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公主
他說罷看了一眼宣神諳，她的孩子們目前都已經足夠大了，不需要她花費太多的心思，她自然不會拒絕。
“晟字好，陛下金口，這孩子的未來一定會光明興盛的。”宣神諳也是打心底裏心疼凌不疑，她迅速低聲吩咐了翟媼去收拾一間寢殿出來。
聽到阿父這樣安排，文子矜承認她是有點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凌不疑確實是留在皇后宮裏會好一些，雖然這樣說不太合適，但是母后對待別人是要比她阿母溫柔體貼一些，大不了她以後就天天都來皇后宮裏找他。
“你這孩子想什麼呢，一雙眼珠子轉來轉去的？”越姮也很滿意文帝的安排，側頭見自家女兒半天沒說話也沒動筷子，隨口問了一嘴。
文子矜心虛的對她阿母笑着搖了搖頭，“沒，姌姌沒想。”
“姌姌，從現在開始，子晟就是你義兄了，你開不開心？”
“開心！義兄好看，姌姌喜歡義兄。”文子矜絲毫不吝嗇表達她對凌不疑的誇獎，拜託，他可是男主啊。
文帝他們都被她逗得露出笑臉，果然還是個小娃娃。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正喫着東西的霍君華嘴角悄悄的上揚了一個小小的弧度，“阿兄，我和阿猙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這餐飯總體上喫的還是比較愉快的，用完膳後，文帝派人安置好了霍君華，就和宣後一起帶凌不疑去了他的寢殿，文子矜則由越妃帶着回宮休息去了。
離開的時候文子矜還特意跑到凌不疑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跟他說，“義兄，我叫文子矜，你可以叫我姌姌，姌姌明天睡醒了就過來找你玩可以嗎？”
凌不疑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拉着的袖子，本想拒絕她，卻在看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時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了。
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小女娘已經被抱着離開了，不過，她走的時候看上去好像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文子矜連早膳都沒用就想着要去皇后宮裏找凌不疑去，還是越姮故意板着個臉她才快速的吃了早膳纔去的皇后宮裏。
這邊，皇后宮裏。
文帝與皇后和凌不疑一起用了早膳後就去上朝了，凌不疑剛回到自己的寢殿，就看見裏面正坐着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娘，見他回來了，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看。
“你就是凌不疑？”
凌不疑剛進門還沒開口，她就迫不及待發問道。
“爲什麼不回答？”見凌不疑沒有什麼反應，她站起身朝他走了兩步。
凌不疑還是沒什麼動作。
“五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您來找他的麻煩又要不高興了。”僵持不下的時候，她身邊一直站着的婢女低聲勸道。
“我不！憑什麼我走，這是我母后的宮殿，我想去哪就去哪，一個文子矜還不夠，現在還要多一個凌不疑來跟我爭搶母后。”五公主一臉憤懣道。
凌不疑一直立在原地，對她說的一切都保持着一副與他無關的態度，卻在聽見她說文子矜三個字的時候側頭朝她看了一眼。
“你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嗎？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城陽侯的兒子也配讓我母后來養着你？”
察覺到他的目光，五公主以爲他是在質疑她的話，她又向前走了兩步擡手指着他的鼻子就罵道。
凌不疑轉了視線依舊面不改色的聽着。
“本公主跟你說話呢！”見凌不疑一直不回答，五公主急了，只覺得他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她說着就上前去推了他一把。
她比凌不疑還要小兩歲，身高也比他矮了一個頭，照理說她這樣一推是不會對凌不疑造成什麼影響的。
可凌不疑這兩年期間一頓飽飯都沒喫過，又日日精神緊張，現下身子骨輕了許多，況且他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一時沒防備就被她推倒在了地上。
“你在幹什麼！”
文子矜剛去宣神諳那呆了一會兒後就火急火燎的往這趕，沒想到她大老遠就看見她那五姊正擡着下巴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還動手把凌不疑推倒了！
“義兄，你沒摔疼吧？”文子矜飛奔上前攙住地上人兒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五公主也沒想到自己這麼一推他就倒了，一時間也有些意外，不過她看見文子矜出現在這兒後，看向這兩人的眼神裏又立馬帶上了輕蔑和厭惡。
“我沒事。”凌不疑看着圍着自己轉了一圈的小女娘終於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五公主看見他對文子矜開口卻一直沒回答她更生氣了。
“文子矜，又是你，你怎的還有臉來我母后宮裏？爲什麼你有了父皇和越妃的寵愛還不知足，還要來搶我母后的愛！”
文子矜聞言嘴角不住的抽了抽，她真是服了這五公主了。
她這五姊只比她大了兩歲，心智自然是比不上她一個成年人的心智成熟，所以她不怪她，卻也是真不喜歡她。
文子矜承認文帝和越妃都對她寵愛有加，可誰又不知道她五公主作爲天下初定後誕生的第一個孩子，文帝和宣皇后對她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寵着，只有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五姊，父皇和母后對你的寵愛你是一點不放在眼裏啊。”文子矜確認凌不疑沒摔傷後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幽幽說道。
“你什麼意思？”五公主見她竟然敢頂撞她，瞪着眼睛又要往他們這來。
文子矜看見她的動作立刻站在凌不疑身前，張開雙臂把他擋在身後。
“我說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若不是父皇和母后對你寵愛極了，你以爲你推了義兄他們不會責怪你嗎？五姊你現在能毫不顧忌的說這些話做這種欺辱兄弟姐妹的事，不就是仗着他們對你的寵愛嗎？”
別人慣着五公主，她文子矜可不會，反正她現在還是個比她小兩歲的女娃娃。
“你！你敢頂撞我？”聽她這樣說你五公主絲毫沒有反思自己的意思，反倒是更加惱怒起來。
“你可知道我是你五姊，你敢對我不敬？”
“你現在知道你是我五姊了？剛剛你罵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你六妹妹，你推他的時候怎麼不想着他是你兄長！別人罵你了你知道講理了。”
五公主被她這幾句話說的愣在了原地，文子矜停頓了一會兒又接着開口。
“況且我母妃說了，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先有兄友父慈，再去要求他們弟恭和子孝！五姊你根本就沒把我當妹妹，我也不必把你當阿姊。
父皇和母后對你那麼寵愛你卻還是老讓他們生氣，五姊，你說別人之前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文子矜絲毫不在意五公主聽到她這樣說會是什麼反應，她又沒說錯。
在越妃身邊養了五年，多多少少學到了一點她阿母身上的優點。
凌不疑看着他身前瘋狂輸出的同時還不忘始終張着雙臂把他護在身後的小女娘，心裏悄然地有了些異樣的感覺。
“你！你！你！你大膽！他一個姓凌的算什麼我的兄長！不過是一個臣子！也配做我的兄長？”五公主氣極了，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她，於是就只能把炮火集中到凌不疑身上。
聽見她把話頭又扯回凌不疑身上，還說他是姓凌的，她不動聲色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人的臉色，他還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文子矜知道他心裏定然恨死了淩姓。
她二話不說立刻反諷回去，語氣裏還隱隱帶着些怒氣。
“父皇說他是兄長，五姊你現在是在質疑父皇的決定嗎？你難不成是覺得父皇錯了嗎？”
“你！我沒有，分明是你巧言善辯扭曲是非！”五公主聽見自己三言兩語就被定了這麼一項大罪一時間慌亂起來。
“五姊儘管去父皇母后身前告狀，屆時我也定會將五姊今日所說一字不落的上報給父皇，還有你前些日子偷偷和左娘子去青樓喝花酒看小倌兒的事都一起上報了。”
文子矜倒不是怕她去告狀，只是單純不想這事兒讓皇后知道了心煩，她心思重又捨不得打罵兒女，只會自己在心裏亂想。
五公主眼睛睜的大大的，她去看小倌兒這事做的極爲隱祕，文子矜怎麼會知道這事兒？
她來不及多想，只能自認理虧哼了一聲，拔腿離開了凌不疑的寢殿，路過文子矜時還不忘瞪了她一眼。
文子矜絲毫沒有猶豫的就瞪了回去，她阿母從小就跟她灌輸的思想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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