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牽牛花
“什麼事?讓你這樣傷心?嗯。”
“怎麼呢?我,我......”
“呵,”那一雙摯誠的眼神,鼓勵着玢玢欲言又止的話。
一陣風襲來,有幾分冷意。玢玢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時,一雙強有力的手搭在玢玢的肩膀上,把她擁在懷裏。玢玢的心跳得好厲害,欲罷不能,嘴裏無意識的着:“煒煒,叫你爸幫我找份工作好不好?”
突然間回到現實,杜煒不知所以。
“噢,明,明我送貴煙貴酒給你爸,行不行?”
杜煒的臉一陣紅,恨恨的看着玢玢,咬着牙,什麼也不出。
玢玢一急,氣道:“我早知你們當官人家高不可攀,”完掙開他的擁抱氣得就想走。
卻聽見一聲不可抗拒的“站住”。
“你聽着,江曉玢,牽牛花,依賴蟲,要攀着藤才能爬的牽牛花,沒出息的pZh,依賴蟲。
玢玢聽着杜煒她是pZh依賴蟲,眼淚己經流了滿臉。嘴裏大聲:“你,你爬蟲,靠着父親當官往上爬的蟲。考試不過是形式,有個父親當官分配是真。你也別太得意忘形。”嘴裏胡亂着,哭着,頭也不回的跑下樓去。
杜煒沒追下去,只驚呆得木訥訥的愣在那裏。
“走後門”杜煒深信招考自己是考得最高分的一個,自己高中的文憑,也要在夜校裏再進修大專才能在社會上站穩腳根。商業局這份職業如果沒有學歷也是保不住的。難道自己拼出來的成績都是靠父親當官纔有的職位?自己走出來的路也是靠父親的?當然,若不是父親的安排,自己也沒機會去“考試”。很煩躁的,他又倒回課室去。課,是怎麼也上不好了。
玢玢呢,她踩着自行車氣沖沖的衝回了家。房間沒進就哭起來。母親也是自嬌慣縱寵壞了她,她才這麼毫無顧忌的大哭的。
哭完了,才覺得心裏好受些,纔想起杜煒她是牽牛花,依賴蟲。當時一氣之下並沒有意會到牽牛花的喻意。現在靜下心來一想,才知自己在哪本書裏見過寫“牽牛花”的深意。急急找出來一翻看,才知是宋楊萬里的詩。詩是這樣寫的:素羅笠頂碧羅檐,曉卸藍裳着茜衫。望見竹籬心獨喜,翩然飛上翠去蔘。那是,一個女孩象牽牛花一樣依附着藤,必不能自立,縱算是攀附爬得再高,自鳴得意,炫耀色彩,吹着喇叭,一旦竹籬一倒,牽牛花就枝殘葉敗花零落了。哦,杜煒把她成是吹喇叭攀着藤才能長的牽牛花。牽牛花,自己就象牽牛花?不能自立?不能靠自己在這個社會生存的牽牛花?一想起這些就再也不能平靜入睡。
淚水己經弄溼了枕套。那時候見過的喇叭花似在張着嘴嘲笑她的無能。那是很美的淡紫的喇叭花,也是惹人喜歡的一種花。可是一被杜煒她只會“呱呱”叫不會靠自己自立生存只會依附着藤攀高枝的牽牛花,玢玢就不喜歡這喇叭花了。
牽牛花,奇生蟲,自己是賴着父母不能靠自己自立的弱女子。難怪當時杜煒露出那厭惡,憤怒的眼光,他再也不會喜歡自己了。
清晨,還矇矇亮。
玢玢輕手輕腳的起牀。慢慢的梳洗。慢慢的打扮。那紅格子衣裳穿在苗條的身上套着西褲甚是好看。一臉的憂鬱和成熟。以往那真得什麼也不在乎的江曉玢不見了。照在鏡子裏的玢玢,一雙淚眼婆娑,黑眼圈暈,彷彿經歷過多少風雨才走過來的成長,深遂。人生之路,該怎麼走?帶着滿臉的穩重,輕輕走進母親的睡房,望着母親那有皺紋的臉,淚水又悄悄滑落。淚水漣漣的叫醒了母親。母親從睡夢中驚醒,驚愕地望着玢玢:“玢,怎麼了?大清早的,搞得淚水漬漬的?”
“媽,我是個依賴蟲,這麼大都依在家裏要你養,我沒出息。我要去山區,去爸承包的店裏學珠算,學做生意。我要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不要再賴在家裏白喫白住了。”玢玢一夜之間變得好懂事好有性格了。
“傻女,去山區也不用哭的,去,就要給媽爭氣。煒煒看不起你,你就偏要強給他看,讓他知道沒有他,你也活得好好的。是了,走也別告訴他,好讓他知道我們家玢玢不是靠當官的父親找好工作的。”
“媽,別提他了,也是我不好,他實在是靠他自己考的高分數分配好工作的,也不是靠爻親當官優先錄取的。”
走過那條曾相互戲弄對方是“蟲”的路,臉還感覺到熱辣辣的。現在,鋪在前面的是什麼路呢?滿是荊棘叢林的?還是一條充滿陽光鮮花的大路?不管前面是一條羊腸路還是陽光大路?都要自己去走了,縱算是哭着笑着,也要自己一個人去走完它。
突然,一輛自行車擋住了去路,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當一張方臉,有點外向性格,一雙大眼睛,曾經給過她勇氣,出那求他父親的話,又曾鄙視過她眼光的杜煒出現在玢玢面前時,彷彿又是幾年後的相遇了。
杜煒嘲諷的“一大早的,又去哪逛?”
“晨跑不行嗎?又沒事幹,哪有你好?有班上。”玢玢也不知那麼巧會在橋碰上杜煒去上班。她原想不告訴他,讓看不起她的人從此消失。
不想再什麼,但又不知能什麼?
杜煒真誠的問道:“拿着那麼多袋子象晨跑嗎?”
“和你有關係嗎?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彼此都不認識了。”
“真的,你真的去山區?”杜煒顯出一臉意外的驚喜。一衝動就想去握玢玢的手。
玢玢一甩手,賭氣般的:“去找你那又文靜又是廠長女兒的麗麗吧,你們纔是門當戶對的一雙。”
玢玢要走,杜煒攔着她:“玢,叫我爸找工作也不容易,但靠着別人鋪的路走並不是自己的本事創出來的也不一定能自立,也不是自己要有的幸福之路。你是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只明白有學歷有文憑有山靠就易走上康莊大路象我們什麼也沒有的就叫無路可校”玢玢強詞奪理的得頭頭是道。
“其實,路是很多的,只靠我們自己去創造了!”
玢玢不言,頭微微低着,兩手不停的圈着手提袋。一聲嘆息,把她從浮躁中驚醒。“噢,我要走了,趕不上車了。”
“我送你。”
“不,我自己走。
玢玢還是那麼倔強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漸漸遠去的背影,一個長大了仍還任性的玢玢重新佔據在杜煒的心鄭
八六年一月三日星期五
還沒寫完,等心情好了,再繼續“編”吧!等我在社會上有了真正的立足之地,纔有好心情去編劇我的夢想。是的,還不趕快做飯炒菜,又要“電閃雷鳴”了,不等到爸爸退休離開我的生活,我都不會有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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