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勞動成果
“小心點。”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倪克斯的錯覺，他總覺得對方在笑。
“你很開心？”直接在對方懷裏轉身，倪克斯趴在他胸前問道。
看着男人的動作，他才弄清楚了讓他那麼狼狽的罪魁禍首。
昨晚睡得時候沒有發現，早上的時候兩人的髮絲卻已經糾纏到一起了。合在一起，倒像是他原來世界所說的結髮。
此時，男人的手指正一點點地與那綹頭髮糾纏。
神明自然不管哪一處都是完美的，蒼白修長的手指繞着黑色的頭髮翻飛，黑白分明，異常好看。
倪克斯拿出一隻手繞着對方比對了一下，比他的大了一圈。
哼笑聲在耳邊傳來，倪克斯拍了一下對方的手掌。舒坦地在對方胸前找了個位置趴上去，等待他解決這點小麻煩。
生活都已經這樣了，自然要找個舒服的姿勢來面對人生啊。
“好了。”許久，男人聲音傳來。倪克斯看去，果然，他們糾纏在一起的髮絲已經解開。
“該去看看你說的辦法了吧。”倪克斯順勢起身，問道。
男人伸出手，示意他拉一下。
倪克斯挑眉，沒有拒絕。
右手伸出，對方順勢緊握，倪克斯輕輕一拉，男人起身將他抱在懷裏。
懷抱帶着溫暖的氣息包裹着他，明明是屬於黑暗的神明，卻讓倪克斯感到格外得舒服。
幸好兩人身上早就已經有了衣物的遮擋，要不然，倪克斯肯定推開。
用手推了一下，他問道：“走嗎？”
“跟我來。”男人牽着他的手，向着神殿之外走去。
現在正是世界創立之初，除了他們幾個神明，也沒有其他的智慧生物了。倪克斯也不喜歡什麼侍者，之後該怎麼做，估計還得看其他的神明。
倪克斯他們出來的時候，最先看到的便是殿前那顆紫杉，此時，對方蒼翠的枝葉上，已經生長出兩個紅色的果實。
不同於倪克斯已經看到的正常紫杉。
這紫杉樹不僅非常高大，他上面的果實也不同於一般的果實大小，僅僅是現在，就有拳頭大小了。
“這不會就是昨晚我們的勞動成果吧？”倪克斯指着兩顆紅色的果子，心情複雜。
“勞動成果？”大概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厄瑞玻斯有些新奇。
他那疑惑的樣子，倪克斯愣是看出了兩分可愛。
還真是魔怔了。
倪克斯在心裏唸叨了一句，問道：“到底是不是？”
厄瑞玻斯低笑，說道：“如果是孩子的話，那應該是的。”
趴到樹幹上，倪克斯盯着那兩顆的果子，有些苦惱。
真坐實了這兩顆果實的身份，他反而有些彆扭了。
難不成這還就是初爲人父的感受。
搖晃了一下腦袋把裏面的水晃盪出去，倪克斯伸出手撥動了一下那兩顆紅果子，心情異常複雜。
一轉眼他也是當爹的人了。
哪知道這兩個小東西也像是可以感覺到他一般，在他的手心裏晃了兩下。
不知道爲何倪克斯想到了人蔘果，目光在兩顆紅果上盯了半天，評估着他們的滋味到底如何。
兩顆紅果一怔，察覺的一種危險的氣息正在他們的周身蔓延。
對於危險的敏銳感覺讓他們迅速躲了起來，藏在茂密的枝葉之中。
躲得還挺快。
倪克斯看到那個在樹葉中還露出來的半個紅果屁股，懶散地哼了一聲卻沒有揭穿他們。
“嚇到他們了。”厄瑞玻斯這麼說，卻沒有絲毫解圍的意思。
“你餓了嗎？”他詢問道。
倪克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神明並不會感到飢餓，厄瑞玻斯的話語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只是聲音裏蘊含的關心倒不像是作假。
“神明怎麼會感到飢餓。”他回答着，轉身跳上紫杉，居高臨下，望着厄瑞玻斯，“不過滿足口腹之慾還是可以的。”
一般的紫杉定然是支撐不住倪克斯坐在那裏的，奈何這顆是經過神明之手的，不僅生得高大，承重能力也不錯。
更何況，神明的重量也是可以調節的，一個倪克斯，還真壓不壞那枝幹。
厄瑞玻斯仰頭看他，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種玄妙的力量霎時間縈繞在他們的周身。
這力量不僅他感受到了，倪克斯也感受到，或者說，僅存的五位原始神都感受到了這力量的降臨。
是法則。
來不及從樹上跳下來，倪克斯緊閉雙眸，接收着法則傳遞給他們的信息。
片刻，五神一同睜開雙眸，皆是若有所思。
“有興趣嗎？”厄瑞玻斯詢問。
倪克斯搖頭：“這可不是個好差事。”
他們談論的話題，便是剛剛法則告訴他們的信息——衆神該有一位神王誕生了。
光聽這個名字和頭銜的話，恐怕這是個令萬物趨之若鶩的位置，擁有着後世記憶的倪克斯卻知道不是。
根據他的記憶，就算是宙斯也是從他的父親中搶奪來的神位。
也就是說，這第一任神王的位置，恐怕是經過多次交替的。希臘神話的故事是從宙斯家族正式開始說起的，至於其他的，也只是匆匆提過一些。這麼一想，很明顯之前的神王只不過是炮灰罷了。
不說這一看就不怎麼好的結局，倪克斯本身就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
比起交迭的神王之位，明顯他原始神的身份更加有經營下去的價值。
希臘神話的神明，一開始就有等級的，也許潛心修行會對自身的實力有一些增益，更多的卻是天賦的神力以及地位。
他們五位原始神便是在卡俄斯之後，立於頂端的存在。
神王之位明顯有很大的危險，不如好好保證他原始神的地位不會遭到什麼意外。
厄瑞玻斯點頭。
倪克斯好奇：“你不去？”
厄瑞玻斯說道：“你不去。”所以他也不去。
聽出這話裏的隱含意思，倪克斯躺在樹幹上，胸腔中某物輕顫了一下。
同一時間，厄洛斯閉上眼睛，直接略過這個的信息。
塔爾塔洛斯沉思了一秒，還是繼續陷入沉睡。
大地之上，蓋亞雙拳緊握，有些激動。
她不知道其他神明對此是什麼想法，對於神王之位，她卻是有興趣的。
怎麼會沒有興趣？
她的性格天生喜愛掌控，之前五神分配居所，其他四神都不理會她直接選擇了住處離開就讓她不太高興，之後一直在生着悶氣。
若不是今天法則傳遞而來的消息，那點憤怒恐怕還鬱結在她的心中。
不知道其他幾神的想法怎麼樣，按照法則的意思，第一任神王是由他們推舉而出的，繼而再經過法則的考驗。
要不要試探一下呢？
消息卷着光芒急速飛向了其他神明的居所。
蓋亞在殿宇之中轉了幾圈之後，來到了神殿之外。
穿着白裙的寧芙走了出來，恭敬地等待着她的指示。
蓋亞是五神之中第一個讓侍者誕生的神明。
從花草之中生長出來的寧芙面容嬌美，青春靚麗，還能夠幫她解決一些事情以免她親事親爲，對於她們的掌控，讓蓋亞非常滿意。
“若是其他大神來了，記得通知我。”她吩咐道。
就算是溫和的聲音，經由她口而出，也帶着原始神的高高在上以及冰冷。
寧芙點頭，安靜地目視她從面前離開。
蓋亞心急，消息也飛得很快，倪克斯還在殿前和那兩顆紅果玩笑，那攜帶光芒的消息就飛到了他們的手中。
只有一份，上面寫得卻是厄瑞玻斯和他兩個的名字。
在其他神明裏他們的關係已經是分不開的了嗎？
倪克斯捏着葉子有些無奈。
“你看吧。”他把東西扔了出去，蓋亞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有事要議，速來。”沒有過多的闡釋，只是兩句話語，卻說明了傳遞消息那神的焦急。
再加上其中的命令語氣，實在算不上好聽。
有必要嗎？
倪克斯不懂。
他記得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蓋亞和塔爾塔洛斯。
他們眼中的欣喜是毫不掩飾的，畢竟同爲原始神，親近也情有可原。
只是蓋亞的性格和他預料中有些不一樣，似乎更加強勢一些。
“是爲了神王之位吧？”他猜測道。
厄瑞玻斯點頭：“她有興趣。”
倪克斯問道：“要去看嗎？”
厄瑞玻斯反問：“你要去嗎？”
倪克斯嘴角勾起。身體在樹枝上旋轉，右腳勾着枝幹漂浮空中，他與厄瑞玻斯對視。
伸出手，捏住對方右側臉頰，他輕聲說道：“一起去吧。”
話音剛落，就感受到一股窺探的氣息。
倪克斯轉身看去。
一大一下兩個紅果已經悄悄移到了他這個方向，果實前還羞澀地擺着兩片葉子，只露出下半部分，越發顯得欲蓋彌彰。
傻不兮兮的。
有點不想承認這倆東西是他的勞動成果，倪克斯從樹上跳下，落到厄瑞玻斯的面前。
“去之前，再努力一下吧。”
這倆傢伙出來之後，他完全沒有任何任務完成的預感，只能證明，要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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