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難過
步天去上班後元宵一頭扎進了書房電腦開機,研究賺錢。
不賺不行啊他的資產連步天一個零頭都比不上,他給步天買一條腰帶,步天分分鐘還以他二十倍的禮,這讓他非常有危機感。
而且步天還要給他買車!
那可是車啊,少說也得十萬起步,以他對步天的瞭解步天一定看不上十萬的車步天的消費觀和以前的他是一樣的這就是不差錢的消費觀。
戀愛歸戀愛,元宵可一點也不想被步天當米蟲養着很傷男人自尊的好嗎?
況且他還存了把對門公寓買下來的心思到時候跟物業商量下非業主刷卡本層不予停靠。
搬磚是絕對滿足不了他所需求所以,必須依靠其他方式掙錢。
過去離家出走的兩年他倒也不是不能通過投資來掙錢,只是他沒有選擇借用如張平安吳阿姨等人身份開戶投資,一是擔心萬一某天被元家人發現連累他們,二則是人心難測,他無法保證在用張平安吳阿姨的賬戶投資賺錢後他們會不動心。
古語有言: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個人一開始或許並未有貪婪之心,可會隨着物質條件的變好而增強,野心會養大,貪婪也會增長,元宵沒選擇冒險。
而於步天來說,他本身並不缺錢,哪怕元宵投資賺上幾百上千萬,或許步天只會詫異於他的能力,卻不見得會覬覦錢財。
元宵想到的,步天同樣想到了。
也如元宵所猜測的那樣,他登錄自己的海外賬戶,看到元宵用了兩天時間賺了八十萬,順便還替他投資賺了一筆時有的只是驚訝,對元宵賺來的錢是一點想法都沒。那點錢連他隨便一張卡里的零頭都夠不上,他要有想法才奇怪。
當然,沒想法歸沒想法,有些事卻不能當做不知情。
比如:元宵中毒。
又如:元宵給包工頭張平安一百萬。
他護着的人,可不能隨隨便便叫人欺負了去。
上午工作結束,步天讓祕書給他送了杯咖啡,等待午飯的功夫,他正想戳一下元宵,卻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邵玉容?
步天有些意外,難道伏俠手機沒電,借用了邵玉容的手機?
猜測歸猜測,步天手上已經接通了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溫潤的男音:“步三少,你好,我是邵玉容。”他自報家門。
“邵先生,你好。”步天簡單寒暄。
邵玉容:“打擾你工作了嗎?”
步天:“沒。”
邵玉容:“你現在有空嗎?”
步天回:“不忙。”
“是這樣,伏俠和家裏大吵一架又被打了一頓,現在人被趕出家門,一直在喝酒,我和連深攔不住,你能不能過來看看,他聽你的話。”邵玉容的語氣也是很無奈得很。
“在哪裏?”步天也沒含糊。
邵玉容:“老地方,問鼎。”
伏俠是一個人跑來問鼎的,還是問鼎的經理髮現他狀況不對報告了少東家連深,連深才喊了邵玉容一同過來,他倆來時伏俠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而等到步天過來時,他已經吐了一波,又被連深和邵玉容摁着灌了解酒湯,這會兒消停了些,抱着個空酒瓶空飲。
“來了?”連深心力交瘁,掀起眼皮看了步天一眼。
步他點點頭,又看向雖然瞧着比連深好上一些但衣服髮型同樣凌亂的邵玉容,邵玉容下巴朝一角點了點,他這纔看到包廂被沙發和裝飾綠植遮擋的一角,坐着個人。
是伏俠無疑。
“伏俠。”步天皺眉,喚了一聲。
伏俠木愣愣的,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反射弧變得極長,過了十來秒才接收到外界訊號,而當他迷濛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看清包廂裏第四個人時,眼淚一下飈了出來。
“天哥嗚嗚嗚嗚嗚”一言不合就掉金豆子什麼的,實在有點不像個爺們,尤其他現在還頂着一張五顏六色的臉,鼻涕眼淚掛一臉,看起來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步天擋住他往自己身上撲的舉動,一來不想被他的鼻涕眼淚糊一身,二來他本身不喜歡和人有親密觸碰,三來他是有家室的人,不宜同別的男性有太過近距離接觸。
“天哥,天哥,我被人欺負了,你幫我報仇嗚嗚嗚嗚嗚”伏俠醉歸醉,但腦海中還有強烈的報仇,並且他的意識讓他對步天格外信任。
“沒良心。”連深在旁邊看得直犯嘀咕,明明他們這四個人裏他跟伏俠玩的時間最長,結果遇上事了伏俠只記得讓不合羣的步天給他報仇,連伏俠的親表哥邵玉容都排在後頭,可不就是沒良心。
步天強硬將伏俠從身邊隔絕開,皺眉問:“誰欺負你?發生了什麼事?”
可伏俠雖記得要報仇,到底喝過頭,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就只記得讓步天給他報仇,顛三倒四口齒不清的一通闡述,反正步天是一點沒聽明白。
還是邵玉容看不過去,把伏俠後領一拎,丟在了沙發上,伏俠雙眼一閉,昏睡過去。
“呼”邵玉容長長呼出一口氣。步天也不在伏俠身上糾結,轉向邵玉容,問道:“他家人打他?”
邵玉容再次嘆了口氣,“這事我也只瞭解一部分,讓小虎說吧,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步天的又看向連深,連深已經叼了顆煙在嘴裏,吞雲吐霧的,姿態像極了不良少年。
待一顆煙抽到一半,他吐出眼圈,才慢吞吞道:“他家裏給他安排了和禹海雪訂婚,他不肯,被歐陽給揍了。”
步天眉頭又是一皺,邵玉容也表情奇怪:“我小姨怎麼會讓他和禹海雪訂婚?”
“誰知道那女人給你小姨灌了什麼迷湯?”連深目露譏諷,見邵玉容神色轉冷,又收斂些許,轉而道:“伏俠不肯和那女人訂婚,跑去找歐陽,結果被歐陽打了一頓,回去後他爸覺得他丟人,又把他給揍了,並給他下了死命令,要麼乖乖地訂婚,要麼滾出伏家。”
邵玉容只瞭解表面,卻不知裏面還有更深一層。
“爲什麼我小姨和姨夫一定要讓伏俠和禹海雪訂婚?”邵玉容百思不得其解。
更疑惑的是步天,他聽完兩人的話後,只問:“伏俠爲什麼找歐陽?”
聞言連深和邵玉容都朝他睇過來視線,似乎有些意外他這一問題,連深冷哼一聲,略帶嘲諷道:“據我所知,步三少追滿如風追得緊,和禹海雪關係也不錯。”
步天:“?”他問的是歐陽,爲什麼又扯到禹海雪?
邵玉容道:“三少向來不參加富二代圈子裏的活動,不瞭解也是情有可原。”
步天更困惑了。
邵玉容也沒隱瞞,簡單跟他說了下這其中的關係。
歐陽恆是富二代圈中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且他不是姜弘深那種沒下限的,他交女朋友時不會腳踏兩條船,也不會喫着碗裏瞧着鍋裏,換女朋友的速度雖也快,但基本是好聚好散。
他的女朋友中有一個比較特殊,這個人便是禹海雪。
禹海雪在圈子裏同樣是“名人”,她的“出名”在於她是公認的“狼女”,她喜歡年輕長相俊美的男人,他們這個圈子沒節操沒下限的不少,長得能入她眼的和她看對後基本都跟她滾過,大家也都是好聚好散,春風一度的也不在少數,歐陽恆便是其中之一。
可歐陽恆和禹海雪兩人從六年前起就一直分分合合,這期間兩人身邊也沒少人,但一段感情結束後這兩人又會搞到一起,最奇特的是最近半年,兩個人幾乎成了對方身邊唯一的一個伴,還有傳言說歐陽家和禹家已經在商量着給兩人訂婚。
伏俠當初也被禹海雪惦記過,但伏俠有生理潔癖,還擔心自己會染病,所以對“狼女”沒有絲毫好感,加上她又跟歐陽恆不清不楚,讓他和禹海雪訂婚,還不如拿把刀剁了他來得更實際。
“說起來,我記得禹海雪曾經說過,這個圈子裏,她最想睡的人是你,步天。”連深露出一個帶着點惡意的笑。
邵玉容警告道:“小虎!”
連深不以爲意,抱着胳膊靠在牆上,不緊不慢道:“我說的可都是事實,玉容哥,我不信當初她沒勾引過你。”
“額”邵玉容卡殼了,事實上,他最初的確被禹海雪私下約過,而且那時他剛回國,不清楚禹海雪的本性還傻乎乎要赴約,幸而那天他有事,沒能去成,第二天他就聽伏俠說了禹海雪的事蹟,對她印象一落千丈。後來他就將經常給他發撩騷短信的禹海雪的聯繫方式都刪了,也沒再跟她說過話,即使偶爾某些場合遇到也不會分她一個眼神。
步天將兩人的情緒看在眼中,沒接他們的話題,而是道:“伏俠受了傷,先找個醫生給他處理一下傷勢。”
連深邵玉容:“”他們倒是把這茬忘了。
將伏俠送去問鼎房間後,邵玉容單獨找了步天,步天以爲他會說伏俠的事,孰料他卻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是想替我母親走個後門。”
步天:“?”
邵玉容解釋:“唐詩的後門。”
卻是雞蛋麪膜的效果引起了貴婦人圈的關注,“唐詩”每天只接待一位顧客試用新產品雞蛋麪膜,目前只供去皺面膜,但凡用過的顧客無不拍手稱絕,面膜半小時,年輕肉眼可見。且“唐詩”在貴婦人圈的口碑向來極好,短短兩週下來,十幾位客人頂着年輕至少十歲的臉走出“唐詩”,絕對是廣告,如此一來,預約的貴婦可不就排上了隊。
“我母親三天前纔回國,得知唐詩新出的黑科技面膜去預約,才知道隊伍已經排到半年後,她和令堂沒什麼私交,就託我走走你的關係。”邵玉容說着越覺尷尬,在直男觀念中,他永遠不會理解女人對於年輕和美貌的狂熱追求。
這事倒不困難,步天應下,“我會讓唐詩那邊聯繫邵夫人。”
邵玉容露出一個真誠的笑,“那真是太感謝了。”
“不客氣。”於步天而言,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連舉手之勞都稱不上。
沉默片刻,步天又緩緩開口,“邵先生,你對海市元家瞭解有多少?”
步天在問鼎待了些時間,伏俠一直睡着沒醒,眼看時間也不早了,他便決定先接元宵回家。
元宵今天去找張平安結上月的工錢,然後還要了解下新工地,步天已經有了打算,如果元宵的新工地真在四環五環這麼遠的地方,他會和元宵商量另外給元宵找份工作,當然,如果元宵不願意換工作,他也不會強求,兩人一起商量想個折中的法子。
車一路開到工地西門口,步天一眼看到曲着一條腿坐在一塊混凝石上的元宵,只不過,今天的元宵和以往他所見的截然不同。
元宵手指間夾着一根菸,緩緩地吸上一口,又吐出,白色煙霧將他的臉遮擋,他視線眺望着幾百米外的工地,眼睛微眯,眼中蓄滿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滄桑和無奈,周身則是縈繞着一股淡淡的悲傷。
他的脊背有些彎曲,就好像背上有一尊巨石,一旦他曲着的腿放下,巨石會將他整個人壓趴。
步天心臟彷彿被人狠狠紮了一針,劇烈的刺痛感讓他不適。
他一步一步走向元宵,直至在距離元宵一米遠處站定,元宵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機械的重複着吸菸、吐煙的動作,並未察覺他的到來,而他已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元宵身上透出的難過。
“元宵。”他低低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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