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歲月贈別離
星星點點
像這山裏的霧
濃重而茫然
九一年二月一日陰
換了一個月,接近了過年的日子,生活的節奏快了起來。
每下班,自己煮飯,過家庭生活,時間打發掉了,又嚐到了溫暖,接着又續看《現代文體寫作》一就這樣去了。
白忙於工作,偶爾看一會書,不知不覺一下來,才覺有些累。
邊煮飯邊鋪牀單疊被子,邊聽那電飯煲“呯呯”的唱歌,自有一種溫暖的快樂,溫柔的感覺。
雖然這空中飄着雨,寒冷起風,還是想去翻看以前的日記,文學書籍,重過以往的日子,飯也喫得饒有味道。
下午在看那本《寫作技巧》駱問是誰的書?我:“你猜,”
她:“哦,沈彬的,”我知她會猜他,提示那人七號放假,她就:“嚴剛的”
我也知她會猜到他們的,她仍在猜下去。
爲什麼,這些情別人都知道呢?我突兒覺得擁有他們而感到幸福,以後離開這裏了也可以來探望他們。
我是多麼慶幸能與他們成爲朋友,要不然變成了陌生人更生疏。
才知道,友情也是多麼可貴。
也不知爲什麼,這時日老愛幻想,幻想給人帶來幸福,幸好自己還有幻想的季節,心年輕還沒老。
五月,我可以再進來玩的。
九一年二月二日晴
每次見到陽光,我的心就格外的興奮,柔和,甚至有一絲絲愛的溫馨。
如果我的幻想來於愛,那麼這溫暖的陽光也是愛火,愛的熱量吧?它燃燒着年輕的心,去追求去拼搏去奮鬥!
我坐在那曬樓裏,望着大山,松林,翠竹樹木,與及整個五山,我又開始想像到,只有以後,我纔可以真正賞析出這些山水畫,來這裏拍照留念。
這樣,我又有寥待和盼望,盼望過年後的日子快到來,就像時候盼望過年穿新衣那種心急的快活。
在心裏:“三姐多好呀,爲我編織美麗的衣裳,我一定要回報她。”所以,也更盼望回家了。
在看那本寫作評論書,評品散文的藝術美,樣子也癡迷,坐在那裏,覺自己也似“散文”—清雕琢,清新淡雅,瀟灑中流露着自然,自由中顯示親切的談話風。常是隨隨便便,並不怎麼裝模作樣,這是散文看不出的藝術的藝術。
可是到了下午,上樓來,無意去翻舊時日記,便翻到與沈彈琴怨恨的心情。那時我們在逃避在掙扎,最後總算有今日平和友好。
續看,又看到與廖百威握手言歡捨不得放手的情景,也覺怎麼會與歌星異性握上手呢?最奇異的是這溫柔的手,厚實的手彷彿不是真的,想想,若是握上愛的饒手,又是有怎樣奇妙的害怕感覺呢?沒想到,就這樣一握,會生出無數的情,就這樣注重了他,畢竟,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第一次這樣和異性緊握雙手。
畢竟是人生的第一次所以就難以忘懷。
也翻到了與韓的對話,她:“曇花也有一現的時候呀,我們就這樣默默無聞的生存。”
我:“巨星也有墜落的時候,當隕落時,失落不是更大嗎?”
然而感慨深的仍是她的那句:“就算他們不復存在了,也有過閃光的一刻,讓人知道世界上有個他,雖繁花如夢,也有大紅大紫呀。”
就如三毛的:“所要的都有了,己很累,無路可走。”那份失落是無可救了。
而我的失落呢?渴望得到人生的價值是這樣深,而況路己走了一半,何想放棄?
九一年二月三日陰
不苛求時,就沒有了怨恨,什麼事都可以變得淡淡然。
下午正在打羽毛球時,返過頭來看見沈,也不打了,笑着迎向他,也沒有了羞澀,那日夜思念渴望見到的身影,面對時似乎都不在意的,他走近時,我:“以爲你回家了呢。”
他:“又不上去玩。”這幽怨象是脫口而出,埋在心裏己有些時。
“你都很忙啦,你現在不是回去。”去與不去玩,己找不到理由。
“幾時去我家玩?”我這樣有誠意地問他。
“不定,年初六就要進來了。”
“怎麼這麼早回來?你是明出樂昌吧?”
“回家,不想這麼早去,我是好五號纔去的。”我們柔聲地着。
我仍咕嘟着:“以爲你前幾與她一起走了,那是送車吧?是不是依依不捨呢?”
他:“我們從沒有過依依不捨。”
我:“她對你依依不捨,你對她沒櫻”
“她纔不會。”他的憂鬱感很重,指着那件衣服問我好不好看?買給他侄兒女。
我可以,他又出樂昌買還好。
一會兒,他去別處喝茶,我去我那裏,他吃藥,我我那裏沒開水,他去借,我也沒想到向誰借,他就更好推脫去別處喝茶了,也不作離別,連挽留的時間也不給我。
他走了,我也沒有什麼。手裏拿着那本《寫作技巧》心緒卻不能寧靜,怎麼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心境,象流星,捉摸不透,他是在逃避嗎?那夜的燈光,有着孤獨和寂寞?有着埋怨?她回家了,他會想起我?
上樓來,仍深深的感到:在精神上他確實太依賴我了,也許是我的離去而引起他再度傷感失意吧?他是這樣憂鬱,消沉,愛情的失意,讓他沉迷打麻將,他的依賴而引起了我對他的憐愛,一種慈母般的愛在心裏萌發,變得寬容博愛,仁慈,可以沉受一切的不幸和打擊,可以裝得下一個受了挫敗,頹廢消沉不振的孩子,在精神上讓他得到慰藉,鼓勵,叫他跌倒了也不要放棄,一切都可以振作起來,去改變現實。
一下子,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堅強?很有勇氣和信心?我曾是那麼脆弱,全部都是靠文學支撐捱過日日夜夜,我的堅強是多了文學的追求作以寄停
我以爲,他穩定了自己的婚姻,早己不在意我的存在與否了,何會想到他仍是這樣在乎呢?我的離去似乎又給了他不少的失意吧?
夜裏,只好借歌聲拔掉心緒的不寧,想不到卻引來了幾個淘氣的孩子,爬上窗口,又拉下開關,吐口水,氣得我把他們趕走。
有了這捉摸不透的情感,才讓我焦急的去翻閱與他在一起的時光日記,以滿足那顆愛着的心!
九一年二月四日
白上班,湯要分書,一個人不停的解開來分,我也主動去賣東西。
下班後打羽毛球。
晚上寫完一篇日記也無心看書,手裏捧着書,人也不知飛到哪去了,累得只想睡覺。
九一年二月五日
不知爲什麼?與人談起婚姻的話題時我會走神,木然,思想會飛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總是心不在焉的應付着那些對話,知道這是不禮貌的。
或許是要離開簇了,我的愛情,婚姻都將不屬於這裏,所以無心交談,甚至連沈也要無情的忘記了。
也不想分書,要忙着售貨,擺貨,捆綁學生書本,一個早上很快過去。
下班後買菜,買米,買馬蹄,單位分了五斤紅瓜子,我就喫,喫到舌頭起痧了才忍着不喫。
晚上抄了朱自清的《匆匆》才發覺我的時光不再匆匆,他時光從他的指縫中遛走而可惜,而我的時光卻在嗑瓜子職嘓嘓嘓”的打發掉,口渴了沒白開水喝就喫馬蹄解渴,覺得這時光也是一種生活的享受。
再去韓那裏,與她談論感情上的事,她是心有所屬,我:“連你男友也知我對沈的感情,不知沈知不知道的呢?”
韓燕:“知的吧?他這麼敏感的人,比你還敏感呢。”
“是呀,我有些什麼情緒變化他也能覺察到的。”我把我們不知是友情還是愛情的關係出來,這樣的接觸很累。
韓:“不怕,以後有了男友,就不用理智的和他交往了,兩個人都有了責任感,就不會多想了。”
九一年二月六日
今,是我的生日,也是文友郭洪平結婚的大喜日子。
在她接受最神聖最幸福的告別少女時代成爲“女人”的一,也是我告別了二十一歲,迎接到二十二歲的歲月,我沒有失落,我在期待喜歡的饒到來。
人是要長大的,終是要老的,不如早早的到來,又早早的結束這人生,不是更輕鬆嗎?
二十二歲,仍是一事無成,心也隱隱作痛,該做些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來迎接它呢?
換了新的環境,一切都是重新再來,四年多的五山生活也將變成過去。我要去圖書館看書,印刷?或去追求新的愛情。
中午時,用毛筆細細的抄着一首《贈別》的詩,想送給沈彬,抄完後又想送給韓燕,作離別的準備,饒心早己飛回家,收拾好那些拿回去的年貨,心急地盼着回家的日子。
晚飯時拿着飯盒碰見嚴,我又幻想和他有趣的對話,他注視我時產生的快感,他的讚美會令我感到快樂。
晚上開會,講些什麼也幾乎沒聽到心裏,都要調走了,還在乎什麼?
九一年二月七日
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疲憊的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不想寫什麼散文,只看看《師姐》的書與及想回家,也無心上班。
中午下班剛喫完飯,在樓上見嚴和廖從門市部經過,嚴注意地看我店裏,好象還在尋覓,而廖是看也不會看一眼的,就知嚴還記得我,有我的存在,默默地,有一些情愫,有一些失落。
睡在牀上,覺得有些幸福,被人注重確實也是有幸的,我又回憶起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我是多羨慕他能自彈自唱,人又斯文。
那時我和韓取笑“煲冬瓜”講國語,嚴就寧願講客家話也不願意聽普通話。我還故意大聲笑,想引起他的注意。又憶起爬五子峯的那他做了一次我的護花使者,一喫食物就想起我,還有削紅薯皮的那一幕都浮現在腦海……。
想起嚴剛對我的好和我對他的情,這些都會變成過去。
我多麼希望喜歡的券吉他唱歌爲我餞行,唱:“不要沉默無言,不要再徘徊。”
也想起和韓燕相互依賴着過日子:她織毛線衣,我在看理論書,她在猜測愛情的神祕,我在講沈的愛,那冬圍爐的溫暖,她也今年不比去年寒冷。
是的,生命也需要陽光,這幾日的晴朗,有如墜入愛的世界。
哦,我們又嗅到了春的氣息。
今夜偏知春氣暖。
在唱完歌,抒發了心中的情感,不得不驚歎藝術音樂的美妙,高境界,那種帶人領略到人間最深層的享受。
他們心中也都有一首《愛的失意》的歌嗎?
至此,我又真的愛上了音樂。
別了,喜歡的五山,喜歡的人,離開你們去城工作後,我也還會再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