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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殿下饒恕,都是奴婢癡心妄想,是奴婢不知分寸了!求殿下饒恕啊!”
她拽住他的袍腳,卻被那個黑衣人重重拉開,跌倒在地。
絕望之際,卻聽見一聲更加絕望的尖叫。像是從喉嚨裏掙扎而出,帶着血淋淋的死氣。
水生煙愣愣地擡頭。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體無完膚,跪在不遠處骯髒的泥地上,像個醜陋的怪物。
黑衣人揮了揮手,什麼金燦燦的東西滾到地上。
這女人撲上前去,竟然一把抓起來吞入口中,不到片刻,便抓扯着咽喉,在地上打起滾來,那神色難以形容…又解脫又痛苦。
水生煙渾身被冷汗浸透,呆呆地瞧着
——她活生生吞金而死。
聽見那個幽均衛冷冷地說,“此人給殿下下藥,罪有應得。”
怎樣的刑罰,竟讓人生不如死,甚至只求一個痛快。
水生煙爛泥一般趴在地上。
而那至始至終漠視這一切的人,終於說話了。
“若不能安分守己,她,便是你的下場。”
溫潤的嗓音,幾分矜貴。
說出這話的人明明有着極玉潤清朗的相貌,此刻卻顯得如修羅般可怖。
這是在警告於她。
可是她,連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
她這樣的人,若能活命,便是拋了這一身輕賤的骨頭,又如何…
水生煙連連叩頭:
“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擡頭,不知道他是怎樣的神情。
於是,她獲得了貴人之位。
宮中流言四起,水生煙不是蠢笨之人,她很快就知道了,自己應當是成爲了什麼人的擋箭牌,而自己的一生,或許…就要這麼蹉跎過去了。
可,也得到了想要的榮華富貴…到頭來,究竟是該喜還是該悲呢?
這些並不緊要,只是一想到那個青年…
水生煙便渾身發冷。
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
如此表裏不一之人。
通明殿,姜與倦正冷冷地看着她。
他肯定會生氣。她早就預料到的。
白妗將過長的裙襬掖在手中,慢吞吞挪到他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平舉,將一條折節鞭送到他面前:
“殿下,妾是來負荊請罪的。”
他掀起眼皮,對她視若無睹,轉身便坐到了書案前,懸腕提筆,飽蘸了濃墨。
御史彈劾兵部侍郎的奏摺,一行一行陳列了貪墨軍餉的證據,條條確鑿,請求上面的處置。
他不多猶疑,批下凌厲的“斬立決”三個字。殺氣騰騰幾乎撲面而來。
白妗一個抖索,嚥了口唾沫。
重新跪穩了,還是將鞭子舉過頭頂,認錯態度十分明確。
他忽然大怒,擲開了筆,霍然起身來:
“你真當孤不會殺你?”
說着便從她掌心奪過鞭子,重重揚起,往她腳下抽去。白妗下意識跳了腳,還是被鞭尾捲過腳踝,傳來一陣刺痛。
他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袖子一甩,將竹節鞭扔開。
“滾。”
掀袍坐回梨花椅上,白妗跪行上前,從側面環住他的腰,拱了拱,假惺惺嗚咽:
“好疼。”
他垂眼,掐住她的下巴,用了力。
恨意不受控制在心口蔓延,四肢百骸流竄着暴虐。手下愈發重,猛地將她的臉頰甩開。
白妗愣住,摸摸臉頰…琢磨他這是氣得不輕。
可白妗是什麼人?
對待他,向來是不吝臉面的。決定拿出所有的誠意,她去撿回長鞭,皺了皺鼻子:
“殿下還不解氣?那就再抽臣妾兩鞭。”
主動褪下外衫,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激起密密的涼意。姜與倦看了眼,忽然便定在那裏。她雙眼含淚,下巴上的紅痕很是明顯。
姜與倦別開眼睛,冷聲道:
“還到孤跟前現什麼眼?”
嗤笑,“不是自己把孤推給別人了。”
“殿下沒有碰她。”
姜與倦愈發恨怒,“你是孤什麼人,孤寵幸誰,與你有關係麼?”
白妗耍賴,“我就是覺得你不會碰她。”
姜與倦冷冷看她一眼,氣得說不出話來,想問問她哪來的底氣?!
白妗理直氣壯,“對,我就是仗着你喜歡我。”
他冷笑,丟了一本奏摺砸她。
“你少自作多情。”
到底是軟化了些,白妗眼珠一轉。
“殿下你冊她做了貴人,”她噔噔噔地湊上前,“你喜歡了她麼?”
“與你何干?”
白妗不依不撓,“那…殿下是不是,不要臣妾了…可是臣妾知錯了,這些天一直在反省…”說着開始掉金豆豆,邊掉邊看他。
“哭什麼哭。”
他煩躁,手指在掌心攥緊,她擡起眼睛,哀慼道:“那個水生煙,她有那麼好麼?”
“她有我懂殿下麼?”
“她也會撒嬌麼?”
越說越不對勁,“她的腰有我軟麼?”
“她有我喚夫君好聽麼?”
“荒唐!”姜與倦把她推開。
她卻如無骨的蛇一般纏了上來,挺拔的柔軟,輕蹭過他擋在一邊的手臂。姜與倦驚,擰眉罵她“不知廉恥”,手上仍然在堅定地推拒。
白妗充耳不聞,撲了上去,尋着他的脣瓣就咬。姜與倦躲閃着,卻被她親了一臉口水。
他怒道,“你實在是放肆!”
“放肆、輕浮不知廉恥,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句,”白妗眨了眨眼,“殿下你不累麼?”
“你!”
她立刻乖覺地埋進他懷裏:“殿下要是累了,我們就歇息吧。”
把他抱着,往榻上帶。
姜與倦起初還拒絕,直到摸到滿手滑嫩。垂了眸子,大片雪白的肩膀落入眼中。握住她嫩白小巧的肩頭,力道極重地揉着。
從背上精巧的蝴蝶骨,一路往下,摸到她的尾椎骨。就像一把火,噼裏啪啦燒透了她的血液筋骨,一路躥進天靈蓋裏去。
白妗過電一般顫抖。
他一抄她的膝彎,將她扛在肩頭。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兒地壓進牀榻。
衣衫撕碎成一條一縷,扔了遍地。
帷帳顫亂,與她抵死纏綿。
白妗像煎餅一般被翻來覆去,各種姿勢都來了個遍,他卻遲遲還是不肯放過。
她屈起雙腿,勾着他的腰如貓兒一般,軟軟媚媚地喚,一聲聲的夫君叫啞了嗓子,他才一個急喘,終於宣泄在她體內。
白妗暈暈乎乎,他卻仍然冷着臉,看她雙眼失神,臉頰泛着紅暈。
喉結微動,卻轉過了身去,平息着呼吸。
墨發散亂在背後。
白妗手腳並用,再次纏了上去。
臉頰磨蹭他精韌的背部。
姜與倦側過身,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白妗被這眼神看得莫名臉熱,不自覺避了開些。
忽被一把拽住手腕,拖到身下。
與他對視不過一刻,白妗便仰起脖頸,主動去銜他的脣。
姜與倦一愣,半天才淺淺地回吻。
而她故意挨近,與他緊密相貼。
終於徹底失守。
白妗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睡一次不能解決的,那就睡兩次。
……
已是三更,萬籟俱寂。
青年撫摸着懷裏光裸的脊背。
聲線低啞還有未散的餘韻:
“昨夜你去了何處。”
白妗默了默,軟聲道:“去送別師兄。”
他翻身,把她重新壓回身下,“楊恣?”
白妗一笑,被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巴。
嘶了一聲,她不高興:“咬我做什麼?”
下巴上留着一圈牙印,他又覆蓋上去,加深那淡紅色的痕跡。
白妗側過臉,喊停:
“停停停殿下你別生氣,”求饒,“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拉下他的腦袋,親吮他的脣角。姜與倦並不迴應,眸光卻逐漸加深。
白妗自顧自親得發累,手臂也痠疼,於是抵着他的胸膛推了推:
“起來呀好重。”
姜與倦一笑,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昨日晨省後,母后宣孤去鳳儀殿,說了許多話…”
“說什麼…”白妗困得直打哈欠。
“母后說…”他故意停頓。
白妗撩起眼皮:“怎麼?”
“東宮是不是該添一位太孫,”他聲音愈發地輕,“母后想抱孫子了。”
“啊?”
不知何時被子一拉,黑暗在一瞬之間降臨。白妗剛想掙扎,就被人緊緊地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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