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太后做媒,定王裝瘋
在宮外他看到了不少馬車和僕婦侍女,不禁納悶,心想太后這是要作甚?
“侯爺!”張澤在宮門裏招手。
“可知曉太后的意思?”李獻過去問道。
“太后今日請了不少小娘子來宮中赴宴。”張澤一臉同情的看着李獻,“其中就有太后孃家的小娘子。”
李獻的臉黑了。
“官家也會來。”張澤說道,果然成功看到了定遠侯的幸災樂禍。
二人相見。
“就今日會有不少小娘子來,貞靜能持家的。”趙禎挑眉,“其實我不喜這等場面。”
李獻不捧哏,趙禎悻悻的道:“太多小娘子喜歡我,令人惆悵。”
“你的臉皮真厚。”李獻冷笑。
太后那邊來人了,帶着二人去赴宴。
一進大殿,一股子香氣就迎面撲來,幸而不算刺激。
二十餘十餘歲的小娘子起身行禮。
“見過官家,見過定遠侯。”
太后坐在上首,笑呵呵的道:“來的正好。”
小娘子們藉着坐下的動作飛快擡頭,瞥了二人一眼。
趙禎自然要坐在太后身邊,李獻想坐在靠近殿門的地方,太后冷哼,“坐上來。”
李獻硬着頭皮上去坐下。
隨即開宴。
宮女們花蝴蝶般的在案几之間穿梭,送上酒菜。趙禎拿着酒杯,矜持的看了一圈,發現小娘子們都微微垂眸,等候太后發話,心中不禁一樂。
可有人卻在大喫大喝。
趙禎乾咳一聲,“定遠侯。”
李獻擡頭,“這一路喫的差,臣飢腸轆轆,失禮了。”
他故意做出粗魯的模樣,便是想讓這些少女死心。
一羣嬌生慣養的小娘子,何曾見過這等粗魯的男人,呵呵!
太后看了他一眼,知曉這廝的用意,舉杯邀飲。
幾杯酒下肚,小娘子們開始活躍了起來,嘰嘰喳喳的。偶爾覺得自己失態了,趕緊請罪,那姿態看着格外動人。
“定遠侯可有了詩詞?”一個小娘子問道。
李獻正在喫一塊鹿肉,聞言擡頭,茫然道:“詩詞?最近腦子裏都是伏殺党項人的場景,詩詞半句也無。”
“伏殺党項人?”小娘子們愕然。
“是啊!”李獻說道:“那一夜數十党項密諜夜襲,一個個凶神惡煞,我親眼看到一個党項人被梟首,腦袋飛了出去,血從脖腔裏噴的老高。”
小娘子們花容失色,太后黑着臉,李獻急忙請罪。
隨後的宴會進行的波瀾不驚。
小娘子們告退,李獻被趙禎留下。
“且等等,聽聽她們怎麼說。”趙禎淡淡的道:“你今日一番粗野的恐嚇,這些小娘子定然厭惡至極。等她們出去傳話,你以後娶妻就難了。”
“如何得知她們的評價?”李獻就希望看到這個局面。至於妻子,後世男子三十歲不結婚也是尋常。
“我已令人跟在陪同出宮的人中。”
二人喝茶說着此行的情況,直至張澤帶着一個宮女進來。
“那些小娘子如何說?”趙禎問道。
宮女飛快看了李獻一眼,說道:
“許多小娘子說,定遠侯真男兒也!”
……
李獻多了個煩惱:媒人。
“哎喲!侯爺,那家人可是富貴之極,她家看中了侯爺,這不是天作之合嗎?那小娘子奴見過,最是貞靜不過了。持家正好。侯爺,侯爺……”
呯!房門關上,杏花一臉無可奈何對媒人說道:“請吧!”
王曾也來了。
“老大不小了,趕緊成個家,生個娃。男人啊!唯有成家,有了妻兒纔會成熟。”
“煩惱也多。”原身才十九歲,在那個世界,這個年齡還在讀書,頭懸梁錐刺股的衝刺高考。
“朽木不可雕也!”說的口吐白沫的王曾惱火的走了。
太后發誓再不管李獻的親事,趙禎卻操上了心,把李獻叫進宮來,一臉神祕的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他。
“這是什麼?”
“自己看看。”
李獻打開有些眼熟的小冊子,裏面竟然全是女子的資料。
某氏女,十四歲,瓜子臉,眼睛小了些,不過笑起來頗爲可人,可爲備選……
這是趙禎這陣子的收穫,此刻他大方的給了李獻,“看中哪個只管說,我去請大娘娘爲你做主。”
李獻搖頭,趙禎納悶,“這些小娘子在汴京也算是頂尖的,你竟然都看不中?爲何?”
“從容貌或是德行而言,我並非看不中。”
“那是爲何?”
“我只是不想盲婚啞嫁罷了。”
趙禎眼睛都直了,“你還想和人小娘子在婚前處處?”
“不行?”
“百姓家的小娘子,行。這等人家的小娘子,你做夢!”
這個時代便是如此,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那還得過些年頭。彼時大宋如烈火烹油,汴京繁華的令外藩人眼花繚亂。
歐陽修就是站在這片繁華中,深深的陶醉着,寫下了那首生查子·元夕。
太后此刻正在聽皇城司的人稟告。
“……那人每日起牀便嚎叫一番,隨後喫早飯。吃了早飯便在書房裏亂寫亂畫。時常喝罵家人……”
太后眯着眼,“先帝駕崩後,他便瘋了。老身很是好奇,這人瘋了會是什麼模樣。今日,正好看看。”
羅崇勳擔心的道:“臣擔心太后安危。”
“令定遠侯隨行。”太后冷笑,“告之他,若是出了岔子,兩罪並罰!”
李獻被叫過來,不知去哪裏,便問羅崇勳。
羅崇勳比個八。
八!
八大王?
李獻的好奇心一下就拉滿了。
所謂的八大王,指的便是太宗的第八個兒子趙元儼。後來民間不知怎地把他演繹成了評書裏剛直不阿,可毒打帝王的八大王。
太后的車駕緩緩出宮,直至定王府。
王府大門打開,兩排侍從恭謹等候。
太后下了馬車,問道:“定王何在?”
管事苦笑,“太后,大王在看書。”
“去看看。”
太后冷冷的道,回頭見李獻站在那裏,喝道:“杵着作甚?”
“是。”
到了書房外,就見裏面不斷的砸東西出來。
“狗賊,竟敢胡亂塗抹本王的畫作,本王與你不共戴天!”
呯!
一方硯臺飛了出來。
“昨夜可是上仙來過?呵呵!看吶!這幅畫竟如此傳神,定然是鬼神所作,哈哈哈哈!”
太后站在書房側面,聽着裏面的癲狂之言,說道:“當年太宗皇帝有九子,最喜八子,定然要留在身邊滿二十歲之後方可出宮。先帝登基後,依舊疼愛這個兄弟,把他的王府也建在了東宮。結果這廝的王府某日起火,燒掉了半個皇宮……先帝仁慈,並未怪罪他。先帝駕崩後,老身垂簾,這廝便開始裝瘋賣傻。”
“賤人!”裏面有人怪叫。
太后冷笑,“外界都說定王擔心被老身謀害,故而裝瘋。老身一直隱忍,今日卻突然生出了些許殺機。定遠侯,你說,老身可能殺了定王?”
你若是要殺,何必來這裏?李獻說道:“定王乃是太宗皇帝血脈,雖說有大不敬之罪,可太后仁慈,臣以爲,可寬宥。”
太后淡淡的道:“可老身心中殺機卻頗爲難平。如此,定遠侯留下,好生勸說定王。”
羅崇勳看了李獻一眼,同情的嘆息。
太后好不容易爲你張羅了一番,那麼多可人的小娘子聚在一起,讓你就像是選妃般的和她們接觸。連官家都只能躲在屏風後觀察,可見太后對你的厚愛。可你這廝卻故作粗俗,硬生生把太后的好意當做是驢肝肺。
這便是懲罰!
那麼太后來此就是做個嫂子關心小叔子的姿態,李獻應了,“是。”
太后走了,裏面的叫罵聲勢也小了些。
李獻走到門邊,往裏面看了一眼。
臉頰微豐,面色潮紅的定王趙元儼,此刻定定的看着案几上的一幅畫。
地面上一片狼藉,無從下腳。
他擡頭,眼神兇狠,“你是誰?”
“定遠侯,李獻。”李獻走了進來。
“狗!”趙元儼罵道。
“大王當初也算是天之驕子,可曾有過那等想法?”
“狗賊!”趙元儼擡眸,眼中閃過厲色,“你想冤殺太宗皇帝嗎?”
“那麼,大王在擔心什麼?”李獻進來,艱難的找到了一塊乾淨地方坐下。
他擡頭看着趙元儼,“大王擔心自己威望太高?”
“狗!狗!哈哈哈哈!”趙元儼手舞足蹈的大笑。
李獻微笑道:“人要瘋,只有兩等可能,其一,腦子出了毛病,那叫做神經病。先帝一駕崩大王便瘋了,顯然不是第一種。其次便是被刺激過甚,一下瘋了。先帝駕崩大王雖然悲痛,但想來比不上太宗皇帝駕崩時。故而第二種也不可可能。”
趙元儼抓住了一方硯臺,眼中閃過兇光。
李獻視而不見,起身,“那麼,大王便是裝瘋。大王爲何裝瘋?不外乎便是擔心自己被太后忌憚。可太后爲何忌憚大王?”
趙元儼知曉趙禎生母的祕密,但一直忍到了趙禎接掌權力後才說出來,可見此人隱忍功夫的厲害。
但由此也可看出,他害怕的正是太后對自己的忌憚。
可此人卻魔怔了,太后真要忌憚,也只會忌憚自己的養子。
當今官家趙禎!
李獻看着他,冷冷的道:“太后要忌憚的人,還輪不到你!”
轟隆!
趙元儼呆若木雞,從先帝駕崩後就陷入某種被害妄想症中的他,突然恍然大悟。
“再有!”李獻指指他手中的硯臺,“神經病不會在自己的書房擱那麼多硯臺,腦殘會!”
他走出書房,太后留下的人上前問道:“敢問侯爺,可有進展?”
李獻拍拍手,“妥了!”
這人愕然,看着李獻大步走出去,回頭道:“這話說的,真以爲自己是靈丹妙藥了。”
呯!
裏面突然傳來了巨響,此人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只見案几被趙元儼掀翻。
瘋了!
這是徹底瘋了!
此人剛想縮頭,卻見趙元儼跪下,涕淚橫流。
“嫂子,本王,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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