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當面檢舉你強搶民女!

作者:萘蔻
聽見神仙詢問自己,寅斑用荷葉爲二人倒了兩份看起來不乾不淨的泉水:

  “哪有,我已經半年多沒有強搶民女了。”

  黑衣服的神仙端着荷葉陰沉地看向寅斑:

  “那麼三日前四名獵戶和幾名幽州官員家的女眷在太行山上死於虎口,連屍體都被喫得殘缺不全,想來此事也和你全無關係嘍?”

  寅斑攤開雙手:

  “他們確實死於我口,其中一位的指甲這會兒還卡在我牙裏頭呢。如今快要過年,我想把喫剩下的肉做成臘腸,二位可知哪座山上的妖精可以代工的嗎?”

  聞聽此言穿黑衣的神仙抱着胳膊不說話了,穿白衣的神仙倒是面露怒意上前兩步指着寅斑鼻子:

  “老虎啊老虎,那些獵戶上有老母下有兒女,你居然恣意濫殺無辜,可知該當何罪?”

  寅斑坐在石頭上翹着二郎腿抱臂道:

  “這頂大帽子我可受不起,喫掉他們乃是有理有據的。依照太行紀委和平共處條例,那幾名獵戶在太行山陽無故設置陷阱,此爲一處小錯。害我掉落陷阱拒不道歉,反而在我沒有動手的時候羣毆我這個代理山神,此乃一處大錯。作爲代理山神,我對他們一忍再忍多次提醒警告,但他們仍然執意進入山林深處獵虎,此爲第三處錯。既然如此,我就有權捕殺對方讓百姓引以爲戒。我只是動物,箇中細節可能記錯,還請二位上仙指教。”

  穿白衣的神仙聞言一愣,隨後又是上前一步似乎想要發作,黑衣的神仙馬上做出個阻止的手勢:

  “你說的沒錯,那幾名獵戶的確違反了默認條例,你吃了他們也有充足藉口。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那一行人中有一位是幽州城李御史家的閨秀。那名女子有兩分姿色,你應該不會把她一起喫掉吧?如今她人在哪裏?”

  此言一出松蘿一驚。什麼鬼,一個小小庶女居然被神仙出口垂詢,要不是親眼看見這兩位騰雲駕霧,都要以爲這是誰出錢僱來的臨時演員了。但即便如此松蘿還是感覺哪裏不太對,但這也可能是因爲自己從小沒受過什麼關照,這半年來狗屎運連連不太適應所致。

  胡思亂想着松蘿徐徐爬着接近石牆。從牆縫裏看見寅斑正坐着跟神仙說話,松蘿忽然想起剛纔寅斑說如果亂來就把自己手腳都咬掉,頓時膽寒起來。但倘若現在無所作爲,等到這兩個神仙走了就必須和寅斑單打獨鬥,當真如此又能有幾分勝算全須全影清清白白地跑回去呢?

  想了片刻,松蘿猛地從牆縫中擠到了旁邊洞穴。眼看旁邊過來一個人,兩名神仙齊刷刷站了起來,寅斑也坐在原地吃了一驚。見寅斑眼神森寒地盯着自己,松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二位容稟,小女就是李氏!”

  黑衣神仙轉頭看向寅斑:

  “她是李氏?”

  寅斑攤了下手又看向松蘿:

  “你是李氏?”

  說罷寅斑又看向黑衣神仙:

  “李氏是什麼東西?”

  眼看說了半天說了個寂寞,松蘿吸了口氣沉聲道:

  “我就是幽州李家的小姐。是他將我強行扣在洞裏,請馬上放我回家!”

  這下寅斑和兩名神仙面面相覷起來。沉默片刻寅斑看向松蘿:

  “誰問你姓張還是姓李?馬上給老子滾回去!”

  黑衣神仙立刻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思量一下又看向寅斑:

  “都不要急,我大概明白了。那日你喫那獵戶一行人的時候,是否能確定已經把僱傭獵戶的小姐喫掉?有沒有可能那李家小姐逃到山中,你沒有看清她的樣貌誤以爲把她吃了後來又將她撿到,這李家小姐衝你裝瘋賣傻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來保命?”

  寅斑抱起胳膊點點頭:

  “原來如此。不愧是人類,這瞎話真是張嘴就來啊。”

  此言一出剩下三人同時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只有寅斑仍然一臉愜意。松蘿擡頭看了黑衣神仙一眼,心想您可真不是蓋得啊,這種情形下都能幫他把謊圓上保全大家面子?果然這人間和天界都是一個樣,這天界紀委也不是好混的,反應速度不夠快根本沒法這公務員。問題是寅斑不過是一個老虎,他明顯已經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又何必爲他遮掩呢,難道說……老虎上頭也會有人?!

  被自己這個想法神經病到了,松蘿張着嘴楞在了當地。見氣氛尷尬,白衣神仙拿出一支小鏡子開始在上頭寫字:

  “李御史家的小姐,宣武將軍幼子的未婚妻李氏……有了!”

  此言一畢寅斑和黑衣神仙都探頭去看,卻見鏡子裏露出一個緋色衣服少女的背影。片刻後女子悠悠轉頭,三人對着鏡子看了片刻又看向松蘿,然後齊齊一愣。看見大家的反應松蘿有點不明所以連忙也衝過去,立刻看見鏡子裏顯露出自己二妹的臉龐,頓時往後仰着驚呆了。那白衣神仙嘆了口氣將鏡子收起來,黑衣神仙道:

  “這次的事的確是他們有錯在先,我們會替你美言幾句。日後出了這種事勸導爲上,不要因爲快過年了沒肉喫就天天釣魚執法。”

  聞聽此言寅斑認真地點點頭,隨後就從旁邊摘下一串靈芝、石斛還有一些石頭一樣的東西塞到了白衣神仙懷裏。松蘿還沒反應過來,兩名神仙已然一臉疲勞地坐着雲彩走了。這時候松蘿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自己的二妹的確是第一個準備嫁給宣武將軍幼子的李氏小姐,而自己則是因爲出了狀況替補過去的。畢竟在古代很少有人會叫李松蘿、李鬆藍這種女子乳名,日常提起某個女子都是李氏張氏地叫,因此天界的情報系統很可能因爲沒有及時更新把人給弄混了,到現在還誤認爲自己已經私奔的二妹就是那個進山的李氏。可平日出了bug也就算了,你非要再這種關鍵時刻出bug,這就是要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和一條小命啊。

  眼看拼命呼喊神仙也沒有回來,松蘿完全絕望地癱倒在地上。此刻寅斑突然露出一個兇惡的眼神猛地變會老虎,揚起手爪一掌將松蘿狠狠踩在了腳下。見松蘿被爪子踩着不斷撲騰,老虎將五根指甲徐徐插進了松蘿的鎖骨:

  “玩瞎了,嗯?”

  見松蘿含着眼淚還在撲騰,老虎又伸出爪墊來拍松蘿的臉:

  “小花,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順從和我jiaopei,我就饒過你這一次。”

  眼看被按在下頭袖子裏的護身符摸不出來,前胸也像是被插進了幾根鋼針一樣劇痛不已,松蘿感覺這次是徹底完了:

  “我是人,就算只是個庶女也是人,而你就算能變成人也不過是一隻動物,你不配和我jiaopei。還有我不叫小花,我叫李松蘿!”

  聞聽此言老虎眼睛一吊,張開血盆大口衝着松蘿厲聲虎嘯。松蘿只感覺自己的臉彷彿正在被十級狂風吹拂一般都變了形,在暴雨一樣的口水噴濺下眼睛都完全睜不開。就這樣狂吼了片刻,老虎低頭朝着松蘿的脖子猛地咬了下來。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松蘿瞪大眼睛盯着老虎的喉管和裏頭不斷抖動的心形小舌頭放空自我。就在這時老虎卻發出“鵝”的一聲怪叫,巨大的腦袋也懸停在半空。見老虎如同抽筋一樣張着嘴不動而且表情怪異,松蘿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快速從老虎身下爬了出來跌跌撞撞地想要衝出洞穴。就在這時老虎忽然做出一個十分不適的表情,然後擡起爪子開始抓撓自己的嘴巴和腮幫子,而且動作越來越急躁,片刻後老虎臉上的皮毛都被指甲刮破滴出了血。眼看這張百年難遇的老虎皮被刮破了松蘿心中一緊,沉默片刻又小心走回來做出個冷靜的手勢:

  “不是……你怎麼了,怎麼了?”

  見老虎仍然用爪子不斷撓自己的嘴巴不回答,松蘿想起什麼,上前一步試圖矇住老虎的眼睛:

  “冷靜,冷靜!你該不會……該不會是得口炎了吧?飯前便後有沒有好好刷牙?”

  此言一出松蘿都覺得自己都被老虎傳染得腦殘了,誰知這時老虎的動作真的停下了:

  “對……嘴疼,嘴好疼!”

  松蘿示意老虎張開嘴,老虎努力冷靜地坐在地上慢慢將嘴張開,但剛張到一半就痛哼一聲又把嘴閉上了。松蘿將外袍脫下來矇住老虎腦袋,這次老虎真的冷靜了些徐徐把嘴張開。面對這個奇怪的場景松蘿暗罵了一聲,拿起油燈努力把頭探到對方嘴裏用手去戳老虎的槽牙:

  “這裏疼不疼?”

  老虎含混地發出了個“不”的聲音,松蘿腦袋上頓時被滴了一大灘口水。松蘿往後仰了一下,憋了一口氣又把頭探進去,忽然發現老虎右邊的虎牙牙縫和牙牀上卡着一大片指甲,而此刻那一大片牙牀都高高腫了起來。松蘿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那顆虎牙一下,老虎立刻渾身一顫,嘴巴也快速閉了下來。眼看兩排牙齒朝着自己的天靈蓋和下巴襲來,松蘿瞬間感覺自己的頭就要被咬掉了,誰知老虎又剋制住這個動作重新把嘴張大:

  “疼,很疼!”

  松蘿翻了個白眼,摸索着從懷裏將防身的匕首抽出來,然後重新爬進去將匕首尖當做牙籤去剔那片鑲在牙牀子裏的指甲,老虎再次發出一聲喫疼的低吼。正摳着松蘿看着匕首一呆。動物的上牙牀都是通着腦子的,只要腦子受重傷任何動物都會失去抵抗力,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是不是應該用這把匕首去戳老虎的上牙牀?

  但這個想法一閃而逝,畢竟當真如此老虎肯定會本能地咬下來,然後自己就只能和他同歸於盡了。況且剛纔喫疼的時候寅斑也沒有閉嘴咬自己,松蘿心裏甚至還有點感動。雖然在和人交往的時候,在這種彼此互相信任依仗的當口背後捅刀也不能說很少見。但就算是婦人之仁也好,面對把自己從別人的妖精窩裏拎回來的智障小動物,松蘿真的覺得在這種當口背後捅刀不那麼合適。思量間松蘿將指甲剔出來點,隨後把匕首放下擡手揪着指甲,擡起右腿嗷地一聲踢在老虎前胸上。發力之下松蘿整個人失重一屁股倒在了地上,再看時手裏還捏着一片塗紅色蔻丹的腳指甲片,趕忙將指甲甩在了地上又在身上擦手。

  此刻老虎仍然表情僵硬地張嘴坐在地上,額頭上都費勁地擰出了一個川字紋,看起來是嘴張太久有點閉不上了。過了好半天老虎終於biaji着將嘴閉好,隨後擡起爪子擼了擼自己臉蛋:

  “天哪,好舒服。”

  說到這裏老虎又看向松蘿:

  “沒摔壞吧你?”

  松蘿被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搞得愣了一下:

  “你臉破了。”

  寅斑搖搖頭示意沒事:

  “你剛纔說要刷牙?刷牙是啥?”

  天光矇矇亮,一隻橙色大老虎乖覺地蹲坐在河邊,松蘿在山坳的一大堆垃圾中奮力地翻,片刻後終於翻出了一隻刷馬鞍用的廢棄毛刷子。將刷子用撿來的胰子洗了洗,松蘿示意老虎張開嘴,然後把頭探進去刷牆一樣認真給老虎刷牙:

  “這就是刷牙,要在牙齒的三個表面來回來去刷,將食物殘渣、頭髮指甲都刷掉。還有牙牀和牙齒的縫隙,要這樣斜着刷,裏外都要刷。”

  正折騰着,一名村民揹着柴火走了過來,看見老虎把人的頭含在嘴裏頓時愣了。寅斑虛張着嘴吊起眼去看村民,村民頓時尖叫起來:

  “喫人了,喫人了……老虎喫人了!”

  說罷丟下柴跌跌撞撞地跑了。

  感覺聽見了什麼,松蘿把頭探出來:

  “怎麼了?”

  老虎搖搖頭笑道:

  “沒什麼。”

  松蘿又用兩根木棍綁好衣服上的絲線,將自制牙線伸到老虎嘴裏一顆一顆認真剔牙:

  “齒縫裏也要弄乾淨,貓科動物是非常容易得口炎的。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見松蘿把頭探出來,老虎張開嘴啪啪地叩了叩齒,隨後衝着山林咧嘴一笑,頓時露出一口亮晶晶的大白牙。被牙的反光閃到,河對岸正在撿垃圾的獼猴頓時驚住,連手裏的垃圾都啪嗒掉在了地上。松蘿拿着牙線,心想既然老虎自己不能拿牙刷沒法刷牙,那對你來說我就有jiaopei以外的用處了,希望這樣一來能有更多時間逃回去。

  胡思亂想間,老虎卻看看松蘿,然後側着下腰用頭頂在松蘿臉和脖子上蹭來蹭去。感覺自己的臉像被毛刷子刷一樣癢,松蘿舉着刷子傻住了。這時寅斑矮身伏在地上:

  “來,我揹你回去,回去給你講一個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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