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林兄之品酒大會
林兄看到我手上的動作,大呼小叫:“看到了沒,這就是我室友齊兄的本事,這陰酒不能隨便啓的,得先……得先……齊兄,你給我的這羣狐朋狗友解釋一下,你結這印是要做什麼?”
我偏頭瞅了眼林兄那羣衣衫襤褸的狐朋狗友,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我結印有啥實際意義,反正我學的時候就是這麼結印的。”
“靠,感情齊兄你是照葫蘆畫瓢啊!”
“林兄你的廢話真多。”
林兄前段時間因爲保護我而被那母子煞重創,在我的幫助下也足足養了兩個月的傷纔好。但是他在好了之後卻變得十分聒噪,大概是死裏逃生之後人的話就會特別多吧。
不過平常還好,我跟他的作息時間是錯開的。但今天要開封陰酒,林兄說要請前段時間幫他忙的狐朋與狗友客,正好我的陰酒就是這段時間開壇,所以乾脆直接一起辦了得了,於是他找了他那羣狐朋狗友一起來到了極陽之地,來辦一個附庸風雅的林兄美其名曰“品酒大會”。
我心中嘿嘿一笑,林兄這是不知道我家陰酒的美妙之處啊,我這陰酒雖然是簡化版的,但那對鬼來說也是千金難求,平常可望而不可即的。
林兄等會兒別哭就好,我心中邪惡的想道。
我彎腰,摸出一枚銅錢將它放在壇封口紙上,銅錢一落到紙上便像爆炒的豆子一般活蹦亂跳。看來這壇陰酒陰氣充足得很,沒有因爲我的漫不經心而釀壞。
“啓封!”
我大喊一聲,手上的銅錢如刀,繞着封口紙轉了一圈。然後我手輕輕一撫,將封口紙撫到一邊去。
一股特殊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
圍在極陽之地周圍的那羣孤魂野鬼聞到這股味道,忽然都靜了一下,然後瘋了似的向我這裏衝來。我連忙起了道法訣,引出了極陽之地的陽氣,將這羣孤魂野鬼給擋到了一邊。
“啊——”
寂靜的夜晚裏響起了林兄痛徹心扉的慘叫。
“林兄,不想你竟如此仗義,似此等美酒如糞土,盡情與我等享用,小弟佩服佩服!”一個打扮的油頭粉面大眼珠子黑的跟個耗子似的鬼對林兄一拱手。
“錢兄卻是客氣了。”林兄那張臉難看的像是剛做了絕育手術似的。
“林兄,小弟先前還以爲林兄是在吹那牛胯下不可描述之地,不曾想此爲‘陰酒’之物,竟是真的天上地下難得的美味,小弟未曾品嚐,但是聞到這股香氣,便已經如夢如幻如癡如醉。”有一個跟個財主似的大胖子對林兄拱手道。
“徐兄不要再說了。”
“自打小弟成爲鬼身之後,便以爲這杯中之物再也不能吸引小弟分毫。但是不曾想林兄居然收藏有此等奇妙之物,嗚呼哀哉,小弟若是早結識林兄十年,嚐到這杯中之物,便是前往那六道輪迴做牛做馬又待如何?”一個山羊鬍老頭子說。
林兄都快要哭出來了。
這時候我將大漏斗裏鋪上剪得細碎的柳葉,也虧這段時間全球變暖,柳樹的葉子落得比往年晚,不然再用特殊的符紙做過濾器又要廢好大的功夫。
我用漏斗將這一缸原酒過濾到酒罈裏,滿滿的一大壇。接着我從揹包裏拿出了紙杯,就要往紙杯上貼符咒,以免這羣鬼裏面有新生的鬼接不住陽間的酒杯再浪費了。
“唉,那個裝逼的,別幹那麻煩事兒了,我們都是老鬼了,趕緊給我們倒酒。”
我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小鬼仔在那裏朝我大呼小叫。這個小鬼仔我認識,正是那天晚上咬了我一口的小鬼仔。我沉着臉,遠遠地喊:“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你少跟我裝逼,我年紀比你大多了!”小鬼仔喊道。
這沒禮貌的熊孩子,要不是看在林兄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他一頓了。
林兄的狐朋狗友加上他自己一共八個,我拿了八個紙杯倒滿,一個個分到他們的手裏。最後一個紙杯給林兄,林兄本來還哭喪着臉,結果一接到酒杯,頓時精神抖擻。
他先是用鼻子聞了聞,然後小心的舔了一下,頓時瞪大眼睛,大聲讚歎了一句:“好酒!”
“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
“啊,這酒我不能喝,我要把它當傳家寶藏起來,等我兒子出生了再讓他嘗一下!”
“錢兄你糊塗了,咱們是鬼,哪來的孩子?”
一羣鬼在那裏一個個端着酒杯鬼哭狼嚎,我心想至於這麼大反應麼,我這釀出的酒的香氣還不及我爸釀的三分之一,而以往來我家喝酒的那些鬼也沒你們這麼大反應啊!
想想我又明白了過來,去我家喝酒的鬼哪個不是活了上百年的法力高強的厲鬼?要不就是從那神祕莫測的地府來的有官身的鬼,他們是喝酒的常客,早就喝習慣了,跟這羣躲在荒墳地裏偷喫貢品的窮鬼不一樣。
看到這一幕,我真的不禁想感嘆一聲,看來不僅人有貧富差距,鬼之間的貧富差距也不小啊。有錢的鬼對我家釀的完美的陰酒如同品嚐飯後小飲,而窮鬼喝到了作爲殘次品的陰酒都視之如天上甘霖,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啊!
這一羣鬼很快就把紙杯中的陰酒給喝完了,完了之後其中兩個吊死鬼還伸出長長的舌頭把紙杯裏裏外外舔了一遍。然後這羣鬼又看向我伸出紙杯:“再來一杯!”
我心說你們不是要附庸風雅品酒麼,風雅哪去了,怎麼我就看到一羣酒鬼?
我一攤手:“酒已經沒了。”
姓錢的鬼兩隻大眼珠子一瞪:“沒了?不可能,我剛纔看的清清楚楚,你的酒罈裏應該還有兩杯的!”
我把酒罈口朝他們擺去:“真的沒了,不信你們看。”
姓錢的鬼接過酒罈,往裏一瞅,果然酒罈裏只剩下了一點兒酒底。姓錢的鬼舔舔舌頭,忽然偷偷伸出了舌頭向酒罈中舔去,財主鬼眼尖,厲喝一聲:“錢兄你在作甚!”說罷便與姓錢的鬼開始了爭奪。
這時那個小鬼仔又問我:“那裝逼的,那壇酒糟你還要不?”
靠,這小鬼仔是用肛門說話的吧,怎麼嘴這麼臭,想想圓兄的嘴多甜啊!
我搖了搖頭,心想我要這陰酒的酒糟幹什麼,陰酒的酒糟根本沒啥用,連當花的肥料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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