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不換，”嶽闕搖頭。
徐子言挑眉看他。
嶽闕則是無奈笑笑，“我昨天給你說的賣號碼的情況，有兩種。一種是他真的知道號碼，一種是詐賣。而且針對後一種狀況，也有隨便說一個號，或者直接把自己的號指給隨便一個其他人的情況。反正不管指的如何，都得等遊戲結束你才能知道殺的人是對是錯。所以，你猜現在是哪一種？”
徐子言毫不猶豫：“意思就是，你知道誰是真正的八號對嗎？”
嶽闕搖頭：“我有眼睛，但是還沒用。”
徐子言沉默了一下。然後又將周圍掃視了一圈兒，發現那個女人在沒人搭理之後就找了個角落蹲了下來，他纔回頭又問了一句：“眼睛是怎麼用的？”
“正式開始遊戲之後，如果想用，在心裏念就行了，”嶽闕說着，指了指自己眼睛的位置，“用完之後你的眼睛就能看到你的目標序號了，但是也只能看到你的目標，至於你是誰的目標，這個看不到。”
徐子言“哦”了一聲。
嶽闕又繼續解釋：“一隻眼睛在積分商店裏需要6點積分，也就是如果在一場遊戲裏使用了眼睛，但是沒有殺掉目標的話，這次的遊戲就相當於是白參與了。”
徐子言低頭不語。
又過了一會兒，似乎大廳裏的人都到齊了，他才擡頭問嶽闕：“這次也打算用嗎？”
嶽闕點頭。
徐子言嘆了口氣：“那就別浪費了，我告訴你八號是誰。”
嶽闕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只是保持着一貫的微笑，靜靜地看着徐子言。
後者有些僵硬的錯開了視線。
正想開口說出號碼的擁有者，腦子裏就出現了那個熟悉的機械聲音——
“歡迎大家來到今天晚上的娛樂遊戲，今天的遊戲主題是鬼屋求生。五分鐘後會帶大家離開這裏，請務必兩人一組分好房間，你們將在一棟別墅裏共同生活一天一夜，請留心你身邊的東西，存活者獲得遊戲勝利。”
機械音結束之後，徐子言愣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然後再看向周圍的時候，衆人已經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沸騰了起來。
“如果不兩人一組的話，會發生什麼？”
徐子言湊頭在嶽闕耳邊小聲問道。
“會死，”嶽闕言簡意賅，“每次出現遊戲規則提示的時候，你一定要認認真真的來聽。不然如果因爲一時疏忽犯了禁忌，會在遊戲開始之後將你立刻處決的。”
“處決啊……”
徐子言在嘴裏輕輕唸叨了一遍這個詞語，再看向周圍那羣幾乎快要打起來的人時，心中複雜的感覺也再一次加深了幾份。
五分鐘後。
就像是一開始出現在這裏時一樣，眼前的光景模糊了一下，等重新清明的時候，徐子言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棟二層的小別墅裏。
和第一次遊戲的那種歐洲古代宮廷式別墅不一樣，這次看起來只是一個近現代的中式別墅。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擺設，嶽闕就已經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扯着他往二樓衝了上去。
客房的位置都在二樓。
徐子言也發現了這一點。
而且不只是他們，嶽闕這個動作就像是一個提醒的鐘聲一樣，敲響在所有人的耳邊，讓原本還呆愣的人羣瞬間行動了起來。
大家都在瘋狂的往樓上衝，生怕自己會慢了一步。
由於反應快動作敏捷的優勢，徐子言和嶽闕以最快的速度搶到了最靠近走廊裏面的那個房間。大家都還記得規則裏寫的兩人一組分好房間，所以看到他們兩個人進了屋子，其他人也就沒有再往他們這兒跑了。
一切似乎都挺順利。
但是當搶到最後一間房的時候，所有人才發現，他們原本認爲沒什麼問題的人數，其實是一個尷尬的奇數。
最後還剩下三個人沒有進房。一個男人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女人，用最快的速度竄進了最後一間房門。
他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裏面，然後一手把着門，就像是一個忠誠的守門衛士一般，緊張的看着最後剩下的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兒，他說：“過來一個今天晚上跟我一起住。”
他這話是在命令。
因爲大家都知道，如果湊不齊兩個人的話，他也會死。
兩個女孩兒顯得十分的恐懼，其中一個短頭髮的哆哆嗦嗦的開口道：“你、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兩個都已經分好組了。”
“那你們兩個想一起死嗎？”男人冷笑一聲。
仗着自己比那兩個女孩兒高出了一頭多的健壯身材，他說：“要麼進來一個跟我一起活，要麼咱們三個人一起死。”
空氣一下陷入了沉默。
嶽闕低頭小聲問徐子言：“徐警官，你要出手幫忙嗎？”
徐子言掃了一眼。
乾脆連看都不看，直接扭頭進了房間。
嶽闕有些起了興致地勾了勾嘴角，跟着他一起進入屋裏，然後繼續笑道：“還以爲你會嚷嚷着正義，去把那個男人趕出來呢。”
“我又不是中二病的小孩子了，”徐子言別過腦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讓人難爲情的事情。
頓了頓，他說：“我到現在還是覺得這個D世界的存在，還有這裏的三觀都很違揹我的世-->>界觀。但是我也知道，這裏有這裏的規則。”
嶽闕揚了揚眉毛。
徐子言說：“如果現在把那個男人趕出來的話，他就會死。兩個女孩兒確實是事先約好的，但是這種搶命的時候，她們自己速度慢了，也怪不了別人求生心強。弱者在有些時候可以成爲強者的保護對象，可自己弱卻從來不是讓別人不要強的理由。況且在這個世界的體制、和遊戲規則的制裁之下，不管是剛剛那個男的還是那兩個女孩兒都是‘弱者’，所以沒道理逼着別人讓命給她們活。”
“是這個道理。”嶽闕贊同的點了點頭。
徐子言聳了聳肩，不再言語。
嶽闕則是回到了門口，湊着頭通過門邊兒開的一道縫繼續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然後他看到這兩個女孩兒抱在一起哭的時候，其中一個突然站了起來，用另一個女孩兒反應不過來的速度衝進了男人開着的大門。
緊跟着就是“哐”的一聲關門聲起。
沒有進門兒的女孩兒哭省在門外響起，其中還夾雜着讓人聽不清的嘶啞哀嚎。然而在她面前關上的大門裏，卻安安靜靜的，沒有再傳出一點兒聲音。
哭聲仍然在不停地迴盪。
嶽闕最後掃了那女孩兒一眼，關門進屋。
徐子言已經開始翻動起了這屋子裏的東西，嶽闕先是掃了一眼，然後就開口，明知故問道：“你之前跟我說讓我不要用眼睛，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徐子言指了指自己，“我就是八號。”
嶽闕哈哈笑了兩聲。
徐子言攤手：“多麼好的機會，如果你想的話，一天一夜的單獨相處時間，你隨時可以要了我的命。”
“可這不代表你不會反抗，”嶽闕笑眯眯的說着，可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卻深沉的讓徐子言捉摸不透。
兩人視線交匯，又迅速錯開。
徐子言繼續翻找着房間角落書桌抽屜裏的東西。
嶽闕則是站在他身後，安靜地盯着他看。
背景是門外女孩兒越發嘶啞的哭喊聲，而除了哭喊之外，她也開始一間一間地敲着房門，用幾乎要喊出鮮血的聲音嘶吼着：“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求求你們了……”
然而無人應答。
只有一片讓人絕望的沉默。
徐子言聽着門外不斷的敲擊聲，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兒沒停。
嶽闕從上一個回答之後就再也沒有吭聲。
過了很久，久到徐子言以爲他們之前的那個話題已經過去的時候。嶽闕突然開口，用已經肯定的語氣問道：“其實你的目標也是一號，我說的對吧？”
徐子言終於回頭，認真的對上了他的雙眼：“如果我說是，你現在需要去換一個同居人嗎？”
“當然不用，”嶽闕笑了：“如果能爲你而死，我覺得也挺值了。”
“神經病。”
徐子言撂下一句，轉身又翻起了旁邊的書櫃。
嶽闕也終於正視了他的行動，開口問道：“你從一開始就在找什麼啊？”
“你別告訴我你沒聽懂剛剛的提示，”徐子言說，“既然是鬼屋求生，就說明這是一個類似於逃生和斬殺鬼魂兒的遊戲。首先，我們沒有帶任何驅鬼道具進屋，可提示告訴我們要注意身邊的東西，所以我想，驅鬼的道具，其實就在這個房間裏面。”
“猜的不錯，給你打個滿分。”嶽闕笑道：“不過尋找的方法有點太天真了。”
“什麼意思？”
徐子言不滿皺眉。
只見嶽闕幾步走到牀邊，突然一把掀開了被子。然後指着露出的牀單上的紋樣，他說：“注意身邊，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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