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造反
顧彥:!!!
“這怎麼可能!”
這也太荒繆了吧,他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的,被賣了做殺手合情合理。
可阿梔若真是金枝玉葉,怎麼會被如此糟蹋?
難道吳州無人了麼,非要讓公主去殺人?!
鍾白小聲說:“這其中有些隱祕,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姓李的都是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喝了口熱茶又繼續說,“當時看你們你儂我儂、感情正好,也彼此都不知對方身份,你大哥就決定先按下此事。”
但趙明睿決不允許當年的事再有重演的機會,對弟弟的身份一直瞞的極緊。整個青州他和鍾白兩人知道,爲的也是弟弟的安全。
“然後就是今年三州聯姻,吳州不懷好意搞刺殺,我們就慫恿荊州,要殺大家一起殺。”
果然,顧彥冷笑,他和趙明睿真是親兄弟啊,他就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一猜一個準。
“他不是故意要把你捲進來的,但你們早晚會知道對方身份,且吳州對我們虎視眈眈,你一人在外、只會越來越危險。”
鍾白嘆氣,“他把你帶回身邊,是想保護你。”
他的保護,恐怕一般人承受不起。
顧彥冷冷說:“那如果我沒有恢復記憶呢?”
鍾白擺手:“我們有了防範,你不可能得手。”
他們青州王府別的不好說,應付刺殺那是輕車熟路、經驗充足的很。
顧彥挑眉看了他一眼,顯然對他這個說法半點不信。
鍾白心虛,只得說:“只要防幾天就行,你們平日裏找不到機會,只能等到初五大典……”
“你們要在大典上做什麼?”
鍾白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顧彥怒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我真不能說。”鍾白要跑,“要不,你去問你大哥……”
大什麼哥,他有弟弟嗎?!
顧彥氣的牙疼,趙明睿還能幹什麼,肯定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先控制住他和阿梔,然後把荊州吳州的來客一網打盡,隨便栽贓個理由,便可出兵南下、鐵蹄掃蕩荊吳二州!
“你們這是嫌青州還不夠樹大招風的嗎,若真起了干戈,朝廷不會管誰先挑事的,只會覺得青州要反!”
鍾白點頭:“青州確實要反啊。”
顧彥:!!!
“既然天下都覺得青州要反,那青州只好反了!”
“你們……”
顧彥的聲音都在發抖,無父無母孤兒一般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想起家人、找到家人來了,他們卻要造反?
這兄弟不要也罷……
“造反是要誅九族的!”
這麼大的事,你們說的跟喫飯喝茶似的?在你們眼裏,腦袋還是不是個東西啊?
鍾白笑了:“我沒有九族可誅了,他的九族也不過你而已,所以他要保護你。”
顧彥覺得不可置信:“你們居然都不攔着?!”
“攔什麼攔,青州軍內上上下下、日夜盼着他趕緊舉了反旗。”
“什麼?!”
“阿彥,這些事你不懂。”鍾白輕描淡寫說,“朝廷忌憚青州多年,若不是大司馬手握重兵,早被他們喫幹啃淨了。”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若是一時心軟或猶豫,只能被他人魚肉。
再說了,他們這些人,跟着大司馬這麼多年,浴血奮戰、捨生忘死、埋骨他鄉,是爲了什麼?”
爲的當然是功名利祿啊,難不成還真是爲了效忠那個傀儡小皇帝?
他也配?!
趙明睿是青州王、他們就能分青州;趙明睿若統領三州,他們就能在江東享樂;若是趙明睿奪得了天下,他們才能被論功行賞。
總而言之,趙明睿喫肉、他們纔有湯喝的。
人一旦走上這個位子,只能前進、不能回頭了。
而且,你也不是你一個人在走了。
顧彥真是兩眼一黑,覺得人生之路已經走到盡頭了。
他們不僅自己要死,居然還要拉着他一起死,還得拉着他老婆阿梔一起死?!
“你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當年,我死了之後,我二哥爲什麼一去不回?”
“心疼你、也恨他。覺得大哥心中只有權勢地位,其他什麼都不放在眼裏。”
“我二哥說的對。”顧彥說,“這麼多年,他最瞭解趙明睿。”
“啥啥啥……”
青風驚呆了,不過殺個人而已,怎麼瞬間就變成造反了?這能是一回事麼?
他連連擺手:“我就殺個把人,造反可不干我事啊。”
顧彥說:“那如果江簡也反呢?”
青風尖叫:“啥?!”
這幹江簡啥事啊……
顧彥頭疼,鍾白收攏“璇璣”勢力的時候,就已經跟江簡搭成一夥了。
也就是說,兩年前,江簡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顧彥氣的牙疼,好小子,就瞞着我一個人是吧。
“所以……”青風大腦一片空白,“現在璇璣也在青州王麾下了?”
“沒錯。”
“算了……”青風放棄了,“反就反了,多大個事兒啊。”
不過這樣算起來,他兄弟顧彥是青州王的弟弟,怎麼也得封個王侯吧。
他呢、是顧彥拜把子兄弟,靠着這點兒裙帶關係,多少也得給個大小將軍噹噹吧。
他這就發達了呀!
不過……他想起一樁事來,忍不住問:“你老婆怎麼辦?”
方梔子可是這個甕中被捉的鱉啊,如果形勢一片大好的話,青州王把李令月她們一網打盡了,她豈不是……
顧彥按着眉心:“我能有什麼辦法?”
鍾白說了,趙明睿答應過不殺阿梔。
且不說他這答應算不算數,會不會一時心血來潮就翻臉了。
就算趙明睿守諾,不趕盡殺絕、留她一條性命。可自己作爲青州的幫兇,和阿梔不僅夫妻情盡,更是一生一世的仇人了。
趙明睿果然還是沒變,落子怎一個“狠”字了得!
“也是,你也沒什麼反抗的餘地了。”青風嘖嘖,“可憐的阿梔,自家父親姐姐、自己相公夫君,都只是將她當作棋子而已。”
顧彥想反駁,想說這跟他這個做夫君的實在沒什麼干係的。但這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其實,他們夫妻不過是朝廷與地方、青荊吳三州之間,權力角逐的犧牲品而已。
不管哪一方先動手,死的傷的都是他們。
他低頭看着手心的柿子,根本喫不下去,只覺得噁心。
曾經的溫情脈脈、曾經的兄弟情誼早就散了,如今再看這紅柿,只覺裏裏外外全都是血,鋪天蓋地的血。
他披衣而起:“我去找阿梔。”
“做什麼?”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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