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戰雖止不可小覷，魏軍退衆議馬氏
儘管馬謖心中比任何人都要興奮，但表面上，馬謖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沒辦法，誰叫他是一軍主將，需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麋鹿逝於左而目不瞬”的一軍主將。
當然，馬謖也自知道，這不過是一場試探性的進攻，甚至都不能稱之爲一場戰鬥，畢竟己方連損失都幾乎沒有。
只是，馬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幅寵辱不驚的模樣，被一旁的王平看在眼中，對照着自己的溢於言表的興奮，卻是不由得更增添了幾分發自心底的敬佩之情。
“十日。”聽着周遭陣陣的喝彩聲，馬謖卻是在心中重複着他對丞相的承諾。
勝利固然值得高興，但十日之期，面對張郃和他手下的五萬精銳騎兵，馬謖更知道，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纔有可能守住這十日之期。
看了看周遭一張張興奮的臉，馬謖也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咱可不能輕敵啊！
隨即，調整好心情的馬謖轉身看向了王平，道：“王將軍。”
“末將在。”王平立即抱拳答道。
“以將軍觀之，魏軍戰力如何？可堪精銳之名否？”馬謖隨即問道。
“自然，觀其進攻、後撤之有序，當屬精銳中的精銳哉。”王平老實地答道。
“擊退強敵，固然可喜。”馬謖點點頭，隨即一邊掃視着衆人，一邊繼續淡淡開口道：“然，凡事過猶不及，何況敵軍戰力未損失，爲將者需緊守謙謹之心，萬不可有任何驕矜之心。明白嗎？”
“末將明白。末將這就安排。”說着王平就要命人前往打斷衆將士的慶祝。
“不必了。”馬謖卻是擺了擺手，道：“不是慶祝了就會驕傲，也不是不慶祝了就不會驕傲了，只有牢牢記住對手的強大，纔是丟棄掉驕矜之心的唯一辦法。”
“是，末將受教。”王平立即答道。
“本將也跟你交個底。”馬謖點點頭，隨即繼續說道：“丞相交給本將的任務，是至少守住此處十日之期。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吾等必須做到。事關整個北伐大局，丞相之重託，就算是你我皆戰死此地，也要完成，明白嗎？”
“末將明白。”王平聞言也是頗爲受觸動的認真點了點頭。
“三件事情。”馬謖隨即開始吩咐道：“第一，爲了能夠堅持得更久，將兵力一分爲三，輪換進行守城；
第二，立即修書一封，以快馬告知丞相街亭已經接戰；
第三，收拾戰場，尤其是箭矢，若能回收，儘量回收，後續作戰，最缺的恐怕就是箭矢了，丞相那裏，恐怕數量也很緊張。”
“是。”王平也當即抱拳領命道。
很快，在王平的安排下，各軍開始有序地收束，並打掃起了城樓前的戰場。
安排好了一切的馬謖隨即也是再度當起了甩手掌櫃，徑直回了城內的中軍大帳之內。倒不是他去躲懶了去，回到中軍大帳的馬謖隨即投入了自己命人臨時製作的簡易沙盤之中。
沙盤之上，簡要地用沙土構築了整個街亭城和附近山水縱橫的模樣，雖然遠達不到後世沙盤的那般逼真，但卻也比一般的輿圖要清晰簡潔許多了。
至少，即便是不懂軍事之人，也能一眼看出其中高低錯落的山形水勢。
眼見着街亭的歷史已經在自己這隻小蝴蝶的煽動下稍稍改變了軌跡，不管未來如何發展，如今馬謖最要緊的，就是要守住街亭。
今日一戰之後，魏軍還將如何進攻，這是馬謖迫切想要知道的。
而正如馬謖所想的那般，剛剛在城南山下紮好營地的魏軍，果然立即就召開了軍事會議，會議的目的也只有一個：討論破城之策。
“今日之戰，衆將都看到了。”作爲大軍主將，張郃率先拋磚引玉般說道：“守禦街亭之將，無視我軍步卒誘惑，將幾乎所有的弓弩兵都集中在了我軍騎兵身上，致使壘土造梯之策無功而返，可謂之調度有方也。若是繼續強攻，損兵折將不說，恐怕所需時日也非短也。我軍拖延不得。要如何破敵，諸將請試言之。”
說着，張郃的目光也是從堂下諸將的臉上一一掃過。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名裨將終於站起了身。
“稟將軍。”裨將雙手抱拳略略一禮，道：“不知對手將軍爲誰，或可從其性格出發破敵乎？”
“只知其名號曰馬，何人暫未知之也。”張郃略略皺眉答道，顯然對於這個人忽然出現的馬將軍，張郃也是有些惱火的。
“馬？”魏軍衆將也是在心中踟躇着。
“或是西涼馬超之從弟，名曰馬岱之人乎？”忽的有人在人羣中問道。
“極有可能。”又一人附和道，隨即那人便繼續說道：“街亭要地，諸葛不可任命無名之將來守，再觀其調度兵事，當是沙場宿將也。西蜀之中，也唯有馬超之‘馬’，或有此能力與威信也。”
之所以魏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馬超的“馬”，倒也怪不得這羣將軍們，實在是當年的馬超給包括曾經的魏王在內的魏國一衆將領們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
深刻到什麼程度？
潼關一戰，一“馬”當先，幾乎將整個曹軍百餘戰將的光芒全部掩蓋，就連魏王本人都曾嘆曰：“馬兒不死，吾無葬地也。“
而這位馬岱，更是從潼關一戰時，就跟隨在了馬超的身邊，有此戰場能力根本毫無意外，其聲名雖然被其兄長的皓月之輝所掩蓋，然在這名將凋零的時代，馬岱儼然已經是第一流的武將了。
隨着“馬岱”之名說出，衆人也是紛紛點頭同意。
當即，便有人要考量如何解決這位“馬岱”，只是，正當此時，卻有一人提出了疑問：“荊州馬氏如何？”
“荊州馬氏？”衆人眉頭微微皺起。
顯然，衆人似乎已經將這個人曾經的荊州大族給忘到了腦後了。
當然，這也怪不得魏軍的將領們，實在是那場大火，燒掉了太多蜀漢的精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