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
但這個仗義的人除了要處理身後的暗刀子之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辦。
假期最後一天的上午，餘舟重去看望外婆，碰巧遇到了小舅厲秦蘇。
從過年之後就沒有見過了，人瞧着還是帥得妖冶，可眼裏的風采和疲倦已經是遮不住了。
餘舟重想躲着走，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知道你今天會來，我也過來了。”厲秦蘇是多老道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餘舟重躲着他？“聽說你昨天也老實去體考了……不錯啊，舅給你準備了份禮物，馬上快高考了，能考就考，考不了我送你出國，只要你好好的別惹事。”
餘舟重瞟他一眼，只見他修長的手指上串着一把車鑰匙，是他從前想要又買不了的一款。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自己小舅以前哪有這麼多話？哪那麼喜歡關心自己？
“聽說你昨天找輔導老師了？”見他不搭話，厲秦蘇開始自說自話。
“唔……”餘舟重心中開始埋怨外婆了，怎麼剛剛纔提了一嘴，轉頭就告訴他了？
“找那不靠譜的有什麼用啊？”厲秦蘇靠了過來，一把搭住他的肩膀，一臉大義凜然。“你找你之前那個小舅媽啊！雖說她沒有別的什麼本事，但是學習好，也會教學生，肯定收的比你找的便宜多了。”
“我們兩家，需要考慮便宜不便宜的問題嗎？”餘舟重不忍拆穿他。
厲秦蘇臉有點臭，但還沒發作。
“還有啊小舅，我上回看到我小舅媽了。她離了婚離開了錯誤的人，整個人簡直不要太容光煥發了，我覺得吧，我找找她也行，說不定她就要請我喝喜酒了呢？”
厲秦蘇拳頭硬了，實在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胳膊肘往外拐。
“你的人生也挺精彩的，繼續精彩啊！我走了，這車你買都買了，給我吧！”餘舟重心中痛快。
“你給我等着。”厲秦蘇悶聲道。
過了不到五分鐘，餘舟重的爸爸電話就打來了。
聽說他老實體考了，還有找家教惡補文化課的念頭，他爸爸不知道多高興了。
“你不回蕪鎮一中了，就留在家裏，其他的事情我來給你安排。”
餘舟重推脫兩次，可爸爸還是很堅決，他也不禁有些惱火，一定不願意。
瞪着一雙眼睛，看着不遠處同樣怒火重重的厲秦蘇，還真是你不仁我不義啊！
這都不算什麼，一天辛苦比賽加晚上大喫大喝、看球過度放縱大吼的後果很嚴重。張茂和大壯都有點感冒，而且那幾個男的，除了餘舟重，各個第二天起牀之後，嗓子都發不出聲來，啞的好像沒聲了。
比起來江眠爸爸就更慘了，晚上吼得太大聲，根本說不出來話，又被媽媽發現有私房錢。雖說看在球賽的面子上也沒有責怪更多，倒是媽媽不太道義，直接把看球賽這事捅給了江眠爺爺。老爺子老球迷了，那天晚上追着看球賽輸了本來就生氣，這一回更覺得自己兒子不孝順，只叫他滾蛋別回家。
雖但江建華還是心情很好地送江眠去上學。最後兩個月的時間，大家的生活當然都要回到正軌上。
高考前最重要的四月調考即將來臨，一週的時間，於江眠而言都有些不夠，更不要說這麼久時間沒有回學校上課的特長生們。
回來那麼多特長生，魔頭盧必勝還在，可是梁正不知道去哪裏了，有人說休學了，有人說家裏出事了。但他從來就不是人羣中的主角，除了盧必勝，其他人好像也沒有那麼把他當一回事。
可沒有了他，連盧必勝都安分了不少，班上雖然因爲高考很緊張，但還是其樂融融的。
而好笑的是，體育老師一回來就跟班主任他們說了，要是這幾個文化課能到多少多少分，就有一本院校讀。老師們也不是不知道一本率的重要性，更不是不知道他們體育從一開始就好。
可是這個文化課的分數，哪怕只是尋常人根本看不上的400出頭的分數，於體育生而言都是難於上青天。所以就是體育老師威逼利誘，班上的主課老師都不爲所動。
這幾個吧，這個成績吧，除了袁望本身就還可以，其他人好像連神仙都救不了。
“張茂啊，你小姨媽說了，你要是文化分能靠自己過400分，她要在蕪鎮一中請所有老師同學喫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近來第三輪複習都已經結束了，老師和學生們的工作無外乎是做卷子、改卷子、講卷子。其他課體育生還能勉強聽一聽，但是數學課他們能睡倒一片，數學老師也是看不下去了，拎着張茂一頓說。
全班鬨笑了起來，靠着張茂坐的幾個甚至伸長了手揪他的耳朵，叫他清醒一點，他們的大餐還靠他呢！
張茂打了個哈欠，不屑地說：“那還不簡單。”
“嗯，簡單。”數學老師開始嬉笑模式。“你說簡單，那你願不願意跟我打個賭。你要是過400分，我加個碼，給你姨媽多加一天流水席。你要是沒過400分，聽你姨媽說你過年拿了一兩萬的壓歲錢，分一半給我？”
“那算了算了……”張茂立刻坐正，但凡涉及到錢的事情，他就格外認真了。
“算了？”數學老師突然拉高了音調，手撐着桌面，變成一副很兇的樣子。“知道自己考不上還不聽講？好意思跟我痞臉，滾上來給我擦黑板！”
大家看張茂的笑話，他也不惱，真屁顛屁顛給老師擦黑板去了。可他又沒聽講，擦完了一面又殷勤地擦下一面。
“這還沒抄完！”底下同學大喊着，數學老師見狀恨不得踹他兩腳，他又笑嘻嘻地跑下來，誰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張茂沒學習的心思，有人肯定是有。
那人好像有什麼大病，平時白天不太能見到人，可是晚自習一定來，只是不太準時。可到了下晚自習的時候，他比那陳年的鏽釘子還要牢固，就坐在座位上，壓根不願意走。
等除了江眠之外的全部學生回寢之後，也就是學校教學樓徹底熄燈之前，他兩其實一共也只有差不多十幾分鐘的獨處時間。
可這卻是某個人每天高強度的、枯燥學習之後的唯一期待。
“今天有什麼問題呢？”江眠每天也會把這段時間留出來，專門留給餘舟重。
餘舟重看似非常隨意地從自己座位上過來，他拿着自己的凱撒本，上面除了自己工整的字跡之外，還有別人印刷體一般的字跡。
“是還有人在給你補課嗎？”江眠溫聲道。
近來兩個人也不針鋒相對，甚至也不鬥嘴，餘舟重更沒有說過一句撩撥讓她生氣的話。
自然而然的，兩個人好像變成了高考的戰友，一個認爲自己拉着一個，一個想着自己一定要讓她拉着，這氣氛經常像拉絲一樣，怎麼也撕不掉曖-昧的情愫。
“嗯。”他倒沒有否認。
若是其他人問起，其實餘舟重不好開口，畢竟臨近高考，幾乎沒有多少人能請到專業的輔導老師二十四小時全天候一對一服務。他倒想全包費用，拉大家一起去，可要麼人不想學，要麼不願意他掏錢，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江眠心想，你怎麼有自己的老師，還要留下來特地問我呢？可看他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她也不敢想太多。
大家四月初的期中考可謂是考的一塌糊塗，多年以後才知道，當時的老師往往因爲四月調考太重要，怕學生在之前的考試分高了後懈怠，所以故意把之前的卷子出的很刁鑽來打擊她們。所以大多數學生能夠靜心學習，最後考出來的成績也很不錯。
尤其，又是江眠。
她自己看到成績排名的時候也有點不相信。
就好像甩掉了曾經所有的黴運一樣，只要是大考、正式考試，她不再會掉鏈子，反而發揮得異常好，做題的手感非常適合調考的風格。
又是一次年級第一，元月調考一次，四月調考一次，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而跌破人眼睛的是，班上第二名竟然不是小歐，甚至前五都沒有看到原來一直是第一名的小歐的身影。
所以江眠雖然爲自己的成績開心，但面對小歐的時候總是沒有底氣，可也不方便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會傷害她一樣。
倒是考完全市排名出來了之後，她被叫到辦公室裏。理所應當，意料之中的，江眠拿到了本市兩所高校自主招生的資格。可明明是靠實力得來的，卻不能坦然拿出來說，因爲，這裏的教育資源真的很匱乏，學校成績好的不止她一個，可名額卻真的有限。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在同學們的指指點點裏，江眠只覺得小歐越來越躲着自己，兩個人關係好像到了冰點。
這天和餘舟重一起回寢室的時候，老遠就聽到宿管阿姨和學生吵架的聲音，因爲是小歐的媽媽，她也照顧了自己這麼長時間，江眠當然很擔心她。急急和餘舟重告別，她就想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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