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嶄新言靈
“好。”上杉越也沒多說，拿出新的一盅清酒，穩穩地放到了程墨面前。
“謝謝。”程墨用五根指節輕輕敲了敲桌案，這華夏的禮節，讓上杉越微微愣了愣。
但也是活了幾十年的皇級混血種,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朝着程墨笑了笑，重新當回一個安靜的拉麪師傅。
“如果你只是爲了詐我的話，我會讓你後悔的。”最終，昂熱冷峻地開口。
顯然，他沒有那麼容易上當。
真要說談判經驗，一百三十多歲的他，上過的談判桌可能比程墨上過的飯桌還多。
“因爲預料到了或許有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我可以給你看個東西。”
程墨略作沉吟,緩緩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解鎖之後，將亮着的屏幕展示給昂熱。
昂熱微微挑動眉頭，下意識地凝神看去，只見微亮的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照片。
那是類似於某間酒吧吧檯的地方，幾個年輕人神情各異。
昂熱當然知道那些人是誰，因爲正是他派遣了這些人來到日本。
“照片的拍攝時間，是一個小時以前。”程墨笑着打開了照片的詳細信息。
昂熱保持了沉默，臉上的神情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既然你的學生們都願意相信我一次，那麼校長又爲什麼不願意相信我一次呢？合作當中，最珍貴的東西不應該彼此雙方能夠提供的利益，而是兩者之間的信任，這纔是最珍貴的東西啊。”
程墨上身微微傾向昂熱，聲音中帶着蠱惑，像是個中世紀傳教的巫師。
“我還是覺得，你不太值得信任,我的內心告訴我，或許把你殺掉纔是最好的選擇。”昂熱直言不諱，頗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模樣。
“但可惜，你就算真的想這麼做，也不可能成功。”面對昂熱殺氣凜凜的話語，程墨表示內心毫無波動。
校長的時間零確實很恐怖，但是想要殺他，可沒有那麼容易。
他雖然是在與虎謀皮，可作爲獵人，他本身也有危及猛虎的能力。
年輕的獵人盲目上山，可是很容易死的。
聽着程墨同樣不留情面的話，昂熱神情變幻。
“我還幫了你的學生哦，好像是叫做路明非，是校長的心愛王牌。”
程墨倒是沒有繼續言語相激的意思，手指一動，手機上顯示的照片又切換了一張。
那是一條暴雨中的長街，一個呆滯的男孩和一個目光無神的青春少女站在程墨兩邊，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呆滯還是其他。
“你看,他們倆多般配？”程墨笑呵呵地說着,語氣像是在跟親友扯家常一般。
久久的沉默之後，最終，昂熱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程墨的解釋。
“接下來，是正事，答應過校長的，這是第一批向你提供的貨物。”
話畢，程墨擺了擺手，一旁候着的阿光立馬上前兩步。
他手裏提着個大箱子，快步走到兩人之間，一手擡起箱子，另一隻手打開了箱子。
當看清裏面的東西之後，昂熱跟上杉越都一臉震驚。
撲面的腥氣直衝鼻腔，箱子裏面是密密麻麻的死侍爪牙，漆黑的鱗甲看着十分猙獰，配上深黑色的血塊，更加顯得血腥恐怖。
昂熱眼力不差，看這樣子，他推測這些東西來自數量不下二十的死侍。
“看來對東京，你比我們都熟悉。”昂熱看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他的聲音沉重，語氣中意有所指。
“交易不正是資源互換？”程墨像是沒有聽出其中別有意味的意思，笑着反問一句。
這次，昂熱倒是沒有選擇繼續強行追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祕密，他只是不太敢相信程墨的動機。
爲什麼要選擇幫助卡塞爾學院呢？
無論是跟蛇岐八家還是猛鬼衆，甚至是其他的北美混血種勢力合作，得到的東西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我現在甚至懷疑，這些死侍是你豢養的。”昂熱又言語激烈起來。
“事實上這些都是我殺的。”
程墨冷笑一聲，敲了敲桌案：“我可是個窮人，自己都喫不飽，可沒閒錢去養這些玩意，再說，這玩意的肉能喫嗎？我看着都覺得倒胃口。”
昂熱神色再次變幻。
但誰都能看出來，昂熱動心了。
見狀，程墨終於鬆了半口氣，他抓緊機會，語氣平靜地補充道：“再免費贈送一個信息，關於弗里德里希·馮·隆。”
霎時，昂熱的眼中金光閃爍，一股股頂級混血種的強悍氣勢水銀一般傾瀉開來，似乎連空氣都凝固起來。
“事實上，我誤傷貴校學生陳墨瞳也是因爲他，當時我嘗試接觸他，他卻懷疑我跟卡塞爾有所聯繫，讓我去證明一下自己。”
程墨驅動力量，替自己以及身後的阿光跟艄公抵消了那股氣勢，緩緩地說了起來，再次發揮了說謊不臉紅的優秀特性。
他侃侃而談，像是在說一件絲毫不重要的事情：“我當時只是爲了隨便找個茬，就當做證明自己的立場，看能不能成功取信那個老傢伙，結果貴校學生真的把我當成了生死大敵，我無奈之下，纔不得不令其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才成功脫身。”
“據我所知，是重傷。”昂熱一雙凌厲的黃金瞳死死盯着程墨。
“校長認爲，憑藉我的實力，想殺了她，會殺不掉嗎？”程墨無情嗤笑一聲，這一次，又是他的絕招，用不解釋，當做最好的解釋。
久久無言之後。
“我會告知你一切關於那個叛徒的消息。”程墨一下收起笑臉，十分嚴肅地開口。
昂熱也是如此，他控制着呼吸，一把將手腕上的折刀收好，聲音十分嚴肅。
“很好，你獲得了我的友誼。”
“我的榮幸。”程墨再次展露笑意。
不得不說，昂熱確實難纏。
但越是如此，成功之時，他內心的成就感就越滿。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音在他腦海清脆響起。
【你的誠意大幅度觸動了昂熱，重要劇情人物昂熱對你的好感度上升60點，當前爲50】
於是程墨的笑意更加難以抑制了。
“既然你表現了你的善意，我也應該展現我的誠意。”昂熱停頓了幾秒之後，伸出帶着江詩丹頓手錶的手，輕輕敲了敲桌面。
“喂喂喂，我又不是你的小弟！”上杉越見狀，一副罵罵咧咧的樣子，可還是乖乖從桌案下拿出一個箱子。
如同阿光一樣，堂堂黑道至尊，此時卻像個小弟一樣，將箱子緩緩打開。
“這是答應你的東西，”昂熱指了指箱子裏的一個八音盒，解釋道，“事實上，靈視很容易進入，只需要傾聽含有龍文的音樂，現在播放嗎？”
程墨知道，昂熱這是在懷疑他。
懷疑他說自己沒有言靈能力的言辭是假的，所以昂熱想要驗證一下，他是否在騙人。
於是程墨沒有隱瞞的意思，大方地輕聲說：“麻煩你了。”
昂熱點了點頭，按下了啓動鍵。
幾聲齒輪轉動的卡澀聲後，八音盒微微動作起來，雄渾弘大的樂曲轟然奏響。
像是電流鑽入大腦，程墨微微顫抖了一下。
幾乎沒有緩衝時間，他就進入了靈視狀態。
在他的眼前，驟然出現了無數雜亂的灰黑色線條，就像是相互糾纏的恐怖蛇羣一般，扭曲的線條彷彿迅速生長的密林，瞬間長滿天際。
電光石火般的畫面在他眼前閃動起來，像是破爛的電影放映機，那些彷彿墨線勾勒的、凌亂的線條蛇一樣扭擺，組成一幅幅浩大且扭曲的畫面。
巨大的龍在臨海的山巔上猛地展開雙翼，昂首震聲嘶吼，金色的世界樹快速生髮，樹頂的金色雄雞高唱，青灰色的浩瀚海中，粗大的巨蛇翻滾掙扎，激盪出滔天巨浪，驚濤駭浪中，一葉孤舟緩緩游來，其上是孤單的紅衣巫女，她雙手交疊在胸前，空洞的黑色眼裏流出鮮紅的血液……
額間裂開金色豎立瞳孔的英武年輕人躺在黑石雕琢的王座上，胸口插着白骨拼接的鋒利長劍……
苗條的少女們在石刻的祭壇上翻滾掙扎，伸着脖子，發出痛苦的尖叫，白皙的肌膚下，扭曲的青筋瘋狂跳動，好似分娩的前兆……
黑色的巨翼在夕陽下揚起，遮蔽半個天空，陰影之下，銅柱上被縛的嫵媚女人緩緩展開眼瞼，她的白髮飛舞，跟巫女一樣。眼中流下兩行濃腥的血……
程墨就像是在太古的黑暗裏，看溼冷可怖的蛇羣瘋狂舞蹈，那些蛇用奇詭的語言向他講述失落的歷史。
難以言喻的，詭怪的力量從心底生出，迷茫當中，程墨似乎能夠感受到許多漂浮在四周的精靈。
是元素！
在龍族的世界觀中，世界由五種元素組成，而他身旁，就是其中之一。
這一刻，它們受控於他！就像是他麾下的士兵一般。
下意識地，他動用精神去催動這些圍繞他的元素，歡快跳躍的元素像是他的僕人，圍繞着他歡呼。
強大的精神力讓他沒有一絲喫力，元素在他的指揮下，忠誠樸實，爲他傾盡全力。
“呼呼呼——”
輕微的風聲捲起，卻不是暴雨引來的狂風。
氣流捲動之下，程墨整個人居然緩緩飛起！
他輕輕飛出雨棚之外，懸浮於空中，可氣流暴動之下，即使是暴雨都無法穿透進來，像是無形的大傘將其籠罩其中。
這種飛翔的感覺令他難得地有些激動。
在此之前，他其實也會類似的能力，但是，那都是依靠女妖披風發揮出來的，並不是他的個人能力，而且能夠驅動的氣流也十分微弱。
想要像現在一樣，讓他整個人飛起來，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好好感受了一番之後，有些玩心大發的程墨才重新回到地面之上。
“看起來是個嶄新的言靈，你或許還可以幫助我們完善言靈元素表。”昂熱也有些激動的模樣。
每一個嶄新出現的言靈，對於全體混血種而已，都是十分有時代意義的一件事。
程墨緩緩回到凳子上坐了下來，此時他已經壓抑住了心中的激動。
再怎麼說，他也不是第一次獲得這樣的能力了，不過這一次，這種能力沒有時限，只要他精力足夠，就可以一直飛。
只是現在，並不是一個適合檢測能力上限的時候。
“那我是不是擁有署名權？”他笑着朝昂熱問道。
“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我看這言靈，大概屬於‘天空與風之王’一系，你起名大約要符合這個基礎。”昂熱點點頭，又提醒了一下。
畢竟你一個風系能力，總不能叫做火龍波，亦或者水龍捲之類的名字。
這是要編進全混血種都要學習的言靈元素表中的，可不能兒戲。
“就叫風王之翼吧。”程墨也懶得多想，隨便套個名字算了。
“也行。”昂熱點點頭，名字不離譜就行。
程墨不再多說，繼續看向箱子中剩餘的那樣東西。
昂熱也看到了程墨的目光。
“至於這個，我事實上並不願意給你。”他的聲音變得十分凝重，顯然，這個東西對他而言也十分重要。
接下來，他的臉色極其嚴肅，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帶着沉重的警戒意味。
“你的實力很高，甚至比很多……不，你就是比A級血統的混血種都要厲害，這說明，你的血統等級很高，這也意味着，你的龍血濃度極高，要是再強行提升龍血濃度，你很可能會墮落成死侍，這是禁忌的技術。”
“曾經無數天才，都覺得自己可以駕馭這種力量，結果，最終他們都沒能做到，所以，這才成爲了禁忌！”昂熱的目光中滿是警告和勸誡。
但是，他的勸說並沒有起到作用。
“我覺得對於我們這樣的人而言，所謂的代價，都是可以接受的。”程墨笑了笑，眼中似乎有刀劍相擊，鏘然作響。
昂熱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墨，兩人的眼神相互交擊，似乎能在空中爆出大片的火花一般。
許久之後，昂熱拿着那張羊皮紙遞到了程墨面前。
看着那佈滿各種象徵意義圖像和線條的羊皮紙，程墨臉色微微變化。
物品介紹出現在他眼中。
【暴血技能記載書：
上面記錄着龍族世界中，古老龍血兄弟會“獅心會”的祕術，暴血，使用它，就如同釋放出心中的獅子，隨時可能會被獅子吞噬，同樣，你將換來獅子的神力。
你需要領悟學習該技能。】
【是否花費試煉點學習】
“是。”
【成功學習技能暴血，詳細信息請自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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