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耀金之夢:潛龍】

作者:禁軍統領小貓咪
腐蝕性唾液刺痛皮膚,獠牙幾乎貼上我的臉。這個變故足夠驚險,以至於糊住我頭腦的迷霧在瞬息間消散。

  但它總算沒有一口把我的頭咬下來。

  我看見自己手裏緊攥着赫利俄斯的短劍,劍身釘穿了那怪物的下頜,劍刃卡在它的長牙之間。

  這完全無意識下的一擊刺偏了,所以它依然活着,依然在掙扎,尖叫着蠕動它的舌頭。我費力地把它壓到地上,連着兩劍捅進它的頭部,把它的腦組織攪爛。

  在我做這些的時候,動作依然是遲鈍的,身體需要花近一倍的時間來響應中樞的號召。所以剛纔救了我一命的舉動不可能是我自己的的決策。

  我能意識到這一點,因爲當我想回頭看一眼是誰將短劍塞到我手裏的時候,發現頸部肌肉完全不聽使喚。

  這時候如果它們一擁而上,情況將兇險異常。但是萬幸,與這頭畸形巨獸一同衝出的怪物不知爲何都退了回去。它們不可能知道喫一塹長一智的道理,僅是迫於某種壓力不再上前。即使如此,我依然稍得喘息。

  在這個空暇裏我漸漸想起來了我是怎麼落到這個處境的。

  應該說,我自始至終都知道正確的做法。我應該想辦法逃離,在雙方差距過大的情況下尋找支援,而不是像個真正的頭鐵玉米一樣,偏執地認爲自己能靠匹夫之勇用長矛和忠誠把命運掰出厄難的軌道,最後以萬分狼狽的姿態落入各種堪稱悲慘的困境裏,被字面意思上的地獄之火炸成爆米花。

  這種故事我在書外就品鑑得夠多了,我發誓我不會步他們的後塵。無論帝皇在塑造禁軍的時候往裏面加了什麼偏激的成分,我本質上還是個惜命的凡人。在已經知曉了那樣糟糕的結果後,我怎麼可能做出同樣匪夷所思的選擇?

  怎麼可能呢?是我穿越了而不是禁軍被附體了,一枚清醒而理智的假幣怎麼可能沾染上那種令人髮指的固執呢?

  我曾草率地如此以爲。直到一場噩夢打破了這份安詳。

  極致瘋狂的噩夢。就像有東西從我身體裏醒來了,毫無憐憫地把我推下了深淵,等我終於被允許爬上來的時候,留給我的就剩下這麼一個爛攤子了。肇事者跑得和來時一樣迅捷,彷彿有人看不慣我畏首畏尾的做法,特意派了個真正的禁軍代打,然後在翻車的前一刻優雅退場。

  優雅,太優雅了。

  40K獨有的、不顧凡人死活的優雅。我如此想着,感覺到力量在一點點回歸於我的支配,知道這意味着剩下的殘棋半局將交給我來處理。我推開基因竊取者還在抽動的身體,警戒下一個來襲者。

  它是個大傢伙。它們都是。肌肉虯結,身被甲殼,早先遭遇的個體與它相比不值一提,人體在它身上只剩下隱約模糊的輪廓。另一個奇特而明顯的變化是,從它的脊柱末端延伸出了一條末端伸出倒鉤的蠍尾,讓它看起來更像一隻節肢的蟲子。我絕對不會希望被那樣鋒利的東西打到。

  這個變化意味着什麼?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我應該知道。我本來應該知道。就算我對蟲子沒有特殊的興趣我也應該瀏覽過有關內容。我應該知道,就像我能第一眼認出它們一樣,即使它們理因再過幾百年才正式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爲什麼我現在不能想起來了?

  無論先前與我狠狠擠兌的精金意志是離開了還是陷入了沉睡,有一塊東西隨之從我的記憶裏被挖走了。無論兩件事情是否關聯,在我迫切需要相關信息以在接下來的衝突中求得些許優勢的時候我無可避免地陷入了信息缺失的困境。就像……在開卷考試的時候突然失去全部資料。

  已經遠遠超出能用恐慌描述的心境了。我悲傷地看着四周陰影裏涌動的惡意。

  我麻了,我——

  “赫利俄斯。”

  我感覺有東西挪到了我身邊,但是那些野獸般的眼光一直在這裏遊移,而魅影的聲音徹底讓打消了我回頭看的念頭。

  “能再表演一下剛纔你做的嗎?”

  什——

  “再做一遍你剛纔做過的事情。”

  可能由於我的僵直讓他產生了誤解,他重複了一遍,並體貼地用了更加正式的表述。

  對他這種已經把謎語刻進骨髓的傢伙來說,這很不容易。但是再委婉的請求也不能讓我在異形的重重包圍中殺個七進七出。也許啃掉一個耀金包裝的玉米大罐頭挺費牙口,但是我不認爲這點時間足夠另外兩位成功逃生以及……被蟲子喫掉實在稱不上是舒適的死法。

  “我做不到。”

  我小聲地說。即使如此,還是引起四周一陣飽含怒意的嘶吼。

  “哪怕這是來自你那位帝皇的命令?”

  “這場面除非他老人家親自下場額——”

  在我意識到自己在說胡話之前,屬於靈族的纖細手指抓住了我背後鎧甲上凸起的飾物。就算十萬只蟲子一起撲上來啃我都沒這麼毛骨悚然。我本能地想一拳打過去然後跑得越遠越好,但是我不想那麼早就把自己送進蟲子嘴裏。

  “禁軍不會這樣說話。”

  細長冰冷的手指撩過我的頭髮。這讓我的後腦勺發涼。他的聲音就像在我耳邊吹風一樣。

  “歡迎回來。”他把頭盔扣在我頭上,“阿泰爾·金。”

  密封扣咔嚓一聲接合,魅影的笑聲立刻就如同鑽進腦袋一樣清晰。這說明他在通過植入耳內的通訊微珠與我交談而不是外部聲源。如果使用內部通訊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交流不用擔心驚動周圍的敵人了。

  等一下,他接進了我的通訊頻道,又一次。

  一個丑角,能接進禁軍的通訊頻道……這意味着什麼?

  而在他之後,另一個“人”做了相同的事情,這又意味着什麼?

  禁軍的信息加密如此容易被破解的嗎?或者僅僅是因爲我自己的問題?又或者……各種想法飛快地從我腦海中掠過。禁軍、靈族丑角、黃金時代的艦載AI,然後把這些要素組合起來。某些邏輯之外的可能令我困惑無比,無論作爲在磨刀的禁軍還是在尖叫的我自己的部分都立刻把它們否定了。

  無論如何,禁軍永遠忠誠。

  無論如何,我還是得問問。

  “尼爾斯在哪裏。”

  儘管我的視力已經不會被普通的黑暗矇蔽,我依然學會了如何辨別明暗的差別。這裏很黑。戰艦內部原本就微弱的光源全部熄滅,設備都停止了運轉。

  “對於這些異形,他有什麼解釋嗎?現在我們即將在他的注視下大打出手,他對此是什麼看法?”

  出於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那些基因竊取者根本沒有使用他們簡陋的“幫派式”的照明工具。無論是否還有人類的形狀,它們的眼睛都在黑暗中發出野獸般猩紅的光芒,像一盞盞躁動的紅色的燈。

  “告訴我,丑角。這裏是他的領域,現在他在哪裏?”

  “雙眼所見,身體所行。睜大你的眼睛,感受你所見的一切。監禁和庇護只是一念之差,如果你還不能看清自己的道路,就不要輕易離開你的牢籠。而在那個時刻到來之前,你的獄卒將與你寸步不離。”

  我捏緊了劍柄,嚴厲地告訴他如果他繼續說他的謎語,我的劍將不介意品嚐何種異形的血。(以及最重要的,不要再用你的爪子撥弄我的盔飾了,刺撓!)

  “古老,但從化石中孵育的依然是雛鳥。在離巢之前,聽不懂鄰樹上的啁啾的鳴叫。你還沒有學會說話,阿泰爾,你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難道被困住金色的鏡子裏,嬰兒就能跳過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的過程了?”

  他完全不在意我的威脅。他知道我不習慣於主動攻擊。如果流血衝突不可避免,我不會是第一個觸發它的人。他對我的瞭解與他的身份全然不符。

  “字面上解讀,我們使用的確實是同一種語言,但實際上,我們說的是兩種語言。如果帶上尼爾斯,那就是三種。你能理解我們這樣做的原因嗎?你所熟知的字母以陌生的但遵循特定規律的排列呈現,你怎麼定義這種信息的傳達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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