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忍俊不禁
“知道原因麼?是皇后授意的?”
丁虛有些難爲情起來:“沒證實,只能說……我猜是皇后授意的。鄧侍中是皇后身邊的人,而且……而且那鄧侍中特別懂事,總給皇后扛事。”ωω
“他一個小內侍能扛多大的事呀?要是什麼事都扛,他早被人打死在宮裏了!”
劉永銘說完,想了想又道:“這事蹊蹺得很。你與鄧侍中說過此事了嗎?”
“屬下是在宮門口得到的消息,還沒進內宮呢。屬下與您不一樣,你闖進去沒人敢攔您,可屬下進內宮得有章程呀。而且……而且丁皇后身邊的人我哪裏真敢去找!”
劉永銘白了丁虛一眼,說道:“我與丁皇后不合你又不是知道。我去找?一會兒皇后該與我吵起來了!父皇身體又不好,這麼一鬧……行了行了,這事你先壓着,我找機會問問小鄧子再說。”
“是。”
“沒別的事情了吧?”
“沒了!”
“能把手撤開麼?我衣服都要給你扯爛了!”
“哦哦哦!”
丁虛手一鬆,劉永銘馬上甩了甩衣袖,撇開丁虛就向着伍庚良一夥人走了過去。
李裕眼尖,見得劉永銘走了過來,連忙向衆人使了使眼色。
他們那些人會意過來,也都停下了剛剛的話頭。
“喲。六爺。”李裕對劉永銘拱了拱手笑道:“六爺今日神情甚佳呀,閒致意美有心來上朝了?只是今日天公不作,陰而集雲,一會兒可能會降點甘潤。”
降甘潤即是下雨。
清明時節雨紛紛,也就清明這一兩天會晴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就會連續下幾日的小雨,這對於熟悉曆法的人來說並不陌生。
李裕亦是在太常寺呆過的。
劉永銘揮手說道:“本王今日不找你麻煩,讓開。無天良,本王有話問你。”
左都御史伍庚良向來與劉永銘沒有什麼衝突。
即使大皇子那邊對劉永銘多麼不爽,想要糾集御史彈劾劉永銘,伍庚良也都是從中勸解。
太子黨那裏有許多智能之事,大爺黨這裏其實也不少。
伍庚良、程管煒這些大爺黨的心裏其實十分清楚他們的敵人是太子黨,而非劉永銘。
如果大爺黨把劉永銘給參了,先不說能不能參倒,只說以劉永銘胡攪蠻纏的性格、口若懸河的口舌,這大爺黨多少都得有一陣子的不得安寧。
所以伍庚良與劉永銘向來是井水犯河水。
那伍庚良聽得有些懵逼,但卻不想接劉永銘的話茬,想將話題引到他處。
伍庚良有些不高興地言道:“六爺,您能不能別再這麼叫我了。”
“不能!”劉永銘硬氣地說,“坐在左都御史位上,不爲民辦點實事,天天想着與太子黨鬥來鬥去,不叫無天良叫什麼?你也別打茬,就問你谷從秋哪裏去了。本王手下護院有個案子犯他手上了,正找他呢。”
那伍庚良對劉永銘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只得無奈地說道:“告假了,來沒。”
“沒來?病了?平日看他身體挺好的呀。”
“六爺不要明知故問,您不去問通政司,也不去找刑部,來找我問谷侍郎之事,顯然是知道此事的,我們就不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了,是剛剛陸預說你知道我這纔來找你的。怎麼回事?”
伍庚良猶豫了一下。
那李裕卻是說道:“是有事來不了。剛剛我等正在敘說此事呢。”
李裕說着,那吏部侍郎樂正信向着李裕使了個眼色。
李裕卻笑道:“無妨,地面上之事,瞞不了六爺。今日六爺不知,明日亦會從他處所知。我們若是不說,怕是六爺以後知情了,還得怪我們咯。還是與六爺實說了吧,省得將來找我們麻煩。”
“本王又不是閒得蛋疼,沒事天天找你們誰的麻煩做甚!說事。”
李裕拱手言道:“六爺,是這樣的,昨日長安知府衙門招集了一羣民夫,要疏通黃渠。”
“黃渠?”劉永銘疑心了一下,說道:“連着曲江池的那條?”
“是。”
劉永銘聽到這裏心裏多少也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那天長安知府山隹高即葉長青,在被劉永銘說破身份離開秦王府之前,曾對劉永銘說給自己一些時間,他還要爲長安的老百姓辦一些實事。
想來山隹高是要把那些被水淹了的杜家的田裏的水給引出來。
畢竟之前劉永銘是答應過山隹高把那些田給那些流民去種。
劉永銘心裏是明白了,但他還是裝作不知地問道:“昨日初一呀,衙門又沒上衙,怎麼會有民夫去幹活?山隹高招這麼多的徭役,也不怕人彈劾?”
現在是春忙之時,這個時候招來太多徭役真的是會被人彈劾的。
李裕言道:“本就是役民,在春訊來之前讓他們做這個活也是有成例的。至於爲何是初一來做……想來山知府就是想趁着這個時節,無人注意之時,將那淹水給排走……”
“別人是什麼人呀?”劉永銘這話又有一些明知故問了。
這“別人”一定就是指的丁皇后的人。
李裕有些難爲情得說道:“六爺您……您知道的。”
劉永銘冷笑了兩聲,說道:“行了行了。這事與谷從秋有什麼關係?他如何會沒來上朝?”
李裕言道:“不止山知府沒來,大理寺餘少卿也沒來上朝!”
“嗯?把話往清楚了說!”
李裕只得答道:“打起來了!”
“啥?誰和誰打起來了?”
李裕解釋道:“山知府想趁着初一正日,召集民夫把水給排了。但皇后那裏……皇后那裏還是聽說了,當時就派了一些人來過阻撓山知府,後來就……就打起來了。”
劉永銘冷笑一聲說道:“皇后在深宮裏坐着,等她得到信,那也是幾天以後了。你們這些大爺黨可以呀!給皇后傳這個信?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這不是攛掇着她鬧事麼?”
吏部侍郎樂正信委屈地說:“不是我們給傳的話!是、是……是京兆韋家的人給傳的話!”
劉永銘笑道:“哦,也對。那塊地產出的糧食原本就沒經過內務府一手,都是由五哥、大哥他們給分了。五哥這人好爭無衡,但卻不是傻。他讓韋氏的人把這事捅到賢妃娘娘那裏。賢妃娘娘正爲宮裏鬧鬼的事情發愁,哪裏有空理這事。直接就跟丁皇后說了。”
劉永銘說着,臉上擺弄出各種玩味的表情出來。
他接着說道:“五哥與大哥雖然共同做着這道生意,但面和心不和。把事情捅到皇后那裏,皇后一聽,一定會說‘這還了得,都騎本宮頭上來了’然後就會吩咐人過去。這麼一派人,必定就得出事。五哥想看着大哥被父皇訓,韋賢妃想看着皇后與皇上接着吵架,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出了。是也不是?”
劉永銘將丁皇后的姿態學得神擬,衆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但做爲大爺黨,背後靠的即是丁皇后,所以他們是真的不能笑出聲來,只能憋着。
吏部侍郎樂正信聽了劉永銘的話,馬上學着劉永銘樣子說道:“對對對!都是五爺黨那些人做的局,好叫皇后與他人再發生什麼紛爭!我說袁尚書今日如何沒來呢,原來是避事來着。”
劉永銘又問道:“父皇那裏怎麼說?”
伍庚良此時才說道:“皇上那裏沒發話,也不知道是聽說了還是沒聽說。更像是……更像是根本不想管皇后之事。”
李裕也苦笑道:“六爺您知道的,皇后與皇上向來有點、有點那什麼。”
劉永銘哈哈笑道:“那什麼?不就是拌嘴麼。民間家裏的夫妻也沒有每日都相敬如賓的,多少也會吵架。他們兩夫妻打打鬧鬧也爭了二十多年了,反正就那麼一回事。哎,若不是皇后,父皇也不至於會去修身,以至於後宮裏哪個妃子也不見。都這樣了,皇后還不消停,被五哥派人激一下就成那樣了。你們怎麼也不勸勸?”
樂正信爲難地說:“我們也得進得了宮呀!韋氏族人可以用請安爲名進宮。我們這……”
“無天良是左都御史,父皇的耳目,糾劾百官、風聞言事,他是可以在白天隨時侯進宮的呀,不必管什麼初一、十五!再不然那程天官呢?他更是可以在宮裏來去自由的呀!”
站在那裏的三位太子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劉永銘兩眼一瞪,問道:“是不是程天官不讓管?”
劉永銘看着沉默的三個大爺黨,又問道:“我大哥呢?”
李裕連忙答道:“哦。一大早被叫到紫宸殿與太子一起聽訓去了。”
劉永銘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原本本王也不該參和你們大爺黨裏的事情,你們也不會聽本王的。不過……我怎麼總覺得這裏頭有事呀?程天官不攔着皇后鬧事裹亂?父皇又把大哥找去聽什麼訓了?”
劉永銘越想越不對,他又問道:“谷從秋與這事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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