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左右逢源

作者:長曲
大概是白謹的恭敬並沒有帶着諂媚,葉老爺子慈祥地笑呵呵地,說,“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葉家人:……

  他們家那嚴肅的老爺子原來也有這麼慈祥的一面?他們怎麼不知道自家老爺子也有戲精的一面?

  只見過好脾氣的人扮演嚴肅老頭子的,沒見過原本嚴肅的老頭子肯扮一副慈祥模樣的。

  大約是那慈祥的模樣很招人喜歡,白謹不禁就沖人甜甜地笑了,“爺爺,這是給您的禮物。”

  別人對她好,她自然就會百倍對別人好的,她以爲生在這種豪門裏,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應該都是古板的纔是,沒想到是這麼慈祥的一位老人,她哪裏還會繼續拿喬?

  善良心軟的本質馬上就顯露了出來。

  慈祥的葉爺爺笑得滿臉是褶子地接過小輩送上的禮物,愛屋及烏地還沒猜就很說喜歡,那高高興興收到禮物的模樣,給了送禮人很大的滿足,白謹想,阿溪的家人很好啊。

  因爲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準備的禮物只有那麼幾樣,送了爺爺之後,白謹就犯愁了,倒是葉溪一臉坦然,將自己父母和弟弟妹妹的送上,“小謹不知道家裏這麼多人,所以只准備了幾個人的東西。”他說着的時候,視線掃過屋中其他人。

  這些人都是血親,但終究也是有親疏之分的,也不常住在這主屋,一般都在他們那邊的分宅,分宅有許多處,離這裏也有好幾百米,只有大的日子纔會聚集到主宅這邊。

  比如像今天這種見識一下當家的未來少奶奶的人選。

  這些人哪能不識趣,紛紛說着沒有關係,還給葉家未來的少奶奶準備了禮物呢,一時間,白謹收到了雙手都捧不完的禮物,還有兩件太大的了沒弄進宅子裏,分別是一輛車和一個熱氣球。

  熱氣球就算了,車是很實在的東西,葉溪幫着收了車鑰匙,多看了一眼送車的姑姑家的表弟。

  一頓飯喫得倒沒什麼腥風血雨,平靜得很,大約是因爲有老爺子壓場,意外的還有幾分溫馨之感,向來嚴肅的餐桌上,今兒個倒是熱鬧了,祖孫你問我答,很和諧。

  葉溪原本只打算將人帶回來喫一頓飯就回去了事,奈何老爺子返老頑童似的,很能聊,一件小事能說上半小時,等意猶未盡停下來時,都挺晚了,老爺子以晚上行車不安全爲由,將兩人留了下來。

  雖然在白謹面前慈祥和藹的葉爺爺就像普通的老人家一樣,有點皮,有點好玩,又有點親切。但在葉溪眼裏,那就是個嚴肅的老頭子,若真說這世界上他可能會有忌諱敬畏之人,那必然就是葉家老爺子了。

  老爺子都開了口留人,葉溪不得不遵,帶着人就留了下來過夜,不被留的葉家其他人心思各不相同,看待白謹的目光都與初時有些不一樣了。

  也許,這個小姑娘真會成爲葉家的少奶奶,也許這樣的寵愛不過曇花一現。

  老人家要早睡早起,九點多不到十點,老爺子身子就乏了,畢竟八十多的老人。今天高興,話說得有點多,此時已經睏乏,交待一聲之後由着家裏的老管家攙扶着回房。

  那沒有老伴相伴左右的背影,朦朧着寂寥與孤寡,看得人心酸。

  葉老爺子的屋子在一樓,雖然入口是一樓,其實算是開闢了一個大院子一樣,進去就是老爺子的天地,平日只有跟了他幾十年的老管家可以進去打理,其他人倒是輕易進不得。

  即便是備受寵愛的長孫葉溪,沒有允許也不得而進。

  其他葉家人,都在二樓,葉溪的房間也在二樓。

  二樓很大,大客廳左右都有樓梯上去,葉溪的房間就在左邊的樓梯上,最裏面那間,大大的陽臺對着另一個花園,風景不錯,裝置與樓下帶點古韻味不一樣的,這裏很歐洋風。

  偌大的房間,白謹能參觀小半個小時,還一臉興致盎然,“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呀?”感覺每一樣東西都有點歲月的痕跡,儘管這裏打掃得很乾淨。

  看得出,這個男人也許也是很念舊的。

  念舊的男人,專情。

  瞧人一臉興趣這裏摸摸,那裏碰碰,葉溪全程陪同,聽着對方的話,也沒有敷衍,“中間有幾年不在。”

  面對自家小媳婦的疑惑視線,他主動交待,“出國留學了幾年。”像葉家這樣的人家,會出國留學一點都不奇怪,白謹瞭解地點點頭,沒有問他在國外的那段日子。

  她伸手拉着對方的手,“既然我都見過你的家人了,我會找個時間帶你回家的。”她是個很負責任的人,也會給足對方尊重和感安全。

  葉溪反手將人摟進懷中,低頭與之對視,笑了,“好。”

  也就面前這個人會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換作其他人,不是眼巴巴地求他?

  也好,在這段關係中,對方抱着平等的態度這一點,足以獲取他足夠的尊重與愛惜。

  想到自家母親,葉溪很抱歉,“我媽她……”他斟酌着語氣,有些爲難,他以爲他已經將家裏人搞定了才決心將人帶回來,沒想到母親還是那麼生冷的態度,甚至有些反彈比先前還不如。

  明明,兩人有許多其同的地方,怎的就喜歡不上自這麼可愛的小妞呢?

  “沒事,我理解的。”白謹打斷了葉溪的顧慮,“我又沒有生氣。”她朝他笑,說過要寵他的,當然不能讓他在母親和女朋友之間兩頭爲難。

  再說,她也真不討厭葉母。換作是她,自己的寶貝孩子找了個門不當戶不對怎麼看都配不上的對象,她也會心裏不舒服的。

  這是人之常情,理解就好,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葉溪眸子深邃,緊緊地鎖着對方的視線,然後低頭,一吻結速,他心裏說了聲謝謝,嘴上卻調/戲,“看爺爺的意思,是想早日抱上曾孫呢,要不咱們……”

  話還還沒說呢,就被人推開了,“我去洗澡。”某人一臉淡定說完就轉身,耳根很紅。

  葉溪輕笑,帶着人到了浴室,“你先澡,我給你找換洗的衣服。”他的衣物很多,也不差。

  他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就折回浴室門口了,朝裏喊,“我送進去吧?”說着就擰門把,非常沒有私心的樣子。

  裏頭的白謹正在花灑下洗臉,這會兒關了水,她倒也不着急,只冷靜地說:“你早有預謀吧?”說完又開了水,玻璃透明的,但是有水氣的氤氳,足可以阻擋多餘的視線。

  葉某人將衣物放在架上,矢口否認,“難有?”雙目卻一直盯說浴室之內的身影,儘管看不全,但勾勒出來的模樣,足以叫他鼻子發熱。

  白謹想了想,抹了一把臉,走了過來,拉開了浴間的門,兩人就這麼袒露相對了,還不遮不掩的,分外大方,那風景,唯美得叫人頭暈目眩不能自已。她還來不急說話,只見對方鼻間兩道鮮紅的小路往下開拓。

  白謹:“……”阿溪真誠實。

  “……還是把鼻血擦一擦吧。”說完,她又將浴間門拉上,似乎是若無其事,實則嘴上掛着得逞的笑,多了幾分妖嬈嫵媚,回頭花灑底下,從頭淋到腳。

  浴間外的葉溪抹了一把鼻子,一手的血,然後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沒出息的葉總裁在水槽前清理了自己一番,最後還是選擇先出去避一避,暫時喫不到的東西,還是慢慢來惦記吧。

  唉,像他這麼君子的男人上哪去找?

  回到屋內,哪兒都顯得有些清冷,他只想站在浴室門外,與裏面的人只有一門之隔,可又不能真的一直立在那兒,有點像BT,會嚇着人的。

  往那大大的牀上一倒,葉溪滿腦都是那旖旎的畫面,他這二十多年來,沒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一個女人,對於女人的身體機構雖然瞭解卻沒真正嘗試過,說來當初認爲不屑,如今倒覺得有幾分失敗了。

  這麼想着,某人開始翻手機,想着先多多磨練磨練,可一看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他頓時又失去了興趣,然後又無趣地放下了手機,看着沒意思,一點興趣都提不上來。

  好吧,他只對自家媳婦兒感姓趣,且十分濃重。

  白謹擦着頭髮走出浴室,再轉個方向,就看到屋中那大牀上的男人雙腿垂地,這麼大大咧咧地躺在牀上,邊上不遠處扔着手機。

  想了想,她撲了過去,直接壓人身上,一點都不矜持。

  “在想什麼?”她笑眯眯地問,下方的人因她一撲,早就回過神來,伸出手接住她。

  “在想你。”某人非常坦率,然後把視線由天花板移了回來,與之對視,“在想,什麼時候可以洞房。”

  再憋下去,遲早會廢掉。

  聽罷,白謹一愣,女人的欲/望來得不如男人那般強烈,對於那方面,旁人沒有提她就會想不起來那一種,所以她並不能體會身爲男人阿溪的痛苦。

  如今對方主動提了,她卻不知要怎麼回答。

  像是看出了她的爲難,葉溪的手由腰間一路緩摸往上,最後揉着她還溼溼的頭,“沒事,別多想,順其自然就好。”

  他本也沒想過可以一步到位。

  儘管,他有很多機會,甚至還可以誘哄對方心甘情願,但他到底捨不得。如果在最後關頭,對方對他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會受不了的。

  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吧。

  葉老闆還從來沒有如此委屈過呢。

  想要什麼就會用盡各種手段得到的他,何曾有過‘順其自然’這種悠然的做法?

  兩人已經是情人關係了,白謹哪裏看不出對方的忍耐?可有些事,她還是會害怕的。她湊上前,親了親對方,想彌補些什麼似的,帶了點討好,“好。”她說,心中感激,也有些着急。

  着急着什麼,她也說不清。

  也不是不願意接受的,只是一想到兩人發展到那一步,她心裏頭就變得很焦躁,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她只能當作是自己還沒過得了自己那一關。

  畢竟,每一個少女都會有自己的過度與茫然期吧。

  被親了,依葉某人的性格哪能放過不親回去?且還是會加倍親回去,把兩人都弄得氣喘吁吁,才停下來。

  不停不行,再不停就真的停不下來了。

  某人無視因精神飽滿而腫脹的疼痛的兄弟,起身連帶的也將人給帶了起來,“我給你擦擦。”頭髮還在滴水呢。

  “好。”白謹被親得臉紅紅的,乖巧地把大浴巾交給對方,乖乖地坐在牀沿邊上,任面前的男人抱着她的頭輕輕擦拭。

  這種事,他做起來很陌生,所以手法生澀,但白謹心裏卻甜甜的,有些人與生俱來就與旁人不同,所以他們有權力不體貼不溫柔,不做一切他們認爲無意義且浪費時間精力的事情。

  但面前這個男人,卻願意爲了自己而慢慢地去‘浪費’,她心裏就甜得不像話。

  擦得六七分幹之後,葉溪取來了吹風機,開着最小檔幫她慢慢吹着,因頭髮長,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但對方似乎耐心十足,撩着柔軟的發,愛惜極了。

  別人怎麼對自己,白謹就會怎樣待回去,等葉溪洗完了澡出來,她也幫對方擦頭髮,然後吹乾,開着最小檔慢慢吹。

  他們的相處很多,他們的時間也很長,慢慢來,他們可以慢慢來,不着急。

  時間還早,才十一點,難得的葉溪放棄工作,花更多時間陪自家媳婦,兩人就躺在牀上,說着濃情蜜意的話,慢慢越靠越近,最後相擁着,在偌大的牀上,劃出了一道別樣的風景畫面。

  原來只是在說着話聊天,慢慢的,就親上來,一下一下的,很純情的蜻蜓點水,後來就變質了,輕吻到輾轉,再到侵/略,再到肆意掠奪。過程似乎很慢長,又似乎很短暫,兩人情緒都被挑了起來,濃情蜜意的,葉溪紅着眼看着麪人一臉嬌羞的人,心頭直突突地跳。

  緊緊扣着那小蠻腰的手不知何時翻過大的睡衣裏伸了進去,他才發現,對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礙於男女有別,和他一起時肯定會穿着內/衣,此時裏頭空空蕩蕩的。

  猶豫一二,還是敵不過獸/姓,他又親了上去,手卻不安份地到處點火。感情與觸感都稚嫩的白謹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撩撥?整個人似火燒一般,難受着,像是難受的,又覺得似乎是舒服。

  待一切平靜下來,葉溪饜足地將人再次擁入懷中,伸手輕輕地撫去了那眼角落下的生理鹽水,輕輕地拍着還在戰慄的懷中人,口中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雖然沒做到最後,這對情事一片空白的白謹來說,這種刺激太過了,整個人都處在恍惚的狀態,身子本能地一直在抖動着,即便被擁進那溫柔厚實的懷中,也止不住這種可怕的戰慄。

  她又哭了,眼淚嘩啦啦的流,像是真的被嚇到了。

  葉溪一邊心疼,一邊又很欣慰,抱着人一直在那兒契而不捨地安慰着,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懷中人哭着哭着就這麼睡了過去。

  勾起嘴角,眼裏的精明中透着溫柔與深情,滿目都是志得意滿的幸福,跟着一起閉上眼,兩人就這樣睡了,也不清理了。

  畢竟住在別人家,白謹這一覺睡得並不是很沉,迷迷糊糊的,一大早就醒來了,想起昨夜的事,臉紅了臉,更多的爲自己的反應而羞惱。

  怎麼能就那麼大反應呢?

  人之常情的事情罷了。

  葉溪早就醒了,專注地看着懷中人的每個情緒,這會兒忍不住,湊上來親了一口,“老婆早。”

  習慣性的回了一句,“早安。”之後,才反應對方喊了什麼,小臉又紅了,嬌嗔一眼,“哼。”就知道亂佔她便宜!

  “反正都是要這麼叫的,提前多多練習。”葉溪大言不慚,摟着人緊了緊,又親了幾口,滿目都是幸福,“啊啊,沒有什麼比抱着老婆起牀更幸福的事了。”

  白謹被他弄得好笑又無奈,推了推埋胸佔自己便宜的人,“好了,起來了。”這個點,指不定老爺子已經起來了。

  初來第一天就起得比人家晚,有點說不過去。

  葉溪倒無所謂,摟着人不撒手,“起什麼起?才幾點。”看了一眼牀頭的鐘,還不到七點,“再睡一會吧,其他人不會起得那麼早的。”

  雖然有些疑惑,既然阿溪都這麼說了,白謹只也能躺回去了,她睡得不是很安穩,所以還是有些困的。

  挪了幾下,給自己換了個舒服的位置,她聲音甕聲甕氣,“那我再睡一會兒,一會你記得叫醒我。”

  在別人家可不能睡懶覺。

  “好,睡吧,我也多睡一會。”葉溪輕輕地揉着有的腦袋,覺得還不夠,低頭親了親發間,這纔跟着一起閉眼。

  這一睡,日曬三竿。

  今年的秋來得很快,中秋剛過,天氣就變了,不但不用再開空調,早上還有些冷。

  雖然睡到了日曬三竿,葉溪還是強迫白謹多穿了件小外套,因爲她並沒有帶,穿的還是葉溪的T恤和休閒褲,對她來說很大,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更減齡了。

  老爺子辰練過後,正在廳中喝茶,這一大早的,其他支宅的葉氏人沒有過來,偌大的屋子,顯得有些冷清。

  睡過頭的白謹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地響了一句,“爺爺早上好。”問候完她自己先臉紅了,這都十點了,哪裏還早上了。

  葉老爺子倒很理解年輕人,瞧着這小個子孩子似的,還有些害羞模樣,不由得笑了,“早啊,好孩子,沒喫早餐吧?”問完,朝一個方向嚴肅地喊了一聲,“給我孫媳婦兒準備的早餐呢?”

  這一喊,白謹臉都紅了,剛從外頭回來的葉氏夫婦臉色各異,葉教授滿臉是笑,看起來是高興家裏多了個人的,至於葉夫人……

  “阿溪和小謹起來了?”葉教授先開了口,笑呵呵的,一點架子也沒端,比一般家裏的長輩還人親切,白謹的小緊張早就沒了,乖乖地問安,“葉叔叔早安,葉……葉夫人早安。”

  這喊法……

  葉夫人臉色一變,冷哼一聲,回屋去了。

  看着很不給情面的離去的背影,白謹不知自己哪裏又錯了,只得撓撓頭。倒是葉教授有些爲難,“好孩子別與你阿姨一般見識,她是得不到你親近,生悶氣呢,一會就好了,你別在意。”

  真是……這樣嗎?

  怎麼看都是希望自己趕緊滾離葉宅吧?

  這話在心裏想就好了,白謹還是知道有些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口的,給人回以笑容,“沒關係,我不在意。”

  旁邊一直被無視的葉某人一臉冷淡過來,伸手就摟着自家老婆,“爸,小謹還沒喫早餐呢。”也不管自己的父親,帶着人往餐廳那邊去了。

  葉老爺子打開平板看新聞,原本笑呵呵的臉上,又恢復了那嚴肅的神態,沒理自己的兒子。

  葉教授:“……”

  給未來兒媳婦臉色的又不是我,老爺子你拿我置氣做什麼?

  這個點都快要做午餐時間了,廚娘給兩人弄了早餐,小肉粥、煮雞蛋、小配菜,豆漿油條也有……葉家一直秉承不鋪張浪費的品性,從昨晚的膳食就能體驗得出來。

  也許對於一般的富豪之家來說,這些也太磕磣寒酸了點,但卻正合白謹的意,都是她比較喜歡的。

  廚娘做好,廚房小幫手想給二人裝碗,白謹朝人甜甜地笑着,“我們自己來吧,你們忙你們的。”

  連個粥都要別人裝,那也太四肢不勤了,還是自己來吧,不然喫得有罪惡感。

  得到少爺的默許,那廚房小助手這才退着離開了,白謹看得瞠目結舌,轉頭,“你們家也有僕人啊?”

  “不是僕人,只是聘請的傭人。”

  好吧,既然只是聘請的工作人員,勉強可以接受。白謹給對方舀了一碗肉粥,也給自己裝了一碗,然後伸手抓起一根油條,問他,“你要嗎?”

  油條配白粥都是最美味,現在沒有白粥,用肉粥講究着吧。

  葉溪就着她的手低頭咬了好大一口,感覺比自己拿來喫的要好喫,於是笑得很滿意。低頭看着缺了好大一口的油條,白謹爲難了兩秒,最後還是放到碗裏沾了粥稍軟了些再拿起一,在被咬過的缺口咬了下去。

  嗯,好喫。

  葉溪眼角帶着笑意,勤快地給撥了雞蛋殼,滑溜溜的蛋白,看着就讓人很有食慾,白謹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後一臉滿足地朝他笑。

  某人眸子一凝,笑了,將剩下地都往嘴裏送。

  只是‘不小心’路過的葉母看到了這一母,瞪着眼,氣哼哼地走開了。

  用過了遲來的早餐之後,回到客廳,老爺子逮着人在聊天,葉溪很不滿,但又不敢提出抗議,最後還被父親給叫到書房去了。

  “上次,阿溪讓人送來的那些糕點都是你媽媽做的?”聊着聊着,聊到養生上,老爺子忽然就問了這麼一遭。

  懵了懵,纔想起是先前老媽讓自己給帶的那個大食盒,“啊,是啊,都是我媽媽做的,她說這些東西,手工做才地道。”

  老爺子身有同感,“可不是,這年頭啥都是機器做出來的,喫什麼都不得勁,難得喫上一回,你媽媽做得好呀。”

  白謹魚有榮焉,“我媽那個人比較怕麻煩,就是我們一般也沒什麼機會喫到,她不常做。”

  瞧老爺子的態度,白謹又有些不確定地補了一句,“如果有機會,問問她還做不做?”

  “哎。”老爺子這回終於滿意了,轉口又問,“你家裏對阿溪怎麼看?”關於雙方父母見面一事,老爺子還是很民主的,想着由兒子夫妻去和孩子家那頭去談,他一個老頭子就不參和了,嚇着人怎麼辦?

  白謹:“……”這,要怎麼說呢,他們纔剛剛交往沒幾天,雖然是自己求的交往,她還沒從中反應過來呢,這次被阿溪帶來家裏喫飯,也是對方忽如其來的行事。

  說到底,她還沒完全準備好接受這段關係,沒從單身狗變成有家室的之人的轉換中習慣。

  想到兩家人之間的差距,老爺子倒也清楚這些個人情世故,沒有勉強她,只道,“我們葉家還是很開明的,你當是自個家好好處着,哪天覺得適合了,再說也行。”

  這本來就是兩小孩的事情,他們老一輩還是莫要隨便插手的好。

  白謹感激地點了點頭,跟老爺子說了聲:“謝謝爺爺。”她從小就沒有爺爺,對爺爺的情份不深,卻也或多或少羨慕有爺爺疼愛的人。

  終於被父親放出來後,葉溪沒在客廳找着自家媳婦兒,找了人一問才說在院子裏,葉家的院子很大,且分裏外層,靠左邊有一片綠蔭草地,邊上種了四季常春的植物。

  秋天的中午,暖陽將小草上的秋霜給蒸發了,坐在上頭,軟軟呼呼的,很舒服,坐久了,白謹幹胸就這麼躺下去了。

  到了中午,太陽還是有點大,可是她不太想動,就這麼曬着,忽然頭頂一片陰影,擋住了她的日光,睜眼,對上了一雙低眸。

  “阿溪。”沒有耀眼的光線,白謹兩眼睜着,笑得彎彎的,甚是好看。

  原本想並坐下去,可又覺得這太陽是有些烈,於是繼續立在那兒當樹蔭了,“這日頭還有點毒,曬一曬就可以了。”這妞平日裏太宅,終日不見陽光也不是好事,偶爾曬一下他還是贊成的。

  白謹躺那兒朝他笑了一會兒就不笑了,巴掌大的小臉上有點兒肉呼呼,那是傳說中的嬰兒肥,顯得有幾分稚嫩幾分可愛。

  “阿溪,跟我回家吧。”她說得認真,在認真地邀請,和葉溪直接將人帶回中這種霸道行爲不同,她會先誠心誠意地徵求,甚至拜託。

  葉溪爲她遮陽,眼角帶笑,“好。”

  他一直都有這個意思,只是沒有提,畢竟兩人正式交往才這麼點時間,但他又控制不住,於是趁着週末就將人帶回來了,本就很潦草,沒想到家人將家族裏的人都請了回來了,比他莊重多了。

  而對方,也是如此鄭重地跟他提起,葉溪心裏是高興的,對方對感情遲鈍卻直白,雖然沒有聽到那些纏綿的話,可他卻能從這些細枝末節中感受到對方的情意。

  這是他淪陷的原因之一。

  日頭太烈,二人移到了一樹梨樹蔭下,葉溪坐着,伸着他那雙大長腿,白謹很不客氣地拿來擋枕頭,繼續躺着,她超喜歡這種聞着四周花草味道陽着日光的感覺。

  “真好。”她笑眯眯的,伸着手似乎想捕捉那樹蔭間縫種偷偷投來的日光,並沒有捕捉到,手卻被另一隻骨骼分明的大手給握住了,十字相扣。

  葉溪也說,“真好。”

  有你,就好。

  午飯也只有葉溪一家人,清靜了不少,白謹食慾都增加了不少,對於葉家與昨晚那一堆親戚的關係,白謹還有些混亂,一時分不太清。

  葉溪就跟他解釋,那些大伯叔叔姑姑之類的,只是比較近的旁邊支,所謂旁支,離得也算很近,那些大伯叔叔的父親,和老爺子是兄弟,同父不同母的,那個年代,那種事並不奇怪。

  有些就疏遠了,有些還近親着,也就老爺子的二哥一脈還跟着親近些,昨晚在場的,都是老爺子二哥那一脈的,二哥早就不在了,二哥家的孩子,老爺子當年也是挺關照。如今到了葉溪掌權,對堂家一脈也同樣關照。

  但,終究是隔了幾代的血脈,總有疏遠的時候。

  不過,昨晚送車和熱氣球,是葉溪的兩位親姑姑家的孩子,也就是親表兄弟,從禮物上就能分血遠近關係。

  聽着這些,白謹知道阿溪也只談了表面的,內裏有多少腌臢,她也沒有去揣測,只道,“啊,真是家大業大,我們家就單純多啦,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人。”

  葉溪想了解,所以就問了是哪幾個,與她關係如何,白謹對於家人,從她談起家人的神情就能感受得到,那是個溫馨的家庭,沒有豪門裏面那咱腌臢事情,更沒有手足相殘。

  不免,多了幾分羨慕之情。

  他的親弟弟和親妹妹,對他也只有敬畏,並不是很親近。

  “……我媽,嗯,怎麼說呢,很精明,也會很……跳脫?反正,見到了你就明白了,反正別被嚇到就行。”

  想到自己的母上大人,白謹其實有點頭疼的。

  希望阿溪到時不要被折磨太厲害纔好。

  進入十一月時,南方這邊的秋已經快過過了,依然還有太陽,但日光已經不是很烈那種了,曬起來暖暖的,這個時候需要穿件不厚不薄的外套纔行。

  不過,白謹喜歡這樣的天氣,不冷不熱的,很怡然,只是這種時節很短暫,往往也只有十天半個月,當第一波冷空氣來臨之時,這樣的特殊天氣就會消散,需要等明年的秋末纔會有。

  回家的前一天,白謹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明天回家,帶朋友。

  接電話的是她姐,長姐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白母一下子就轉過神來了,搶過電話問得急切,“帶朋友?上次……你說的那個老闆?”

  她還慫恿女兒勇敢地去追求呢。

  沒想到老媽還記得,白謹囧了一下,只得回答,“唔……是吧。”上次她談的是大神,可是老媽卻誤會了以爲是老闆的阿溪,所以那些親手做的餈粑糕點,都送葉家了。

  想起大神,心裏頭只剩下一點酸澀。

  她最近沒怎麼上線,聽阿呆說,大神一次都沒有上過,她想給對方發信息說自己已經沒有關係,讓他別再A了,可是拿起手機才發現,當初將人給刪了,不論是手機還是扣扣。

  重新加對方,也加不上了。

  也罷。

  有些人,終究會走向陌路,他們甚至沒有熟悉過。

  白母今天特別高興,班也不上了,一大早開始在家裏張羅,指揮着全家人洗衣拖地,把家裏擦得澄亮澄亮的,大過年都沒這麼搞過。

  看得出對待此事是多麼的鄭重其事。

  原本是打算坐地鐵,奈何葉溪身份尊貴,讓他去擠地鐵……呵呵噠。

  比起白謹臨時抱佛腳的充數行爲,葉溪顯然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他了解白家每一個人性格與喜好,沒有假手於人,親自挑選了禮物。

  可見其鄭重其事也非一般。

  也許是他這個鄭重的態度,他發覺這兩天小媳婦兒格外可心呢,就連他喫豆腐親熱對方也配合了,簡直叫人心花怒放。

  爲了不給人留下孟浪炫耀的印象,葉溪開了輛比較低調的奔弛,他的車裏最便宜的一輛,主要是他個人喜歡,所以一直留着。

  對此,白謹只有對他翻白眼的份,窮人與富人之間永遠隔着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她已經夠清楚的了,請別再加深她的認知!

  從州城到佛城,開車也不過一個小時出頭,離開繁華的州城,進入佛山,風景開始變得悠然起來,同樣在珠三角地帶,佛山只能算三線城,並且工業都挪到了其他四個區,中心老區彷彿是用來養老的,生活節奏也變得慢了起來。

  進入佛城之後,隨處可見古老的建築,佛城向來有千古一佛之說,禪之地。

  這裏也有很多名人,像葉問,黃飛鴻,李小龍等等……

  順便一提,白謹是葉問在佛山最小的徒弟的半個徒孫……這關係還真有點遠。到了她這一代,都是外收費的弟子,她上過十天學,那裏有許多從州城過來的外國友人在這裏交學費拜師學藝。

  她蹲了十天的馬步,因爲時間不多,後來沒有再去了,連當時師公的八十大壽都沒有去,那可能是她唯一一次可以近觀葉問親傳弟子的機會。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聽着她的回憶,葉溪倒是敬佩,“喲,你還學過永春?”中國武術獨步天下,主精髓於精神二字,永春以防守守護爲主,進攻爲次,這也是一種精神。

  白謹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只去了十天,天天蹲馬步,還有學了幾招簡單的手法。”說起往事,她模樣帶着神往,“雖然只有十天,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受益匪淺。”

  “可惜,後來沒再去了。”後來沒再去,是她這幾年來的一個大遺憾。

  聽出了她的憾事,葉溪規勸,“你可以重新學過,這是強身健體的好事。”尤其是她整日死宅着,身體會漸漸生鏽的,這並不是好事。

  “嗯。”白謹點頭,可是她卻知道,也許再也去不了真正的傳承人那兒學習了,這將成爲她一生的憾事吧。

  他們出發的早,上午十點多就到了,白母還在指揮着家裏人幹活呢,就看到自家小女兒回來了,還真領了個人回來,人高馬大的,長得還真俊。

  “唉呀,怎麼這麼早啊?你看,這屋子還沒收拾完呢。”白母一激動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些高興,又有些責備。

  “媽,怎麼搞起了大掃除?”每年都是過年纔會搞的,平日裏該亂的的,該髒的還是髒,她老媽不太愛搞這些事,向來都是長姐做的,長姐有工作的人,整不能整日在家搞衛生。

  “你還說!”白母瞪自己女兒一眼,然後看向其身後之人,“這位?”

  “啊,媽,這是葉溪。這是我媽。”白謹把人往前拉,一道進了屋子,他提的東西多,門不大,差點進不來。

  很普通的五室兩廳房,因多弄出個房間,所以客廳變小了,看上去有些逼仄,小廳裏的沙發看起來也不是很新,甚至有點污跡,至少鋪在茶几下的毯子顏色原來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

  家裏的小孩子在鬧,聽到門外的聲音,直接就撲過來了,一人一邊抱着白謹,“小姑姑/姨姨!”

  看得出,白家的兩個小孩子很喜歡她。

  “哎呀,是我們家兩個小寶貝呀。”白謹一邊摟一個拍拍才鬆開任他們去玩兒。

  “阿姨您好,這是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葉溪的聲音偏聲冷,又有些低沉,儘管長得帥,可一身的氣勢彷彿與生俱來,不經意就釋放出來,有點嚇人,一看就不是很好相處的類型。

  白謹:“……”原來堂堂葉氏總裁也有緊張的時候啊?

  瞧那緊繃的臉色,是要嚇死誰啊?

  “這是我長姐,還有那,我爸爸。”白謹眼裏帶笑,一一擡着下巴給他介紹,屋裏有人回來,各忙忙的人都湊了過來,正好聽到白謹的介紹,都知道了來人是誰了。

  “這是葉溪,還有,他給你們帶來的小禮物。”都是貴重的,但她至少現在不能說,怕家人收得不高興。

  幾人的反應都有些拘謹,主要是面前這個身高腿長的人,一身精英模樣,尤其是那散發了出來的氣勢,生生將他們這些小老陌姓給震住了,一時間都有些不自在。

  倒是白母一早就聽說自己小女兒追的是她們老闆,今天之前還擔憂着呢,做得起大生意的,雖不至於長得歪瓜裂棗,但除了有點錢,其他似乎都不怎麼樣。

  自家寶貝女兒除了沒點錢,其他可都優秀着呢,她倒沒覺得自家高攀了。如這會兒見着人了,一看就是人中龍鳳的,白母心裏那點事就變味了。

  有錢又能幹,還長得這麼俊,往後要出去花個心,那也忒容易了。

  原本寬心的白母比此時無比憂心。

  提了提神,還是當家主母先開了口,“來就來了,怎麼還提這麼多東西?”她代家人接了,放於一邊,“回去時阿姨再給你帶些回去。”

  她雖不知這裏頭的東西貴不貴重,但卻不能給對方白家人貪婪的印象的,拿來的,總得翻倍送回去纔行。

  白謹就知道會這樣,將人拉到沙發坐下,“爸媽,你們坐着說話。”她又拉身邊杵着變回一身寡言模樣的男人一同坐下,長姐趕緊去洗了手給人倒水。

  怕人家嫌棄,用的是一次性杯子。

  作者有話要說:啊,關於拜師那裏,是我當年經過的小事,師公大壽,去了很多人,還上媒體了。沒有堅持下去,挺遺憾的,當時要念大學,所以……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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