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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甘心了!
他閉着眼不迴應,忍得掌心全是掐痕。
“太子殿下我們兩清了。”
她在他嘴上亂啃一氣,冷笑一聲,起身便走。
“…”他霍然睜眼,使勁地咬着牙根,纔沒有卑微地喊出“不要走”三個字。
走!走又如何!他堂堂太子要什麼國色天香沒有,幹嘛要這個又狠又沒有心的女人?
白妗一掌打開湊上來的幽均衛,牽過馬就大步離開,一邊擦眼淚,一邊恨恨地想,不是他不要她,是她不要他了!
她走了幾步,那股不甘又涌了上來。
失去了那麼多…怎麼能什麼也沒得到?!
馬車緩緩駛動。
斬離打馬上前,低聲稟報:
“娘娘…騎馬跟上了。”
姜與倦拿下擋住臉的書卷,猛地直起身,雙眸乍亮。他輕咳一聲:
“讓那些幽均衛…撤掉吧。”
本來的命令是趁她路上休整,不擇手段,用上各種方法帶她回來。
哪怕不愛他,他也要她永遠地困在自己身邊。
可是她追上來了…
妗妗…果然還是捨不得他的。
他心裏甜蜜,又吩咐斬離,讓趕車的人放慢速度。
路上停靠幾個驛站,白妗都目不斜視,喫自己的,住自己的。
這日,天氣晴好,斬離向守城的官兵遞上了信物。
馬車暢通無阻。
後面跟着一匹馬,馬上坐着個戴面紗的少女,也要進城。
守城的衛兵要攔,一把劍伸了過來。
這守衛擡目一看,哪能不認得,是太子身邊那個冷麪煞神。
哪敢再攔,立刻放了人進去。
白妗看了斬離一眼,冷哼一聲。
姜與倦掀開車簾,還沒出聲詢問,一個暗衛便駕馬上了前來。
“何事?”
這幽均衛冷汗直冒,老大怎麼把這苦差事交給他啊?
“娘娘…不見了。”
姜與倦神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利用他入了京,就與他分道揚鑣?
這是要另謀高就麼?!
好,好個白妗!
作者有話要說:萬字更新寶貝們五一快樂!
回來啦回來啦,本質還是宮廷小甜文嘛感謝在2020-04-3014:29:42~2020-05-0117:34:56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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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畫師
盛京城。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魏兄看什麼呢?”一人駐足於杏花樹下,正往一家商鋪看去。一作文士打扮的男子走到他身邊,出聲詢問。
此人生得面白無鬚,一股文弱書生之氣,被身邊男子一襯,更顯得羸弱消瘦。
這家店鋪共有二層,門前砌了稍高的臺階,一樓採光極好,一眼便能看見內裏的陳設。
多采用木製,檀木的架子上陳設了幾個簡單的玉器,牆上掛着幾幅寫意山水,唯一的亮色,便是牆角一個雪白的羊脂玉瓶中,插着的幾株梅花。長莖橫斜,紅花豔麗。
這季節還能見着梅花?
“這家倒是風雅。”文士打扮的男子若有所思。又擡眼看了看招牌:
“今非畫館?好怪的名字。”
身邊人卻已邁步走了進去。
他們進得店來,樓梯處緩緩走下一個少女,身穿月白長裙,戴着同色面紗,只露出兩隻又黑又亮的眼睛:
“三位是看畫還是買畫?”
“你是何人?”
少女頜首道:“店主外出,我是新來的畫師。”
“一個小小的畫師也配與我們說話?”男子哼了一聲,“叫你們店主來招待。”
“敢問大人是?”被這樣輕視,她也不惱不怒,只是輕悠悠問了一句。
“我乃御史中丞之子杜丞,這位,可是新近上任的兵部侍郎魏潛魏大人!”
那畫師果然一驚,“原來是魏小侯爺!”
杜丞得意哼笑:“既然知道了,還不讓你們店主速速出來面談,再奉上等好茶招待?”
“茶自然是要備的,”少女眼一彎,“不過即便是魏大人親臨,我們店主還是不在。”
“你!”
一直沉默的魏潛卻是擺了擺手,“好了,既然店家不在,我們便走吧。”
杜丞恨恨瞪了少女一眼,還待要說什麼,魏潛不耐催促道:
“磨磨蹭蹭,是想讓殿下怪罪麼?”
“慢着,”那少女竟然一個箭步,攔在他們面前,“二位可是要去東府?”
魏潛垂眸,“如何?”
“可否稍妾一程?”
杜丞瞪大眼:“荒唐,你當我們是去集市還是作坊?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府邸,怎會讓你一個小小賤民進去!”
少女卻不搭理他,只望着魏潛。
魏潛皺了皺眉:“所爲何事?”
“毛遂自薦。”她揚了揚背在身後的筆。
“呵…”魏潛勾脣,俊逸的眸子裏破天荒有了些笑意,“皇子龍孫,何等大家之作沒有見過?何況殿下並不愛此等附庸風雅之事。你要如何脫穎而出?”
杜丞也冷嗤幾聲,不懷好意地打量了她幾眼,“若你生得仙姿佚貌,倒也未嘗不可…”
他伸手來,要揭少女的面紗。
卻被魏潛伸手擋住,眼神掃過:
“我以爲,杜兄是讀聖賢書之人。”
杜丞色變。
早聽聞魏小侯爺說話不中聽,但父命難違,杜丞還是硬着頭皮來結交,沒想到這人一開口,就是如此不留情面。
言外之意,不就是諷刺他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遇見有點姿色的平民之女,調笑戲弄一二,京中紈絝誰不如此,你魏潛倒是清高!
杜丞臉色發白,強撐着笑道:
“是某失禮了。”
魏潛不出聲,淡淡看着少女。
“魏大人要妾自證,可這時間緊迫,又該怎生是好呢…”她微蹙了眉,眸裏好似煙雲霧攏。像走到極處的墨筆,漾動無邊的柔情。
後來魏武侯戰神之名威震四海,卻在煙雨樓歡場之地,豪價贖回一白身花魁。
人人贊他風流蘊藉,卻不知一擲千金的背後,只爲她那一句,像極故人的清淺一嘆——
“怎生是好呢。”
……
“無妨,殿下久病初愈,想來也是需要休養一二的。”魏潛坐進一把椅子,慢聲道。
“那就多謝大人。”
少女凝眸,將宣紙鋪開。
沉吟良久,卻不動筆。
“魏大人,”她忽然向他施禮,“容妾唐突,可否爲妾取一枝梅花來?”
素手纖纖,指着牆角羊脂玉瓶。
杜丞喝道:“大膽!”
魏潛卻起身,走向了角落。等到了近前,修長的身形卻是佇立着,久久不動了。
杜丞見他發怔,遂向他走去:
“魏兄,發生何事…”
他也一下愣在了那裏。
伸手去碰,卻碰到堅硬的牆壁,果不其然,這玉瓶與梅花,乃是畫在牆上的一幅畫!
“這…”
二人回頭,那少女又是盈盈一禮:
“妾手藝拙劣,讓二位大人見笑了。”
單看這繪畫的手筆,確實不算意境高深,與那些丹青大家,根本沒有可比性。
卻勝在玲瓏心肝,心思奇巧!
魏潛卻覺此女有備而來。
這些梅花,偏偏畫在這一眼便能看見的牆壁上。東府設宴,是爲慶功,他們正在思量要選何物作爲賀禮。
殿下愛梅甚深,她故意吸引他們進入,甚至大膽自薦……莫非竟是與太子殿下相熟之人?
再看這少女一眼,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杜丞此人平日鬥雞遛狗,私下裏倒是個愛畫之人,見此女確實有兩把刷子。心想倘若舉薦上去,當真被太子收用了,自己還能趁機謀些好處。
遂換了一副表情笑道,“帶你進府也可以。恰好舍妹的馬車便停在街上,便由本公子作主,恩許你同乘。至於能不能得殿下青眼,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魏潛來不及開口阻止,這少女已背上畫簍、提着裙襬與杜丞走了。
身形輕靈。
兩匹駿馬栓在樹下,樹旁停靠着一輛馬車。杜茵坐在馬車之中,正等候兄長與魏武侯。
半天不見人來,正要令侍女去催。
杜丞忽然掀開車簾,探頭便道:
“此人同我們一道進府,先交給妹妹,教她些規矩,切莫叫她衝撞了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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