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開始折騰的老太太,提前出兵
李氏大軍開始集結,糧草開始集結。
“這是怎地了?”
皇城司的密諜看着軍隊不斷抵達興州,輜重一車車的送進倉庫,不禁愕然。
錢守急匆匆回來,見姜索不在,便先做飯。
二人的飯菜很簡單,餅子加鹹菜。
姜索回來了,面色凝重。
“老薑,如何?”錢守把餅子端出來。
“說是要攻打鎮遠城、”姜索蹲下,拿起一張餅就喫。
“你從何處弄來的消息?”錢守問道。
“老子最近結識了一個貴婦人。”姜索吃了一口鹹菜,被鹹的眉頭皺緊。
“孃的,賣身得來的消息。”錢守蹲在他的對面,“消息要送出去纔行。”
“鎮遠城的密諜定然也在城中,咱們尋機把消息放出去。”
“妥當。對了,汴京那邊有吩咐,說及時打探消息回稟。”
“汴京?”姜索眼中多了思念之色,“何時能回去?老子的孩子也不知長多高了。”
“會回去的。”
“老子就盼着大宋滅了李氏,可這幾年下來,別說是滅李氏,不被李氏毒打就算是不錯了。幸而來了個李鉅子……”
“老薑,士大夫們都說李鉅子離經叛道,是大宋的叛逆呢!”
“草他孃的,不合他們的意便是叛逆?一羣狗賊,大宋壞就壞在了此輩手中。”
“咱們人言輕微,說了誰聽呢?”
“老子看吶,李鉅子弄不好還真能滅了李氏!”
“不能吧!”
“定然能!”
“若是能,我便給李鉅子立個牌位,每日三炷香。”
“你把他當祖宗呢?”
“他若是能滅了李氏,西北多少人家會把他當祖宗?”
……
第二日,興州城中就流傳着李氏即將出兵鎮遠城的消息。雖然知曉消息不可能瞞住太久,但李德明還是震怒,當即令人嚴查。
隨即,大軍準備的進度越來越快。
……
天還麻麻黑的時候,王賀就起來了。
他就住在李獻臥室的側面房間,推門出來,值夜的護衛對他微微頷首。
王賀洗漱完畢,李獻剛好起來。
操練,喫早飯,外面有人來稟告,“鉅子,抓到了興州密諜。”
“拷打!”李獻隨口道。
王賀起身,“郎君,小人願去拷打此人。”
李獻看着他,點頭。
王賀拿着一張餅出去,邊走邊喫。
當年在馬賊堆裏時,每日早飯父親都會把最好的飯菜留給他。
在旁人看來很難得的雞子,他每日早上要喫兩個。至於幹餅子,父親說:我兒以後要做大王,怎能喫幹餅子?
於是他早飯的主食不是羊肉便是餺飥。
喫着幹餅子,王賀來到了囚禁密諜的地方。
“我來接手。”王賀平靜的道。
密諜被五花大綁丟在裏面,身下有溼痕,這是昨夜憋不住尿了。
兩個軍士問是否要幫忙,王賀搖頭,等他們出去後,他蹲在密諜身前,說道:“我要李德明的消息。”
“呵呵!”密諜嘲笑着。
“我不懂如何拷打,第一次,你擔待。”
王賀把密諜的鞋子脫掉,握着他的腳掌,緩緩往一側發力。
骨節在繃緊,發出脆響。接着是嘣的一聲。
“嗷!”
密諜哀嚎着。
王賀繼續發力,密諜的腳掌和小腿之間的角度慢慢變大。
“嗷!”
咔嚓!
整個腳掌和小腿成了九十度角,密諜痛的在地上彈動,恍若剛上岸的大魚。
接着是大腳趾,依舊是緩緩發力。
“嗷!”
外面兩個軍士聽的頭皮發麻,這時趙思聰聞訊趕來,興沖沖的道:“密諜何在?”
“有人先到了。”軍士指指裏面。
“誰敢搶老子的買賣?”趙思聰摩拳擦掌。
“是王賀。”
“誰?”
“鉅子身邊的那個人。”
趙思聰一怔,掉頭就走。
若是別人,哪怕是王餘,趙思聰也敢爭執一番,但王賀這人他卻摸不清,不敢出手。
據聞王賀當初是犯了大事兒,被鉅子收下爲護衛。這些年此人一直隱在鉅子的身後,恍若一道影子,不引人注目。但卻多次攔截了針對鉅子的刺殺。
這樣的人看似不顯山露水,但當他真的翻臉,誰敢和他較勁?
“嗷!”
王賀用刑時神色依舊不變,彷彿在撇樹枝。
“我說!”
“伱說,我聽,手不停。”王賀繼續用刑。
“啊……大王殺了許多人。”
“繼續!”
“住手!大王……大王蒼老了許多。”
“很好。”王賀鬆手,“告訴我,李德明還能活多久?”
“小人不知啊!”密諜剛出口,見王賀上手,便尖叫道:“小人出發前見過大王一面,看着……還不錯。”
他覺得自己死定了。
王賀起身,走到門邊,看着朝陽讚道:
“你還能活,真好!”
那話裏的刻骨恨意,令密諜不禁打個寒顫。
此刻十餘騎剛到銀州城外,爲首的是個宦官,他擡頭看着城頭,一拍大腿,“孃的,出宮前有人說這是個苦差事,弄不好會被西賊攔截。銀州都沒了,他截個屁!”
隨行的人衝着城頭喊道:“開個門。”
“哪來的?”
“汴京,太后使者。”
“名字?”
宦官罵罵咧咧的道:“老子韓路,當年曾和定遠侯一起說過話,怎地,認不得了?”
城門緩緩打開,有人出來驗證身份,隨後帶着韓路等人進城。
“定遠侯在作甚?”韓路有些好奇的看着城中。
“小人不知。”
“問你也是白瞎。”韓路被曬的黝黑,摸摸粗糙了許多的臉,悲從心來,“咱在宮中白白胖胖的,出來西北一趟,整個人都變樣了,回去怕是就沒法在太后身邊伺候了。”
軍士好奇,“爲何?”
“有礙觀瞻!”韓路白了他一眼,這時前方發生衝突,一個男子持刀衝了過來,韓路剛想尖叫,就見男子突然止步,脖子上不知何時穿了一支箭矢。
噗!
男子倒地,第一次親眼看到殺人的韓路被嚇的渾身顫慄。
見到李獻時,他牢騷滿腹,“侯爺哎!咱這一路來可是吃了大苦頭……”
明日出兵,今日李獻休息,他正在看書,聞言也不說話,等韓路發完牢騷後問道:“太后如何?”
韓路口乾舌燥的道:“口渴。”
內侍伺候貴人經常一整日不喝水,自有一套忍耐功夫。李獻點頭,有人給他弄了茶水來。
“想好如何說了?”李獻等他喝完茶水,淡淡的道。
“果然是瞞不過侯爺。”韓路苦笑,“侯爺,太后老了。”
“我知,另外!”
“另外,如今太后一個人孤零零的。咱看在眼裏,可輪不到咱們說話不是。說實話,太后照拂了官家多年,若非太后壓着,官家可能鎮住那些臣子?哎!咱在侯爺這裏纔敢說出這番話,官家啊!有些令太后寒心了。”
韓路說完擔心的看了李獻一眼,李獻和官家的關係他也知曉,若是李獻呵斥,弄不好回去他會被處置。
“太后如今忙什麼?”
“忙於政事。”
唯有空虛的人才會把全部精氣神用在政事上。
“可有做些出格的事?”李獻問道。
韓路驚訝的看着他,欽佩的道:“侯爺果然知曉太后的心思。”,他尷尬一笑,“太后前陣子說想試試帝王袞服……”
老太太果然開始折騰了。
“後來呢?”
“有臣子勸了,太后降了些,依舊穿着帝王服飾去祭祀。”
人老了,被冷落了,便會越來越倔。
“身子如何?”
“太后身子……”韓路低頭。
“說!”李獻喝道。
“太后如今喫啥都不香,每頓飯喫的越發少了。”
韓路哽咽道:“咱們只能讓廚子多弄些花樣,可就算是山珍海味,太后依舊沒胃口。”
李獻嘆息,“老太太如此多久了?”
“半年了。”
李獻算了一下,知曉是從趙禎有了兒子後開始的。
她的養子有了自己的家,若是親生的,太后會覺得無所謂。可這是養子啊!
彷彿一下就不親了。
成了陌生人。
“官家呢?”
“官家依舊,每日和聖人皇子在一起。”
“朝政呢?”
“太后越發強硬了。”
這是要用強硬來表達自己的態度:老孃一個人也能孤傲的活着。
後世父母養孩子,孩子大後一去不復返,父母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太后看着趙禎長大,可這個養子長大後,卻和她因爲權力而疏遠了。
這不是遠離,但勝似遠離。
心越走越遠了。
“侯爺。”韓路抹去淚水,“太后令咱來探望侯爺,還帶來了給小侯爺的禮物,裏面有太后親手做的小衣裳……”
“別說了!”李獻霍然起身,背身而立。
“侯爺!”韓路起身,“太后苦呢!臣子們看似恭謹,可暗地裏卻不斷給太后找麻煩。官家不體諒也就罷了,時不時的也會給太后添堵。”
“太后可有話交代?”李獻問道。
韓路說道:“太后說,你去看看那個豎子,若是一切安好,便讓他莫要着急,慢慢來。再有,西北這邊老身雖然有些佈置,可這個天下畢竟是他們的。若是那些人暗地裏使壞,老身鞭長莫及。讓他小心。切記……莫要相信那些士大夫,切記切記。”
“這一路咱聽到不少人議論侯爺,都說李氏定然要傾力一擊,到時候鎮遠城化爲齏粉……”
李獻一腳踹倒案几,“來人!”
外面衝進來幾個護衛,王餘目光銳利的盯住了韓路。
“鉅子!”
“傳令,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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