入喉清涼,很舒服,衝他感激的笑笑,隨即忍不住蹙眉。 看到她忽然眉頭緊皺,他關切的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她微微搖頭,右腳剛纔好像崴了一下,鑽心的痛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卻又怕自己一旦離開,就不能再見到他,於是,強忍着,問道:“爲什麼宴會的主題叫永恆的守候?”這點她確實很好奇。 “永恆的守候是一枚鑽戒的名字!”江瑾浩走到窗邊,朝下面俯視,城市的旖旎燈光,穿梭不息的車輛,如同從未停歇的時光,一切都彷彿靜了下來。 她好奇的瞪大雙眼,等着他的解釋,聽他有磁性的聲音,心也禁不住跟隨着他飛了出去。 “聶先生和他的妻子相識的時候,兩人都很窮,爲了目標,他們攜手共進,創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蹟,後來,當他們在珠寶界漸漸的有了名氣以後,並未放鬆自己,可是,病魔襲擊了他的妻子,於是,聶先生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治好她的病,最終,卻沒能如願。 雖然她沒有死,只是癱瘓,可是聶先生每天都會放下繁忙的事務,推着自己的妻子出去散步,雷打不動,他說,她妻子並不喜歡鑽石,曾經他求婚的時候,孑然一身,窮的連戒指都買不起,於是,扣下易拉罐的拉環當做戒指來求婚,她欣然答應,後來,卻不慎丟失,爲了完成她一直以來的心願,他自己連夜設計出一枚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鑽戒,便是用拉環造型所做,很漂亮,也很特別! 這枚戒指,就叫永恆的守候!” 江瑾浩一口氣說完,對着窗外出神,站在他身邊,她卻猜不到他在想什麼,是被故事的主人甕所感動?還是在想,什麼時候自己才能遇見一個不離不棄的另一個她? 她有些感慨的說:“確實挺感人的,如果我以後遇見了這麼一個人,就永遠也不會放開手!” 她堅定不移的模樣讓他忍俊不禁,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勾了一下,“是嗎?那我可要看看!” 兩個專心說話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襲黑色的身影意味深長的注視着他們,優雅的舉動絲毫沒有因爲生氣而改變,壓抑在心底的憤怒沒有顯露出來,不動聲色的握着手中的酒杯,靜靜的站着。 終於,她站不住了,面帶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她感覺腳踝尖銳的疼痛已經不能忍受。 “好的!”江瑾浩微笑的望着她。 她急忙轉身,輕輕拎起裙襬逃離了這個地方,儘量不讓自己一瘸一拐顯得那麼狼狽,衝進了樓梯口。 往下走了段距離,她這才放下裙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甩自己有些痠痛的腳,脫下那美麗的高跟鞋,爲了不讓鞋子更好的固定自己的雙腳,細細的攜帶嘞得皮膚上一道一道嘞痕,她揉揉自己的雙腳踝,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太辛苦了!” “很累嗎?”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她驀地轉過頭,看到正緩緩往下走的韓天洛,今天的他正裝出席,和以往的黑馬王子形象相比,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只是,臉色一如既往的黑着。 她忽的站起身,不安的望着他:“你怎麼來了?”話一出口便覺得很奇怪,是呀,自己會來這裏,還不是因爲他,難不成是灰姑娘參加王子的宴會來的? “熟人還挺多的!很得意吧?”韓天洛走上前,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黑色的雙眸利箭般直視着她,另外一隻手鉗住她的雙手,讓她不得動彈。 “你幹什麼!”她甩甩下巴,卻感到骨頭都快被他捏碎掉了,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雙眼噙着淚花,自己上輩子造的什麼孽,竟然被這麼個惡魔纏上。 “幹什麼?你是想要江瑾浩帶你逃走呢?還是求倪天澤把你帶回家?”韓天洛的手不斷的用力,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感覺。 她忽然擡起右腿,膝蓋猛的襲擊向他的胯下,眼看就要成功,冷不丁的,被他騰出的一隻手輕易的擋住,一系列的動作只發生在幾秒鐘之內,她有些訝異他動作的靈敏,不過轉念一想,他應該是在摸爬滾打中衝出來的,怎麼會躲不開這些小動作,恨恨的盯着他:“你承諾我的一百萬呢?” 他沉默,隨即嚏之以鼻:“你會在乎那麼點錢?” “隨便你怎麼想,我不過是爲了生存,而你,只是爲了自己奢靡的生活,咱們互不干涉,各取所需!”她忽然感到鼻子酸酸的,爲什麼他總是這麼爲難自己,不對,是爲難倪安安,真心爲倪安安感到不值,除了那個疼愛自己的老爸以外,有個看似美豔動人卻不安好心的小媽,還有個看似玩世不恭,卻暗藏心機的哥哥,而這一切,都由她來承受。 “怎麼?想哭嗎?如果你肯示弱,我就放開手,否則,我可不能保證自己能把握手上的力道,哪裏骨折了可不好說!”韓天洛看到她含着淚光的雙眼中還帶着一些憐憫,怒意更起。 “你休想,捏死我算了!嘶嘶……”她禁不住疼痛,哧溜起來。 看到她倔強的模樣,他忽然放開手,冷冷的說道:“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人,不允許和任何男人說話,除了我!” “我的一百萬呢?”她毫不理會,也不感激他輕易的放開了手。 “別跟我談條件,否則,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他甩手離開,有些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哼,你答應了我的!怎麼能不算數?”她提起一隻鞋,恨不得現在就扔到他的腦袋上,卻沒有勇氣,只好原地激動的蹦了幾下,還好,地上鋪着厚厚的紅毯,不然,她的腳可能就要遭殃了。 看到她不穿鞋還衝着自己叫囂的模樣,韓天洛嘴角上揚,不屑的說道:“什麼時候我心情好了就賞給你!” 她小聲的囁嚅着什麼,卻不敢被他聽見,這個惡魔,總有折磨自己的理由,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再給自己製造麻煩了,只要他肯把錢交出來,她便不再計較這些。 宴會正式開始了,國內外的富豪和衆人紛紛交談着,談論着今天的主題,永恆的守候,也許,他們只是爲了結交更多的朋友,但是,聶先生創作的鑽戒,大家也都更想要一睹風采。 迫於韓天洛冷冷的目光,她乖乖的走到他身邊去,手挽着他的胳膊肘,然後昂首挺胸,專心的聽着他和別人說話。 一口流利的法語讓她禁不住佩服起來,還以爲他就算不是文盲,也頂多會講英文,想不到,對多國語言精通的他讓人大跌眼鏡。 她站在一旁,怎麼看怎麼感覺自己像個花瓶,只好一口接一口的抿着手上的烈火玫瑰,目光搜尋着江瑾浩的方向,他會在哪裏?已經走了嗎? 忽然,窗外又是一道微弱的亮光閃過,那種特殊的感覺再次襲來,她忽然用盡全身力量,朝着韓天洛撲過去,從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詫異還有警覺,一顆子彈從耳邊呼嘯而過,打在身後的地板上,砰濺出火花。 在同一時刻,第二顆子彈從她的肩頭擦過去,險險的,卻已是一片血跡,她重重的撲在他胸前,兩人的臉來了個絕對的親密接觸,他愣了幾秒鐘,同時抱住她的身體就地一滾,躲到了靠窗的牆邊,此時,依靠着牆壁的保護,他們是安全的。 槍聲“噗噗”打在肉裏的聲音不大,卻讓現場變得有些混亂,貴婦人們很多都嚇得尖叫,而在大廳的正門口地上躺着一個人,亂糟糟的人圍在那裏,顯然,有人中槍了,而被擊中的人正是聶啓華。 莊小蝶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肩頭,耳邊的擦傷只是流了一點血,而肩頭的傷口很快便染溼了肩膀,該死的,這是跟死神擦肩而過嗎?不自覺的看向他,自從遇見他,就沒好事! “你是怎麼知道有人暗殺的?”韓天洛扳過她的肩膀,想要查看傷口卻被她拒絕了。 “不知道,直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老老實實的說,現在看來,危險已經過去了,最起碼他們躲過了致命的一擊,接下來就看韓天洛的了。 外面的鐘離聽到動靜已經趕了過來,韓天洛站起身,雖然心中對她充滿了懷疑,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必須去辦,於是轉向鍾離:“對面10點鐘的方向,去查!” 鍾離點頭:“嗯,我已經派人封鎖了對面大樓的所有出口!” “先不說那麼多,帶她去赫冰那,我去看看聶先生!”韓天洛說着,把莊小蝶推向鍾離,後者並沒有顯得不情願,而是欣然接受。 是的,自己這個樣子是必須去看醫生,否則就算沒有中彈也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休克,至於這裏的事情就交給韓天洛了,暗殺的人很顯然不是針對一個人,接連兩槍顯出了他的緊張,第一槍對針對韓天洛,第二槍是自己,爲什麼要殺自己?是因爲順手?還是湊巧? 韓天洛趕到醫院的時候,整個樓層都被包圍了起來,聶啓華的私人醫生摘下口罩從搶救室裏走出來,遺憾的搖搖頭,剩下的,便是聶啓華手下的人一片沉默,因爲聶啓華沒有子女,所以,他甚至沒有一個直系親屬爲他哭喪,而他的妻子,癱瘓在牀,更不可能知道他的現狀。 “韓先生,請進!”聶啓華唯一的助手驚雷走了出來,表情陰沉着對韓天洛說。 他沒有任何的遲疑,便走了進去,現在這個時候,聶啓華應該是交代後事的時候,而第一個要見的人,竟然會是他。 “聶先生!”韓天洛俯身,看着躺在搶救牀上奄奄一息的老者,聶啓華帶着氧氣罩和身上無數的管子,心電監護儀正在“滴滴”的跳動着,一切都好像在和死神做着賽跑,他看到韓天洛,微微一笑,聲音很輕:“你來了!” “我不明白您爲什麼最後要見的人是我?!”韓天洛開門見山,現在,他的時間不多。 “對不起,我很自私,一早我就應該告訴你!”聶啓華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胸前好不容易止住的傷口又開始不停的滲血,他仍然堅持着說:“當年……你家人的死,我就在現場!” 聽到這句話,韓天洛的雙眼中露出凜冽的殺氣,他狠狠的抓住聶啓華的胳膊,“你說什麼!” “永恆的守護是我送給我心愛的人最後一樣禮物,可是卻被家賊所盜,裏面藏着所有你想要的祕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去找回來!密碼……是……是” 後面的話他永遠也聽不到了,而聶啓華的命也不需要他親手去取,那種藏在心底的恨意被激發,韓天洛想要舉起拳頭狠狠的砸在牆上,卻拼命的扼制住了這種行爲,他低頭不語,靜靜的望着聶啓華蒼白的臉,那是死人才有的顏色。 可怕的回憶像潮水般來襲,讓他恨不得將死人晃醒,說出那些消失的祕密,這時,有人輕輕釦門。 “誰?” 門口走進來一個穿着職業西裝的男人,他禮貌的開口:“您好,是韓先生吧?” 韓天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算是默認,能被驚雷放進來的,還需要問這些廢話? 男人繼續說:“我是聶先生的私人律師,負責宣佈他生前所有的遺囑,現在……”他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韓天洛已經不耐煩的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夾子,看着韓天洛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律師想要說什麼,卻沒敢吱聲,反正這本就是要給他看的。 遺囑上說,聶啓華百分之七十的遺產由韓天洛繼承,百分之十送給自己的助手驚雷,剩下的就捐給希望工程,因爲他沒有子女,沒有留給別人並不奇怪,可是他的妻子呢? “他妻子的那一份呢?” “呃?妻子?聶先生的妻子昨天晚上就已經過世了,也沒有什麼家人,所以,根本就沒有直接繼承人!” 韓天洛將夾子丟給他,大步的走了出去,祕密,就藏在那枚戒指裏,如果戒指現在還沒有離開中國,那麼,還有機會找回來,既然戒指已經丟了,爲什麼還要開這場無聊的晚宴?是爲了給誰看嗎?晚宴上刺殺的人偏偏不是別人,只用了三發子彈,一顆直接殺了聶啓華,同時發出的兩顆分別刺殺的目標是自己和倪安安,爲什麼還攙和的有倪安安? 帶着這些疑問,韓天洛回到了案發現場,那棟被封鎖起來的大樓安靜的沒有一絲人氣,鍾離正凝眉注視着大樓裏走出的所有人,地毯式的搜索看起來應該是無果,看到韓天洛走出來,他急忙走過來。“洛少” “查不到嗎?” “嗯,應該是個職業殺手,說不定已經棄槍離開了!”鍾離隨着韓天洛的腳步往裏走去,看樣子,他應該是想要親自進去看看。 “不會!”韓天洛立刻否決了,他很清楚,一個職業殺手是不會放棄自己最親密的戰友,而此刻,他已經感到,事情並不單單是刺殺那麼簡單,這個殺手,已經帶着槍離開了。 韓天洛帶着鍾離一起走上了天台,在上面繞了一圈後,靜靜的停止在其中一角,在那個角落的地上丟着一根不起眼的香菸,菸頭看起來是剛熄滅不久,而就在那本該是灰塵的地方有些被人踩踏的痕跡,他蹲下身,摸摸地面:“殺手應該就是趴在這個位置,而且,應該是早有預謀!” “嗯,可是,他爲什麼要留下這麼明顯的標記!”鍾離指着地上的菸頭,是的,換成任何一個有腦袋的人就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也許,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韓天洛從這個位置朝下面看去,正好對着對面大樓的晚宴中心,他做了一個瞄準的姿勢,對準對面的窗口。 “回去查看監控錄像,所有的可疑人物都不能放過,這家事情必須查個水落石出,否則,連來人是誰都不知道,封鎖這座大樓的事情不要張揚,直到查出真相爲止,安置在這裏的人都不能離開!” 韓天洛下定決心,想要知道這其中的蹊蹺,就必須加註一定的人力和精力,這件事情只有交給鍾離才放心,拍拍鍾離的肩膀:“拜託了!” “放心!”鍾離點點頭,從他走進這個圈子就一直跟着韓天洛,他的爲人,親近一點的人都清楚,包括赫冰,即使很多次韓天洛都喊着要他的腦袋,可是,他也都沒有計較,現在看來,事情正朝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莊小蝶側身躺在牀上,感受着酒精和消毒藥水的刺激,禁不住咬緊牙關,小聲嘟囔道:“仇人這麼多,早晚有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赫冰聽到,搖頭笑道:“放心吧,洛少真正的仇人沒幾個,世上也是屈指可數!” “是嗎?那你覺得今天殺他的人會是誰?”莊小蝶忘記了疼痛,坐起身,卻有倒抽一口冷氣,當時倒也不覺得痛,現在看來,是傷口被麻木了吧! “我不敢亂猜!”赫冰小心的將無菌輔料放在她的肩頭,然後用膠布粘好,貼了個好看的“米”字形。 “哼,你說我這不是嫌命太長了,呆在他身邊,腦袋都不牢靠!”莊小蝶還是忍不住抱怨,心中思忖着,當時爲什麼自己在看到反光的時候有那麼強烈的不安感,那是一種求生的本能,預知死亡到來的感覺就像一把冰刃,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的望着自己,讓她快速的做出反應,保了自己的小命! “我說倪大小姐,這可不是洛少故意要找你事兒,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赫冰走到茶几邊,爲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熟絡的好像自己家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