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原望還認真地點了點頭,而後就小跑着回去了。
岑理的班級也要集合了。原望剛走,張澤銳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上前來,搭上他的肩膀戲謔道:“集合了,小理哥哥~”
岑理被他那誇張的語調叫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嫌棄地把他的手甩了下去,皺眉道:“你給我正常點。”
張澤銳哈哈笑起來,“我怎麼不正常了,小理哥哥?”
岑理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收拾好東西轉身走了。
下午的活動就是在公園裏逛一逛,公園蠻大的,也花費了不少時間。逛完又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今天的春遊就結束了,幾個年級的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又步行回了學校。
節假日的作業在出發前就佈置好了,這周的作業比以往的要少得多。原望收拾完東西坐在車裏等岑理。
岑理很快到了。他拉開車門,看了一眼原望,深深嘆了口氣。
王叔在後視鏡看了一眼,被眉頭緊鎖故作老沉的岑理逗到,“怎麼了這是?小小年紀嘆什麼氣呢?”
“王叔你不懂。”岑理搖着頭靠在座椅上,語氣惆悵,“我面臨着一個前所未有的難題。”
岑理說得認真,王叔卻沒當回事。王叔笑了笑,調侃道:“怎麼了?考試考砸了?還是和朋友吵架了?”
岑理嘆了口氣,原望有些緊張地看向他,生怕他說出什麼來。但是岑理只是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膝蓋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原望鬆了一口氣,對岑理的信任更上一層樓。他不知道岑理在想什麼,又爲什麼看起來愁容滿面,但是他敏感地意識到好像和自己有關。
原望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低頭選出兩顆藍色的之後把其餘的重新放回口袋。
原望把糖遞給岑理,眼神期待又帶點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小理哥哥,喫糖。”
岑理低頭看了看那兩顆糖,這一整罐都是他今早塞進原望書包的,如今倒是借花獻佛到原主身上了。
岑理沒忍住,笑了笑,從他手裏接過了糖。原望便也抿脣朝他乖巧笑笑。
這糖看起來在原望口袋待了不少時間了,看來原望是挺喜歡的。岑理邊剝開糖紙邊想道,糖和糖紙黏糊糊地粘在一起,弄不乾淨。
岑理忽然心情就好了不少。他轉頭朝原望看去,原望正看着窗外發呆,睫毛又長又直,像松樹的針葉。好似察覺到什麼,原望轉頭看了過來,微微歪了歪頭,眼神流露出一絲疑惑,好像在說“怎麼了”。
“小理哥哥,怎麼啦?”原望微微傾身過來,茫然若迷道。
“沒事,就隨便看看。”
原望“哦”了一聲,卻也沒再看窗外,靠着椅背發起呆來。
有點可愛。岑理托腮想道,以前這麼沒發現他這麼可愛?而且也太乖了,乖得甚至都有些過頭了,乖巧到不敢去表達自己的喜好和厭惡。
很早很早之前,岑理腦海中想要的弟弟,大概就是活潑版的原望的模樣,乖巧可愛,不會調皮搗蛋,不會耍賴哭鬧。
他就這麼滿懷期待着,直到表弟出生,然後慢慢長成了一個熊孩子。
岑理的夢破碎了,在那小胖崽子邊用小拳頭打他邊嗷嗷大哭的時候。岑理默默捏緊了拳頭,轉身迅速逃離,眼不見爲淨。
要是這麼做的是原望呢?岑理想了一下,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吧?
可是關鍵是原望不會這麼幹啊!岑理怎麼也腦補不出原望像熊孩子一樣坐在地上撒潑的樣子。按原望這性子,說不定是撇着嘴站在原地默默流淚吧,可能甚至連哭聲都要憋着。
這怎麼讓人討厭得起來嘛。
岑理髮誓,但凡表弟有原望一半乖,他都不會寧願跟着表姐看偶像劇也不要跟表弟玩遊戲。
車很快到了家門口。
隔着庭院大門,岑理和原望就看到家門是開着的。走進庭院他們才發現楊姨在院子裏修剪花草。
聽到開庭院門的聲音,楊姨拿着剪子擡起頭來,笑道:“小理小望回來啦?”
岑理點了點頭,湊過去道:“楊姨,你在幹嘛啊?”
楊姨指了指地上剪落的樹枝,“這樹枝枝條條的太多了,都長不高了,我給他修一修。”
原望從岑理身後好奇又迷茫地探出一個腦袋,楊姨笑了笑,接着道:“枝條太多了,營養都跑到邊邊角角去了,跑不到上面去了,樹就長不高了。”
岑理抓抓腦袋,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學校學過這個,但是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楊姨邊脫手套邊看向他們道:“你們今天想喫什麼點心呀?阿姨馬上給你們做。”
原望收到楊姨的視線,有些無措地擡頭看向了岑理。岑理看了眼原望的臉蛋,道:“嗯喫雪媚娘吧?”
說到雪媚娘,岑理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起來,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他和原望對視一眼,靈光一閃,終於反應過來不對的地方在哪裏。
“旺財呢?”
“應該在屋裏吧?”楊姨看向客廳,“剛纔它還在院子裏蹦蹦跳跳地陪我一起修剪樹枝呢。旺財!旺財!”
岑理本想糾正楊姨應該叫踏斯諾,但是轉念一想,斯諾估計自己都不認識這個名字,聽到估計都沒反應。況且,岑理自己剛剛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給旺財起了大名了,下意識地還是叫了它旺財。
屋內毫無反應。客廳裏新買的狗窩上也空空如也。
“不會跑出去了吧?”楊姨有些着急起來,“但是庭院門一直沒開啊,難道是自己從門下鑽出去了嗎?”
“應該不會吧。旺財膽子很小,之前我們在外面喚它出去它都不去。”岑理邊說邊往幾個大邁步到了樓梯,“會不會去樓上了?它已經學會爬樓梯了。”
原望跟着岑理上了樓,把二樓三樓的房間都開了一遍,還是沒找到旺財的身影。
這下他們也有些慌張起來。
他們又重新仔細地找了一遍房間,邊找邊叫旺財的名字。可惜,毫無反應。
他們跑到樓下,楊姨迎上來道:“一樓又找了一遍,沒有。樓上也沒有嗎?”
“沒有。”
“難道真的跑出去了嗎?”楊姨看向庭院鐵門,臉上流露出自責,“我以爲這底下的空隙那麼小,它鑽不出去的。”
“沒事,楊姨。”岑理也着急,但是面上還故作鎮定,只是緊皺的眉頭出賣了他不安的內心,“旺財膽子小,跑不遠的,您在家裏等着,我們去外面找找!”
岑理拉着原望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他們邊喊旺財的名字邊四處查看着周圍,時不時扒拉一下路邊的樹叢,看看有沒有一隻小傻狗藏在那裏。
他們把周圍一圈找了一遍,旺財沒找到,倒是和某位鄰居的泰迪遇上了。他們只是經過人家門口,那隻泰迪就氣勢洶洶地從屋裏竄了出來,隔着庭院門衝他們叫。
原望和岑理都被嚇了一跳。原望後退了一小步,輕輕拍着胸口,心裏默唸“嚇不着”。
岑理摸了摸耳垂,上前一步,怒氣衝衝地對着泰迪張嘴道:“汪嗷汪嗷!”
泰迪完全沒有被他嚇到,反而叫得更加囂張。岑理本想再跟它吵一會兒,想到旺財還沒找到,只能有些不滿地轉頭離開。
岑理拿出手表看了眼時間,他們已經找了半個多小時了。這個點岑豐都要下班了。
岑理在回家找岑豐求助和自己再找一會兒之間猶豫不決。他轉頭看向原望,本想開口詢問一下原望的意見,卻見原望一步三回頭地看向泰迪的方向,於是想說出口的話莫名換了一句,“你幹嘛一直看那隻泰迪啊?你不會喜歡泰迪吧?”
怎麼它都這麼兇了還要一直看啊?
原望聽到他的話,連忙收回視線猛烈搖頭,“沒有,我不喜歡,它有點太兇了。我是在想,那隻泰迪怎麼沒有追出來,那家的鐵門是不是改過或者換過,好像底下的空隙比家裏的要大一點?”
“好像是哦。”岑理聞言停下腳步也回頭看向那家的庭院門,“看起來是比我們家的低一點,但也不多啊。泰迪都跑不出來,那斯諾怎麼跑出來的啊?他真的跑出來了嗎?”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岑理道,一個成熟的人應該學會求助別人,“讓我爸去想辦法吧。”
岑理帶着原望回到家時,岑豐也剛好到家。岑豐剛走進家門,楊姨就迎了上來,剛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岑理就拉着原望衝了進來,也急急忙忙地倒起豆子來。
岑理嘰裏呱啦一頓說,楊姨都不得不閉嘴站在一旁以免家裏太吵岑豐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岑理說完事情經過和剛剛在路上和原望一起思考出來的問題,覺得口乾舌燥,連忙喝了一大口水。楊姨在旁邊自責地表示自己一時疏忽,沒有看好旺財。
而後三人看向岑豐,問他下一步該去哪裏尋找。
“找什麼?”岑豐推了推眼鏡,伸手指了指樓梯,“這不在那兒嗎?”
三人一同看向樓梯,果然在拐角處看到了旺財的身影。旺財端坐在樓梯上,模樣認真,注意到他們的眼神還歪了歪頭,好像在問“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