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潮洶涌
說是大地女神，蓋亞還是選擇將自己的神殿建立在了山巒之上。
沖霄的山峯之上，神殿仿若置身於天空之中，與它融爲一體。
他們來到神殿之前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同樣緩緩而來的塔爾塔洛斯。
他看起來神情有些沉鬱，注意到他們的時候，微微點頭，繼而走了過來。
“似乎有新神要誕生了。”他的目光在二者身上掃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說道。
在較爲沉默這一點上，他與厄瑞玻斯是比較像的，不同的是，塔爾塔洛斯比較懶散，厄瑞玻斯有時候卻會露出一絲沒有掩藏的活泛性子。
這兩天的相處讓倪克斯深有體會。
塔爾塔洛斯的話一出來，倪克斯愣了一下，才點頭道：“也許吧。”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那紫杉上的兩個小東西估計就要出來了。
感受到了他們的到來，神殿之門打開，身穿白色短裙的寧芙注視這他們，微微彎腰。
這是蓋亞的侍者？
倪克斯沒有從她的身上感受到神格，那就是寧芙或者精靈一類的吧。
一隻手擋在他的面前，順勢攬住他的肩膀轉身直直向內走去。
倪克斯不明所以地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視線卻從寧芙身上移開，和他們一起趕往蓋亞那裏。
神奇的是，厄洛斯居然比他們先來。
蓋亞注意到他們，笑容落到了眼角，迎了上來。
“姐姐，厄洛斯。”同爲卡俄斯的造物，他們稱呼親近一點也是沒什麼的。
塔爾塔洛斯對他們是直呼名字。他雖然比蓋亞晚一步誕生，心裏卻覺得她更小一點，以兄長自居。
厄瑞玻斯直接跟着倪克斯點頭，沒怎麼說話。
蓋亞剛開始的笑容收了一下，很快又好了起來，問道：“我這次找你們過來的原因，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
他們三個後來的，於是點點頭。
倪克斯注意到，厄洛斯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冷淡。聽了蓋亞的話後，他更是第一個開口：“神王之位的話，我沒有興趣，如果只說這個，我就先回去了。”
蓋亞神情一冷，有些不高興了。
“這麼重要的是，你就這樣回去了。”
厄洛斯湛藍的雙眸注視着她，仿若能看透那掩藏在美麗表皮下的真正欲.望：“想必法則已經有了選擇。”
蓋亞不接受這句話。
由法則選擇，五分之一的機率怎麼能讓她開心。若是他們內部自己決定，一致推選出來神王的角色，想必法則也是願意接受的。
“就算神王之位已經有了人選，那等神職確定，之後的一系列事情也應該早就有個章程。”她的面容是天生的帶着兩分溫柔的，等柔和下神情勸說的時候，帶着一種安撫心靈的感覺。
厄洛斯卻完全不喫這一套，開口的話語完全不給面子：“我尊重你們的選擇，其他的由你們選擇。”說完，金色雙翼展開直接飛離神殿。
空中飄下兩根羽毛，以漸變的形式悄悄消失。
蓋亞臉上的怒氣隨着厄洛斯的動作浮現，又跟着這羽毛消失。
難過浮現在她的臉上，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其他三神的眼中。
倪克斯面上沒有表情，心裏卻不平靜。
本以爲只有他們五神，最起碼會團結一些，沒想到這才第二天，就有火.藥味出現了。
他這兄弟姐妹，可沒一個簡單的。
塔爾塔洛斯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問道：“厄洛斯怎麼走了。”
倪克斯默默退到厄瑞玻斯的身後，擋住臉上忍不住的笑意。
好像說錯了，最起碼這位大哥，看起來似乎有些天然呆。
一隻手悄悄覆蓋上他的手掌，猶帶身體的溫度。
倪克斯身體僵了一下的時間，那手就包住他的手，在上面揉捏了兩下。
看着像是安慰，再細細一琢磨，怎麼那麼像是耍流氓呢？
厄瑞玻斯不至於這樣吧。
他們暗地裏的動作很隱祕，沒讓蓋亞發現，否則倪克斯覺得可能又要挑起對方的怒意了。
其實剛剛表演的那一幕，也讓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蓋亞是想要成爲神王的。
分別落座於兩邊的金椅之上，倪克斯聽着蓋亞說着一些鋪墊的話語，覺得再這麼下去耳朵就要出繭子了。
不過之前的矛盾也能看出來，蓋亞的掌控欲很足，要是他真的插話轉移話題，估計得給她留下不好印象。
同爲原始神，他也是不怕的，但沒必要。
他不怕麻煩，怕的是源源不斷的麻煩。
畢竟從神話來看，蓋亞的戲份還是挺多的。
厄瑞玻斯手指微動，剛想開口，塔爾塔洛斯出聲截胡：“不是要聊神王一職的事嗎？”
他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要不是他臉上真的迷惑不已的樣子，倪克斯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蓋亞的話語一頓，同樣在他身上看了許久，發現確實是真的疑惑之後，頓了一下，開始說起了正事。
“我來是想問問你們，對於神王一職的看法，若是能早點決定出章程，也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事。”她問得委婉，卻在一開始就要掌握主動的位置。
倪克斯斜睨着她，笑了一下。
都是兄弟，蓋亞還要用個九曲連環的方式說出來，就顯得格外生分了。
“神王之位，厄洛斯說得對，應該是有法則的決定。”塔爾塔洛斯看着是完全不想管事的，隨口說道。
“那你有什麼中意的人選嗎？”
經過剛纔的事情，蓋亞也淡定許多了，最起碼塔爾塔洛斯還坐在這裏不是。
塔爾塔洛斯真以爲是在問他，難得仔細思索了一下，想要給個回答。
生怕自己成爲那個目標，倪克斯先一步拒絕：“我沒什麼興趣，要是推舉人選的話，蓋婭姐姐好了。”
厄瑞玻斯緊跟着他開口：“我沒意見。”
倪克斯掃他一眼，總覺得他就等着跟着他回答了。
他們倆這麼一拒絕，目標就剩蓋亞和塔爾塔洛斯自己了。
青年神明點點頭，一口決定：“那就蓋亞吧。”
話語隨意，明明說得是神王之位這種大事，在他口中卻輕描淡寫。
如此輕鬆地成爲他們的選擇，蓋亞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不相信地再問了一遍：“真的。”
塔爾塔洛斯奇怪：“你不想？”
“當然沒有！”蓋亞連忙否定，生怕他那性格較真。
塔爾塔洛斯點頭，對於這麼快解決這個問題也很滿意，就連如同嚴霜覆蓋的蒼白臉頰上，也流露出一絲愉悅來。
“那我回去了。”他有些疲憊，地獄更適合他的生活。
蓋亞本來還想說什麼的，看他那樣，就知道接下來的話語該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無論如何，她對今天的結果還是滿意的，發現三神臉上也沒有對這個決定的不滿，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既然累了，那我們就散了吧。”她善解心意地說道，“若有法則還有指示，我們下次再聚。”
不想來了，真的不想來了。
就這麼一趟，倪克斯就想對這裏表示拒絕。
要不是真的成爲五位原始神之一，他自己都不相信，幾位神明的性格會是這樣。
厄洛斯作爲掌管性與愛的神明，其實是個冷臉小酷哥，面上和心裏同時寫着不care。
塔爾塔洛斯標準宅男，似乎還有點天然呆，時不時冒出來的耿直也令他驚訝。
傳聞中的大地之母蓋亞，掌控欲和野心都不小，好像也挺記仇的。
至於厄瑞玻斯，神話中對他的描寫很少，性格也沒有很崩壞的樣子。
這四神再加上他這個女裝大佬，簡直就是極其混亂的配置了。
倪克斯感慨了一句，告別蓋亞離開了神殿。
蓋亞這次的目標劍指神王之位，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得償所願了。
“在想什麼？”厄瑞玻斯牽着他走向紫杉，就離開的這會功夫，紫衫上的紅果子又大了一圈。
倪克斯琢磨了一下神話故事，思考要不要效仿一下哪吒面臨的情況，劍斬小紅果。
這想法太危險，貌似嚇到了樹上的倆小東西，飛快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倪克斯撇撇嘴，回答道：“你覺得蓋亞能得償所願嗎？”
厄瑞玻斯沉默片刻，在他期待的視線之中，搖頭。
倪克斯沉思。
看來與他想得沒錯，厄瑞玻斯也認爲蓋亞這件事情不太靠譜。
他們中間，蓋亞想要成爲神王的欲.望最爲強烈。只是縱觀希臘神話，對於蓋亞的稱呼也只有大地之母這個罷了。
更何況，宙斯在神話之中是打敗他的父親上位的，最初幫忙藏匿他的，就有蓋亞。
以宙斯傳聞中的性格還有蓋亞表露出的野心來看，蓋亞要是真的成爲神王，也不會去幫助宙斯的。
那麼對方遭到法則的拒絕，肯定也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就是不知道這原因到底是什麼了。
“不要多想。”一隻手攏着他的頭髮，在他的額角按壓着。
倪克斯的目光暫時分不到對方身上。
那倆小兔崽子又開始偷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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