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到達北漠
他無力地攥了攥拳頭卻根本無法用力，他竟然已經提不起一絲力氣！
“什麼時候離開京城的？”
他艱澀地問出這個問題，一字一句都像是戳在他的心窩子上。
“離宮的當日，娘娘便跟着她的父親，一家四口離開了京城。”
明崇德低頭回答，俱實以告。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朕？”
齊景延激動地捏住明崇德的肩膀，壓抑不住的怒氣叫他忍不住用力。
明崇德表情痛苦了一瞬，但他依舊保持着聲音的平靜，“既然皇上不打算追回葉姑娘，那便不用告知皇上不是嗎？”
當斷則斷，沉溺在這件事裏面又不去解決定是一片苦海。
明崇德的話無疑是給齊景延又一個重擊，他是陪他從小長大的人，除了主僕之情外多少還有一絲兄弟之情，這邊是明崇德能這麼和皇帝說話的原因。
齊景延沉默了，他其實之前心裏一直覺得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若是他實在忍不住了便把她從宮外帶回來，再不濟他便自己出宮去看她和孩子也是使得的，可是現在明崇德話打破了他的幻想。
“她去了哪裏？”
皇帝低着頭，鬆開了捏在明崇德肩膀上的手，頗有些神色灰敗。
“據葉二老爺說是去北漠城。”
北漠城……是大越最北的邊境，是抵擋金國的重要關口，也是北方最大的城市，但再怎麼樣也不能忽視那裏離京城的路程足足要走上一個月，那裏的天氣要比京城低的多也乾燥的多。
皎皎能適應那裏的環境嗎？兩個孩子纔剛剛滿一個月……
他的心便不可遏制地痛了起來，這兩天總是這樣，彷彿心臟不屬於他一樣。
但是他做不到去怪她，雖然是她的選擇，但也是他的選擇，幾乎在知道後的第一時刻，他便已經在思考用什麼由頭去北漠了。
“叫北漠的暗部好好照顧好她和兩個孩子……”
說道孩子他的心便又痛了起來，他甚至不知道兩個孩子叫什麼……原本是該他來起名字的。
……
於此同時已經出了京城的葉家人齊聚馬車也在討論孩子的名稱，總不能一直老大老二地叫着。
“這兩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葉廷威和梁茵兩人懷裏各抱着一個孩子輕聲問道。
說來也是奇怪，這兩個孩子彷彿生來就是來報恩的，若是普通人家的嬰兒，在馬車上路遇顛簸，或者車馬嘶鳴都會叫他們哇哇大哭，可是這兩個孩子從來不會這樣，他們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喫，實在好養活。
葉皎出了宮便沒有請乳母了，她自己親生上陣餵養兩個孩子，幸好奶水充足倒也勉強夠兩個小子喫飽。她溫柔地看着兩個孩子，輕聲道：“老大的葉行雪，老二叫葉行瑞。”
“瑞雪這兩個字好啊。”
葉廷威誇了一句，自動忽略了其中的那個屬於皇家排序的“行”字，也沒有問葉皎爲什麼偏偏選這兩個字，畢竟行（xing）雪聽起來有些像女孩的名字。
懷裏的兩個孩子似乎聽懂了這是他們的名字一般，咯咯地笑了起來，有力的小胳膊揮舞着搖動了系在他們脖子上的鈴鐺。
珍珠碰撞銀籠子的聲音格外特別，葉皎每當聽到這個聲音便會想起那日的雪，以及他不讓她看雪的小心思。
可她無心說出來的那句話到底是還是成真了，她也只能借那場雪來懷念他們的感情。所以她爲孩子取名叫雪，另一個是雪的寓意。
“行雪~”
“行瑞~”
夫妻倆便這樣稱呼起來逗弄着等着大眼睛精神翼翼的孩子，享受着天倫之類。
一直坐在車廂拐角看書的的葉皚突然開口道：“外甥們的名字正與我相合呢，以後便叫我來叫他們讀書吧。”
可不是麼，他叫葉皚，白雪皚皚的皚，與這雙生子的名字正好相和。
可是葉皎聽着卻又心酸了起來，她知道這個弟弟的，上輩子他考中科舉後沒有醉心官場，反而去研究學問，最後年僅三十便成了大越有名的大儒。
可是現在這個弟弟卻被她連累的要遠走他鄉，不參加科考便想成爲有名的學者無疑是比較難的，是她讓他走上了一條艱難的路，而現在他卻笑着說要教她的孩子們讀書。
看着長姐那目光，他便知道她又在愧疚了，嘆了一口氣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長姐不必爲弟弟感到愧疚，弟弟喜歡讀書，在哪裏都是讀書。”
他說的是真心話，卻叫葉皎更加想哭了，這輩子縱然沒有與他圓滿，但擁有了這樣不離不棄的家人，她便已經感覺到萬幸了！
一路的疲憊不提，終於在剛進入六月的時候一家人順利達到了北漠城。葉家的馬車直奔城中的將軍府，那便是葉皎外公一家居住的地方。
葉皎平日裏是不和葉廷威夫婦一輛馬車的，是以她從後頭馬車下來的時候，葉廷威夫婦已然見到了梁術將軍。
葉皎帶着抱着孩子的寒露和霜降走過去的時候，梁茵纔剛剛鬆開摟着父親胳膊的手，她有些驚詫，沒想到母親這樣豪爽大方的女子也會猶這樣小女兒家的舉動，果然什麼年紀都是父親的掌中寶。
“這位就是我那未曾謀面的外孫女吧？”
葉皎便見一個兩鬢斑白，滿臉風霜，但渾身氣勢依舊十足的老將軍的眸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起初帶着一些審視，隨即便柔和了下來。
然後輕輕地‘哼’了一聲道：“果然是你小子的種。”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向的是葉廷威，被老丈人這麼一說，葉廷威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說出的話卻是很欠，“女兒像爹，有什麼不對？”
“要不是念在你小子這次在胡國的戰事上表現的可圈可點，今天這梁府你是進不去的！”
兩人這對話讓周圍的人鬨笑出聲，誰不知當年梁老將軍嫌棄自己這個女婿長了個小白臉的樣子，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不過你這長臉嘛，還是長在老夫的外孫女身上比較好看……”
妥妥的雙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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