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趙禎的溫柔,李獻的狠辣
但一個問題令人糾結。
作者是誰?
據聞作者是個年輕人,作這首詞也只因家中女僕想要彩頭罷了。
此刻這人出現了。
“是李郎君。”
“哪個李郎君?”
“和官家交好的那個。”
“李國安?”
“正是此人。”
宮中議論紛紛,主人公正單獨被太后召見。
太后目光復雜的看着這個年輕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如此豪邁大氣的年輕人,爲何混跡於魚蝦之中,不肯顯山露水?老身自問並無嫉賢妒能之意,爲何自晦?”
這首詞的威力太大了……李獻心中苦笑,正色道:“先帝在時,朝中有些亂哄哄的。學生自問不是一個有耐心之人,若是進了仕途,每日逢迎上官這一關學生就過不去。如此,與其在仕途這個爛泥塘中被人羞辱,不如在家高臥,更爲逍遙自在。”
年輕人不喜被約束常見,可此子竟然連對上官恭謹都不願做,可見表面的和氣之下,骨子裏都是桀驁。
這倒是符合了太后對李獻性格的判斷,孤傲,桀驁不馴。
目視李獻告退,太后沉吟良久。
“太后,官家來了。”
趙禎進來行禮。
“官家不讀書?”此刻正該趙禎讀書的時候。
趙禎說道:“孫先生沒來。”
“爲何?”太后訝然,心想孫奭數十年如一日的勤勉,從未遲到早退,這是……
太后當即令人去孫家探望。
“阿郎昨夜喝多了。”家人很是難爲情的道。
昨夜那首詞傳到孫家後,孫奭老夫聊發少年狂,舉杯打通關,喝的大醉。
此刻老頭正躺在牀榻上,雙目無神的道:“可找到那人了?”
“還未。”
正說話間,探望的內侍進來了。
“老夫無狀,還請太后贖罪。”老頭一輩子打卡的記錄在今日被打破了,心中有些惆悵,想着宮中消息靈通,便問了昨夜作詞的那人情況。
“是李國安。”
“是他?”
……
消息傳出去後,李獻發現自己的煩惱多了不少。。
“李兄,久違。”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在路邊拱手。
“久違久違!”李獻還禮。
“李郎。”羞答答的少女福身。
“加個君,謝謝。”李獻正色道,隨即閃進家中,反手準備關上門,卻聽到細微的叫喚。低頭看去,一條小狗正在門檻外用爪子扒拉着,艱難的往裏面爬。
“這誰家的狗?”李獻喊道。
“可有人家丟狗了?”李獻問道。
街坊們搖頭。
“國安。”一個大嬸說道:“豬來窮,狗來富,這是好兆頭呢!”
也是哈!
李獻低頭,小狗恰好在此時爬了進來,抓着他的褲腿,仰頭叫喚。
奶聲奶氣的小狗很有趣,李獻抱起它,舉高仔細看了看。
是個小哥哥。
杏花巡查歸來,發現家中多了一條小狗,歡喜的不行。
李獻親自給小狗在院子的角落裏做了個能遮風避雨的小窩,取名爲‘來福’
“以前我家中也有一條狗,很兇,很顧家。”杏花眼中閃過回憶之色。
“後來呢?”李獻抱着小狗問道。
“一次出門就再沒回來。”杏花很憤怒,“他們說是隔壁家用母狗把我家的狗引走了。”
所以,不管是人還是狗,要剋制慾望啊!
李獻摸摸小狗的脊背,小狗咽喉裏發出舒服的聲音,隨即睡着了。
杏花是個勤快的人,一會兒掃地,一會兒泡茶,一會兒問李獻午飯想喫啥。
“就不能休息一會兒?”李獻覺得這姑娘太勤快了。
“我來汴京許久,許多事都忘記了,就記得阿孃從小時常對我的話。”杏花仰頭看着天空,“人只要要勤快,走到哪都餓不死。”
“嗯!”李獻鼓勵的對她點頭,杏花頓時就歡喜了起來,挎着竹籃去買菜。
李獻抱着小狗在家中享受着難得的清閒時光。
張澤就像是幽靈般的出現了。
“官家沒來?”李獻有些好奇。
“官家今日在宮中被一個宮女攔住,那女人,嘖嘖!”張澤一臉糾結,“她竟然故作崴腳勾搭官家,官家不知,還認真的爲她檢查……”
李獻無語望天。
“後來太后知曉了,便把那宮女趕去洗衣房。官家有些懊惱,說是自己害了那個女人。”
二人默然,張澤突然問道:“官家太善良了。”
“嗯!”說實話,李獻在後世真沒見着這等善良的人,“他在用溫柔對待這個世界。”
可歷史上這個世界回以他的是無盡的惡意。
張澤用力點頭,“是,官家很是溫柔。”
人不能太溫柔,會被視爲軟弱可欺。所以後來趙禎的第一任老婆就毫不猶豫的抽了他一巴掌,觸發了趙禎第一個大任務:廢后。
杏花急匆匆的回來了,歡喜的道:“郎君,咱們這邊有名的富戶劉密先前喝多了,拿着銅錢到處撒呢!”
“你就沒撿?”李獻笑着問道。
“撿了。”杏花喜滋滋的道:“我手快,還帶着竹籃,撿了三十一錢。”
張澤讚道:“是個有運氣的人。”
劉密爲富不仁,原身的記憶力對此人只有無盡的鄙夷。
杏花把銅錢拿出來,卻只有九錢。
“怎地只有九錢?”張澤看了李獻一眼。在宮中有句話,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本想都拿了,可母親說過,不該自己的錢財,一文錢都不要拿。我仔細想了想,那一次劉密出行,馬車車輪壓到了我的腳,我那雙鞋子正好是九錢。所以我就拿了九錢,剩下的放在了他的身前。”
杏花擡頭,赧然道:“郎君,我是不是有些傻?”
李獻看着她,突然一笑,“是。”
……
太后的生辰慶祝活動搞的很熱鬧,規模很大,據聞不亞於官家的生辰。
趙禎熱情邀請李獻去宮中赴宴,李獻婉拒了。
水調歌頭此刻正在火熱,用後世的話來說,這首詞已經佔據汴京熱搜榜第一名許久了,他就不想去湊熱鬧。
喫完午飯,李獻照例去蔡河邊上散步消食。
一箇中年男子走過來,笑嘻嘻的行禮,“劉密見過李郎君。”
“哦!”李獻看了劉密一眼,“何事?”
熱搜榜的能量不小,最近李獻在老鴉巷頗受歡迎。
“老夫以前糊塗,竟然壓壞了貴僕的鞋子,老夫心中不安,這不……來人!”劉密回身招手,一個僕役拿着一個木盒子過來。
木盒子看着做工簡單,平平無奇。
“這是老夫的一點賠禮,不爲別的,只爲李郎君一首詞鎮壓了遼使的威風,老夫聽聞後,當即狂飲,這不,喝多了醜態百出。”
李獻搖頭,“不必了。”
“李郎君看不起老夫?”劉密打開了木盒子,裏面是一尊玉雕的魚兒,很是溫潤活潑。
李獻點頭,“是!”
劉密:“……”
李獻走上第一座橋,看着漕船源源不斷的從城外涌入。
下午,趙禎急匆匆來了,氣急敗壞的道:“皇城司有人來稟告,說那劉密與人勾結,準備以送玉魚爲由,彈劾你勒索富戶。”
李獻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幸而本能促使他拒絕了劉密的賠禮。
“大娘娘說,那首水調歌頭讓你出盡風頭。這風頭出了,接下來就該準備挨刀了。”
太后這話說的就和鄰家大嬸般的隨意親切,令李獻琢磨了許久。
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想通過打擊他來打擊趙禎。
沛公依舊歡樂的和杏花一起逗弄來福,小狗無奈的躺平,把肚皮袒露給二人。
這是信任,也是臣服之意。
“劉密呢?”李獻問道。
趙禎聽出了煞氣,“怎地,動火了?我一直覺着你就像是千年的老狐狸,不肯輕易動怒,沒想到啊!”
“往日我犯得着和那些人動怒嗎?”李獻起身。
“那廝還在家中做着認識高官的美夢。”趙禎說道:“咱們一起去。”
“我也去!”杏花舉手。
“汪汪汪……”來福翻身起來,向家主進獻忠心。
劉密正在家中喝酒,作陪的是兩個請來的女妓。
喝的醺醺然之際,三人漸漸放浪形骸。
呯!
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劉密從女妓胸中擡頭,罵道:“打出去!”
煙塵散去,劉密看到了門外的李獻。
“李郎君,稀客,稀客呀!”劉密起身,卻有些腿軟。
李獻伸手,趙禎的護衛遞上木棍子。
趙禎興奮的道:“你不會想毒打他一頓吧?”
從出生到現在,一直循規蹈矩的少年忍不住想參與其中。
李獻走過去,一腳踹翻劉密,在兩個女妓的尖叫聲中,一棍子砸去。
“嗷!”
劉密被打斷雙腿拖到街上。
李獻杵着木棍子,森然道:“那些地老鼠最是欺軟怕硬,你若是不下狠手,他們便會以爲你軟弱可欺。”
他看了趙禎一眼,“做人要緊的是什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想啃我一口,就得做好被我一棍子打斷腿的準備。
圍觀的人羣發出一聲驚呼。
汴京的某處,酒杯在地上粉碎。
“廢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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