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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千丞,已完結。一九九二年夏天,單鳴在執行任務時受傷並與隊友
然後,格鬥場上的幾分鐘,會讓某個人活着,享受歡呼和殺戮帶來的快感。會讓另一些人死去,感受地獄的冰冷和恐懼帶來的折磨。

  三扇門同時慢慢升起,一雙穿着軍靴的雙腳首先出現在觀衆面前,然後是修長結實的腿,再然後是充滿力與美得腰身,最後,是點燃所有觀衆熱情的猙獰鬼面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有幾個年紀輕些的工作人員身子開始隨着門外的嘶吼聲輕輕應和着呼喊起來:死亡面具!死亡面具!死亡面具!

  通過巨大的青灰大門,死亡面具和單鳴第一次面對了對方。

  83、最新更新

  單鳴坐在臺下準備好的沙發上,眯着眼睛看着鐵籠的門緩緩升起,仔細打量着自己的對手。

  這人穿着一條黑色的緊身背心,結實的胸肌和腹肌顯露無疑,下身是一條做工良好的軍工褲,腳踩陸戰靴,這人多半是個當兵的,裝備習慣跟遊隼的成員們都差不多。他臉上覆着一個猙獰的紅黑相間的鬼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嘴巴和一小節線條優美的下巴,氣勢迫人。從他的皮膚和髮色來看,更接近黃種人。

  這人的個子至少在一米八七到一米八八之間,雖然單鳴周圍竟是一羣人高馬大的歐美人,並不覺得這個個子有什麼稀奇的,但是這可是在日本,單鳴實在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日本人。但這人確實長得一副亞洲人的骨架,因爲他的肌肉結構勁瘦而柔韌,非常富有線條美,不像白黑人種那般顯得孔武粗壯,看上去更像是模特特意練出來的那種花俏的肌肉,雖然外形漂亮,但並不實用。

  當然,單鳴不會認爲這個人的漂亮身材不實用,一個能連勝多場比賽而幾乎沒受什麼傷的人,絕對是個能跟他一戰的對手。

  死亡面具第一站的對手,來自俄羅斯的冰雪兄弟很快上場了,這兩個俄羅斯壯漢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肌肉,看的單鳴有些倒胃口。

  讓他意外的是,死亡面具並沒有看那倆人,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單鳴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的目光,儘管距離很遠,但他視力極好,一下子就對上了死亡面具的目光。

  那眼神讓他愣住了。

  死亡面具拿一種極其糾結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有憤怒、有憎恨、有哀怨、還有單鳴實在看不懂的情感。

  這雙深邃的眼睛讓單鳴感到莫名的熟悉,可他對這個人毫無印象,也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拿這種仇恨的眼神看他,即使是倆人是對手,也不過是各司其主,仇恨未免顯得可笑。

  單鳴冷冷地看着他,絕不會在還沒上臺的時候就輸了氣勢。

  死亡面具很快把臉轉了過去。

  今晚的第一場格鬥開始了!

  冰雪兄弟一左一右地朝死亡面具攻了過去,一個攻上路,一個攻下路,讓人避無可避。

  死亡面具卻動也未動,直到倆兄弟近到快能摸到他的時候,他突然凌空跳了起來,兩條長腿飛起,狠狠踢在兩兄弟的腦側,把倆人直接踢到在地。

  他落地之後用手一撐,就像會飛一樣跳了起來,衝過去又朝那對倒黴兄弟倆的腦袋各補了一腳,兩人立刻就不動了。

  觀衆爆出瘋狂而熱烈的叫聲,整個地下車庫都跟着震動了起來。

  單鳴扯了扯嘴角,體內的好鬥細胞有些蠢蠢欲動。

  這個死亡面具確實有兩下子,動作快、狠、準,兩個動作就把這倆頭俄羅斯熊給幹趴下了,這倆人沒死也廢了。

  而且單鳴明顯看得出來,死亡面具並沒有使全力。

  面對這種壓倒性的勝利,羣衆無法抑制自己興奮的情緒,他們嘶吼到喉嚨沙啞,眼眶充血,死亡面具簡直成了他們的神,給他們帶來比性-高-潮還瘋狂的快-感!

  場外工作人員動作麻利地把那兩兄弟拖了下去。

  兩個金髮美女舉着死亡面具的名牌繞場一週,像觀衆示意,然後她們跳上了臺,扭着細腰肥臀,貼上了死亡面具的身體。

  觀衆們大喊着幹她們!幹她們!

  格鬥選手勝利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做-愛,已經在這個擂臺上發生了很多次,這些瘋狂的行爲無一例外地撩撥着觀衆的神經,誘惑他們把更多的錢從口袋裏掏出來。

  死亡面具動也沒動,任憑兩個身材火辣的性感美人在他身上亂蹭。

  突然,一個女人伸出帶着尖刺的手,刺向了死亡面具的脖子。

  死亡面具微微偏頭,躲過了尖刺的攻擊,另一個女人一腳踢在他的脖子上,把他踢到在地。

  倆人一起撲向而來死亡面具,帶着尖刺手套的手朝死亡面具的各個要害攻去。

  死亡面具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然後一個掃堂腿,將倆人掃到在地,接着他跳了起來,抓住了倆人的腿,將她們扔到了擂臺下。

  單鳴對這場戲興味索然,這也只能騙騙這些外行的觀衆,他一看就知道這是排演好的,估計青火接下來要力捧這對南美姐妹花,讓她們一上場就博得將死亡面具打倒在地的好名頭。

  結束完一場比賽,主辦人叫了半個小時的休息,讓大家重新下注。

  觀衆們都在等待着今晚的重頭戲,就是青火會和望月組的終極對決,賭注是京都一個區的地盤歸屬權。毋庸置疑,這將是一場精彩的格鬥,不僅僅是兩個厲害的打手的較量,更是京都兩大黑幫勢力對封王的角逐。

  即使現在時間已經是午夜,卻沒有一人感到疲憊,他們雀躍着,嘶吼着,等待着下一場激動人心的死亡格鬥賽。

  喬伯俯下身,在單鳴耳邊道:虎鯊讓我告訴你,臺上的傢伙不好對付,我們已經部署完畢,你不要拼命,一接到暗號馬上撤離。

  單鳴輕輕嗯了一聲。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單鳴在主持人的渲染和觀衆的催促中,一步步走進了那個大鐵籠,走上了這個血腥的擂臺。

  死亡面具站在對面,靜靜地看着他,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他就那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單鳴晃了晃脖子,做了一些熱身運動,對於外界的聲音,他充耳不聞,臉上一片平靜。

  死亡面具動了,他踏前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走到單鳴兩米遠處,才停了下來。

  戰鬥已經開始,單鳴不想跟他玩兒互瞪的遊戲,再說死亡面具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他活動了全身的筋骨,感覺精力充沛,於是跳起來朝死亡面具攻去。

  單鳴今年三十二歲,是他體力的鼎盛時期,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身體的靈活度,都達到了一個僱傭兵所能達到的巔峯狀態,論空手格鬥,他不懼任何一個人類,只要對方是人類。

  他飛起一腳,狠狠踢向死亡面具的面門,死亡面具往後一閃,堪堪避過。

  單鳴一個旋身,左腿剛落地右腿又起,根本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又狠又快的一腳又踢了過來,動作凌厲漂亮。

  這一下子依然被死亡面具閃了過去,他擋開單鳴的腿,一拳打向單鳴的肩膀,單鳴閃身一避,肩頭被拳頭擦過,帶了一陣痛麻。倆人開始拳來腳往,打得不可開交,動作快的快讓人的眼睛跟不上。

  單鳴越大,就越覺得奇怪,爲什麼這個人對他的功夫路數知道的這麼清楚,就好像在耍他玩兒一般,擋下他的每次攻擊,卻不趁機全力回擊。這讓單鳴心頭生起怒火,攻擊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猛,而且招招取要害,一步步把死亡面具逼退到了擂臺邊緣。

  觀衆們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將死亡面具置於下風的,羣情激奮,幾乎快把整個地下車庫喊塌了!尤其是那些押了冷門的人,目光充血,滿臉通紅,恨不得把喉嚨叫破。

  眼看死亡面具已經沒有路可以退,單鳴飛身一腳,堅硬的鞋尖朝死亡面具的太陽穴踢去。

  死亡面具突然一個蹲身,讓單鳴踢了個空,他心叫不好,已經回腿往死亡面具的背心脊骨最脆弱的地方踩去,死亡面具一拳打在他的胯骨出,一拳打在他的腰側,這兩擊重拳直接把單鳴打倒在地,半邊身體幾乎沒知覺了。

  死亡面具將他的兩隻手反手禁錮在背後,把他的身體狠狠壓在地面上,讓單鳴動彈不得。死亡面具俯下身,在單鳴痛的以爲自己幻聽了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宛若幽冥般冰冷的聲音,別來無恙嗎?爸爸。

  84、最新更新

  爸爸!

  單鳴如遭雷擊,猛地轉過頭,看着那張黑紅相間的惡鬼面具,透過眼睛處的狹縫,望進那雙寒霜版的瞳眸,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爸爸?

  這輩子還會有誰叫他單鳴爸爸?

  可是他對沈長澤的記憶還停留在四年前,那個比他矮了半個頭、有着稚嫩面孔和清脆嗓音的少年身上,那個少年,更不曾擁有如此冷酷的眼神。

  你長澤?單鳴有些激動,以至於暫時忽略了倆人目前的處境。

  鬼面具下的薄脣露出一個諷刺地笑容,你還記得我?真讓人感動。

  單鳴立刻感受到了他濃濃的怨氣,是因爲自己把他送走了嗎?

  單鳴曾設想過很多次倆人再見面的場景,可他萬萬沒想到會是在生死擂臺上,以如此讓他顏面盡失的方式。

  他愣了幾秒後,就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對於能再見到孩子,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只不過他還記得他是在執行任務,再說被這麼壓在擂臺上實在丟人,敘舊還是等等再說吧。他伸腿往後擡,朝沈長澤的後腦狠狠踢去。

  這招沈長澤見他用過無數次,早該有防備,只是他也一味沉溺在再見到單鳴的複雜心情中,萬萬沒想到單鳴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攻擊他,這讓他更加怒火中燒,他往旁邊一閃,這一腳沒踢到他腦袋,但踢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肩膀被踢的微微一麻,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回身一把抓住了單鳴的腳踝。他一手抓着單鳴的腳踝,一手抓着他的兩隻手,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隔空扔了出去。

  單鳴被摔在地上,滾出了好幾米遠,然後迅速地克服疼痛,從地上跳了起來,又朝沈長澤攻去。

  他無法想象沈長澤的實力已經到了能夠完全壓制他的境地,這讓他多少有些羞惱,初見面時那個軟糯膽小的男孩兒,變成了今天這個比自己還要強的對手,這心理落差太大了,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單鳴飛起一拳朝他那礙眼的面具砸去,沈長澤微微一偏頭,閃過這一拳,鐵鉗一樣的手一把抓住了單鳴的手腕,用力一扭,單鳴的胳膊被扭到了背後,一隻有力的胳膊束縛住了他的腰,他的後背緊緊貼着沈長澤結實的胸膛,動彈不得。

  單鳴實在是有些抓狂。

  這還是他撿來的那個小不點兒嗎?

  如今長得比他高,力氣比他大,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男人,一個讓他陌生的男人。

  媽的,這會是他撿回來的那個便宜兒子?

  觀衆瘋狂地按着喇叭,敲着車頂,高聲嘶喊,用各種方式製造高分貝的噪音,爲死亡擂臺上的瘋狂殺戮推波助瀾,口徑一致地喊着殺了他!殺了他!

  沈長澤禁錮着單鳴的腰,讓單鳴的雙腳幾乎離地,他聞着單鳴身上那讓他魂牽夢縈的熟悉味道,有一瞬間的失神。

  單鳴咬牙道: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單鳴的一句話將他拉回了現實,他舔了舔單鳴的耳朵,我在這裏,你很意外嗎?我應該一輩子呆在實驗室裏纔對吧!他張嘴對着單鳴的耳朵咬了一口,然後一下一下地舔着那腥鹹的傷口。

  單鳴疼的一抖,他皺了皺眉頭,這個人太令他陌生了,跟他記憶中的兒子幾乎沒有半分可以重合的地方,他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沈長澤,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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