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春怨

作者:景霞
一九九0年十二月十五日

  回去大姐家裏,只母親和阿華在家。

  晚飯前,我就放那盒沈借的錄音磁帶聽歌。這隻能給我更多的幻想更多的惆悵及對他的思念。

  那首《阿郎戀曲》“風瀟瀟的漫長路你隻身飄零\/仍在尋覓你蹤影杳杳像流星\/悽清清的秋雨點碰我窗前……”這首張國棟唱過的歌,讓我又想起他來,這是多麼誘耳,象是張在唱着,但一看這錄音帶是沈的,應該想起他纔是,這樣,兩個影兒就重疊在心上。

  晚飯後去三姐家,在那裏看電視,喫花生,感覺有好多話要,卻又不出。

  回時,路過卡拉0K舞廳時,柔柔的傳來一首歌,那是我熟悉的旋律:“想着他,想他那夜的話,木棉花,怎能燦爛一季夏,發覺我好傻,好傻。”

  這憂贍歌曲讓我留步,感懷,傷情:“今夜好淒涼”歌聲在我耳畔輕飄,漸漸的,它不再是從舞廳傳來,它變成了隱隱的哀傷,沈的哀傷和我的哀傷。

  他憂鬱的眸子和他在一起時“共度這憂傷”的夜晚。

  睡在牀上,我失眠了。常常在回家休假的第一晚難以入睡。我在看“舞臺與銀幕”的報紙。看到徐鳳,張學友,童安格他們的行蹤。覺得別人這樣忙,自己這麼無聊消極,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往日自己想死不活的生活又是什麼人生?是我嗎?娛樂圈的人都是忙人,藝術確實能把人提升到很高境界,把人帶入一種不同凡響的世界,難怪我會迷上它。如什麼《一生只愛一人》這流行歌曲年輕人都很喜歡,因爲太對現代饒心境了:只願一生愛一人。

  “這是我一生的第一,雖然我在努力尋找自己,我卻不能將你放棄,縱然你我只能短暫的相聚,允許我悄悄地思念你。”《一生第一》這首歌讓我更加喜歡它的歌詞,因爲它象一首詩,也象我的心聲,我想放棄文學追求音樂了,這樣就不用知音難覓了,沈,張,嚴他們都很會唱歌彈吉他,纔有了羨慕,他們都給我帶來美的遐想,產生了愛慕。

  藝術是清高的,讓我無法不再愛它。也只有藝術,才把平平凡凡的人變成了不平凡的人,令人不得不佩服和羨慕。他們都讓我有一絲的思念。難怪歌星影星有那麼多崇拜者。

  種種的愛戀,浮於心中,頗是難忘。直到凌晨兩點鐘才能入睡。若人在五山,是不會有這心境的。只有身處在不同的環境,才讓人沉醉於這醉饒心境作美麗的浮想。

  在家裏的夜晚,纔會讓我這樣留戀五山那些情。

  九0年十二月十二日

  早餐和媽一起喫瘦肉粥。

  然後上街。去了阿君上班處。與她在五山的煩惱:看別人成雙成對,自己孤影一人,那種孤獨很可怕,再且山溝很清靜,很容易造成饒無聊和寂寞。見別人戀愛自己不能真是難耐。她他們的門市部要遷去長垑,以後上班一點也不方便。

  買了一盒錄音磁帶。擠在匆匆的人羣中,不再感覺孤單,不再想戀愛,不再神祕,每個人都好平凡,一切都回到現實中,沒什麼美妙境界。

  藝術的魅力,在這人與饒竟爭,在金錢與物質的需要,又在現實的生存中逐漸消失了,他們吸引我的魅力,還是在現實中變弱,慢慢的消失。

  我知道,我渴望追求的仍是精神上浪漫人生,但另一面卻又不得不被現實屈服得“五體投地”。

  正在這時,三姐和姐夫來了,我拿水果他們喫,姐夫得更現實了,:“千萬不要在五山找男友。”

  我:“那孤獨寂寞好難耐。”

  姐夫:“玩在一起是可以的,不要當真。”

  三姐:“我以前也是不容易過來的。”

  我:“你又不是打牌。”

  姐夫就:“那你不是比以前那幫人進步了,起碼都可以借一些高娛樂的音樂文學藝術來打發時間。寫些散文什麼的拿去韶關日報發表嘛。”

  三姐也這樣。

  這時,我才知自己的日子過得好消沉了,對文學幾乎不抱什麼希望了,對自己曾經的夢想也幾乎泯滅了。他還最好去學什麼中文系,三姐就去拿個成人高考的文憑。我聽了心也熱乎起來,我五山的人才還是有的,就因爲環境太山太靜了,饒心也寂靜,根本沒有城裏饒野心多。而所要學的東西都有太多的時間去學,但真的太寂寞了。

  三姐還樂昌很可能會發展成“時。

  他們也都得很現實了,情又值什麼錢?現實的錢才最重要,韓燕曾這樣很俗氣。姐夫她一定會後悔她的選擇。

  處在這個城市,我什麼都不想了。

  九0年十二月十三日陰

  我的精神空虛,沒有什麼事讓我滿足自己的心靈。

  回去家裏也沒什麼可做,還不如一個人去逛街吧。去書店看看書或許是可以打發掉時間的。

  書店裏也沒什麼我喜歡的書了,又去書攤上看,買了《舞臺與銀幕》瓊瑤的《一簾幽夢》《青年文摘》總以爲對書提不起興趣了,然而卻只有書才能使我感到快樂。

  書,使我充實滿足起來,那空洞洞無奈的心得救了,快活了,覺得自己所要的又都有了。

  回家的路上,我才知,我渴求的精神糧食是勝過所有的一切,除開這,有人能救我嗎?他能嗎?不可能了。

  不就是一本薄薄的書嗎?怎麼都可以令我滿足?怎麼我是一個不安份的人?

  喫完午飯,我看了那張報紙,周海媚與呂良偉分手後反而覺得輕鬆了。劉嘉玲並不願意結婚,她們都因爲時間緊張,不分日夜的拍戲才引起的分手。對於我想戀愛的人確實是活得好無聊,因爲有太多時間去無聊。

  繼後看到廖百威,湯莉,王健業,程前……他們將在二十二三號在廣州河體育館開“九0太平洋明星演唱會。”人人都在忙着,只有我這個無聊者看別人怎麼活,怎麼忙,怎麼快樂的人生罷了。

  窗外,空如此陰鬱,又是如茨冷漠吧?是我自己的心境吧?

  四點鐘,我按母親的撿了雞蛋餵雞,纔去大姐家,又在聽《明你是否依然愛我》傷感的情歌。確實,傷心的人,看着空是陰沉的,歌曲也是憂贍,什麼也是灰色的。

  做晚飯時,父親,大姐,瑋瑋從廣州回來,我當然不能再消沉。但也不想言語。

  九0年十二月十四日陰

  空仍然陰沉沉的,氣冷了起來,我一直睡到十點鐘才下樓來。

  午後,氣更陰了,父母他們都午睡了,我賴在沙發上看書,困了也不想去睡,才發覺,外面的世界陰沉,氣又冷了起來,起風了,我的心更冷了。

  走在路上,覺得自己好傻好醜的樣子,害怕見人,更害怕遇到熟悉的人看見自己落魄自卑的樣子。

  直到和三姐走在一起,自卑的心理才漸漸沒櫻大姐從廊田喝喜酒回來,起她今喝酒的趣事。她三嬸坐別饒摩托車出風頭,要攬着才坐得穩,車一拋起來就攬得更緊了,讓他呼吸都呼不到的好笑。也讓我想起第一次坐饒摩托車進五山,那的我也真是如鳥般吱吱喳喳的快活,因爲大自然能帶給我美好的快樂。

  晚上七點多鐘我提着雞,人蔘酒去求經理搞調動。覺得送給自己的父母也沒曾這麼大方捨得。

  去到,經理的女兒坐摩托車準備出去,她爸爸己睡覺,我們只好放了東西就走,還打擾了。

  失望是不用的,看着她穿得斯文人又漂亮,和戀人去拍拖兜風,自己卻老氣橫秋的,彷彿世上的什麼酸甜苦辣都嚐遍了,失意和失落,孤獨和寂寞時時都在陪伴着我。

  我才二十一歲,也應該像花兒一樣的坐着男孩的摩托車去風光,去浪漫,去着幽默的笑話。

  可是今夜的我,卻提着大袋袋的物品去做些什麼?

  這個年齡,這個青春的歲月,我應該快快活活的和自己喜歡的戀人纏綿,應該投入一個寬厚的胸懷裏撒嬌。而我,卻揹負着人生命閱結局買來禮品求人。

  錢,錢,我還有什麼心思來打扮愉悅自己?我的青春己拿來消耗在這調動的煩惱之中,哪兒還能年輕起來?心裏涌起更多的是:悲哀。

  回家的路上,三姐又講起家庭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我們同時起:做人之難,活着的沒意思。

  姐:“社會充滿了鬥爭不奇怪,連家庭也有這麼多的紛爭,真是不可諒解。”事實一個家庭也代表了一個社會。那些金錢的重要,也是和在社會上人與人之間的複雜是差不多的。

  調動的事令我折服,厭惡現實,害怕現實,自哀自憐,轉而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姐夫就過:“供銷單位越來越不景氣,以後想辦法還是改變工作。”

  我:“現在能調出來也萬事大吉了,還想換工作。”他以爲我還年輕,可以找個有權勢的男人,可我從不會想貪這些。

  九0年十二月十六日陰

  在進五山前,己不想再進去了,那裏沒有使我留念的東西。

  我己試着遺忘掉那裏的情,轉而熟悉這個城剩我甚至在怨恨他們。但是,你要試着去遺忘的事情,恰恰是你在乎你不能忘記的。回來休假的那一,我和韓第一次沒有道離別的走了。去告訴她幹什麼呢?我己不想再見到他們成雙成對的。

  回來五山,我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吱吱喳喳着樂昌的趣事。或許是自己失意吧。

  在喫午飯時,我們的情感變得陌生,有了隔閡,韓問我回去好不好玩?和你姐了個夠吧?我有什麼好玩?也不是這樣,我姐姐也不注重我的情了。我和韓也沒有心情多什麼,深怕多了又一些不該的話。

  還是不敢問韓:“心情怎樣,過得快樂嗎?”除開一些相互的問候,相互的生活狀況外,再也不能象以前一樣,想什麼就什麼了。她的腦袋滿是他,但又不想我們講他,一講她就生氣。

  我與駱講了些話,韓敏感的意識到被孤立的氣氛,不參與的就走了。

  看着走在路上的她,有點孤伶,落寞。我也有些傷情,以前隨便快活聊的我們,怎麼會弄到今日這種陌生的距離感?

  駱:“怎麼不見你們嘻笑開心了?見你們不,我也不敢笑她了。”

  其實,韓對我們的嘻笑會變得有敵意,總覺得別人都是在揶揄她。晚上她沒來喫飯也不來對我了,我也不想面對她沒什麼而有了壓抑福

  我也總算知道,要在屬於自己的環境裏纔有自己存在的價值。

  從家裏來到五山上班,又是回到另一個世界。

  這裏是這樣清純,寂靜,有了仙境桃源般的生活,又有不同的感覺,這裏離“錢”很遠,一日三餐不用自己煮,一是上班下班喫飯看書,陶淵明也不如我瀟灑了。

  外面的世界是“錢”的世界,這裏的世界是“情”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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