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何種心思

作者:與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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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覃寒舟的印象裏,蕭璉璧一向是寡淡少言,清冷漠然到好像與世隔絕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般。

  可就在方纔,這人卻突然朝着他笑了起來。

  覃寒舟看着這笑顏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眼前的仙人不顧一切跌進凡塵沾染上俗世的氣息似乎只爲了向他一人展眉一笑。這種可笑的念頭從他腦子裏一旦冒出竟然再也收不回去了,覃寒舟覺得自己胸腔內的那股情愫彷彿要炸裂開了一般,而炸裂過後產生的餘波又攪的他整個心房都動盪不安,久久不能歸於平靜。

  他將手掌緊緊貼在自己的左胸膛處,心臟跳動的聲音驟然加快,每一下的跳動都彷彿都能直擊他的靈魂深處,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他覺得既茫然無措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

  蕭璉璧見覃寒舟突然傻傻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語不發,還以爲他出了什麼事,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覃寒舟懵懵懂懂的擡起頭,“就是覺得心跳的有點快”

  “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心跳加快”蕭璉璧有些疑惑。

  覃寒舟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就是剛剛突然一下變快了。”其實他很清楚自己是在看到蕭璉璧對他微笑過後才忽然心跳加快的,但覃寒舟莫名的覺得這個細節不能告訴對方,否則可能會發生一些他無法控制的事情。

  蕭璉璧上前了兩步將手貼在了對方的心房處,怦怦怦急速跳動的聲音彷彿下一刻就要從他手掌下的胸膛內迸裂出來了一般,“你昨夜是不是將你的靈力渡給我了”蕭璉璧問道。

  覃寒舟如實告知,“是渡了一些。”

  蕭璉璧瞭然於心,應該是男主昨天晚上給他渡了太多靈力的關係,體內消耗太大今天才會產生心悸的症狀導致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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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你坐下。”他將覃寒舟牽到臥榻上坐下,“我給你渡一些靈力過去,減輕你心跳加快的症狀。”

  覃寒舟雖不知道自己因何緣故而心跳加快,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是因爲靈力消耗所致,他昨夜雖給蕭璉璧渡了許多,可如今他的修爲早已高出了對方不知多少,又怎會因爲區區幾許靈力而感到心悸呢

  所以他當即便拒絕道“師兄不要了,你的身體還沒好全,我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蕭璉璧拍了拍他的肩,“聽話,莫要逞強。”他說着便又將手掌貼在了對方的胸膛處,一股淡藍色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傳進了對方的身體裏。

  覃寒舟見阻止無用,只好安安靜靜的坐在榻上任由對方給他渡靈力。

  清風從窗外拂過,給室內帶來了些許涼意。

  蕭璉璧正專心致志的給覃寒舟渡靈力之時,臥房緊閉的兩扇門不知怎的又突然被打開了。

  一道夾雜着些許窘迫的人聲忽然從門口傳來,“蕭,蕭師兄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竟然是萬霖的聲音。

  今日藺掌門邀了諸峯的峯主們前往乾鼎峯議事,戊攸子此時尚在閉關,作爲首席親傳弟子的蕭璉璧自然應該代爲出席,所以萬霖一大早便安排了寧冬前來替蕭璉璧整理儀容。

  然而他在峯下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蕭璉璧的蹤影,只有寧冬隻身一人跟見了鬼似的拼命從峯上跑了下來。

  他正準備開口詢問對方,但寧冬見了他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逃也似的回了房間將自己給關了起來。

  這讓萬霖更加疑惑了,於是他便打算親自上峯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豈料他剛走到蕭璉璧的臥房門口,敲門的手還沒來得及敲下去便聽到了一陣“引人深思”的對話。

  “你坐下。”

  “師兄不要了你的身體”

  “聽話。”

  萬霖當即便被震驚的整個身體往前一頓,敲門的手就這麼不受控制的前傾了出去,直接將兩扇沒上鎖的房門給推開了。

  然後他便看到了往日謙謙君子的蕭師兄,此刻正在對一位貌美少年上下其手,他將手放在那少年的胸膛上,似乎摸的很是愜意

  蕭璉璧覺得他今天真的是撞了邪了,這一個兩個大清早的都來闖他的房間,連門都不敲的嗎

  他冷着臉收了給覃寒舟渡靈力的動作,轉過身沒好氣的朝萬霖問道“有什麼事”

  萬霖此刻如臨大敵,他方纔還幻想着或許是因爲角度問題他看錯了兩人的動作也未可知,可是此刻蕭璉璧滿身散發着寒氣,說話也隱隱有些不耐煩的態度,這明顯是怪他來的不是時候攪和了自己的好事啊

  萬霖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對方的認知在此刻全部都被打碎了,他萬萬沒想到他們上玄宗的翹楚、暮朝峯的首席大師兄、衆人眼裏的冷峻公子他

  他居然是個斷袖

  蕭師兄居然是個斷袖

  萬霖被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難怪剛剛寧冬會跟逃命似的躲回了房間裏,原來是看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

  雖然修仙界男風已盛行了許久,但萬霖卻從未將蕭璉璧歸類於此,他想着像蕭師兄這樣的清雅翩翩公子理應找一個端莊賢淑美貌動人的女修纔是啊雖然眼前這個少年長得比許多女子還好看,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個男的

  不過萬霖畢竟也是有些資歷的弟子了,自然不會像寧冬那般失態,更何況他此刻來找蕭璉璧是有要事,再驚世駭俗的事情也只能先被他放在一邊。

  他強打起精神,裝作沒看見剛剛的景象一般,朝着蕭璉璧開口道“蕭師兄,快快到午時了,掌門約見商議要事的時辰要到了,我怕你忘了所以前來告知一聲。”

  難怪剛剛寧冬會來他的院落中,原來是因爲今天藺掌門邀約了各峯的峯主商討要事,要不是萬霖此刻來知會他,蕭璉璧是真將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

  來不及多做思考,蕭璉璧直接進了裏屋換上了衣袍,好在方纔覃寒舟已經給他梳好了髮髻,這樣一來倒是節約了不少時間。

  就在蕭璉璧換衣之際,覃寒舟也將自己收拾妥當了,他見蕭璉璧從裏屋出來神色匆匆,便問道“師兄很急嗎”

  蕭璉璧點點頭,“藺掌門邀諸位峯主有事相商,師尊閉關便只能由我代爲前去。”

  他話一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妥,覃寒舟也是戊攸子的親傳弟子,他同樣也可以名正言順的代替對方前去參加議事,然而整個上玄宗卻沒有一個人給他這樣的權利,就彷彿是把他這個人遺忘了一般。

  蕭璉璧在心內斟酌了一番,隨後又開口道“寒舟你可願陪同我一起前去你也是師尊的弟子,暮朝峯的事你理應分擔一些。”

  覃寒舟聞言頓覺心中一暖,他明白對方是怕他身份尷尬,爲了不想讓他多心才如此解釋道。

  於是他心情很好的點了點頭,回道“寒舟都聽師兄的。”

  萬霖站在門口將蕭璉璧的話聽的一清二楚,聽到對方稱那位少年“寒舟”,有些驚訝,“覃師弟閉關出來了嗎”

  若是換做平時覃寒舟鐵定不會搭理對方,可他現在心情很好,所以便朝萬霖友好的頷首道“昨日剛出關。”

  萬霖聞言便感覺一股天雷直直的朝着他的天靈蓋劈了下來,心內翻江倒海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他活這麼大是頭一回一天之內連着遇到兩次把他驚的說不出話來的事

  原來蕭師兄不僅是個斷袖,還喜歡的是他的師弟難怪一直以來蕭師兄對覃師弟如此之好,原來竟竟是存的這樣的心思

  萬霖當即便覺得此刻自己無法再直視蕭璉璧了,他手扶着門框一臉掙扎的說道“蕭師兄切勿,切勿誤了時辰萬霖還有些事未處理便先行一步了”

  他說完也不待蕭璉璧回答便逃也似的遁走了,蕭璉璧因着急去乾鼎峯議事見狀也沒往深處想。

  他朝覃寒舟招了招手,說道“走了。”

  覃寒舟點點頭乖巧的跟在了對方身後。

  暮朝峯雖被衆人看作是上玄宗門內的主峯,但大多還是因爲看在戊攸子的面子上才這麼叫的。而作爲掌門所在的乾鼎峯,雖名氣趕不上暮朝峯,但整個峯內的氣氛與佈局卻比暮朝峯內莊嚴有序的多。

  只見峯腳下一座數十丈高的鏤空石門屹立在此,石門一左一右皆站立着一名修爲高強的弟子正在護法,以防有外人闖峯。穿過山門,緊接着便是由獨山玉鋪就而成的上萬階直入峯頂的高聳臺階,其壯觀讓人見着便心生敬畏之意。

  而在峯頂上便是一座雄偉壯觀的巍峨殿堂,其佔地之廣將整個峯頭都包圍的嚴絲合縫。殿門四周皆是成羣結隊巡邏的弟子,戒備森嚴一絲不苟,的確不失一派宗門嚴謹的氣度。

  蕭璉璧帶着覃寒舟還未入殿門便有兩個弟子前來相迎,“蕭師兄,掌門與二位峯主已在內等候多時。”

  緊趕慢趕還是遲了,蕭璉璧朝對方頷過首後,腳下速度立時加快了起來。開玩笑,上玄宗的“三座山”現在就坐在裏面等他,他要是動作再敢拖拉一點,怕是有命進去沒命出來

  那兩名弟子將他們二人引至主殿門口後便退了下去,蕭璉璧在心內想好待會見到那“三座山”該如何解釋的措辭後這才帶着身後的覃寒舟跨着凜然大步走了進去。

  殿內氛圍一派靜謐平和,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他舉止從容,神情肅穆,眼中似有若無的閃爍着幾絲精光儼然一副久居上位者的姿態。

  而在他的下方,一左一右分別各坐着一位儀態不俗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凜冽之氣的男子。整個殿內因爲這三人的共存透露出一股極其壓抑沉寂的氣場,若是普通人見到定是會被震懾的大氣都不敢出。

  蕭璉璧帶着身後的覃寒舟上前對這三位男子依次行禮,“見過掌門師伯,靈賢師叔,滄水師伯。璉璧來遲了,還望三位師叔伯見諒。”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先坦誠自己的錯誤,就算這“三座山”要苛責他應該也不會責難的太過,蕭璉璧如是想到。

  “哼,你是越大越沒了規矩。竟讓我們三個在此等你多時,就算是你師尊在此也沒這麼大的面子。”一聲陰陽怪氣夾帶着嘲諷的語氣在右側傳出。

  蕭璉璧只聽這聲音便知道此人是赤穹峯的滄水,這老大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以前開始就經常有事沒事的針對他,今天被對方抓住了把柄少不得又要被對方冷嘲熱諷一番。

  “是璉璧的過失,還望滄水師伯莫要動怒。”蕭璉璧裝作聽不懂他話裏的嘲諷,面色平和又不失禮數的答道。

  滄水見狀更是有些來了氣,正想要再數落蕭璉璧幾句,坐在他對面的靈賢卻在此時開了口。

  “本座若是沒記錯的話,上個月的弟子劍術彙報,滄水師兄的親傳弟子葉今平可是將本座和掌門師兄晾在烈日下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姍姍來遲。”靈賢輕輕的颳着手中茶盞裏的茶沫,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滄水似乎被他的話給嗆到了,橫着眼瞧他“你”了幾聲才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這一碼歸一碼如何、如何能夠相提並論”他聲音雖大,但在旁人聽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靈賢放下手中的茶盞,擡眼淡淡的開口道“如何不能相提並論了你赤穹峯的弟子難道比旁的峯內的弟子要金貴些”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我們現在說的是蕭璉璧,你何故又要扯到我徒兒今平身上”

  “我身爲上玄宗的執法長老一向只知秉公辦理就事論事,看不慣滄水師兄厚此薄彼。”靈賢道。

  “你”

  兩人越吵越來勁,眼看着一場辯論大賽正要一觸即發,然而身爲的蕭璉璧本人此刻卻非常淡定,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波動。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只是因爲這樣的場面他見過已經不下十餘次了,不管什麼東西只要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起初見着靈賢和滄水對掐的時候他的確是被驚到了,還想過要不要去勸架,但是後來得知是他們二人似乎生來就不對盤,只要一見上面無論是什麼大事小事都會互懟幾句,而最終結局總是會以藺掌門出來調解收場,蕭璉璧也就習以爲常了。

  不過他擔心第一次見到這種暴力場面的覃寒舟會被嚇到,於是便側過頭去看對方。覃寒舟的視線似乎一直膠着在蕭璉璧的身上,見對方看過來便朝他眨了眨眼。

  蕭璉璧心道男主不愧是男主,一遇上大場面還能不由自主的開始散發着自身那股淡定從容的氣場,就彷彿是在看着一場鬧劇一般,果然是要幹大事的男人。

  於是蕭璉璧收回了視線繼續看着正在爭吵的二人,但他在此刻又突然意識到這次二人爭吵的起因似乎是因爲他所致,於情於理怎麼着他也該勸上幾句。

  這樣想着他便朝着正吵得如火如荼的二人說道“請二位師叔師伯息怒,切莫因爲璉璧的過失而傷了和氣。”

  靈賢和滄水二人正吵的不可開交哪裏聽得進去他一個小輩的勸阻,滄水說不過對方眼看着就要使出靈力上手了,端坐在主位上的藺掌門終於坐不住了。

  藺千殊從主位上倏的一下到了滄水和靈賢二人之間,擡手抓住滄水正要聚集靈力攻擊靈賢的手,呵斥道“越大越沒了規矩的是你們二人才對吧,竟然在小輩面前如此失態,成何體統”

  靈賢聞言倒是十分識時務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喝着他那杯未飲盡的茶,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反觀滄水被藺千殊抓着胳膊,此刻站在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臉色少見的有些窘迫。

  藺千殊見狀狠狠的一把甩開滄水的手,質問道“怎麼了,說不過靈賢師弟便要出手傷人了你剛剛不是理直氣壯的很嗎”

  滄水自知此事是他自己失了理,難得沒有開口爲自己辯解。藺千殊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還有一個小輩在場,他也不能一點顏面都不給對方留。於是便讓滄水自行坐了回去,他也板着一張臉回到了主位。

  蕭璉璧拉過覃寒舟恭謹的站在一旁,等候着藺千殊發話。

  “璉璧,我知你前幾日與少邑沅貞一起去了極北之地的荒漠絞殺兇獸,你身爲師兄護着一衆弟子們想來一定也受了傷,你身上可有什麼大礙”藺千殊問道。

  蕭璉璧回道“不過一些小傷,勞煩掌門師伯記掛了。但少邑師弟卻因此受了重傷,璉璧愧對掌門師伯。”

  “是少邑自己學藝不精行事莽撞,怪不得旁人。”藺千殊擺了擺手,“但我聽回來的弟子說,是你憑藉一人之力將那兇獸擊敗這才讓衆弟子有機會祭出破魔劍陣,可有此事”

  蕭璉璧搖了搖頭,“是諸位師兄弟們齊心協力一同絞殺的那頭兇獸,璉璧不敢居功。”所謂槍打出頭鳥做人要低調,太招風了總容易被人惦記上,蕭璉璧對此深以爲然。

  “璉璧你不必自謙,你的實力在場的諸位師叔伯皆知。”一旁的靈賢突然說道。

  藺千殊也點了點頭,“靈賢師弟說的不錯,戊攸子師弟的確是教出了一位好弟子。”

  蕭璉璧作了一揖,“掌門師伯靈賢師叔擡愛了。”

  他作完揖後直起身之時突然聽見一旁的靈賢傳來了一聲驚疑,“這小弟子是從什麼時候進來的”

  藺千殊與滄水隨着他的視線望去,赫然看見蕭璉璧的側後方站了一名身穿玄衣的少年弟子,二人心下具是一驚。

  從蕭璉璧入殿開始,他們也和靈賢一樣一刻也沒有發現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這人就像是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殿內一般,令他們三個修爲高深的人都毫無察覺,三人頓時對這少年的身份起了探究之心。

  蕭璉璧聽後對覃寒舟有些同情,一代修仙文的狂霸拽男主此刻存在感竟然低到在他後面站了半天也沒人發現,真是讓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啊。

  於是他將覃寒舟從他背後拉了出來,解釋道“諸位師叔伯應是見過的,他是我師尊閉關前收的親傳弟子,覃寒舟。”

  他話音方落,藺千殊便又倏的一下站到了他們面前。蕭璉璧被對方迅疾的動作給驚的倒退了一步險些沒站穩,好在覃寒舟在後邊扶了他一把這纔沒讓他跌坐在地上。

  藺千殊神情似乎有些激動,望着覃寒舟開口道“你,你是覃寒舟都長這麼大了”

  覃寒舟面無表情,他前世在上玄宗遭受過許多磨難,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出手援助過他,即使眼前這位掌門說起來還算得上他半個救命恩人,但他對此毫無印象,也半點都不想和上玄宗內的任何一個人扯上關係。

  蕭璉璧見對方喪着一張臉不說話,彷彿又回到了昨天晚上剛見到他時的冷漠陰沉,於是只好朝藺千殊解釋道“覃師弟年少有些怕生,不善言辭,還望掌門師伯莫要怪罪。”

  藺千殊似乎對覃寒舟的冷淡態度不甚在意,“無妨,我也許多年沒見過寒舟了,他不認得我也是情理之中。”

  他說完後又將視線轉回到蕭璉璧身上,“不過璉璧你爲何突然將寒舟帶了過來”

  蕭璉璧繼續解釋道“我師弟年紀尚輕,對暮朝峯內的大小事務一概不知,所以我想借此次掌門師伯相邀的機會帶他來了解一番,以後就算我不在他也能獨當一面。”

  藺千殊對他的這番回答甚爲滿意,“你倒是大度。既如此那你便帶着寒舟一起吧。”他說完又倏的一下回到了原位。

  蕭璉璧拉着覃寒舟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心道這位藺掌門還真是身形如鬼魅來無影去無蹤的。

  “此次我召諸位前來的確是有要事相商。”藺千殊端坐在主位上沉聲道。

  沉默了多時的滄水此刻總算接上了話茬,“若我沒記錯的話,是新入門弟子們的宗門大比快要到了吧。”

  藺千殊頷首,“不錯,三個月後便是新弟子們的宗門大比。與以往一樣,還是邀了青澤谷和點藏山的弟子們前來觀戰,預計兩個月後就要到了。”

  他將視線又轉到滄水身上,“滄水師弟你身爲我上玄宗的執事長老,此次大比關乎我們宗門的名譽,你一定要將青澤谷和點藏山的弟子們妥善安排,切不可失了我第一宗門的氣度。”

  滄水點頭稱是,然而一旁的蕭璉璧卻因爲這兩人的對話感慨的恨不得快要落淚了。

  八年了,他到這個世界整整八年了蕭璉璧還以爲這輩子都再也不會聽到和原著有關係的劇情了,可是這脫繮的世界劇情居然突然回到了正軌,終於讓他聽到一件和原著的劇情能夠沾上邊的事了

  上玄宗的宗門大比,狂霸拽修仙之我必成神故事正式拉開序幕,男主脫穎而出一躍成爲宗門內炙手可熱人物的契機

  蕭璉璧內心激動的不行但又苦於維持人設不敢表達出來,只好在識海里敲系統,“系統我跟你說,這個世界的劇情終於要走上正軌了”

  系統“嚶嚶嚶,可是這和宿主你要刷主角的黑化值又有什麼直接關係呢”

  蕭璉璧“你給我閉嘴。”

  系統“那本系統走了嚶宿主有什麼事再敲本系統吧。”

  蕭璉璧也懶得再搭理這個不理解他此刻心情的辣雞系統,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感嘆着順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正在談論細節的藺千殊和滄水身上。

  這邊藺千殊剛和滄水討論完,見蕭璉璧正在注視着他們,便笑道“你可知我找你前來是爲了何事”

  蕭璉璧站起身來,沉吟片刻方道“應當也是和宗門大比有關吧。”不然叫他來是讓他來看滄水和靈賢互懟的

  “這一次宗門大比是新一屆弟子們之間的切磋較量,因你師尊此次閉關不能出席,所以璉璧你便應當肩負起暮朝峯首席弟子的責任,代替你師尊教導好峯中的新弟子們,讓他們切莫因爲戊攸子師弟閉關而失了在此次大比中奪得頭籌的信念。”

  蕭璉璧聽了半天算是弄懂了藺千殊叫他來的意圖,無非是讓他回去後給暮朝峯的那羣小弟子們上心理輔導課,告訴他們即使戊攸子不在我們也不能失去奮鬥的希望,更要努力加油爭取奪冠之類的云云。

  坐在一旁的靈賢聽到藺千殊的話後便走了過來,朝蕭璉璧說道“璉璧,你師尊雖然不在但你還有我們幾位師叔伯,遇到什麼難處儘管開口便是。”

  蕭璉璧聞言點了點頭,“多謝二位師叔伯,璉璧一定竭盡全力,不辜負師尊的囑託。”

  兩人聽後都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三座山”又開始討論宗門大比的細枝末節,蕭璉璧坐在一旁雲裏霧裏的聽了兩個多時辰這才結束。

  他忍着打哈欠的衝動帶着覃寒舟出了主殿,正準備催動靈力使了千行術拖着對方一起回峯,覃寒舟卻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麼了”蕭璉璧轉過身子問道。

  “師兄也要參加這次宗門大比嗎”

  蕭璉璧搖了搖頭,“這是新入門的弟子才能參加的。”你師兄我年紀已經大了。

  覃寒舟“哦”了一聲,“那我也不參加。”

  蕭璉璧聞言一怔,待反應過來後立即回絕道“不行。”這可是你走上人生巔峯的重要轉折線怎麼可以說不參加就不參加

  覃寒舟拉起蕭璉璧的衣袖朝對方眨了眨眼,“師兄不參加寒舟也不想參加。”

  蕭璉璧還欲再說卻突然感覺眼前的景象正在極速的發生變化,不過眨眼功夫那變換便停了下來,待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周邊景象早已不是乾鼎峯,竟是回到了暮朝峯他的院落之中。

  覃寒舟站在他一旁又對他眨了眨眼,“師兄,我的修爲是不是比以前厲害很多了”

  蕭璉璧瞧着對方滿臉都寫着“求表揚”三個字,極其配合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順着這個話茬開口道“你修爲既然已有些建樹便更應該參加宗門大比才對。”好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你的人狠狠打他們的臉纔對

  “可是師兄你都不參加啊,寒舟一個人參加有什麼意思。”

  蕭璉璧解釋道“我已經參加過了,所以不能再參加了。”

  覃寒舟點了點頭沒接話,面上仍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蕭璉璧捏了捏眉心,心道男主怎麼就突然變卦了他不參加比賽對方就不參加,要是他喜歡男人覃寒舟難道還能轉變性取向跟着他一起喜歡男人不成

  蕭璉璧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後又朝着覃寒舟開口道“若是你能在此次宗門大比中拔得頭籌,我便答應你一個願望。”讓小孩子去做事總需要給點獎勵嘛,這也是他在自己那個世界多年來的經驗所得。

  覃寒舟眼睛一亮,似乎來了興致,“師兄此話當真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覃寒舟微笑着點了點頭,牽起蕭璉璧的衣袖往內院走去,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一路上眼角都是彎彎的似乎很是開心。

  蕭璉璧任由他牽着,走到一半時對方又突然停了下來,偏過頭問道“師兄參加宗門大比的時候是第幾名啊”

  蕭璉璧快速的翻了一遍原主的記憶後回道“是頭籌。”按原主那種心胸狹隘見不得任何人比他牛掰的性格,就算不是頭籌恐怕也會把那名獲得頭籌的弟子偷偷處理掉然後自己成爲唯一的勝者吧。

  “師兄好厲害,也不知道寒舟能不能像師兄那些奪得頭籌啊。”他似有些憧憬的說道。

  蕭璉璧揉了揉對方的頭,溫和的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可是有金手指傍身的男主,你要想奪冠誰還敢和你爭。

  覃寒舟很喜歡蕭璉璧摸他的頭,因爲每次他被對方摸頭都會產生一種彷彿被對方捧在手心裏近乎寵溺的錯覺,這種感覺讓他上了癮,恨不得一輩子都要溺死在對方身邊纔好。

  不過對方很快便收回了手,覃寒舟心內產生的錯覺也隨着對方手指的收回而消失的一乾二淨。

  兩個月時間轉瞬即逝,爲了迎接新一屆的宗門大比,各峯的弟子們都迅速的投入了自己的崗位之中。

  赤穹峯的弟子負責接待賓客籌備宗門大比等事宜,乾鼎峯和餘琊峯的弟子則負責宗門內的安全,兩峯的弟子輪流換崗巡邏,以防有不法分子闖入破壞賽事的進程。

  分工明確,各司其職。整個上玄宗很快便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但唯獨暮朝峯在這一片忙碌中顯得格外的清閒。

  蕭璉璧謹遵他掌門師伯的教誨,務必要貫徹落實讓每一名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們都有奪頭籌的信念這一指標。

  於是他便囑咐了萬霖,隔七天就給暮朝峯內的小弟子們上一次“心理輔導課”,再隔半個月後又召開一次動員大會,一定要讓這些弟子們重燃起奪得頭籌的決心。

  蕭璉璧原以爲自己將這些事都推給萬霖去做已經算得上清閒了,然而有一個人卻比他還清閒。

  這個人就是覃寒舟。

  每日賴在他房裏睡到日上三竿,明明隔壁的房間已經打掃好了卻非要待在他的房間裏每天晚上擠在那張臥榻上。

  這也就罷了,拼個牀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覃寒舟每天居然還要在書房裏看看書練練字,有時候還會拉着他一起去院子裏下下棋,這天氣好了對方還要去林子裏釣釣魚或者抓幾隻靈獸回來逗着玩。

  這就讓蕭璉璧看不下去了,男主這一天天變着花樣的玩兒跟休閒養老似的,現在對方難道不應該是爲了在宗門大比中一舉奪魁成爲一匹黑馬而刻苦修行努力奮鬥嗎

  還有往後的星辰大海無數機緣沒有徵服怎麼可以就這麼提前退休了呢

  蕭璉璧糾結了很久,終於選擇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對着正在院子裏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棋的覃寒舟開了口。

  覃寒舟聽到腳步聲後就將視線從棋盤上移了開來,他見是蕭璉璧便笑着問道“師兄是想好了要和寒舟一起下棋嗎師兄快坐下。”

  他一說完便從石凳上站了起來,推搡着蕭璉璧的身體將對方按在另外一張石凳上坐了下來。

  蕭璉璧坐下後掃了一眼棋盤,心道他這輩子只會下五子棋飛行棋大富翁像這種高深的圍棋還是看看就行了吧。

  “師兄執白子,寒舟執黑子。”覃寒舟一邊說一邊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分別放回了裝棋子的玉簍裏,放好後他又對蕭璉璧開口道“師兄執先手吧。”

  蕭璉璧瞟了覃寒舟一眼,對方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是十分期待的樣子。蕭璉璧心道你再期待也沒用,你師兄我十全十美但就是不會下棋,這回要讓你失望了。

  於是他淡淡的說道“我不會下棋。”

  覃寒舟似乎也沒料到對方不會下棋,有些懵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鎮定了下來,朝對方說“沒關係,寒舟可以教師兄的。”

  蕭璉璧聞言便捏了捏眉心,想着不能再和覃寒舟在下棋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了,必須快刀斬亂麻纔行。

  “我有話要和你說。”他又補充道“不是來和你下棋的。”

  覃寒舟見對方又冷起了一張臉似乎有些不耐煩,於是便收起了自己近日裏有些懶散的模樣,朝對方說道“師兄有什麼話直說便好,只要是師兄說的寒舟都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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