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開幕(下) 作者:未知 白千羽算不上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她能贏完全是對手太弱。由莘不危出面邀請羊霜蕾,她必定不會來,白千羽只能求助於自己的師尊康橫。 對於寶貝徒弟的忽然出現,康橫自然是喜出望外,見她臉上堆笑,便清楚她的來意不單純,不過他早就做好了爲她做任何事的準備,只要她別再幾百年來都躲着自己。 康橫吩咐小童,去沏茶拿白千羽最愛喫的點心,自己那一別幾百年的徒弟修爲已然追上了自己,驕傲之餘,他心裏更多的是不安。白千羽穿着綴滿白色鳥羽的紗衣撲進康橫的懷裏:“師尊,好久不見。” 康橫摟着她,讓她在自己腿上坐得更舒服一些,他真的太久太久沒有見到她了,雖然他早已得知數百年前她因拔除魔氣而青絲成雪,如今他的指縫間都是她銀白的髮絲還是讓他心痛不已。 “師尊,我還沒有原諒你呢。”白千羽的笑意依舊。 “是我的錯……羽兒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康橫看着她,她的雙眼、挺翹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口,都與他記憶裏的模樣沒有出入。 “你說的哦,如果做不到的話,那你到死都不會再看見我了。”白千羽的語氣冷了下去。 “不會,我一定會爲你做到。”康橫堅定地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無非就是想請師尊幫我邀請羊霜蕾參加我和莘不危的道侶大典。”“什麼?莘不危?我不同意!”康橫反對道。 “聽我說完。”白千羽的語調更冷了,“邀請到她之後,在整個大典的過程中我希望師尊盯着她,讓她不要有逃跑的機會,待到時機一到,你領着她按照地圖上的路線逃到此處。”白千羽從懷裏掏出藥王谷田畦陣法的圖,上面用紅線將路線與終點標了出來。 康橫順從地把地圖收了起來,點了點頭。 “若是事情順利,我會給師尊獎勵的。”白千羽親了親康橫的臉頰,“先預支一部分。” “熊雲空說的事,你大可以不必在意……”康橫猶豫了片刻還是提了出來。 “師尊,你沒辦法保護我,我只能培植自己的勢力,師尊不應當干涉得過多。”白千羽冷淡地指出,“好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佈置,先走了。” 道侶大典前夜,白千羽跑了許多地方去確認前期準備工作,確保該參加的人一個不落,順便感慨一下不論何時結婚儀式都是個累人的活兒。莘不危態度讓白千羽有些摸不清,他很分裂,時而質疑白千羽的復仇行爲,時而會對着她做出很親密的舉動表示自己會乖乖配合。國秋那裏白千羽也去了幾趟,進展得十分順利。 就像前世每一次初回公演的前夜,在彩排結束後,她會留在舞臺上很久,久到夜幕低垂,劇場管理員過來催她。 谷主的道侶大典自然是在宗門大殿前舉行,整個廣場上掛滿了喜慶的紅色燈籠,不少修仙界有名的人送來了禮物,白千羽的鼎爐們也有好一部分懷着酸楚的心情給她送了不少好東西,白千羽和莘不危在賓客間穿梭,她很快就看到康橫帶着不情不願的羊霜蕾出現了,並落座在不起眼的角落。況孟則帶着麻拯坐到同正氣盟幾位地位煊赫者一起,況孟發現了白千羽的目光投向她,兩人交換了一個好戲開場的眼神。 莘不危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與白千羽結爲道侶的喜悅中,笑吟吟地接受衆人的道賀,即便有許多人認爲莘不危娶個妖女實在沒道理,可當着他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來。 宴會開席,莘不危舉着酒杯說了好些話,把白千羽吹得天上有地上無,這個態度讓白千羽一頭霧水,想着自己和這傢伙也實在沒認識多久,他前前後後不過與自己交談了沒幾次,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這傢伙吃藥把自己腦子喫壞了? 白千羽維繫着微笑,因爲好戲即將開場而心跳加速。 宴會過半,許多人都已經酒酣耳熱,白千羽走到臺前鼓掌,運氣提高了音量說道:“請諸位親朋好友靜一靜,晚輩這裏有個餘興節目,希望大家給捧個場。” 說完,揮手讓幾名安排好的修仙世家子弟將她在魔域找到的鎖鏈以及近百年來失蹤的修仙子弟名冊拿了上來。原本鬨鬧的場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代表正氣盟的一位萬劍山長老揚聲道:“你擡這些東西出來作甚?” “給大家講個故事。”白千羽拿過那本失蹤名冊,朗聲道,“這個故事也許能引起修爲尚低的一些修士的共鳴,畢竟他們身邊或多或少會發生這樣的失蹤事件,他們想要追蹤失蹤的友人、道侶時,往往會得到這樣的答覆:‘他們被魔修擄走了’。從結果來看,失蹤的修士們確實到了魔域,可從過程來看,卻是個大大的謊言。” 場內喧譁一片,那位萬劍山長老說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前輩彆着急,聽晚輩說完。”白千羽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的名冊,提起鎖鏈走到衆人跟前,“我在數百年前很不幸也被擄走過。” 白千羽沒有往羊霜蕾那裏看,但她知道羊霜蕾對此肯定反應不小。 “我被魔域某座城池的大將宓素關在了他的宅子裏,宓素這個名字想必幾位長老都不陌生,他可是個棘手的傢伙,我當初也是用了破魔丹才得以逃出生天。”白千羽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我正因爲是合歡宗人才能夠抓住機會逃離,諸位知道箇中緣由嗎?” 許多人開始忍不住討論起自己聽說過的失蹤事件,不過聲音還是漸漸止住了。 白千羽繼續說道:“因爲這個鎖鏈,可以阻礙在座所有人的靈力流通,讓你們形同廢人,而合歡宗因修煉方式的不同,在我靈力被封住的時候,我才能用別的方式掙開鎖鏈。我當時就在思考,這鎖鏈肯定不止綁過我一個人,我追查了好久,直到最近才摸清了事件的全貌。 “是門派內部的人口販賣,將靈力低、修仙天賦弱或者百年沒有突破的弟子賣給魔域,魔域禮尚往來將那些沒什麼出息的魔人送給他們殺,以此來換取正氣盟的懸賞。這麼解釋,大家懂了嗎?” 正氣盟的長老們顯然一直都不知此事,隱忍着怒氣說道:“是誰幹的?” “諸位前輩不要着急,眼下不過是我的一面之詞,爲了消解各位的懷疑,我請了一個人證。”一位身着萬劍山道服的男弟子走上前,站到白千羽身邊,說道:“各位前輩好,冒昧前來,實屬惶恐,只是晚輩有一件事不得不說。” 白千羽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那名萬劍山弟子說道:“晚輩名叫宗毅,母親是修仙世家弟子,我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失蹤了,說是被魔人擄走了,我不滿於父親的不作爲,努力修煉,多次前往魔域探查,最終查到了母親的下落,然而卻讓我目睹了一場交易。修仙世家麻家的某個心腹子弟與魔人交易,將修仙世家中‘沒出息’的人交到魔人的手裏……晚輩敢問麻拯家主,是否確有此事!” 麻拯當場暴起道:“你血口噴人!” 況孟一揮手,數名修仙世家弟子圍了上來,她冷冷地說道:“當初姐姐出走,我就十分疑惑,之後況家大權旁落,我也只怪姐姐,後來經過多方調查,沒想到是你貪戀況家產業,故意找人擄走姐姐,好讓自己成爲代理家主!” “況孟!你!”麻拯指着況孟的鼻子,目眥欲裂。 幾位代表正氣盟的長老站起身來,朝況孟說道:“況長老不必擔憂,此事正氣盟必定嚴查!” 況孟拒絕了:“這是我況家的事,也是修仙世家之事,不必正氣盟插手!” 幾位長老被當場駁斥,面色有些難看,白千羽卻笑着把失蹤弟子名冊奉上:“幾位前輩自然有事做,販賣修士之事不止麻家有涉及,據我所知,當初將我陷害到魔域的就並非修仙世家的人,而是妙音門的羊霜蕾長老。” 她的語調冷了下去,此時,被白千羽安插在羊霜蕾附近的修仙世家弟子“適時”地大叫道:“羊長老不見了!” 正氣盟幾位長老的臉上紛紛出現了懷疑的神情,白千羽方纔用餘光借瞥見了師尊康橫帶着羊霜蕾逃走的模樣了。 白千羽作焦急狀:“追!派人給我找到羊霜蕾!” 自己則與莘不危抄小道提前抵達了預先設置的陷阱處,躲在暗處觀察。 不多時,羊霜蕾就抵達了這處,她在黑暗中繞路繞得早已分不清自己身處何方,有些焦急地問道:“橫郎,我們到底要往哪裏跑?” 康橫不說話,只是拉着羊霜蕾繼續往前走,羊霜蕾甩開他的手,有些怨恨地說道:“你哄我過來,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的寶貝徒兒要整我?” 康橫繼續不說話,羊霜蕾有些慌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在懷疑你。” 她走着走着就接近了陷阱的邊緣,白千羽忽然從康橫背後的樹叢跳了出來,一把將羊霜蕾推進下陷阱,她只短促地尖叫了一聲,白千羽得意地趴在陷阱邊,莘不危和康橫生怕她掉下去,扣緊了她的肩膀。 白千羽擦亮一枚螢火石,照亮了陷阱下的情狀:羊霜蕾四肢扭曲着被數根玄鐵刺扎穿,其中一根刺穿了她的喉嚨,鮮血從她的嘴角兩邊留下,她長大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羊長老,我想這一幕想了幾百年了,終於實現的喜悅比我想象得更甚。你可知,我被困在魔域被魔人用鎖鏈像豬狗一樣拴在房間裏的痛苦嗎?”白千羽笑着承受行將就木的羊霜蕾怨毒的目光。 “你是不是以爲我懷疑不到你的身上呢?”白千羽繼續說道,“你不必想着獲救啊之類的,玄鐵刺上有抑制靈力運作的毒,我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說完,她用旁邊準備好的鐵鍬,一剷剷將土鏟進陷阱,她做這些的時候很沉默,莘不危和康橫也沒有出聲,直到陷阱被填平,叄人離開,莘不危和白千羽回到場內,向衆人宣佈羊霜蕾的失蹤,而康橫則提前分別,若有所思地回到宗門。 之後正氣盟全力搜索羊霜蕾未果,同時也查出了羊霜蕾泄露正氣盟進攻策略的事,至於泄露機密這件事是不是真屬羊霜蕾所爲,白千羽心裏明白,這不過是正氣盟順水推舟罷了。 況孟以販賣修士之事爲要挾,讓真正從事此事的融家、協同狄家、諸葛家將她推上了家主的位置,麻拯和麻家掌權的幾位長老都被圈禁。 事情看似已然畫上了終止符。 ******* 週六上師尊的肉!有肉有劇情! 說實話,原本這文沒打算髮布也沒打算寫這麼長,畢竟剛開始我連大綱都沒有好好準備!現在有這麼多人看我的拙作已經很滿足啦!後續的劇情我有好好列大綱,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坑品超級好的!而且寫着寫着也比較有想法後面要怎麼設置,不僅僅是這一篇,還有下一篇文。 愛你們哦,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