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嫁禍
翌日,連日的考試加上昨日高強度地說故事,葉阿牛精神疲憊,一覺睡到大天亮。
他伸了個懶腰,準備起牀時,卻忽然發現大門微微敞開,地上還掉落着一把匕首,心中瞬間一驚。
誰進來過?有人要殺我?難道是有人忌憚我高中解元?不可能啊,自己來到此地並未得罪任何人。
於是他呼喚婉君,畢竟女鬼不用睡覺,或許知道些什麼。
“婉君,昨夜是不是有人來過?”
一道白煙從揹簍之中飄出,化作一位美麗的女子,她輕聲開口道:“昨夜確實有人對你不利,不過被我嚇走了。”
葉阿牛心中一凜,自己跟誰有仇呢?難道是仲康?林婉君被謀殺去世,仲康成了丞相女婿,這麼一聯繫……
嘶……葉阿牛倒吸一口涼氣,難怪前些日子自己問仲達康林婉君的事時,他那反應就像見了鬼似的,如此說來,此事跟他必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要殺自己的,恐怕就是仲康了,昨日自己提到婉君時,他那般激動,事情肯定有貓膩。
就算不是他直接動手,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幸好有女鬼在,否則自己可就真的危險了。
如此看來,自己怕是已身處危險之中,該怎麼辦?如今還不能找仲康攤牌,萬一真的是他要殺自己,那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乾脆不出去了,就呆在客棧裏。
“先生,你怎麼了?”思緒間,林婉君出言打斷了葉阿牛。
葉阿牛忽然沉聲問道:“婉君,你說,到底是誰殺了你?”
林婉君一凜,鬼臉變幻莫測,甚至露出恐懼之色,鬼最忌諱回想生前被殺的一幕。
“我不知道……”她帶着些許恐懼說道,“我只記得,我路過黑山時,被人推下山崖,至於那人是誰,我沒看清。”
“那你可曾記得,是誰指引你去的?”阿牛思索片刻後問道。
“達康叔啊!”林婉君不假思索地回道,“達康叔告訴我,我夫君找到了,我就去找他。”
果然!阿牛瞬間猜到此事與仲達康關係匪淺。
咚咚咚!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伴隨着小二的聲音傳來:“葉公子,掌櫃的準備好了一些喫食,讓我來喊葉公子前去。”
“知道了。”阿牛隨口應道,心想這是想讓自己說書啊?既然敵暗我明,那何不借此引蛇出洞?自己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當衆說書,看看對方如何出招。
很快,阿牛洗漱完畢便下樓去了。掌櫃的見到葉阿牛,急忙拱手道:“葉公子,昨日故事高潮迭起,不知……”
他滿臉堆笑,顯然是想讓葉阿牛把昨日的故事講完。
也罷!反正也需要引出兇手,明天就是考試,兇手若今日不動手,明日就沒機會了,他肯定還會動手。
另一邊。
李青梅正焦急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她讓屬下去五莊觀請了一位極爲厲害的道士。據說這位道士師承仙家,遠近聞名。
不一會兒,一位手持拂塵、頗有仙風道骨的老頭在下人的帶領下緩步走了進來。
“在下五莊觀觀主袁剛,有禮了。”
李青梅見他頗具仙風,神色立刻喜出望外道:“你能抓鬼?”
“是何種鬼怪出來害人?”袁剛一揮拂塵,有模有樣地說道。
他雖師承玄心正宗,但百歲高齡依然無法突破煉氣期,便被調出宗門,說是調出,實則與被趕走無異。
無奈之下,他只好建立五莊觀,靠幹些抓小鬼的買賣爲生。
“讓他跟你說。”李青梅指着旁邊的下屬說道。
下屬見狀,便開始描述那天晚上看到的場景。
袁剛聽完後,點了點頭,淡然道:“看來這隻鬼並非厲鬼,否則你肯定無法活着回來。”
不是厲鬼就好,一般的小鬼自己倒是能輕易對付。
“如此,那就有勞道長了,李忠,看茶。”接着她拿出一包銀子,語氣淡然道,“這是定金,事成之後,雙倍酬謝。”
與此同時。
阿牛喫完早餐後,又開始講述昨日的少年包青天千鯉湖一案。
只見他手不停地比劃着,衆人的視線也隨着他手的節奏轉動。
“公孫策危在旦夕,而賽中原又因爲包拯,馬上就要被押上法場,包拯可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說到這裏,衆人開始討論。
“賽中原死了,包拯也就不用發配充軍了啊!”
“包拯爲什麼要救賽中原?反正案子了結不就沒事了嗎?”
而其中一位滿臉正氣的學子,語帶怒斥道:“若包拯都像你們一樣草菅人命、不負責任,那他就不是包拯了。你們毫無底線,還如何爲民請命?”
衆人被駁斥得啞口無言,紛紛面露羞愧之色。
啪!
葉阿牛一拍方木,朗聲道:“那包拯讓龐飛燕去皇宮請皇上前往法場,自己則火急火燎地趕去。”
接着他便開始敘述包拯前往法場阻止行刑,但午時三刻已到,崔明衝大人又怎會讓人輕易擾亂法場。
就在他無計可施之際,皇上忽然駕到,衆人紛紛跪地請安。
“那皇帝神色嚴肅,厲聲質問包拯。”接着阿牛學着皇帝的語調,道,“包拯,當初力證賽中原是兇手的是你,如今推翻證據的又是你。”
“你可知,若你推翻證據就是欺君,若你不推翻證據便是擾亂法場。”
說到這裏,學子們也露出焦急神色。
“這可如何是好?明明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名聲大噪,這下卻陷入兩難境地了。”
“哎……兩條都是重罪啊!”
“然而……”阿牛停頓了一下,忽然瞥見門口來了一位道士,心中有些詫異,但並未在意,而是繼續說道,“那包拯卻毫無懼色,只是拱手說,無論自己被定什麼罪,都要說賽中原無罪。”
“好!好個包拯,不愧有青天之名。”
“吾輩羞愧,吾輩應當向包拯學習,認理字,若遇不公,當以死明志。”
接着阿牛繼續講着,皇上怒氣滔天,只答應給包拯一天時間,若他找不到真兇,便將他和賽中原一起問斬。
衆人聞言,更是連連搖頭。
“那凌楚楚見包拯衣衫不整,立刻打趣包拯,說他除了腦子聰明,其他事一塌糊塗,上面的扣子扣到了下面。”阿牛說到這,賣了個關子,道,“那包拯立刻明白了一切,知道兇手是如何殺人並製造不在場證據的,於是他立刻問龐飛燕在哪。”
衆人聽到這,紛紛猜測。
“看來謎底要解開了。”
“果然吶!一些漫不經心的話,就能解開疑惑。”
“一舉一動,都能倍加留心,包拯果然聰明。”
而那道士,搖着拂塵,眼眸緊盯着阿牛。阿牛知道這傢伙可能是衝着自己來的,但假裝不知,還在繼續繪聲繪色地講述。
“接着,他們來到公孫策昏迷的牀前,假裝公孫策醒來,還對他說話,包拯還故意裝作俯首去聽公孫策說的話。”
一個身材消瘦的學子,直言道:“好一招引蛇出洞。”
“這怕是要引人來滅口,好來個人贓並獲。”另一人點頭贊同。
果然!阿牛便開始敘述,夜晚,一個黑衣人忽然來到公孫策窗前,舉劍便要殺人,卻突然發現,躺着的不是公孫策,而是包拯。
而早已伺機等候的凌楚楚,立刻與兇手搏鬥,楚楚武藝高強,很快便打敗了兇手。
“就在他們要解開兇手神祕的面紗之時……”阿牛說到這,語氣一轉道,“忽然……”
嘶……衆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牛這才微微一笑道:“忽然,龐太師帶人趕到,他說此人乃朝廷重犯,必須押回大牢,還讓手下帶走包拯協助調查。”
接着阿牛開始敘述,龐太師讓包拯將臺子上的奏摺打開,裏面寫着包拯赤膽忠心,雖然缺考一科,仍推薦他爲狀元,還說飛燕喜歡包拯,等他高中之日,可以將飛燕許配給他,而包拯也會和崔明衝一樣,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
阿牛此時忽然神色一凜,語氣緩緩而低沉地學着包拯說道:“如果包拯不能接受,又當如何?”
阿牛接着神色一變,變成一副梟雄模樣道:“老夫從未想過這件事,老夫覺得沒人會拒絕唾手可得的名利,而去選擇一條死路。”
“而那包拯也說,如果這世上有的選,他也不願意親手指認兇手。”
接着他滔滔不絕地講述,龐太師無論如何威逼利誘,包拯始終堅守內心的底線不動搖。
接着他學着龐太師的語氣,道:“老夫我不信神,不信蒼天,老夫想護送一個人出城易如反掌,但要是想殺一個人,也猶如探囊取物,不管這個人是誰。”
接着便在衆多學子緊張的眼神中繼續講述,龐太師見威逼利誘無效,抽出寶劍,劍光一閃,寒光照亮着包拯的雙眼,可他依然面不改色。
“好!包拯,真乃吾輩楷模。”
“不畏強權,將生死置之度外。”
“堅守底線,我們讀書之人應以包拯爲榜樣。”
“哦!不對。應該是以葉兄爲榜樣,畢竟包拯是葉兄創造的人物。”
葉阿牛思緒萬千,那是神書創造的,要是自己,肯定先慫一慫,穩一手。
“就在命懸一線之際,一陣馬蹄聲傳來,原來是八賢王及時趕到,救下包拯。”接着他繼續講述八賢王和龐太師兩人言語交鋒,無奈之下,龐太師只好放人。
“謎底看來要解開了,可這兇手到底是誰?我怎麼還是一頭霧水?”
“我也是,還沒猜透,希望不是我心中想的那個人。”
啪!
葉阿牛一拍方木,指着客棧中央,就如同在公堂之上,他學着何大人,語氣威嚴地指着公堂下跪着的兇手,道:“堂下何人?擡起頭來……”
“只見那人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擡起披頭散髮的頭……當看清兇手面貌,何大人頓時一驚……”
“那人竟是……”阿牛說到這裏,調皮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抓起旁邊的杯子慢悠悠地喝起水。
“快說!”一人拿起銀票就砸過去。
其他人紛紛效仿,用銀票砸向阿牛。
阿牛來者不拒,默默收起銀票,放下水杯。
“那人竟然是崔明衝……”阿牛語氣重重地說道。
“啊?!”
“竟然真是他,爲什麼?”
阿牛繼續講述,包拯解開崔明衝是如何製造不在場證據,還有碑文上詩詞的祕密,直到崔明衝認罪。
“包拯果然聰慧,化險爲夷。”
“爲什麼,崔明衝爲什麼殺人?”有人提出疑問,殺人總得有動機。
“哎……”葉阿牛嘆息一聲,滿臉悲憤,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角落裏有一個渾身蒙着的嬌小人影,是她?仲康大人的夫人?
但他不動聲色,繼續道:“正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崔明衝自小有個喜歡他的表妹雲霜。”
接着他開始講述,雲霜變賣家產供表哥趕考,崔明衝高中之後,雲霜欣喜若狂,準備去京城找他。
“哪知……那崔明衝已與龐太師之女成婚,她的心都碎了,她自知無顏面對家人,流落到了青樓之中。”阿牛嘆息一聲,道,“最後他們見面,崔明衝本想給她一個名分。”
“可她不願,說崔明衝對她只有兄妹情,沒有夫妻感情,於是便提出讓崔明衝撫琴,她跳舞。”
“這最後啊!雲霜便倒在了千鯉湖之中,因爲她青樓女子的身份,怕連累崔明衝,便早已服毒,最後成了那悽美的傳說。”
說到這裏,有些學子悄悄抹起眼淚,紛紛爲雲霜的癡情所感動。
“哎……問世間情爲何物?”一個面容頗爲英俊的公子感慨道。
“我們……哎……”一人嘆息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了,故事到此結束。”衆人還沉浸在這悽美之中,但阿牛的目光一直留意着那個道士和那個蒙着身子的女子。
他故意放慢腳步,往房間走去。
就在他推門而入的瞬間,一道身影跟着閃了進來,接着手一揮,大門自動緊閉。
“惡鬼原來在這兒。”道士笑吟吟地看着葉阿牛房間內的揹簍。
“你是什麼人?”阿牛眉頭一皺問道。
道士哈哈一笑道:“公子被惡鬼纏身,貧道是來救你的人。”
若是平時,真有什麼山野高人說幫他收鬼,他肯定毫無條件地答應,可現在自己正受到追殺,還得靠鬼保護,這突然冒出個道士,肯定有貓膩,絕不能讓他動鬼!
“這沒鬼,你找錯地方了。”葉阿牛說着便準備推開道士。
可那道士一味地笑着,手中卻多了一道黃紙符,他隨手一揮,符紙便貼到揹簍上,頓時揹簍白煙直冒,阿牛甚至都聽到婉君痛苦的喊聲。
焦急之下,阿牛伸手揭掉符紙,然後將它撕毀,口中怒道:“哪來的瘋道士,給老子滾!”
道士頓時一驚,這可是自己畫的符紙,普通人怎麼可能碰得了,還能撕掉?難道他也是某個仙府之人來凡間遊歷?但看他的舉動,又不太像,我來試探一下。
“你是何人?”道士語氣忽然沉了下來。
咦?難道這傢伙和那狐妖一樣,也認爲自己是什麼高人了?阿牛清了清嗓子,表情瞬間恢復淡然。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爲何學道?”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在袁剛耳內炸響,將他的腦子震得一片空白,爲什麼學道?多麼久遠的問題啊!爲什麼學道?當初自己不就是爲了匡扶正義、斬妖除魔、長生不死嗎?
可如今呢?爲了碎銀幾兩,竟然不顧道義,哎……難怪師尊說自己沒有仙緣。
只見他立刻跪地,道:“求先生指點迷津。”
果然!自己剛剛撕開他的符紙,他肯定以爲自己是什麼高人,而忽略了是他自己學藝不精。
該怎麼說呢?阿牛也不知道,於是他只好藉助神書。
他閉上眼睛,身上霞光一閃,袁剛擡頭一看,頓時渾身直冒冷汗,幸虧自己剛剛沒動手,否則……
而阿牛在神書的指引下,終於得到答案,於是他輕咳一聲道:“世間疾苦,學道不過是爲了超脫命運,不被命運擺弄,救己,救人。”
是啊!自己當初就是這個想法,只可惜領悟得太晚,袁剛聽聞後悔不當初,自己爲了碎銀幾兩早已迷失心性,不對!高人指點自己,肯定有補救的辦法。
“求先生……教我破解之法,晚輩……晚輩該如何補救。”
補救?補救你大爺,阿牛內心罵道!不過他還是語氣放緩,嘆息道:“你只是迷失本性罷了,只要你真心實意,便可再獲仙緣,當然這因果循環,還需你自己把握。”
“多謝先生。”袁剛這才明白,先生是讓自己心中向善,斬妖伏魔本就是順應天道,而不是爲了錢。
“說說吧!誰讓你來抓鬼的?”阿牛沉聲問道。
袁剛坦言道:“回先生,是一位美麗的女子,她只說有鬼,別的我一概不知。”
不知?算了,這女子八成是仲康的那位夫人了,看來婉君的死,與她脫不了關係。
“你且安心回去,拿她的銀子,就說鬼已除即可。”葉阿牛背過身子,語氣頗有一副高人模樣地說道。
這就放過我了?袁剛受寵若驚,不懲罰自己?不鞭撻自己?看來是自己膚淺了,應該是自己剛剛誠心悔過,現在先生不追究自己的責任了。
“多謝先生。”言罷,袁剛躬身拱手,緩緩退出,帶上了門。
呼……阿牛鬆了口氣,終於走了,再不走自己真演不下去了。
另一邊。
一位仙風道骨的道士,揮着拂塵道:“施主,貧道已經收服那隻惡鬼,貧道的任務已經完成。”
“來人,拿銀子來。”李青梅喜出望外,立刻吩咐下人拿來一包銀子,交給袁剛。
袁剛面露坦然地接過銀子,但已不似之前那般貪婪,而是淡定地轉身離去。
待袁剛走後,李青梅這才喊來下人李忠,道:“去,將仲達康一家滅口,但是……”
接着她俯身在李忠耳邊低語,李忠邊聽邊點頭。
另一邊,阿牛剛打發走道士,忽然間一道飛鏢激射而來,上面帶着一封信。
信上寫道:若想知道婉君真相,來仲家村。
“煞筆吧!”阿牛罵罵咧咧地說道:“老子不去。”
說完,他便將信收起來,躺牀上就睡,誰愛去誰去,這時候去,擺明了是圈套。
“先生……”就在他進入夢鄉之際,女鬼婉君忽然飄了出來,跪地道:“求先生,去一次仲家村,可否?”
另一邊。
仲康正在聽下人講述故事情況。當聽到雲霜前往京城尋找崔明衝,最終卻自殺身亡的事情時,他不禁想起了婉君。
就在這時,又有下人前來稟報:“大人,夫人喊您出去。”
仲康被打斷思緒,心裏微微有些不悅,但還是強壓下情緒,淡然應道:“知道了。”
只見他緩緩朝門外走去,李青梅正滿臉歡喜地等着仲康,見他出來,立刻上前親暱地挽住他的胳膊。
“許久都沒陪你回你家祖屋了,咱們回家鄉這麼久,你總不能老是三過家門而不入吧!”
仲康並非不願回去,只是害怕觸景生情,每次回到那裏,心中對婉君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涌來,難以抑制。
這也是他一直拼命工作的原因,不過是想借此讓自己少想起她罷了。
“夫人說得是。”仲康聞言,輕嘆一聲,也罷!逝者已逝,不能總是沉浸在過去,眼前的人同樣值得自己珍惜。
一路上,兩人攜手同行,遇到不少村民,大家都熱情地打招呼。仲康這些年當官,爲村子的建設出了不少力,深受村民愛戴。
然而,就在他們快要滿心歡喜地漫步到仲達康家門口時,恰好看到葉阿牛神色慌張地正往村外走去。
仲康並未多想,仍舊牽着李青梅,繼續講述着自己小時候在村裏的趣事。
突然。
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股味道,正是從仲達康家傳來的。
“不好,出事了。”仲康鬆開李青梅的手,急忙推開仲達康家的門。
眼前的場景慘烈至極,仲達康一家老小,無一倖免,全部慘遭殺害,而且似乎剛死不久。
“這是誰幹的……”仲康悲憤交加,怒視着死去的仲達康,大聲質問道。
“難道是剛剛那個人?”李青梅適時地提醒了一句。
仲康瞬間反應過來,難道真的是他?可是,他爲什麼要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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