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脫衣服

作者:根號桑
這細微的動響給人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嚇了沈幼恩一大跳。

  望過去的時候發現原來就是蔣弗延,沈幼恩氣得臉都白了:“你幹什麼跟做賊一樣?”

  說着沈幼恩不禁又開啓視線掃描,辨認他究竟是蔣弗延還是蔣序。

  最近精神被折磨得太慘了,搞得她好像回到當初剛發現他們兄弟倆會相互冒充的那段時間,生怕自己再次遭到欺騙。

  開門開到一半的蔣弗延卡頓了一下,留意到了沈幼恩的神色和目光,不免生出一絲心疼。

  他收起了輕手輕腳,或者說收起了沈幼恩眼中看來的“偷偷摸摸”之感,流暢地打開門再關上門,走向沈幼恩,解釋道:“怕你太累了,等我等睡着了,我動作太重了吵醒你。”

  沈幼恩看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換:“剛從你舅舅那裏過來?”

  “是。”蔣弗延抱住沈幼恩。

  沈幼恩本來想問他,舅舅找他做什麼,這下子全部吞了回去。

  擡起手臂,她也抱住蔣弗延。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相擁着,感受着彼此貼合在一起的心臟的搏動。

  沈幼恩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今天見到蔣弗延平安回來並且和蔣弗延完成了婚禮,好像做夢。

  不知過了多久,這份做夢般的安靜由蔣弗延打破:“真好,還能活着回來見你。”

  沈幼恩的鼻子霎時又酸了。

  她憋了回去,撤離蔣弗延的懷抱:“現在有時間了,也沒人打擾我們

  了,你不跟我詳詳細細地講清楚你這一個多月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賣慘的,一個字都不相信。”

  蔣弗延勾脣:“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大日子,今晚多寶貴的時間,要是真跟你詳詳細細地講清楚,天亮也講不完,我們還要不要過新婚夜了?”

  “你不講清楚就不過嘍,有什麼大不了的?”沈幼恩原本是連結婚也不願意簽字的,應該等到搞清楚來龍去脈了再結婚,都怪那個時候她哭得腦子不清醒才又被他給哄了。

  蔣弗延最終還是跟她說了,不過並沒有“詳詳細細”。

  他那個時候確實就是被綁匪給沉海了。

  見綁匪前,蔣弗延早料到會被搜身,身上是藏不住東西的,蔣弗延就只試着藏了一個刀片。

  也幸虧藏了這麼一個刀片,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

  綁匪丟他到海里的時候雖然不是弄死他再沉屍,但幫他和一塊石頭綁在了一起。

  四肢遭到捆綁的蔣弗延在石頭的作用下,沉海的速度比他預計得快很多,勉強靠蔣弗延學游泳和浮潛的一些憋氣和自救技巧,總算是成功地把繩子給割斷了。

  繩子是割斷了,可他在海里憋氣的時間也到極限了,游出海面的過程中他暈過去了。

  運氣好的是,昏迷期間,蔣弗延被一艘漁船給救了。

  運氣不好的好,昏迷期間蔣弗延在海水裏漂的時候受傷了。

  那個時候搜救隊的尋找方向其實沒錯,漁船確實該找

  ,可惜彼時能找的是就在附近活動的漁船,而撈上了蔣弗延的那艘漁船是出海的,超出了搜索範圍。

  尤其那艘漁船出海大半個月,船上還沒有通訊。

  救了蔣弗延已經是船上的人最大的善心,船上有的藥他們給蔣弗延能用的用了,蔣弗延能不能活不在他們的責任範圍內。

  所以傷口發炎燒燒停停的蔣弗延全憑個人身體底子和毅力給撐過來了。

  一度他的氣息過於微弱,船上的人差點以爲他已經斷氣了,要把他的屍體直接丟海里去。

  反正最後,蔣弗延成功地活下來了,跟着漁船從海上回去了。

  雖然還是回的雨國,但並不是雨都,而是另一座城市另一個碼頭。

  碼頭是林家的勢力範圍,細祖藉由林家在碼頭都有自己的眼線,而且比起林家,細祖對尋找蔣弗延更上心。

  當然,這並不是說林景旭不用心,只是林家沒有細祖上心,或者更準確來講是林家沒有沈幼恩上心,導致了林景旭在幫忙找人這件事上所得到的權限不如細祖從自己家裏得到的幫助大。

  另外,林景旭的爺爺雖然也是林家阿公的親信、是林家阿公非常信任的人、跟在林家阿公身邊幫林家阿公打江山,但林家阿公幹的更多是明面上的事情,細祖家裏當初存在林家阿公身邊的意義就是替林家阿公處理一些見不了光的事情。

  像尋找蔣弗延這種事情,暗處的渠道自然是比明面上的手

  段多,細祖撒的網也就比林景旭撒的網要大。

  細祖搜尋的目標其實也囊括了沉海那幾天出海的船,蔣弗延所在的那艘漁船在細祖的名單的,只是等到那艘漁船回來之後,才能聯繫上,才真正能找。

  蔣弗延也就是第一時間被細祖的眼線給發現了。

  可惜那個時候沈幼恩已經被葛家關在了家裏。細祖也被控制住了,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不過細祖辦事有章程,手下的人即便與細祖斷了聯繫也知道該短時間內該怎麼處理,所以在細祖手下的幫助下,蔣弗延和寧澤錫取得了聯繫。

  蔣弗延沒有立馬露面,也是因爲細祖的人手察覺了一件事:似乎還有一波不明身份的人在尋找蔣弗延。

  這個“不明身份”指的是除開蔣家、林家、葛家、細祖即沈幼恩以及寧澤錫僱傭的人手之外,還有一方人馬在尋找蔣弗延的下落。

  在已知那個時候蔣弗延之所以被沉海是因爲有神祕人收買了綁匪撕票的情況下,這一方不明身份的人馬極大可能就是神祕人要確保蔣弗延的死亡派出來的。

  那麼蔣弗延只能先藏起來,假裝依舊下落不明。哪怕沈幼恩被葛家關在了家裏逼婚,蔣弗延也不得不耐住性子按兵不動。

  寧澤錫後來之所以能找到婚紗設計師的助理暗中給沈幼恩傳紙條,就是蔣弗延的法子。

  紙條裏不明說蔣弗延已經回來了,就是怕萬一紙條沒能傳送成功,那麼

  紙條上的內容哪怕落到別人的手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紙條紙面上的意思就是也在勸沈幼恩答應完成婚禮。

  之後就是各種的部署,然後昨天郵輪在雨都接第一批賓客上郵輪之前,蔣弗延就混在郵輪的工作人員裏上了郵輪。

  算起來,細祖安插的人才是真正的工作人員,蔣弗延主要是混在歌舞表演的人員之中,還是幕後的,比較不容易被人撞見,方便藏身。

  直到今天蔣家的人也全部上了郵輪,蔣弗延纔有機會跟蔣序換回了身份。

  沈幼恩被看守得太嚴密,也就沒有去冒着風險接觸沈幼恩了。何況蔣弗延纔剛剛換回身份、剛剛得以自由行動。

  伴郎和新郎的拍照之所以推遲、新郎之所以晚了些時間上去彩排,都是因爲蔣弗延還在做準備。

  蔣弗延沒想過繼續讓沈幼恩擔心他,想趁着彩排的時候給沈幼恩一個驚喜。

  哪料沈幼恩甩臉子直接走了,沒給他留機會。

  沈幼恩在下面遇到寧澤錫的時候,寧澤錫還以爲沈幼恩已經和蔣弗延相認了所以也沒多說什麼,也就是沈幼恩所謂的沒再給她任何的暗示。

  聽到這裏,沈幼恩終於插了一句話:“如果你沒有通過金子給我傳遞訊息的話,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蔣弗延能猜到大概,沈幼恩應該要大鬧一場,但猜不準沈幼恩具體的行動,所以直接聽她解析:“要做什麼?”

  沈幼恩說:“爆料新郎

  是冒牌貨,爆料蔣序身體的祕密。”

  “……”蔣弗延設想了一下場面,想象蔣序該如何應對。

  然而蔣弗延忽略了一個點——

  “如果你沒有讓金子跟我說那些話多好啊,我會以爲要跟我結婚的還是蔣序,我就能夠在一旁看你的好戲,看你怎麼代替蔣序接受大家異樣的目光、遭受此生最大的恥辱。”沈幼恩頗爲遺憾。

  蔣弗延的嘴角抽了抽,失笑:“……幸好幸好,幸好我沒有憋到婚禮開始再給你驚喜,否則真是我的報應了。”

  沈幼恩的表情很陰險:“所以,對比之下,你是不是覺得,當衆穿女裝,已經是很輕的懲罰了?”

  蔣弗延哪裏不曉得沈幼恩這話留着坑呢。

  沈幼恩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表達,他穿個婚紗還不夠她消氣。

  所以蔣弗延自願踩入了這個坑又沒有完全踩:“我現在人也回來了,你你想怎麼懲罰我就怎麼懲罰,懲罰多少次都是我自找的。”

  即便他認錯的態度很好,沈幼恩也沒有輕易原諒:“你,現在,脫衣服。”

  蔣弗延斜挑眉尾,湊到她耳邊輕笑:“我們今晚在郵輪上過新婚夜的房間不在這裏,我另有準備,過來就是帶你去那邊的。等去了我再脫,隨便你脫。”

  又能聽到他的調笑,沈幼恩又跟做夢一樣,鼻子發酸。

  不過,沈幼恩同時也確實在想,這副德行要不還是別回來了!

  “你想得倒是美。”沈幼恩輕哼,“我只

  是想要你證明你如果所說的受傷了而已。沒看到傷口我纔不信你的鬼話。”

  蔣弗延的雙手捧住她的臉,讓她看着他:“你老公我的臉難道不比傷口好看?”

  一個月多沒聽見他自居她的老公了,沈幼恩一瞬間又有些恍惚,嘴上還是吐槽:“誰老公不老公的?”

  蔣弗延咬了一下她的脣後鬆開:“婚禮都辦了,也註冊了,再否認就不好了吧?”

  “別轉移話題。”沈幼恩的惡狠狠,落在蔣弗延眼裏,其實不過是“奶兇”的一種表現而已。

  蔣弗延承認他確實有一部分轉移話題的心思,但現在咬過她一口之後,蔣弗延想起來一件事。

  ——沈幼恩的惡狠狠得到的迴應是蔣弗延重新低頭落下脣。

  不再是輕輕咬她一口就鬆開了,而是來勢洶洶地吻她。

  沈幼恩徹底被他轉移了思緒,哪裏還有心思去問東問西的,全副身心都在這個吻裏。

  他今天回來之後,她和他的第一個吻。

  一個多月來兩人分別的所有情緒悉數浸透於其中。

  發現沈幼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辦法再繼續吻下去,蔣弗延才戀戀不捨地與她的脣舌分離。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蔣弗延忍不住感到好笑:“沈幼恩,今天婚禮最大的遺憾是沒有聽到你給我800字小作文,向全天下告白你非常非常地喜歡我。”

  沈幼恩也忍不住往他胸口捶了她的拳頭,鼻音濃重地說:“別妄想了你,告白是

  不可能告白的,也別自戀了你,我沒有非常非常地喜歡你。800字小作文只有可能是我向全天下宣告我有多麼多麼地討厭你。”

  “沒關係。”蔣弗延親了親她的眼皮,寬厚又熨燙的一隻手掌按在她的心口處,“沒有800字小作文,沒有向全天下告白,我也感受得到,你就是非常非常地喜歡我,比你自己所以爲的還要喜歡我。”

  沈幼恩還是想否認,可她的喉嚨堵住了,她說不了話——對,就是這樣的,是客觀因素導致她無法否認,而不是她主觀上不想否認。

  沈幼恩低頭,眼淚無聲地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算了,就讓他自作多情吧,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她不跟他計較了。

  蔣弗延很大方地主動用他的袖子給她蹭眼淚,然後要牽她走:“我們也該去休息了。”

  沈幼恩拉住他:“不行,你還是沒向我證明你受傷了。”

  蔣弗延很無奈:“怎麼還記着這事兒。”

  沈幼恩就一個字:“脫。”

  蔣弗延還是牽着她走:“沒有不給你看,現在不給你看等下我們脫了衣服你還是會看到。我們回去我們的房間再看。”

  沈幼恩想了想,還是默許了,跟着他走。

  兩人剛打開門,就見外面不知什麼時候站着李鴻年和蔣嬋,他們好像正打算敲門的樣子。

  不用他們開口,蔣弗延也猜到他們的來意了,搶先道:“我已經跟舅舅說過了。你們現在別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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