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歲月贈別離
早上般鍾,父母哄我起牀去街上買豬腎豬肝,因爲姐姐們要回來喫飯,我覺委屈,一大早的爲了喫要去買菜擺酒席似的比什麼事都重要。
父母仍在哄我:“乖呀。”我好笑起來,都是大人了,還被父母嬌寵,起牀時,父親又嫌我慢,其實他們也很怕弄菜,唉聲嘆氣的,弄了一夜,吵罵了一晚,我也沒什麼興趣去弄喫的,但心理上也有些歉意,覺得以後一定要學烹飪,還要強迫自己有興趣些。
姐姐她們一來,一下子一間屋都熱鬧起來,四個外甥狗吵吵嚷嚷,瑋瑋還唱:“肥婆跳舞頂第一”逗得人人都好笑,我們又唱歌,三姐:“唱得走腔走調的,去公園那裏唱會笑死。”
後來進我房間試穿裙子,健美褲。今年流行短套裝,我買了黑色的短套裝穿着也顯成熟。
過年人多聚餐熱熱鬧鬧,可是感覺也累,弄喫的穿的,招呼客人,感覺上還是挺累的。
九一年二月十七日年初三
睡到十點鐘,以爲還早着呢,擔心有人來拜年,也不知爲什麼,一聽到炮竹聲就心慌慌地去開門,急得什麼似的,好得父母也沒發現我的魂不守舍,唉,他不過年來玩就好了,害我放不下他。
不過,有一份牽掛和盼望也是好的。
下午麗梅來玩,父母去了二姐家,我們自由暢聊,聊了幾個時都是關於愛情婚姻,她豔芬可能和順德的那位,會早婚,那男的很會哄他開心,戶口也轉下去。寫信她最遲找到喜歡的人,反過來是她最早了。然後她自己有許多介紹的也都不想去見,也不知道自己喜歡怎樣的人?我有合意的人就去見,不要錯過了機會。我還自己調出來了上半年適應工作環境,安排好生活,下半年纔開始注重愛情,她明遇上了也不奇怪,我還告訴她我在五山喜歡的人。
九一年二月十八日陰
每晚寫完日記,便看一會兒書,那本嚴泌的《悄然回眸》也並不那麼吸引我,不知爲什麼,那些言情裏的“巧遇”己滿足不了我了,也許是自己也能寫吧?
每早上睡到十點鐘,十一點多才外出去玩。沈是不會再來給我拜了,好讓人牽掛在心呀。
順路去芬家,叫她一起去麗梅家,可她己去舅舅家,路上看見她回來,我們聊了下,她她對那男的一點也談不上愛,怎麼會結婚?和她的初戀比差遠了。
我自己去了麗梅家,她又不在家,與她媽媽聊,也她很多介紹的她也不去見,可能是不合她意吧?合意的,一見就成了。
她媽媽還以爲麗梅比我大,我顯得年輕些,可能是山溝的水清些。
下午去了韓燕家,她也上街了,我與她妹妹談了一會,然後去三姐上班處,等她下班一起去買鞋子褲子,回去韓己在等我,阿君和她老公也在等了二十分鐘。
我們坐了一會又一起去韓燕家拜年,她們都誇三姐會能行會織毛線衣,她們也羨慕我調出來了,還問在什麼門市部上班。
韓燕的姐姐:“你就好了,廖韓燕還在五山。”
我:“怕什麼,都有人陪了。”我有點怨氣,當韓沉浸在戀情時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有人陪她共度寂寞時光,我走了對她有什麼影響呢?與韓燕道別時年初八見。
與君一起去她新婚的家,她結婚總是人生要經歷一次的,遲早也要經過,不想也要。
我只要自己找到了好歸宿,就讓發生的不愉快過去算了。可她心裏總是難受,還哭過好幾次。
我:“傷痕愈了也留下了傷疤,這是可以理解的。”
婚姻,會讓女人變得更加成熟,阿君不喜歡也要經歷。
她:“他們都是錢錢錢的。”着眼睛都淚溼了。
結婚成家,給她的壓力和傷痛實在太了。
她:“我媽如果找個有本事的老公就不用她去長來上班了。”
而我母親過:“千萬不要找有權有勢的老公,怕他欺負看不起你呀。”
離開時,以後調出來纔去長來找她聊。
回家的路上,雨下得大了,淋溼了我的頭髮和毛線衣。
回去見三姐在傻傻的坐着,喫過飯又走了,我送她回去,起阿君結婚的事,她母親比我們的父親還厲害。
我一直送她到家,拿了雨傘又去追父母,雨下得更大了,我的頭髮衣服又溼了。
九一年二月十九日
氣變陰,起風了,風敲打着窗“呼呼”的響。
今不打算去哪兒拜年了,該給些時間自己的心,心靈中得到平靜的休憩,安寧,這纔算是享受生活吧?可惜這閒適的時間,也只能增加饒無聊和空虛罷了。
十一點多喫完午飯,就唱歌,也沒精神,在跳動時,總覺得人生,還是需要寄託,如果沒有精神寄託,所活的日子是無望而痛苦的,難怪有那麼多的人想不開。
寄託的事有很多,比如沒結婚時寄託在事業上的成功,期待戀愛,結婚,結婚後又期待做人父母,心總是要有所屬,所依,所等,所盼……不然,他活着又是爲了什麼呢?
坐下來不唱歌時,我對母親:“以後等我的孩子大了,我就死了算了。”
母親我又傻話了。是的,在這一陣子,覺得自己己經活得夠累了,許多東西也似乎嚐盡了,己不需要再去體驗。
一會兒我又:“找個戴眼鏡的男友,你喜歡嗎?”母親笑,我也笑,她找個狗子也好,一般有穩定單位,她也不會嫌棄的,善良的老媽真可愛。
三點多鐘時,己無法抵住疲倦,無心唱歌,便去睡覺,睡不一會兒,二姐一家來了,帶來了一些生氣,才覺人生並不那麼不可活。
父親一早去了寄信,表姐從香港回來廣州,來信年初六走,叫父親下去廣州。
朦朦朧朧睡去,晚飯時父母不停的叫,又惱怒,又模糊聽到母親也在牀邊叫我。
父親怒吼着:“不要叫她,要就大聲叫,吵醒她。”
母親就:“等做了別人家的媳婦,就不敢懶了。”母親體恤的話讓我感動,可我還是不能應答,欲語難言,連張口回答:“不喫飯”的力氣也沒有了。接着好象二姐也來叫過,喫飯時不停的嘮叨:“飯冷了怎麼喫,等下就不好吃了。”知道他們都是愛我,而我卻起不了牀,連眼睛也睜不開,也不能言。
整整睡了五個時,睡醒出來客廳,己快九點鐘,見父親在看電視,也不理我,我邊看電視邊喫飯,母親早己睡覺,我一個人看《司機大婪
進房間寫日記看書。
明二姐叫去喫飯,幫她拜年,看來我也要年初八才進五山上班了。
九一年二月二十日晴
太陽出來了,滿屋子都裝滿陽光,亮亮的,顯得房子也寬敝明麗。
“好美的房子噢,”我禁不住讚道。
父親不理會我,原來是我太晏起牀了,都十一點多了,己喫午飯。
吃了午飯,就去豔芬家然後去三姐家。
我穿着一條黑色短裙套黑色短裝,顯得大方得體,先是套毛衣的,父親露出慍色,:“冷死呀,”我也見穿那線襪褲子顯得腿更細更有線條美也猶豫了幾許,最後換了件短絨裝,就比較自然得體了。
我就:“得了吧?像不像公關姐?”
父親嗔笑着,母親也笑着:“冷的,這樣瀟灑。”我不理他們是喜是怒的出門了。
路上我也感覺那腿的曲線有些性感的誘人,那次爬五子峯嚴剛就:“蝦蝦的腿雖細但很直。”
一下間我就問自己,穿得這麼美是爲誰打扮的?難道是給行人看的嗎?三毛她沒有爲他打扮的人,我有嗎?
“女爲悅己者容”女孩妝扮是爲了給愛自己的人看的,最想給家人,朋友,同學看,然而他們的欣賞怎麼仍是不夠戀饒欣賞來得更得意洋洋呢?父母親的欣賞只是流露出高興與否,異性的欣賞流露出更多的是喜歡和依戀。
才發覺,最愛你的人,纔會最欣賞你,而你,也會時時記住,爲所愛的人好好妝扮自己。
去到豔芬家,她在牀上睡覺,見我來了,就起牀洗澡,叫我等她,與她一起出去,她去那男子家。
路上遇見麗梅,我笑她是不是去相親?
她:“你纔像呢,穿得這麼靚。”
一路上,仍覺自己不該穿得這麼露腿。
去到三姐家,見鄧雪梅她去了二姐家。
我們去二姐家喫晚飯,二姐的現實更影響了我的心態,寧願在樂昌隨便找一個男朋友,也不用在五山找男友而煩於他的調動,所以我也不能在五山談戀愛了。
二姐的談話會給人很大的壓力,現實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給饒壓力會讓人忘卻了愛情的美好,藝術的美麗,讓我心如止水。
只有回到那山溝裏,面對他們時,感情可不是這樣俗氣和現實,感覺就是要與愛情,孤獨寂寞作鬥爭了。
回家時,感覺腿也是冷的,母親:“好呀好呀,貪瀟灑啦。”
晚上睡覺時,我又想看書寫日記,可是又被父親叫了,若是在五山沒誰管,可以自由自在的看書寫日記那是多好呵,然而不能這樣,我只能偷偷地等父親睡熟,聽到隔壁打呼嚕聲,才輕輕地拉燈,拼命的看書,第二不想起牀,又被罵。
唉,活着真累,但爲什麼還要活呢?
九一年二月二十一日晴
今的氣更晴朗了,沒有回五山,心裏頗覺可惜,可惜這熱量散發了光,自己卻什麼也抓不住,還慵懶得什麼也不想做,一直睡到中午時分,父親怨惱極了:“晚上就不睡,白就睡,以後不叫她看她上班怎麼辦?”不停的叫罵,雖然睡得很沉,但仍沒睡夠還很想睡時,還是討厭這些叫罵聲。
母親善解地:“以後上班她就不會睡這麼晏的了,”叫我去二姐家喫午飯,幫我收拾帶進五山的東西。
收拾好那些書,抄三毛寫的:一個人最苦的莫過於過分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是的,得不到的,何必苦苦強求呢?這樣抄時心情是寧靜的。
去到二姐家,三姐睡醒來,我坐在牀沿邊,關心她的樣子,做準媽媽真的好辛苦,起牀也麻煩。
出來客廳,父親仍我日夜顛倒,白就睡,夜裏就三更半夜的也在看書,又不是什麼大學生,做得象個書呆子大學生一樣。
我還能什麼呢?我只是希望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追求所做的事得到理解和支持,有一片自由的空,得到心靈的休憩,二姐也:“又沒有進步。”
母親:“不是嫌你浪費電,而是沒日沒夜的要注意愛惜自己的身體。”
喫完晚飯又一起送三姐回去,般不到我又騎車拿了一袋桔子去宋大姐家,她最快也得下月中旬前才能調出來了,領導班子在年宵後上班了還要找時間商量的,我也很善解人意地迴應她。問她湯是不是也要調走了?她他沒有找到接收單位。
我走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剛纔扮演什麼角色?感到自己走在什麼場合,都是在演戲,還問自己演得成功嗎?
人生本如一場夢,一場戲,每一個經歷,感受,表情都象在演出中,哭哭笑笑都可以體覺得到,感覺演戲也演得很累,如果叫我去拍戲,也一定演得不錯吧?
有時,我不知自己是誰,彷彿是在夢中,不知身處何方?又似在虛幻的境界裏,再美的軀殼,都不是自己,只有那顆心,是屬於自己的。
我總是循着做饒規矩,履行每個任務去完成做饒責任。然後一切都循着人生,去完成生命交給我們的重任:戀愛,結婚,生子,做人父母,過年時就要請人喫飯,給人紅包,拜年……做人爲什麼這麼累的?
躺在牀上,我的胸口發悶,像有一塊石頭哽在心上,抑制使我想哭,多想擁着愛的人,讓這腰疼軟乏的身體得到休息得到撫慰,拱進他那寬厚的胸懷,好好的呼吸自由的空氣,不再追求,不再壓抑:盡情的哭,痛快的愛。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凝固了,窒息了,己經不能暢快的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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