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有一種勝利叫撤退

作者:步槍子彈
韓勇咬着牙承受着陳靜的發泄,以他現在的功夫,如果運起氣來保護自己,陳靜打中的將只是一塊堅硬的石頭而已。但韓勇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他只能讓陳靜打個痛快。

  “勇子哥……”陳靜打了十幾下,鬱積在心中的苦痛已經渲泄出來了。看到韓勇一動不動地接受着她的拳擊,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頭撲到韓勇的懷裏,兩手緊緊地抱着韓勇,放聲大哭。

  這是陳靜與韓勇認識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一直端着矜持架子的陳靜在這一刻精神完全崩潰了。紅軍沒了,她的精神支柱垮了,現在唯一能夠給她依靠的,只有韓勇。

  “勇子哥,紅軍沒了,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要離開我。”

  “小靜,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的,紅軍只是暫時的失利,紅軍還會重新取得勝利的。韓勇一隻手攬着陳靜的後背,一隻手在她的頭上撫摸着。

  陳靜擡起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韓勇,問道:“勇子哥,你過去說過,紅軍只是經歷挫折,紅軍不會垮掉的,是這樣嗎?”

  “是的,小靜,我跟你說,有一位哲學家說過:有一種勝利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佔領。紅軍只是暫時撤離中央蘇區,他們將獲得一塊更廣闊的空間。”

  “那,紅軍會撤到什麼地方去呢?”

  韓勇心說,我倒是知道,可是我能告訴你嗎?他遲疑了一下,說:“其實,敵人目前佔領的,只是中央蘇區。在湘西,賀老總和蕭政務領導的紅二六軍團已經開闢了一片新的根據地。在川陝地區,張國燾領導的紅四方面軍也已經達到了十萬人的規模,擁有一塊很大的地盤。我想,中央紅軍應當是考慮去和他們中的某一支會師吧。”

  “真的嗎?那要走多遠啊?”

  “沒事的,紅軍都是鐵腳板,紅軍的看家本領就是運動戰,有運動中殲敵,你自己也在紅軍部隊裏戰鬥過,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韓勇像個大仙似地給陳靜講解着天下大勢,陳靜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其實,她也只是一開始的時候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身爲紅軍戰士,轉移和放棄她都是經歷過的。中央蘇區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概念,既然韓勇說到全國還有這麼多的紅軍和這麼多的根據地,也許蘇區的放棄也不算是什麼特別大的挫折吧。

  她在腦子裏亂紛紛地想着這些事情,不知不覺地在韓勇懷裏睡着了。

  韓勇聽到陳靜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聲,知道這位心力交瘁的姑娘已經平靜下來了。他抱着陳靜坐在牀邊上,看着她沾滿淚痕的小臉,不由產生了一種要保護她的感覺。

  “啪啪。”門又輕輕地被敲響了,韓勇不敢放開陳靜,抱着她來到門邊,小聲問:“誰?”

  “勇子哥……”

  韓勇暗暗地嘆了口氣,袁緝貞也來了。

  他拉開門,袁緝貞穿着睡覺時的單衣閃了進來,看到韓勇手裏抱着陳靜,微微一愣:“你們……小靜姐怎麼啦?”

  “噓……”韓勇小聲說。他輕手輕腳地把陳靜抱到牀上放好,給她拉上被子蓋上,然後回頭對袁緝貞說:“小靜受打擊了,我剛把她哄睡了。”

  “她怎麼啦?”韓勇問,“剛纔她在房間看今天買來的報紙,突然就跑出去了。半天也沒回來,我猜她會在你這裏。”

  韓勇說:“贛南的紅軍敗了,蘇區的中心被國軍佔了。”

  袁緝貞點點頭:“難怪。”在她心裏,對於蘇區是怎麼回事並沒有特別的認識,對於紅軍的感情也僅限於一些概念,不過,她對於陳靜的痛苦還是很同情的。

  “剛纔你就一直抱着她?”袁緝貞感嘆完,轉而開始喫醋了。

  “那個……她一直在哭,我只好……”韓勇支吾着說。

  “我也要……”袁緝貞咬着下脣說。

  “要什麼?”

  “要抱。”

  韓勇看着袁緝貞滿臉期待的神色和單薄衣衫下青春勃發的身體,心裏一熱,一把把袁緝貞攬到了懷裏。袁緝貞嚶嚀一聲,順從地把身體貼到了韓勇的身上。

  “貞兒。”

  “嗯?”

  “擡起頭來?”

  “幹什麼?”袁緝貞本來把頭埋在韓勇胸前的,聽到韓勇的話,詫異地揚起了臉。韓勇猛地低下頭,用嘴吻住了袁緝貞的紅脣。袁緝貞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但沒有掙開,她一下子覺得意亂情迷,雙手更緊地抱住了韓勇的腰,和韓勇熱吻起來。

  好半天,兩個人的嘴脣才分開,袁緝貞臉色通紅,不知是羞澀還是興奮。她偷偷看了一眼在牀上酣睡的陳靜,略帶埋怨地說:“小靜姐還在這裏呢,你也不怕她醒了。”

  “怕啥,我又沒幹壞事。”

  “這還不算壞事啊?”袁緝貞小聲地抗議道,隨後又怯怯地問道:“你剛纔,是不是也親她了?”

  “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那你過去親過她沒有?”

  “我……”韓勇想了想,長這麼大,好象袁緝貞還真是他親的第一個女孩子,“誰也沒有親過,你是第一個。”

  “真的?”

  “真的。”

  “我還要……”

  韓勇:“!#%¥—@#$%”

  兩個人都是初次品嚐親吻的滋味,這一通纏綿,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好不容易,兩個人才戀戀不捨地分開了,韓勇對袁緝貞說:“好了,你回去睡吧,別涼着了。”

  “那她呢?”

  “她……要不就在這裏吧。”

  “不行。你不能跟她住一起。”

  “那,要不,我跟你回你屋去睡?”

  袁緝貞呸了一口:“你不知羞哦。成親之前,哪能睡一起的?”

  “那我們今天晚上就成親。”

  “那怎麼行?”袁緝貞說。說完,她的眼裏露出一些憧憬的神色,從身上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了韓勇在南京給她買的紅頭巾,戴在頭上,問韓勇:“好看嗎?”

  “好看。”

  “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就戴着它。”

  “你現在戴了,算不算?”

  “不算……救命啊……”袁緝貞誇張地小聲叫着,因爲韓勇又撲上來抱住了她。

  最後,袁緝貞沒走,陳靜也沒走,兩個女子一齊睡到了韓勇的牀上。韓勇最終也沒能在袁緝貞身上得手,悻悻然地自己拉了一條毛毯睡到沙發上去了。

  羽日一大早,韓勇還沒有起牀,就聽到有人敲門。韓勇看看牀上睡着的兩個女孩子,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問道:“是誰?”

  “隊長,是我。”

  韓勇聽出是於明的聲音,連忙把門拉開一條縫,側身鑽了出去。於明見狀,有些詫異地探頭看了看屋裏。韓勇苦笑着說:“小靜和貞兒昨天晚上都發瘋了,非要在我房間睡。我可沒怎麼樣,我是在沙發上睡的。”

  於明呵呵笑了一聲,沒有深究這個話題。他告訴韓勇說:“那位上海市政府的何先生來了,急着要見你。”

  “哦?何繼春?”

  “對,就是他。”

  “說了什麼事嗎?”

  “他沒說,不過,我看他很着急的樣子。我沒敢直接帶他過來,現在他在我房間裏。”

  “好,我馬上就去。”

  韓勇說着,回屋擦了一把臉,穿戴整齊,來到了於明的房間,只見何繼春正在等着他,滿臉不安的樣子。

  “何兄,出什麼事情了?這麼一早就來了?”韓勇問道。

  何繼春擡眼看看於明,於明明白他的意思,輕輕地退了出去,把門帶上了。何繼春聽到門鎖咔嗒一聲鎖上了,便急切地問道:“韓老弟,我問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無論如何也不能隱瞞。”

  “你講吧。”韓勇有些被他的態度嚇着了。

  “昨天你們是不是去了閘北的周浦村?”

  韓勇一愣,隨即就明白了,何繼春來找他,一定是因爲松本那一個班的鬼子失蹤的事情了。

  原來,昨天韓勇在周浦村放完火後,住劉坊鎮的日軍便派出了一個班的士兵前往周浦村察看,準備接應先前派出的松本一行。日軍到了周浦村之後,只見到滿村的大火,村裏已經空無一人,不但村民們無影無蹤了,連松本等人也像蒸發了一樣。

  劉坊鎮的日軍頭目福田一男得到報告後,給馬老闆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是否知道松本的下落,因爲給松本帶路的洪坤生正是馬老闆提供的。馬老闆接到電話,嚇得魂不附體。他知道,一個班的日軍無緣無故消失了,而且帶隊的人還是他派出去的,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馬老闆馬上派出手下人四處打聽,得到的消息是沒有人見到過洪坤生和松本等人的蹤跡,但有人聽到了周浦村曾響起過槍聲,隨後周浦村的村民便四散逃開了,具體逃到什麼地方去了,就沒人知道了。

  到了晚上,福田一男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帶着一隊日軍士兵來到上海市警察局,開始興師問罪:

  “今天白天,我的八名士兵在周浦村執行任務,結果全部失蹤了。你們要對這件事情負責!”

  接待福田一男的,正是何繼春,他的真實身份是國防部派駐上海的情報專員,其地位相當於後來成立的軍統裏的負責人了。聽完福田一男的陳述,何繼春以綿裏藏針的態度說:“福田先生,你要我們對你的士兵失蹤一事負責,有什麼理由嗎?”

  “我的士兵,在你們管轄的區域內失蹤了,當然要你們負責。”

  “福田先生,自從一二八之後,根據協定,我們的武裝人員已經退出了閘北的有關地區,這一帶根本沒有我們的軍隊。請問,有誰有能力一下子綁架你的8名武裝士兵呢?據我所知,周浦村離劉坊鎮只有5里路,如果有人襲擊你的士兵,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這個嘛……”福田一男有些失語了,畢竟,松本一行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非要說是華夏軍隊做了什麼,也找不出理由。目前,日本國內對於全面侵華戰爭還處於準備階段,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以一個沒有證據的理由來向華夏當局挑釁。

  “這樣吧,福田先生,我安排人先去調查一下,如果有什麼消息,會馬上通知你。你們也想想看,是不是松本等人違反紀律,做了什麼不當做的事情,所以耽誤了返回駐地呢?”何繼春見福田一男沒話講了,便給了他一個臺階。

  “嗯,好吧。我就等着何先生的消息了。”福田一男向何繼春鞠了個躬,便帶着手下回去了。

  何繼春待福田一男一走,馬上安排進行調查。他的能量比馬老闆要大得多,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周浦村發生了不明原因的火災,村民們已經提前離開了,目前大多數人暫居在上海城郊的一個客棧裏。此外,當地警察局有一位叫賀其涵的警察稱,在周浦村失火之前,有一位從粵省來的名叫韓九的客商曾到過周浦,和他一起的還有一位原籍周浦的小男孩,叫作周細伢。

  何繼春得到這個情報後,心裏像明鏡一樣。他知道,這個化名韓九的人,肯定就是韓勇。而周浦村的大火以及松本的失蹤,十有八九與韓勇相關。在營救杜心雨的時候,何繼春已經見識過韓勇一行的戰鬥力了,如果他們出手,對付一個八人的松本班應當是沒什麼懸念的。

  想到這些,何繼春恨不得馬上就把韓勇叫來詢問。不過,當時已經是深夜了,他強耐住性子,一直等到天亮,才匆匆忙忙地跑到世豪旅館來見韓勇了。

  “何兄,你不是說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公務員嗎?這件事情,怎麼會落到你頭上呢?”韓勇笑着問。

  何繼春一擺手,說:“唉,韓老弟,這種時候你就不要打岔了。我就實話實說吧,我是國防部的人,目前負責上海這邊的情報工作。這種事情,我不管,誰管?”

  原來如此,韓勇暗暗點頭,難怪何繼春揚言能夠幫助弄到一個進電訊班學習的名額,看來自己猜測的事情是沒錯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瞞何兄了,我昨天的確去周浦村了,而且遇到了你說的那幾個鬼子兵。”

  “他們人呢?”

  “長江底下……如果魚不喜歡他們的味道,估計他們還在那呢。”

  “你……”何繼春指着韓勇,不知說什麼好,“你啊,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嗎?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何兄,我們也是迫不得己纔出手的。如果我們不出手,周浦村的村民估計就要死掉不知多少人了。你說,我能看着不管嗎?”

  何繼春嘆了口氣,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8個日本兵失蹤了,如果日軍以此爲藉口進行挑釁,恐怕又是一次淞滬之戰了。勇子啊羅子,你可真能給我惹事啊。”

  韓勇說:“何兄,既然你是國防部的人,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日本人敢挑釁,我們就堅決回擊就是了。這樣一步步退讓,退到什麼時候才能算完呢?你們如果不敢幹,那就讓百姓自發組織起來好了,不怕死的華夏人有的是。”

  何繼春怒道:“你頭腦太簡單了!你以爲我不想抗日?我也是七尺男兒,不管怎麼說,也是穿軍裝的,我不知道保衛國家的道理嗎?但是,我們現在拿什麼和日本去打?委員長現在的方略是以空間換時間,贏得時間才能做好戰爭準備。而你呢,你的一時衝動,完全可能導致日本人馬上就對我們動手!你真是……真是逞匹夫之勇!”

  韓勇見何繼春急眼了,連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說:“何兄,你別急,先喝口水吧。”

  何繼春倒也是有些涵養的人,見韓勇這個態度,也緩和了下來。他接過水,喝了一口,順了順氣,說:“韓老弟,現在這個事該怎麼辦,你有什麼想法?”

  韓勇說:“何兄,其實你根本沒必要着急。日本人是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如果他們真打算對華夏動手,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即使我沒有動他的人,他照樣可以跟你說他們的士兵失蹤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但凡是個華夏人,對於這一段的歷史都是不會忘記的。1937年,日軍就是藉口一名士兵失蹤,發動了盧溝橋事變,從而開啓了全面的侵華戰爭。想到此,韓勇心裏非常踏實,他知道,在日本做到侵華戰爭準備之前,區區八名士兵的失蹤是不會引起什麼變故的。何繼春受時代限制,自然看不到這點。但韓勇這個紅黨,這點時間概念還是具備的。

  畢竟事後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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