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精誠所至
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反倒是白謹,她笑眯眯地看着緊張的雙方組互相客氣互相各種不自在,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了,被自家母上大人瞪了一眼這才收斂一點。
兩個小的不懂事,又纏了過來,尤其是小侄女,趴在白謹的大腿上,擡着小半身看人,小孩子糯糯的聲音,打破了客廳裏的一陣尷尬。
“小姑姑,這個叔叔好帥呀(//▽//)~~~”年紀小小就知道重色了,“他是誰呀?”
白謹柔着趴自己大腿上的小姑娘,笑眯眯地跟她解釋,“這是葉叔叔,是我的男朋友,小竹子知道什麼是男朋友嗎?”
“知道呀~~”小姑娘也同樣笑得兩眼彎灣,煞是可愛,“爸爸沒有結婚以前,就是媽媽的男盆友!小戀戀就有男盆友……”說到這個,她有點不開心,“小竹子沒有男盆友QAQ。”
“呵呵。”白謹被這小姑娘給逗樂了,揉揉她的小腦袋,“嗚……咱們家的小竹子沒有男盆友,好傷心吶。”她裝模作樣地假哭,“這樣吧,我們小竹子有沒有喜歡的呀?咱們去把人搶過來做男盆友,好不好?”
衆人:……
這樣教壞孩子真的好嗎?
被她們這麼一攪合,氣氛到底不再那麼拘謹,該幹活的還去幹活,留下當家主事來接待客人。白父本來也要繼續去收拾屋子的,被白母一瞪,只得拿出當家人的模樣來,繼續坐那兒。
平日裏雖然是白母說了算,但像這種大事,總要由男人震場當這個家做這個主,不然容易被人欺負。白母倒不是擔心自己一介女流被欺負,是怕自己女兒往後被人家欺負了去,得讓那頭的人知曉,他們白家也是有男人的。
奈何白父是個木納老實巴交的人,不是個會聊天的對象,他坐那兒,也只能起到做個陪襯的作用,可把白母氣下私底下大家看不見的地方掐了他好幾把。
白謹實在看不下去,還算有點孝心給雙方解圍,“爸,我們趕了半天的路,又累又餓,特別想喫您做的飯菜!”
聞言,白父老實沒啥表情的面上頓時就溫和了,帶了點笑容,“唉呀,餓了呀?爸給你們做飯去。”說着就起來了,也不在意自家老伴那怒瞪的目光,拍拍身上的衣,“你媽老早就去準備食材了,知道你愛喫爸做的菜,今兒個就由爸爸給你們露一手……”
人上了年紀,說話總愛變得囉嗦,白謹卻笑着聽着,人都進了廚房了,她還在客廳外頭嚎兩句迴應。這邊轉回頭,看到她老媽開始了人之常情又叫人無可奈何的盤問,從身高尺寸學歷背景,到家庭成員,祖上數代……雖然有些同情阿溪,她到底沒有去阻止。
總得,讓家人放心纔行。
好在,白母不是那些潑辣且胡攪蠻纏的婦人,她很知分寸懂得拿捏恰到好處,不嚴苛不拿喬卻也無半絲討好。這讓緊張的某人心中多少有了些改觀,難怪能教育出小謹這性格的妞來。
相處下來不到一小時,白母對這未來的女婿是越來越滿意了,談吐大方不作做,身價應當是不錯的,沒有某些男人家的愛吹牛那種誇誇其談的毛病,還沒端半點架子,這很難得。
令白母更放心的是兩人的相處。她以爲是自己女兒倒貼追的人家,總得是喫虧的一方,年輕人不常說,誰先愛上誰就輸嘛?可看兩人的相處,卻是這小夥子多疼着自家女兒的。
兩人對話,女兒就坐邊上,大約是無聊,偶爾會伸手拿桌面的東西來嚼,一些看似不怎麼健康的零食,中途都被截胡了放回了原位。被女兒瞪了,他乾脆一邊對自己的問題對答如流,一邊給剝起了橙子,看那並不熟練的手法就知道,是不常做這種事的人,卻還是自然地做好,然後悄無聲地遞給自己那個懶得不像樣的女兒……
事情很小,兩人之間的交流也僅限於眼神,卻很自然,又很默契,彷彿平常就是如此這般,有那麼點般配的模樣。
白母是個有見識的婦道人家,她雖然脾氣暴,和白謹一個模樣都沒啥耐心的人,但平日裏總會在一些細枝末節上留意到旁人不會留意的東西。
比如,這未來女婿大約因出身高貴的原因,似乎並不能很習慣坐在這張有些變了顏色的沙發上,沙發上還有些零零散散的東西,都是家裏兩小孩子的。但他坐了下來的同時,將身邊的位置那不太起眼的指甲鉗給拿了起來,放到茶几上,才拉着身邊人坐下。
忽然的,白母說,“這套傢俱挺舊了,是該換了。”當天,就真的把那套傢俱給換了,連帶的那茶几下的地毯也換了,當然是白家出的錢,強勢的白母可不會收第一上次門的女婿的饋贈。
不過,工人搬到家裏,她還是非常自然地指揮這未過門女婿幹活,儘管對方穿着一身看起來昂貴的衣服不好動手。
連那個幾個月前就燒掉的可有可無燈,都讓對方動手給換下來了,面對女兒的不解,白母似乎‘欺負人’得心應手,卻也不像是要解釋的樣子。
葉溪任勞任怨。
不過,比起午餐,晚餐的時候,葉溪得到的待遇就有了明顯的差別,他有了自己的水杯,新買的,不再是一次性杯子,也有了自己一套碗筷,不是家裏人常用的。
畢竟,有些東西,人家習慣了二三十年,你不能只爲自己而讓別人去改變,白家倒沒有那種不被尊重的不悅,相反,都鬆了一口氣。
這小葉就是客氣,中午明明很不習慣也沒有提出來,若不是白母留意到偷偷問了女兒大家纔想起來,有些人家,喫食都很精挑的,在外喫飯,必然是用的公筷。
自家人習慣了無所謂,但人家頭一回來,就得用家裏用了千百回顏色都變得不一樣的餐具,實在是有點失禮數和委屈人家。於是,白母便讓長姐去買了一套差不多顏色的回來,消了毒,晚上就給對方用上了。
葉溪對此,內心是感激的。
別人這麼做的時候,顯然是沒有將人當作自家人來對待,貴客嘛。但白家這麼做,恰恰相反,是當他作自己人來體貼了。
就像白謹不喜歡喫茄子,家裏人會用特意做另一道菜,將她面前的茄子移開,換上那一道菜給她。
這是一種疼愛,不是見外。
當然,換作其他人,可能得誤解。
葉溪心有領悟,是因他事前就向自家小媳婦瞭解過白家人的性格與處事方式。
不然這誤會可大發了。
“阿溪,你要不要到附近開個房?”晚餐之後,一家子都在看電視,白謹就這麼問了,一家人看了過來。
倒是白家人先反應過來,“是呀,正好小區外頭不遠處有家酒店還可以,三星的。”
家裏有幾間房,都有人住着,小女兒的房是最小的,怎麼好意思讓人去擠?
出去住是最好的選擇,白家人意見很統一,也沒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葉溪笑了笑,“沒事,我想融入咱家。”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帶着笑意,沒了那與生俱來的氣勢,就像個普通的女婿,印象分‘蹭蹭蹭’就往上加了。
“可……”白家人還想勸說,白謹打斷了,“沒事,他沒有那麼嬌貴的。”其實,比他們想的更嬌貴就是了。
但她也知道,阿溪大約是不肯出去開房睡的,難得來一次,他還沒有充份融入家裏,什麼事都要做得盡善盡美的人,最後這一步必然不會走岔的。
這回換她剝了個橘子,模樣比葉總剝的好不知多少,分了一半出去,然後一半又分一半,纔給身邊的男人。
“再說,今天不是大掃除了嗎?家裏乾淨。”
只要乾淨,比什麼都強。
見人堅持,白母提出可以住長姐夫姐他們的房,那是主臥室,又大又寬敞明亮。
到了晚上,葉溪還是和白謹擠一塊,那只是一張一米五的牀,對白謹一個人來說,那是很大的牀了,可以滾一圈那種。可加上身高腿長的葉老闆,就顯得窄小擠擁擠了。
兩人擠在牀上,葉溪累了一天,如願以嘗地將媳婦兒抱在懷裏,滿足地嘆口氣,“還是抱着老婆最舒服。”
知道這男人被折騰了一天,白謹面上帶笑,心疼着,卻也是高興的,那麼在意自己的家人的人,值得她去珍愛。
“我的總裁大人辛苦了。”她拉過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揉按着,給對方緩解疲累,心疼道,“也不知明天起來會不會痠疼。”
“哪會?又沒幹什麼重活。”葉溪眼角帶笑,親了親滿臉心疼的人的眼角,心裏暖得不行。
白謹抿着嘴沒說話,心道即便真的痠疼了,這男人大概也不會告訴自己的,於是繼續默默地給他按摩。
其實,葉溪還是挺喜歡白家人的,除了愛屋及烏,白家人樸素卻不愚昧,知禮卻不多禮,這讓人相處起來很舒服。最主要,給人的關懷,都是發自真心的,而不是建立在某些條件之上。
也許在商場上爾虞我詐慣了,偶得真心,讓他一時受寵若驚,心頭泛酸。他們不曾在自己身上求得什麼,只因爲自己是他們親人的戀愛對象,他們便給予了同樣的真情。
儘管對方表現得很普通且尋常。
不得不說,葉老闆被感動了一回。
第二天醒來,葉溪被白母帶出去炫耀了一番,喫過午飯之後,兩人就回州城了,出發前,白母又給了個食盒,還是上次那個,裏頭裝着她昨晚沒睡連夜做出來的家鄉的土情美食。
葉溪鄭重地接過,眼角有些泛紅。
環境不同,他的親人在他只有十來歲時便扔他出國,出國前,母親沒有親手做一道菜爲他踐行;離國幾年,歸國後也未做一口湯爲迎他回家,直接把他扔到公司裏去與那些老狐狸周旋。
家裏沒有錯,他身居那樣的位置就得承擔那樣的責任。
他習慣了那樣一個豪門家庭,也習慣了那種疏離的相處。只是,這一次的親近,這一次的與過去二三十年完全不一樣的待遇,另他動容。
車子離開了鬧市,開上了高速,一直沉默的車內,白謹笑眯眯地轉頭看着開車的人,“阿溪心情好像很好?”出門時雖然還是一身僵硬的模樣,可是揮別了家人,阿溪嘴角一直都掛着笑容的,心情很好的樣子。
“是很好。”葉溪轉頭看了她一眼,承認道,然後轉了回去,並沒有掩飾他的好心情,車開得平而穩。
回州城之後,直接回的葉宅,那食盒裏的東西一看就是做的一大家子的份量,葉溪還是懂未來丈母孃的意思的,而且,大概是自家媳婦跟丈母孃提了一下,爺爺特別喜歡的那個餈粑與糖環用不一樣的盒子包裝着,不華麗卻精緻。
雖然白家不富裕更不豪富,但能給的,必然是給最好的。
這種心意,比什麼都珍貴,葉老爺子顯然很喜歡,對白家人讚不絕口,但白謹還是當着葉家人的面,提醒了一句,“爺爺,就算您贊出花來,一天至多隻能喫一個。”
不管是餈粑還是糖環,都是不能多喫的東西,更何況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正想伸手拿第二個糖環的葉老爺子:……
最後他還是拿了第二個,身爲高位者的尊嚴嘛。可是,喫得有點兒心驚膽戰,因爲孫媳婦一直盯着他在看,也不說話。
好吧,明兒個起,他就喫一個,多一口都不喫。
看到向來固執的老頭子有人治得了,葉老闆幸災樂禍,但沒敢表現出來,不然老爺子跟他唱反調,又要留人,他是可以走得乾脆,小妞心軟肯定會被留下的。他明天還要上班,不回去不行,那麼就只得留小妞一個人下來了……
當然,這種事他決不能讓其發生。
二人用過晚飯之後,就回程了。
難得又過二人世界,葉溪逮到機會就親熱,大抵是覺得,兩人親熱慣了,當洞房真來臨那一刻,也能更順利些吧。
兩人都有些喘,白謹趴在他身上面紅心跳,一個吻她都有些受不了了,也難爲這男人能一地上忍得一下去。
葉溪摟着她,一手還把玩着她的頭髮,都沒有說話,似乎在安靜地享受着那份旖旎留下的餘韻,還有心情。
等兩人的氣息都平靜下來,白謹就着趴的姿勢扭頭,擡眼能與對方對視,“我明天回山城。”她總忘外跑,山城那邊的家雖然不會長黴,但總讓同學幫照看卻回去也不是太好。
她剛提完,只覺腰間一緊,像是要勒斷她似的,疼得她“嘶”了一聲,就聞對方冰冰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要遠距離談戀愛?”
那絕對不能接受的,葉溪想。
他的事業重心在這裏,即便有心也不可能馬上能轉移陣地,而且真要轉移陣地,也真不是個明智之舉。
並非大男人主義非得要女方來遷就自己的事來,而是,對方的工作性格很彈性,在哪兒都能做,且做得很好,自己卻不一樣,他轉移陣地,那便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牽扯範圍極廣。
不是到非不得已的情況,他並不想搞出太大動靜。
白謹一愣,琢磨着對方話中的意思,瞭解了,“沒有啊,只是太久沒回去了,得回去收拾一下。”
她腰間的手緊力鬆了些,感覺到那手在上頭緩緩地按着。
葉溪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什麼,白謹稍稍擡起頭,看他的臉,他不說話也不笑的時候,五官雖精緻,卻過份立體,顯得有些嚴肅與冷酷,加上他身上的氣勢,很容易叫人望而卻步。
就像當初的自己。
伸手撫上那在思索的臉,她笑了笑,“別擔心,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們兩人的情況我很清楚。”她不會因爲對方那樣想自己便會不顧一切遷就他,也不會不高興對方的不遷就,能遷就的,她相信這個男人必定會全力配合自己的。
雖然她並不知道葉氏產業有多龐大,但也知道輕易不能動彈。那種“我與事業你會怎麼選擇”的幼稚選項她不會給出去的。
把臉貼回某人的胸膛,她另一隻手把玩着腕膛中間睡衣的鈕釦,嗡聲嗡氣的,“我追你的嘛,說過要寵你的。怎麼會因爲這一點小事怪你呢,我雖然宅,但也比較隨遇而安,住哪兒不是住?放心吧,我沒有那種奇怪的自尊心吶。”
喫喝用度都是對方的又怎麼樣?她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
再說,我的錢都用來寵你了,我比較虧好嗎?
一時間有點沒能理解懷中人話中的邏輯,葉溪用他的高智商想了一遍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免笑了,手又拂回去揉着那很少染燙髮質很好的長髮。
“我明白了。”他說,然後嚴肅着臉,“是我小肚雞腸,抱歉。”
儘管他剛纔已經在估算轉移事業之後的損失與操作流程了。小媳婦兒能如此體貼懂事,他內心溫暖又高興,那搭在腰間的手不自覺又用了點力。
“拍”的一聲被打開了,懷中人不滿地嘟嚷,“你弄疼我了。”
於是,葉某人又笑了。
他的小謹向來有話直說,從來不會委曲求全委屈了自己,這樣很好,他很放心。
第二天,葉溪一大早就去工作了。以前,工作是他的全部,現在,工作只是他的責任,某個還沒有完全開竅的小妞纔是他的全部。
十點多的時候,白謹用過了遲來的早餐,提着空行李箱出門。葉溪堅決反對她獨自坐動車,他說不喜歡她在路人跟人磕磕碰碰。
磕磕碰碰什麼的……想到去坐動車就一定要轉三次地鐵,的確經常會被磕碰到。
於是,就由着司機小哥接送了。
州城司機小哥非常熟,就跟多年的老司機一樣,連一些小巷子都瞭如指掌。可出了州城那就有點懵了,全程靠導航,差點就被導到山溝裏去了,一看才發現,他的導航儀因長時間不用,沒更新。
一個小時的路程,走了兩個半小時,也是可以的。
白謹沒讓司機小哥先回去,而是讓他到小區外圍的餐廳用餐,用餐費記得打票,可以找葉老闆報銷,司機小哥一想也是,於是快快樂樂的到餐廳去用餐順便等白謹。
四十方的房子很小,小到開門就能一覽全整個屋子,房子因有一陣子沒人住,顯得有些清冷悶氣,卻收拾得很好,她的同學常常過來。
將一些必要的東西收撿到行李箱中,對於同居一事,兩人都沒有提,卻很默契,畢竟不在同一個城市,不想遠距離戀愛,那就只有同居是最爲適合的選擇。
她有一瞬想着把這裏租出去好了,這是小區裏的公寓,雖然小,一個月淨房租也能收到一千五,她老媽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兩千五呢。
可是,這畢竟是她買的第一套房子,還在供房貸,就這麼租出去,她有點捨不得。還有一點就是,她不知道自己和葉溪能走多遠,破釜沉舟的事情她做不出來,她總習慣給自己留條後路。
即便是感情。
當然,這種想法她是不敢讓葉溪知道的,阿溪這個人很認真,也很較真,說白了,有點死腦筋。
她要拿的東西並不多,收拾起來也不花時間,不過那些花花草草,她有點爲難,最後還是決定留着,她有空就回來一趟。其他時間就由好友們來幫忙照看吧,她種的都是水生植物,往那玻璃瓶裏放滿了水,能養一頭半個月不用管呢。
好同學是本地主,畢業之後就在山城工作,她去過一次對方上班的地方,所以知道路,一會讓司機小哥順路送自己過去也方便。
把房產證與其他重要的證書都帶上,冰箱裏的東西她讓同學以後全部都搬走再把電源關掉,現在裏頭還有東西,就暫時開着。
司機小哥剛喫完飯就收到未來老闆娘的信息,說她差不多好了,抹了一把嘴,趕緊把賬給付了,還真要了小票,往兜裏揣就進小區了。
原來未來老闆娘家的條件這麼好的呀,雖然這只是普通高檔小區,那也是高檔的!瞧瞧,老闆娘住的那一棟樓,多高呀。
聽說這都是老闆娘自己賺來的,反倒和老闆在一起後沒見着收到什麼了不起的彩禮,都說有錢人追人送豪車送豪宅,他可一樣都沒見過。
這麼一想,老闆還的確有些過份哈。
正胡思亂想着,就見着自家未來的老闆娘提着行李行出了電梯,他趕緊上前幫搬上去,得到對方甜甜的笑臉道謝,心情瞬間就變得美麗了。
啊,以後他也要找像老闆娘這樣的女朋友!
“阿鋒,一會你繞點路先送我到這個地方吧,可以嗎?”白謹將地址遞了過去給對方看,對方爽快地點頭,“可以呀。”
老闆娘吩咐,啥都可以。
到了那家看起來很普通的公司大樓後,白謹提着東西往上走,司機小哥就在公司附近的路上找了個位置停車,看路的大伯上來收停車費,十塊錢。
他很認真地向對方要了小票。
回去得報銷。
白謹的同學長得也算靚女,五官就有點普通了,不過皮膚很白,人很高,一六米幾,手長腳長的,一副御姐模樣,卻喜歡可愛的東西。
當然,也包括人。
瞧見老同學來找自己,高興極了,撇下不滿她隨意進出的女上司不管,走出辦公間和老同學坐到每個樓層外頭的休息間處,“你怎麼來找我了?”
“話說,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阿謹最近總往外跑,她自然清楚,不過她雖有點老媽子的性格,卻沒有仔細詢問,畢竟她瞭解這個老同學,想說的話不問也會告訴自己,不想說,即便一直追問也沒用的。
“剛回來,昨天還在佛城呢。”白謹避重就輕,然後將手上的一袋東西塞了過去,“吶,都是給你帶的,還有你家那位的。”
老同學特別高興,滿臉堆笑,也不問她問題了,低頭翻着白謹帶回給她的東西,“哇!”要不說是好姐妹老同學呢,太瞭解她的喜好了!
“阿謹,愛死你了!”要不是白謹閃得快,就得要被抱着親一口了,她這個老同學向來如此熱情。
“你喜歡就好。”白謹閃躲,不過臉上也是帶着笑容的,能讓別人喜歡,她帶東西的人也高興。
“對了,我會有陣子不在山城這邊,你有空就過去幫我看看吧,冰箱裏不還有許多你惦記的東西?你全搬空了之後,把電源給關了,省得不安全。”
兩人是老同學,一些客套的話不用說,將拜託的事說出來就可以了。老同學沒問他她爲什麼會長時間不在,,埋着頭數着袋裏面的東西,抽空應個聲,“好啊……啊?你讓願意讓我把那些寶貝都搬空?”(☆_☆)艾瑪真的嗎?
白謹點頭,“放久了也不好。”
“哇啊!”老同學伸手過來要抱,白謹又往後仰了,淡定地拒絕,“信不信我跟你家老口子說你其實在跟我搞百合?”
她家那口子整日提心吊膽,理由就是兩女生走得太近了,不知某日爲啥不小心給看他到了本百合小說後,他就天天處在草木皆兵的狀態,老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在勾引他女票,尤其是女票的好閨蜜,他的老同學。
老同學:“……”阿謹還是那麼的冷酷!
白謹挑眉,不爲所動。
兩人又聊了一會,雖然還想話話加長,被那時不時出來盯一下的女上司給瞪得難受,老同學只得戀戀不捨地放人,佛城離山城不遠,兩人家都認真,的確互相放心的。
從那小公司出來之後,白謹邊爬上車邊不好意思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可司小哥目前已經被編入到正式葉氏員工裏去了,正在員工羣裏和那些幾乎不見面不相處,彷彿只做了聊友的同事,講着自己送未來老闆娘出遠門的事,將大家羨慕得個個求相片求真相。
當然,那是求不到的,司機小哥的八卦熱情還是有分寸的。
這會兒趕緊收起手機,回了個爽朗的笑臉,“沒久等,交了十塊錢的停車費呢,多停一會纔不虧。”
白謹:……
是這麼個道理。
有了來時之經驗,回程的時候就熟悉了,一個小時出頭便回到了州城,白謹想了想,讓轉去了葉氏。
她提着行李上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得很。
可,到了頂層之後,四位祕書只留下了兩名,非常坦白地告訴她,她們的總裁臨時出差去了,老闆出差,祕書跟着一點都不奇怪。
但是,在白謹這裏,是頭一遭。
不管是不問自來沒遇上人,還是對方會帶着美麗的祕書出差這種事,她都是頭一遭遇到,說不上難過還是妒忌,只是心裏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的來源於,兩人的距離變得明確起來。
她想,其實自己也可以跟着出差的,她只要帶着電腦,去哪兒都可以。
但是,她又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去了也只會讓對方分心來關照自己罷了,即便不會成爲累贅,也一定成不了可以並肩的幫手。
白謹垂頭喪氣地拖着行李箱離開了葉氏。
只是,她前腳離開,後腳電話就來了,那頭的人像是很驚訝,“小謹你怎麼回來了?我以爲你會在山城多留幾日,所以臨時決定出這個差。”
那頭有些喧吵,還有廣播的聲音,白謹不答反問,“你在機場?”那是機場特有的廣播,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那邊在走路,似乎走得挺急的,話筒裏都傳來了風聲。
“是啊,剛下飛機,得在這邊住一晚,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他頓了頓,“抱歉,你特意到公司找我,而我卻不在。”這讓他很難受,恨不得馬上掉頭飛回去。
這才前後十分鐘吧,對方顯然也是剛下飛機開手機不久,卻第一時間收到了不知是誰給的通風報信,火急火撩地就來了電話道歉了,白謹那一點不舒服被敲散了,也舒心了。
本來,人與人之間,走的就是不同的路,何必太在意?
“沒事,我現在讓阿鋒送我回酒店呢,這幾天沒怎麼認真碼字,回去也有得忙,你不用太擔心我。”
她一直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如今變成了兩個人,時間還好不太長,她還可以忍受一人的時候。
那邊又叮囑了許多話,彷彿他不是明天就回來,而是要出趟很遠的遠門,一年半載不回來門似的。
“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這些都知道,你快忙你的去吧。”她聽到了拉車門的聲音,聽起來像商務車,還有迎接人員一聲聲葉總歡迎辛苦了之類的話,想來忙得不行吧。
電話掛了之後沒多久,便回到了酒店,回到了那個隨處都是對方身影的屋子,豪華卻不奢靡,甚至帶有幾分溫馨。
白謹想了想,將自己的東西搬上了主臥室,那個臥室大得跟籃球場似的,衣櫃倒也不少,其實,有一長櫃裏已經掛了不少她的衣服,是葉溪買的,還親自給她掛上去,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很明顯。
他不希望她分彼此。
收拾好之後,她就真的開始碼字,碼字這東西,停下來就會越停越下來,越寫卻越想寫。
所以,還是得堅持。
不過,沒讓她沉浸其中多久,晚餐的時候,家裏的門鈴響了,愣是將她從劇情裏給拉了出來,太過投入,門鈴響了很久,她才從那呆滯中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
能順利到達這一層的人,應該不多吧?
不會是……阿溪的朋友?
門開了,她猜錯了。
是被葉老闆一個電話叫來了的木木,當然,木木超級願意過來。
木木一見到她就撲了上來,“小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和葉總……”
“我們交往了啊。”白謹對這方面還是一如繼往的坦然,一點都沒想起當初在木木他們面前對人家葉老總有多嫌棄甚至厭惡。
木木:……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當事人親口承認時,她還是會腦袋一片空白,彷彿被雷劈過一樣。
她純白有時又有點兒腹黑的小白被鑽石拱了,真讓人難過(」ヘ)」。
白謹將呆滯的人拉進了屋裏,問她,“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有事怎麼不打電話?
啊。
她想起來了,她的手機被調了靜音,因爲她在碼字,她習慣會事先調靜音,不然那麼投入的時候,忽然奏起音樂,會把她嚇懵逼掉的。
拿起手機查看,卻並沒有木木的電話顯示,卻有葉溪的信息,只是短短的一兩句。
第一句是在兩人結束通話後一個小時:邀請方派了個十分囉嗦的人來,很想叫他閉嘴(▼皿▼#)。
第二句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工作弄不好,還想走旁門左道,真是找死╰_╯。
最後一條是在十五分鐘前:老婆,想我了沒?我想你了(╯3╰)。
白謹:……
前面兩條她還看得津津有味,後面一條她又馬上變回了死魚眼。
木木終於回過神來了,見她翻手機就說,“沒多大事所以就沒打電話了。”她停了停,“葉總怕你一個人寂寞,讓我來侍寢呢,要不要呀?(☆_☆)”
白謹握着電話轉頭看她,然後揚了揚手,“我剛纔錄音了,要發給你的葉總嗎?”
“NO!!!!”木木慘叫,撲過去搶電話,明明還高一點的她身手居然還比不上整日死宅的小白!
是可忍孰不可忍!
……繼續忍吧。
放棄了搶電話,她撲到沙發上坐好,“隨便你啦,反正葉總是不會相信咱們有基情的,我們清清白白。”‘清清白白’四個個她說得鄭重其事,她還想找個又帥又多金的男票呢,纔不要跟什麼腹黑的葉總搶人。
搶不過就算了,指不定會死得很慘。
白謹逗她玩夠了,給葉溪發了條很平常的信息:剛纔一直在靜音碼字,沒留意到你的信息。木木來了,是你叫她來的?
對方沒有馬上回復過來,想來是在忙。
將電話放到桌面上,白謹撈起抱枕也坐了下來,“要喝什麼自己去拿吧。”反正阿溪不在,沒人會用冰刀子眼視戳她。
一聽,木木直接蹦了起來,箭似的衝進了廚房找喫喝的去了。
葉總家的東西,那必須是全世界最好的!
趁着人不在,能拿多少拿多少!
瞧着人抱着一大堆東西出來,其中還有四瓶口味不一的進口飲料,白謹翻白眼,“你是不是打算喝完這些,一會還往家裏打包?”
木木雙眼發亮,“可以嗎?!”
白謹:………
你高興就好。
有了木木在,白謹就記得要喫飯了,兩人高高興興地下樓……高高興興的只有木木一人,快樂得像只小鳥似的,一天的工作也不見她有點疲累,真讓人刮目相看。
都是怕麻煩的人,乾脆就到樓下餐廳去喫自助餐了,木木選東西時感嘆,“這小日子是越過越滋潤了啊!”太他媽幸福了,她快沉迷下去無法自拔了。
看着木木這模樣,白謹就樂,特別想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礙於對方已是個成年人士,長得比自己還高的事實,她忍住了。
在轉身的時候,遇上了熟人。
木木的熟人。
公司裏的人。
“木木?”對方很是詫異,“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那詫異的口吻聽着很奇怪,彷彿,木木不該出現在這裏一樣。
這裏的雖然也是自助餐,但是價格和一般的自助餐真有很大的區分,住酒店的客人,不包自助餐的房間,在這裏食用是半價收費;而沒住在酒店裏的客人,是全價的。
全價888一位。
對於住在這裏的客人來說,不算貴;對於上流人士來說,太便宜了,他們是不會來這裏消費的,要去,也是進裏間去點餐。
但,對於普通的白領,這是高消費了,就像木木和眼前這位。
這是一箇中年女性,包/臀加襯衫,挽着發,面上帶着妝,看起來像是一位事業有成的高級白領,她身邊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西裝革履……
自從見過自家阿溪的西裝革履之後,白謹就再也看不了別人這樣穿了,怎麼看怎麼醜……QAQ。
當然,對方的長得很普通,方正臉,勾角眼,鼻子不高還有點大,嘴巴……算了吧,她只隨便看了一眼,沒看那麼仔細。
“程編輯。”木木忽的就變成了名高冷知性女士,微微擡着下巴,“還有王先生。”
當木木喚出‘王先生’時,兩人的臉色都變了變,那位程編輯瞪了木木一眼,拉着人轉身就走了。
白謹挑了挑眉,瞧着自家小編輯那得意的模樣,不免想笑,“口頭上佔了便宜有什麼用?”真是,即便不清楚木木在公司在待遇,經上一次,她就能肯定必然不是那麼的好過。
這會兒是在口頭上佔了便宜了,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大肚的人,要工作上給她使絆子這種事,還真有可能。
木木卻不以爲然,微仰着頭,一副鬥勝了公雞模樣。
原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在選位置的時候,雙方又遇上了,還那麼巧的同時一左一右剛走到那位置。
可能認爲自己已經忍氣吞聲了,奈何人家要爲難她,那程編輯臉色馬上就變了,“木清雅,別得寸進尺!”
木木與白謹雙雙一愣,可原因卻完全不同。木木愣神的是,她們只是選了個位置,遇上這難搞的女人就算了,對方爲啥對她咬牙切齒還說自己過份?白謹愣神的是,她頭一回聽到木木的全名。
還……挺好聽的,儘管與你木木的本質一點都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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