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應無儔揉了揉不停蹦跳的太陽穴,嘆了口氣,打開車門,搖晃着腳步踩在地面上。
若是往日裏,他才懶得下車理會這種晦氣的事!或許就是現在喝的有點上頭,腦筋不清楚,他纔有閒心下車查看——真是難得的善心!
下了車,自己的車燈似乎有些過於明亮了,耀得他有些睜不開眼。將將邁前一步,下一秒卻有什麼迅速撲進他的懷裏將他的後背正正磕在車門上。
又是“砰”的一聲響,前車門磕撞着,被他忙亂間一拳砸上,扣緊了鎖。身上壓過來的不知道是什麼,似乎僅僅比他的身高矮一點,摸起來軟軟的,暖暖的,湊近鼻端……似乎還有一種熟悉的幽魅的香氣……
是……是什麼?
他迷亂的頭腦還在慢吞吞的思考,然而一隻溫熱柔軟的小手騰地包裹住他的脆弱之地,快狠準地挑弄了幾下,他立刻只覺全身轟的着了一場大火,而且那火霎時間統統涌入被那隻小手握緊包裹住的地方!
應無儔有些無力的雙手還在推拒,卻被懷中那個晦暗的影子柔膩地貼近,用香軟的身軀阻住他的抵抗。他一手下意識地去拉開車門,而另有一隻小手比他更快,直接打開後車門,將他輕緩而堅定地推倒在後車座上。
那香軟的身子隨即細密貼近,他斜躺在狹小的車座上,而對方則緊緊貼合着他,趴伏在他前胸,一手指尖勾挑着他胸前敏感的兩點,另一手則慢慢摸進他的褲子裏去,直直向那脆弱的地方襲來……
應無儔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喘息越加粗重,努力在黑暗中瞪着眼睛去看,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膽大而又熱情得不可思議。
然而他的視線卻迷迷糊糊的,無論如何也無法聚焦起來。夜色中,狹小的空間裏,似乎只能看清身上那人一雙晶亮璀璨的眸子,那麼明亮,直直注視着他,含着極猛烈強勁的火焰。
他只覺自己要被這火焰,連同另一場大火燃燒殆盡了!
兩人的十指細密交纏在一起,被那人按壓在後座上。雙脣交接,抵死纏綿,應無儔恍覺對方口中似有源源不絕的香甜蜜液,那麼甜美的味道令他久久留戀,完全不想離去。
雙脣短暫分開時,兩人都在急促呼吸。應無儔半是驚訝半是激切,似乎很久很久,沒有第二個人能像這樣,帶給他如此強烈而猝不及防的洶涌情潮!
只是……第一個,是誰呢?
他不想在這種時刻去思考那些有的沒的,按壓下心頭一絲迷惘與痛楚,強硬的雙臂攬住胸口那人纖細滑膩的脖頸,便要展開新一輪強攻。
柔膩的指尖輕輕疊在他的雙脣前,微微阻住他的攻勢。那嬌小的身子在他胸前貼合密密實實,稍稍擰動,便令他清晰感覺到兩者相疊的身軀間,對方那柔軟尖挺的雙峯,正若有似無擦過他的胸膛,輾轉間便又是引來一場焚天大火。
而小手繼續方纔未完成的事業,再度輕悄溜到他的下身,小指勾開褲鏈,繞過內褲邊縫,將他倏然僵硬挺立的火熱牢牢握住,而柔膩的指尖則時不時劃過那圓滑的頂端,惹得他是挺直了腰身,低低喘息着,在對方手中欲仙欲死。
呼……
所幸這個人……不是男的。
在重重噴發出來的那一刻,應無儔腦中居然閃過這麼一絲詭異的想法。只是隨後身體各處倦意襲來,加上頭腦中尚未散開的高濃度酒精,更是令他無力再支撐清醒的神智。
漸漸昏睡過去的時候,他似乎感覺到周身仍有那柔軟的指尖四下裏逡巡與撫觸他身體的舉動。應無儔勉力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卻因深沉的倦意而顯得有些慵懶,失去了原本設想的調侃味道。
“寶貝兒……今天我累了,改天再滿足你,好不好……”
隱約中似乎聽到誰低低哼笑一聲,似帶着一絲嗤嘲的意味。又或許只是他聽錯了,應無儔漸漸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單白緊緊捏着拳頭,另一手抓起原本只是用來娛樂的飛鏢,忽然衝到牆邊,對準第三張照片狠狠刺了下去!她一下一下用力戳下去,很快穿透照片,直直扎進牆面中。原本小規格的飛鏢變得更是不好握在手心,扎進牆裏拔出來費勁,甚至一用力她的手心也險些被頂端細細的針尖扎透。
可是她不管不顧,木着一張臉,狠狠地紮下去,拔出,再用力地扎……就好像面對的是那照片本人一樣。
樂正驍看到時,當即撲了上來,緊緊抱住她,將她硬是向一旁拖。
單白呆呆的,起先劇烈掙扎,直到失去大半力氣,再也爭不過樂正,才任由他抱着她進了臥室,輕輕放在牀上。只是頭剛剛捱上枕頭的那一刻,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刷的一下,徹底淚流滿面。
“驍……”
她的聲音儼然破碎,顫抖地開口,“這個……這是……”
樂正驍垂頭去看。她的掌心攤着一隻極爲簡單廉價的銀戒,甚至戒環上隱隱發黑,已經被氧化得很難看的樣子。
七十三話誰要完蛋
樂正驍分明知道這是什麼,這戒指來自哪裏……可是事到如今,看到她如此痛苦的神情,他終是不忍心了。
敞開溫暖寬厚的懷抱,他想將自己的溫度和氣力傳給她,卻被她狠狠推開。
“是他……”單白死死咬着牙,手指緊緊捏着那一枚廉價銀戒,立在面無表情的樂正驍眼前,“原來……是應無儔?”
她說的很慢,特別是在念出某個人的名字時,尾音奇異地翹了一翹,聽起來甚是恐怖詭異。
他很想保持沉默。他甚至都無法否認,任何人在看到如此血淋淋的證明之後,還會大度地認爲他樂正驍與此毫無干系……可是,他終是認真地、慎重地對她說:“我只是善後。”
可是這個解釋如此蒼白無力。
單白閉了閉眼。雖然在她眼裏,樂正驍儼然已是幫兇形象,可是說到底……她要冷靜……這件事,同樂正驍並無干係。他甚至還算“好、心”地幫她支付了維持喪禮的費用,使得她的父母可以安然歸去,這一點……已經比應無儔好太多了。
“這是我媽一直戴着的戒指……”她悽然望着他,慢慢說道,“或許我爸一開始是想過要善待她的,所以我媽纔會一直都戴着這戒指——她始終沒有機會,能夠戴上父親爲她買的鑽石戒指……以前是沒錢,而自後……卻是死亡。”
即便鑽石戒指只是一種象徵,即便母親少年時期的優渥千金小姐生活足夠她自己買數十種昂貴的珠寶,可是母親內心仍然期待着父親的愛和關懷,哪怕她一直都知道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母親同她一樣,其實對生活和宿命別無他求,惟願現世安穩,人生平靜順遂。只是,這個願望總是達不成,令人絕望。
她瞪着他,“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樂正驍艱難地解釋:“那時無……應無儔駕車回來,一臉慌張痛苦卻又絕望的神情。他找來我去處理這件事,他自己則躲起來,完全不敢露面……”
“哈!”單白冷笑,“原來那個人外表裝得有多麼多麼能耐,其實背地裏只是個敢做不敢當的膽小鬼!——賤人!”
她咬牙切齒地怒罵,而他根本無從反駁。
事實便是如此。應無儔酒醉,撞飛單氏夫妻,迷糊中將兩人擡上車,卻又在中途丟下。然而……
“最初他並沒有認出你的母親。”樂正驍按住太陽穴,頭痛地說,“正是因爲認出來,所以——”
單白驚亂,打斷他的話,“等等!你什麼意思?!”
樂正驍直直望着她,眼底似是蘊着一抹哀憫,“你的母親玉恩慈,曾做過應家大小姐——也就是應無儔大姐的鋼琴教師。你母親與應家大姐曾是同年好友,應家大姐因爲喜歡一個優雅的男人,所以想要學習鋼琴來討好對方,你母親這一教,便是三年整。”
“整整三年——應無儔當時雖然年幼,可是那段時間不算短,他從小便因爲母親生他時難產而亡,導致父親對他不喜而心思敏感。應家大姐學琴時都會帶上應無儔陪同,你母親那時也很喜歡小時候天真可愛的應無儔。”樂正驍如此說道。
“不僅如此……在應無儔十歲時,連同他大姐的幫助,便已經開始努力四處搜尋你母親的行蹤,比你舅舅還要更下苦工,耗費精神。”
單白簡直不可置信,音調中含着一絲顫抖,竭力壓制着自己才發出微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說……”
樂正驍無奈,卻不得不重重點頭。
“這……這簡直是、簡直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單白怔愣,隨即怒吼,卻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滿是諷意,“他喜歡我媽?留戀她?但是最後……卻又親手撞死了她!哈哈——真是,這真真可笑至極!”
他摸着她的長髮,另一手輕輕拍撫她的後背,“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痛——因爲他親手害死自己最愛的女人。一開始其實他並沒有認出那是他尋找多年的玉恩慈,因爲他印象中那個美麗優雅的少女儼然變成如今滄桑老去,被生活壓迫而失去美貌與氣質的中年婦女……對他的打擊,比你,比你舅舅,還要殘忍。”
“可是,他又是如何認出我母親的?”
樂正驍一手支額,咬牙切齒——顯然這個問題又令他甚是爲難,因爲……“是你母親親自開口求他的!——應無儔對我說,是你母親先表明身份,希望得到對方的信任……當時她明顯要撐不下去,可是在臨死前,她仍希望對方能夠善待自己的女兒……應無儔知道你母親便是玉恩慈,於是一口答應。只是他取走了你母親口中所有關於你的證件,包括沒有被記在戶籍上的身份證明……然後把一切爛攤子都丟給我……”
單白只覺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說——他明明握有對於我來說,對於我母親來說,最重要、也是誓死守護的東西……可是,他當時取了東西就自己跑了,把我……丟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