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哭了

作者:張大姑娘
此爲防盜章“你怎麼知道我牀上人夜夜不一樣,你見過還是怎麼的,捉姦成雙,你見過嗎?”

  何寡婦也是潑辣,平日裏嘴上不饒人,聽見了插着腰,橫眉豎眼的,最後直接上了手,都是寡婦是非多,一時之間成爲會管裏的笑話,這一架打的,都丟了面子。

  何寡婦是恨毒了王太太,嘴巴一張就是別人的罪,隨手一捏就是要命的東西,能不恨嗎?一個人過日子本來就不容易,軟了誰都能欺負。

  自此以後,見了王太太都要蹭幾句,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這樣也就算了,偏偏是還有別的事情。

  王太太的三女兒跟何寡婦的閨女,一等一的不對付,倆人就跟斗雞眼一樣,一個學校一個班級,還喜歡同一個男生。

  何寡婦夫家姓何,閨女叫楠楠,大名兒何楠楠,長得是真好看,秀裏秀氣的,細高挑的身材,該出來的出來,該收進去的收進去,一頭烏黑的長頭髮,夏天洗了就在槐樹底下晾着,坐在低低的馬紮上面,穿着短褲背心,能窺見姣好的身材。

  是不少人都願意親近的,性格也是活潑開朗,喜歡參加各種體育運動,一雙大長腿跑得快,經常拿獎狀回來,這是何寡婦的驕傲,後半輩子的指望。

  指望着以後成爲運動員,找個好丈夫,一輩子無憂無慮的。有眼的都喜歡楠楠,王三姐也好看,只是差一點兒,身材不如楠楠好,個子站在一起就顯得矮一點,胖一點。

  倆人至於爲什麼不對付,誰也說不清楚,少女的那點仇恨大概只是爲了一點小事開始的,自尊心還強,磨着磨着就成了仇。

  但是這三姐兒今天是真的氣死了,她跟班裏一個男生關係好,喜歡人家,那人家裏有錢有勢的,父親是教育部的。

  但是誰知道那男的今天就說分手了,問來問去就說是不想好了,誰知道王三姐在校門口,就看見這一對狗男女,在她眼裏就是狗男女了。

  忍着沒發作,只回家的時候,從前院兒進來,然後穿過中院兒,看見何寡婦在那裏門開着,一下子就爆發了,自己推開門。

  “嬸子,你守寡這麼多年,我們也知道不容易,寡婦不容易,但是還是希望你好好教孩子,別把自己那一套拿出來給孩子學,不然真的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何寡婦自己皺着眉,“什麼意思,拐頭拐腦的,你倒是說清楚了,我們楠楠怎麼了?”

  王三姐支在門上,頭頂上的五色門箋低低的掃過,小臉就跟那冰霜一樣,眼睛裏面下刀子,“我說什麼,我說你們家閨女別不知道檢點,搶人家男朋友,找不到男朋友了是吧,到處去勾搭別人,就你們家缺是吧?賤不賤啊?”

  說完一甩,轉身就走了,正好楠楠回家了,聽了個尾巴,她就護着她媽,就討厭人家說這個,書包一扔,手一伸就拽着王三姐頭髮,她個子高,一拉就是了。

  一手拎着三姐的腦袋,一手揮巴掌,“你今早上沒刷牙是不是?你長得醜人家不喜歡你,不怪你自己,也要去怪你媽,在這裏囉嗦什麼。我還真就告訴你了,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了,今中午他來追求我,本來我還沒答應,你這麼一說我還就答應了。”

  “你叫什麼叫,醜八怪一個,應了句老話,醜人多作怪。你稀罕人家人家不稀罕你,扭頭就來捧着我,我就是長得比你漂亮。”

  院子淺,一喊後院兒都聽見了,王太太出來一看,那還得了,最後都上手了,拉架的人都拉不開,都拼命一樣,王三姐是真的想弄死楠楠,那口氣兒下不去。

  好容易拉開了,王太太在家裏罵閨女,“你談的男朋友,怎麼就跟楠楠在一起了,你自己都弄不清楚,還怪誰呢?”

  小桂一邊做飯一邊支棱着耳朵聽,心裏就納悶了,只以爲姥姥對自己媽不是親生的一樣,沒想到對三姨也是這樣,別看她小,但是心裏比誰都看的清楚,不然當初不跟她爸來這邊。

  這鄰居打架,真的糟心一輩子,一住就是幾十年,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打架了一般大家都置氣,誰也不搭理誰,彆扭着呢。

  所以遇到鄰居家裏的事,凡事多看開點,喫點小虧也無事,圖個安穩,要是過分了,趁早搬家的好,也別去多費那般口舌了。

  王三姐自覺丟臉,學校裏面呢也不去了,整日裏跟着王太太去街道辦,倒是有事情幹,有點小權利,看着人精神了很多。

  心裏面憋着壞呢,有一天看見何寡婦跟一個男的拉扯,看着就不是一般的人,記在了心裏,晚上琢磨着睡不着了,拉着王太太商量。

  “媽,何寡婦早些年是不是跟人家勾搭了,你還記得是那些人嗎?”

  “這誰還能知道,多了去了,那女人活該下地獄。”

  王太太漫不經心的說,也沒用腦子,何寡婦確實是私底下有勾連的,偷情這回事,你幹了,無論是一回還是幾回,總有風聲走漏,那些抱着僥倖心理的,千萬要控制住自己了,一個好家庭不容易,別輕易毀了。

  享樂是挺好的,挺刺激的,可是事後就不覺得噁心愧疚嗎?要是不覺得,那真的是私德有虧,下場好的少見。

  同樣是寡婦,王太太自覺高人一等,因爲她一直以來乾乾淨淨的,沒跟別人勾搭,自然是擡起胸膛來做人。

  三姐兒跟王太太如出一轍的眉峯在黑夜裏跳起來,“誰說不是呢,就應該下地獄,一家子下賤人。”

  王太太也沒放心上,一會就睡了,三姐兒自己尋思着事情,思量了半夜才睡了,早上起來出門口,看見前男友在院子門口等着楠楠上學,手裏拎着油條包子,冷冷一笑就走了。

  男同學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只是一看見三姐兒就低着頭不說話,很內秀的一個人,三姐兒是打算結婚的,畢竟現在高中,一畢業就能分配工作了。

  “你怎麼不去學校了啊?”

  三姐兒錯身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這麼一句,她就裝作沒聽見,擡頭挺胸的就走了,看不上她,這就是最大的罪過。

  誰能想到一切的不幸來的這麼突然,臨近高中畢業的王三姐兒,就此登上了皖南會館的舞臺,隨着跟楠楠的那一場手撕拉開了歷史的序幕。

  結果鏡子拿來第一眼,宋清如捂着心肝,倒吸了一口冷氣。真

  -----網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的是大晚上見鬼了,但是聽着剛纔那老太的話,覺得是不是看錯眼了,角度不好。

  又拿起鏡子來轉了轉脖子,鏡子也跟着脖子轉悠,這下子是不背光,看的格外的清晰。宋清如不由得深深的閉上了眼睛,悶悶的把鏡子給那老太,“姥姥,我睡了。”

  那老太也嘆了口氣,女孩子大了就是這樣,喜歡照鏡子,但是每次看完了都不高興,哄着說漂亮都不相信了。

  她是真的覺得孩子好看,就是病久了脫了相,要是長開了,絕對是最好看的。把鏡子收起來,然後上了鎖,自己也去睡了。

  宋清如整個內心都是崩潰的,躺在黑暗裏,一個接一個的念頭,怎麼能醜成這樣子,醜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可怕,就跟活見鬼了一樣,皮膚白的跟粉末似的,眼底下一片青黑,眼窩子深陷,怎麼看都是一副不久於人世的短命樣。

  可不是短命,這其實就是個去了的人的屍體,宋清如進來這麼短時間,還沒溫養過來呢。

  她死死的拽着被子,很是窘迫,不能這麼醜下去,這麼嚇人真的是對不起大家了,很有自尊心了,一想起來剛纔鏡子裏的模樣,宋清如就開始做噩夢了。

  自古以來,被自己的容貌嚇得做惡夢的,也是少見了。

  一個大院子裏,別家都休息了,就只有西邊的王老太太跟大閨女王春花在哪裏嘀咕。

  可是真的巧了,這邊王家三朵金花,家裏雖然沒兒子,但是王老太太依然精神抖擻,是個大院裏面的積極分子,這年頭不好,不少人□□檢舉的。

  這王老太太就閒着沒事,每天袖子上一個紅袖章,這家看看,那家看看,一時之間,這個時代造就的奇才威風的不行了。

  這會兒跟自己大閨女一個屋子睡覺,忍不住就嘀咕,“你說當初讓你別結婚,媽給你找個好的,你非得跑到鄉下去,現在好了,活成這個樣子怪誰呢,我臉都給你丟盡了。”

  王老太太一生得意,最愛掐尖要強,養着三個女兒天仙一樣,一般人看不上,就想着找那種有錢有勢的,女兒又長得好教育的好,真的是不少人追求。

  誰知道王大姐沒開好頭,當初要死要活跟一個窮工人好了,王老太太打死不同意,但是閨女自己跑了,誰能想到這纔多久,直接離婚就回來了。

  王大姐也不是當初的王大姐了,心灰意冷的,當媽的說話刀子一樣,也只知道流眼淚,不會跟當初一樣頂嘴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還以爲你多大的本事,這麼多年了,沒見你往家裏拿一分錢,欠你的啊。”

  “你看看你那德行,回來就是哭喪着臉,給誰看呢,離婚了就離婚,再找個就是了,還年輕怕什麼。”

  這王老太太就不是個安分人,女兒女婿離婚了,只有拍手鼓掌的,一點也不可惜,尋思着大女兒長得漂亮,好好操作一下不成問題。

  王大姐本來是閉着眼睛流眼淚,聽到後半句,要再找一個,腦袋裏面就出現了一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這大院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剛死了老婆的宋爲民。

  一想想,心裏面一陣火熱,也哭不出來了,她自己爲什麼離婚,還不是丈夫不體貼,喝醉了酒就打人,她也不嫌貧愛富,不然當初不去找個工人,就想找個體貼人罷了。

  她這剛離婚回來幾個月,大家都愛護她,看她每天愁眉苦臉的,也是可憐,有個什麼新鮮東西,都給送一點。

  那遇春身體好的時候,做飯的好手,什麼東西一做,都是好喫的,還是家裏面孩子多糧食少逼得,靠着一手好手藝養家。

  同是女人,也可憐宋大姐,去挖點野菜什麼的,做好了就端一碗過去,家裏面孩子們從來不跑腿,那遇春要他們回家就要好好看書,跑腿的就是宋爲民了。

  一來二去的,只是覺得這人體貼,再加上看着宋爲民下班了屋子裏外的忙活,看着不是個甩手掌櫃,就更看在眼裏,想在心裏了,跟前夫不是一類人。

  那遇春活着的時候沒想法,這死了,想法就控制不住了,看了看王老太太,王大姐眼巴巴的提了個話頭,“你看着,這一家怎麼樣啊?”

  伸手一指,就是北邊宋家那兩間屋子。

  “啊--”

  王老太太一伸手,擰着宋大姐腰間一把細肉,就是沒想到自己女兒有這個想法,“你就是賤皮子是不是,苦日子沒過夠,非得往火堆裏鑽,我養你幹什麼的。”

  “那宋家窮的都不行了,房子賣的只剩下那兩間,家裏面一個怎麼也不死的病秧子,家裏面都是張口喫飯的人,你不如去死了算了。”

  恨得牙癢癢,王老太太氣的一點睡意也沒有,只恨不得打死王大姐,沒出息的東西。按照她的打算,就是二婚,也能給閨女找個好的,絕對不可能在窮窩子裏過。

  宋大姐身上應該是有逆骨的,不然不會嫁給了前夫,這會子也起來心思了,“怎麼了,一個沒老婆,一個沒丈夫,憑什麼不能在一起,犯法嗎?還說人家窮,咱們連兩間北屋都沒有,只能一家子擠在這西偏房裏。”

  真的是一個好牙口,戳在王老太太的痛腳上,摸起來雞毛撣子就開始打,“你給我頂嘴不是,你要是這麼大主意,現在你就跟我滾出去,喫我的喝我的,能耐了啊,要不要臉了?”

  一時之間幾下子,王大姐也不說話了,嗚嗚的哭,自己命苦而已,她現在就只靠着孃家,離開孃家就真的喝西北風了。

  宋清林也不勉強,到底是一口給放到二姐嘴巴里了,“你全吃了吧,我也不喜歡喫酸。”

  宋清婉一邊嚼着,一邊瞪了大哥一眼,什麼不喫酸,一個兩個的,只是就這麼一個罷了,不然大家都能喫酸。

  放下鍋子出去拿煤球,一出簾子眼淚就掉下來了,家裏窮罷了,一點東西都要寒酸成這樣。

  彎腰去夾煤球,袖子一抹眼淚,再進去時什麼也看不出來,都是懂事的好孩子。

  已經是萬家燈火的時候了,外面還是寒天雪地,要是家裏能生個火爐子,大家一起烤火說閒話,應該是極好的。

  宋家家貧,這麼一大家子,竟然只有兩間房,雖說是後院兩間正房,但是孩子大了也不夠住。

  只是現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在都這樣,大家有地方擠擠算是好的了,一直都是那老太跟宋清如一個隔間,方便晚上照應,這隔間是一個房間隔成了倆,外面的是宋爲民夫妻,另一件正房也是隔成兩間,住着宋清林跟宋清婉,不可謂不侷促。

  宋清如精神差,看着大家開始喫飯了,認真看着喫什麼,不過就是一點剩飯罷了,分給親戚鄰居一點,也就將將夠了。

  全是粗糧,都是三合面的饅頭,然後對着剩菜喫,一共是五個,一人一個,還有一個,那應該是給當家的,只是宋爲民看着長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比女孩子喫得少。

  “我已經飽了,給老大喫,老大小子一個,消化的快。”

  宋清林確實餓,他喫一個其實連點感覺都沒有,就那麼大的饅頭,點點頭自己吃了,一天都沒怎麼喫飯,到處奔走,現在靜下來才覺得累。

  宋清如又昏昏睡過去了,耳邊是一家子人的聲音,間或是這個,間或是那個,聲音不輕不重,一點也不刺耳,一時之間熨帖的不像話,她夢裏都是喊着笑的。

  心想怕什麼呢,家裏雖然窮,雖然時代不好,但是眼看着七零年了,就是再難過,也就是幾年的難過了,熬過去就好了,這幾年做什麼都是錯,做什麼都沒有門路。

  那邊太紅旗對着爺爺喫飯,他自己一個半大孩子,從小就是跟着爺爺的,他爺爺江長源,紅一代,風雨飄搖的年代裏,也很有底氣,因爲八輩子祖宗都是貧農,根正苗紅。

  也沒什麼文化,混的位置不是很高,但是活的時間長啊,比他功勞大的更有能耐的,大概都沒活到建國,青山有幸埋忠骨了。

  能活到建國的,現在時代不行,大概也都□□下去了,就他這樣子的,功勞不是很大,能力不是很強,但是根正苗紅的,能穩穩當當的。

  江長源孤寡老頭子一個,就他一個人在大院裏享受高級待遇,身邊沒一個孩子,就只帶着太紅旗,從小看着長到現在的就是不一樣,所有的孫子裏面,最疼愛的就是太紅旗了。

  看着自己孫子大口大口喫飯,高興的不行,自己也跟着喫,“多喫肉,身體纔好,你看看全是五花肉,給送來的都是最好的。”

  住在這裏面,啥也不缺,各種供應都很足,柴米油鹽姜醋茶,要什麼有什麼,就連五花肉,都有人給送來。

  太紅旗喜歡喫肉,自己吃了不少,話少的不行,屬於實幹派的,你說你的,我喫我的,喫完了睡覺。

  當爺爺的看着孫子喫的香,比自己吃了高興,一個勁的給放碗裏,太紅旗給撕下來瘦的,然後給江長源喫。

  江長源年紀大了,吃不了肥肉,但是這是五花肉,備不住就吃了,太紅旗就給撕下來,自己喫肥肉,瘦的給江長源。

  江長源心裏更高興了,這孫子孝順他呢,眼睛眯起來,伴着米飯吃了,跟個尋常老人家一樣。

  “沒事別老在家裏面,明天出去玩玩。”

  在家裏就知道睡覺,怎麼就這麼能睡覺呢?江長源也弄不清楚,覺得大概是孩子內向了,沒事就睡覺。

  太紅旗挑了挑眉,“爺爺,我在家裏看書呢。”

  給江長源氣死了,看着他上樓,心想看鬼啊,一拿書就犯困,看書就跟催眠曲一樣,真好意思說自己看書。

  太紅旗不管這個,進房間先看窗戶,下意識看了看對面那個小窗戶,關的死死的,但是裏面昏黃的燈光暈出來,能看得清楚有人靠在窗戶上。

  心裏面切了一聲,覺得那人怎麼這樣,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靠在窗戶上,八成是個癱子,跟牀結緣了。

  還真的是八九不離十,宋清如這樣子,跟個癱子也差不多了。

  晚上大家都去休息了,宋清如感覺身邊有人,睜眼看是那老太,“姥姥,你去睡吧,我好好蓋着被子呢。”

  說話迷迷糊糊的,聽的人心軟,那老太是來給掖被子的,這樣冷的天,被子蓋不好,一晚上漏氣,被窩裏面很冷了。

  她自己坐在牀沿上,伸手把宋清如邊上碎髮別在耳朵後面,粗糙溫熱的大手,擦過臉蛋額頭,宋清如很喜歡這感覺。

  “這就去睡了,你也快睡吧。”

  宋清如看着老太太要起來,期期艾艾的說出來,“姥姥。我想照照鏡子。”

  真的是好奇,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想看一眼,做個好夢,哪個姑娘不愛好顏色呢?

  那老太起來,她牀尾有口大箱子,平日裏放衣服之類的東西的,自己掏出鑰匙來,從裏面找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

  “給你看看,你也是的,隔一段時間就要看一看鏡子,不看也是最好看的,長得這麼標緻,長大了就是個大美人。”

  一番話,說的無比自然,無比坦誠。

  伴着一陣冷氣,後面一個婦女,肩上一個包袱皮,胳膊肘那裏挎着一個竹編的筐子,兩頭圓圓,中間一根挎手,最筐子上面蓋着一塊紅布。

  瘦瘦小小的一個人,後面挽着一個纘,走路一小步一小步的,定睛一看竟然是個小腳。

  “回來了,趕緊喝一點熱水,飯快好了,一會就喫。”

  那老太趕緊去倒水,這天氣冷的人不行,只是納悶這婦女是哪一個,不是去老家再找一個,怎麼沒有帶回來,這婦女看着面相老,還是個小腳,只當是哪一個親戚。

  宋爲民也不說,只說一句待會喫飯說。那婦女手足無措了,在門口進來,也不敢去隔間看,很是侷促的樣子,一身青布衣裳,腳上是黑布鞋,尖尖的那小腳,是封建殘留。

  看着那老太端茶倒水,自己都坐不住了,“我自己來,您歇着。”

  “沒事沒事,走了一天的路,歇一歇就好了。一會怎麼就喫飯了,先喝點熱水,不然吃了難受。”

  說完了又去隔間,因爲天氣出奇的冷,宋清如承包了整個爐子,就一直坐在那裏做飯,看着多了人喫飯,去多抓了一把玉米粉。

  “咱們啊,沒什麼好東西,有一塊臘肉,過年時候的,拿出來給吃了。”

  這點東西,都是來客人才喫,老太太的寶藏啊,能從年三十那天,一直留到六月天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

  ,不知道是怎麼保存下來的,但是大家依然喫的很香,都是過日子的哲理。

  炒臘肉還缺點菜,他們家裏就點鹹菜,要喫菜只能去撿爛葉子,那老太尋思着去買一點青菜罷了,不能給人家也喫爛菜葉子。

  也沒問女婿要錢,自己大箱子裏開着,拿出來一個手帕子,那可真的是老太太的手帕,一層一層的,裏面全是散錢,那手帕子洗得發白了,但是依然用。

  得從前門出去,穿過後院中院,然後到前院,從角門那裏出去,遠遠的就看見宋清林放學了。

  “姥姥,你幹啥去啊?”

  “嘿,你來的剛好,給你錢票去買菜,家裏晚上喫好的。”

  宋清林拿過錢來,書包給了宋清婉,咧着一口大白牙風一樣的跑了,到底是孩子,有客人來了就喫好的,盼望着一口喫的。

  宋清如躲過去那老太的手,意思是自己拿着書包,“姥姥,誰來了啊?”

  “沒細問呢,你爸說喫飯的時候說,今天作業多不多啊?”

  宋清婉自己抿着嘴,小丫頭長得好看,白白淨淨的,靜女其姝的年紀,“學校現在鬧騰的厲害,不過我不管這些,我要好好看書。”

  這一對孿生兄妹,都是愛學習的,喜歡看書,不喜歡到處鬧騰,現在特殊時期,多少孩子都讀不進去書了,他們不管,我只管看我的書,現在就是汲取知識的好時候。

  那老太就喜歡聽這個,喜歡孩子們讀書,這一對孩子,家裏面的希望,滿口應着,“哎哎好,就是這樣纔行,要刻苦。”

  宋清婉也點點頭,一老一少往前走,這會子大家都回來了,穿過院子遇到人就問來的那人是誰,那老太只說是親戚。

  皖南會館是一個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前院兒熱鬧一些,除了門口就是衚衕,後院兒安靜一些,但是因爲靠着一個大馬路,也算是繁華了。

  不過人情厚實,但凡是有個什麼動靜,大家都知道,宋爲民帶着那婦女進院子開始,就已經是有人知道了。

  不過那老太不說,也不會去刺探,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大家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去當着你的面提出來談論。

  家裏面夏冬梅坐立難安,這小婦人就是鄉下來的,老實本分的不行,做夥計幹農事也是一把好手,別看個子小,但是秋收冬藏這些,頂的上一個男人。

  聽見隔間刺啦一聲油響,知道是招待自己,也不敢貿然進去,只對着宋爲民說,“不要什麼菜,喝點粥湯就好了,這麼破費不好,孩子們讀書費錢,省着點好。”

  宋爲民不動,只在那裏端着杯子喝水,“就這一次,你也是不容易,晚上大家喫頓好的。”

  剎那間肉香就出來了,裏面宋清如慢慢的咬着一口肉,真的是好喫,即使放了很多天,這是家裏面少有的喫肉的時候。

  姥姥的心頭肉就是好,圍着竈臺長大的,什麼好喫的都是給留着喫一口,見她喫得好,那老太又夾了一塊出來,小聲地給她放盤子裏,“喫完了還有,你多喫點身體才壯實,以前老不喫飯。”

  最近宋清如活動開了,竟然身體也不生病了,氣色日益見好,就跟那花骨朵一樣,估量着沒幾天就開了,枝頭的嫩芽一般,一點雨水就瘋長。

  那老太自己尋思着,大概就是以前喫飯少了,一天吃不了幾口飯,不如養個貓兒,現在喫飯多了,身體可不就是看着好。

  宋清如也是饞了,這手藝是真的好,一口放進嘴巴里,燙的舌頭都有一種灼燒的幸福感,打開窗戶散散氣。

  按理說是頂上窗戶紙的,但是這屋子炭火味重,加上宋清如病氣多,需要日頭好的時候通通風,就省了窗戶紙了,開窗就能換氣。

  這味道飄啊飄的,太紅旗自己啪嗒把窗戶關上了,覺得這味道有毒一樣,真的是太香了。這位爺火氣大,大冷天的開窗戶是經常事。

  樓梯臺階啪嗒啪嗒的,“冬嫂,今晚喫什麼?”

  “今晚喫得好,一會你爸也來喫,一大桌子菜呢,你可得多喫點,長個子呢。”

  可憐宋清如一直低着頭,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樣子,瘦骨嶙峋的,恰似一隻青面獠牙鬼。

  自己病的脫了形狀,現在還沒有照過鏡子,一心一意的孝女。

  那邊太紅旗關了窗戶,躺在牀上養養神,心想他這個房間也不知道刮的什麼風,但凡是前面閩南會館裏一點風吹草動,聲音就能爬到他這二樓來。

  昨晚上也不知是誰去了,鬧騰了一晚上,太紅旗最怕該睡覺的時候鬧騰,心裏面一股子燥,這會兒關上窗戶,竟然還能聽見那唸經一樣的聲音。

  聽不清楚字,就只是嗡嗡嗡,一下子就從牀上跳起來,桌子上擺着一盤子山楂,撿起來一個最大的,然後在手裏面掂量了掂量,找一下手感。

  那山楂紅彤彤豔麗,個頭大的跟核桃一樣,連着一點點的果蒂,冬日裏閒着沒事的時候,嘴巴里面打發幾個,極有滋味,很是落胃。

  要是有心思的,待到晚上的時候,家裏面閒着火,給爐子上面一層矮蓋子蓋起來,上面放幾個山楂,細火慢慢的翻着,到山楂軟了,一去皮,那滋味,只怕是夢裏纔有。

  太紅旗還真的不是自己喫,他推開窗戶,看着那青面獠牙鬼一樣的,心裏面使壞,心想讓你大半天出來嚇人,還在那裏蚊子哼哼,且喫個教訓吧。

  胳膊往後一拉,然後一伸,那山楂就出去了,這時候的人準頭極好,都是皮彈弓練出來的,太紅旗半大小子,喫窮老子,有的是勁頭,吧唧一下。

  宋清如自己本來就是強撐着的,哪裏想得到還有這樣的無妄之災,一心一意緬懷亡母,畢竟兩輩子纔有一個媽。

  情到深處,不由得潸然淚下,結果未成想到迎面一個暗器,直接就給腦門子上來了一下,正中眉心處,那力道不可謂不大。

  尤其是宋清如這細皮嫩肉的,立時就一個後仰,本來伸在窗戶外的腦袋縮回去了。

  宋清如一時間發懵了,腦門子生生的疼,自己兩隻手撐着牀,顧不得穩住身體,哆哆嗦嗦的先去關窗戶,看着窗戶緊閉,才虛了一口氣。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導航

熱門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權所有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