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崛起(五十三)

作者:冬歌
秦州府衙公堂之上,一身官袍的秦劍飛端坐在明鏡高懸四個字下,不過他卻是站起了身,向一旁的於甫拱手道:“此案還得御史臺中丞大人前來審理,於大人請。”

  秦劍飛這一招倒是沒有讓於甫意料到,心說你真是夠狡猾的,將燙手的山芋往我懷中丟,誰都知道接下來要審問的是國舅爺,儘管現在證據足夠證明他有罪,而且還是死罪,但誰敢判這個罪?

  他擺擺手道:“御史臺行使監察之責,斷案還得知府大人親自審理,本官在旁監督,既不是喧賓奪主,也算名正言順。”

  “呵呵,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秦劍飛早知他會如此說,也沒指望他會審理此案,反正有他這句話就好,也算是將他拉下了水。

  此時,大堂之外傳來嘈雜的聲音,衆人望去,只見浩浩蕩蕩的一羣百姓擠到了門前,顯然是來旁觀審案的。

  秦劍飛心中笑了起來,這一件案子的確難斷,主要是馬宜城的身份特殊,其實案子幾乎明朗,沒有什麼疑點,並且現在人贓並獲,人證物證全部俱在,根本就不用審問即可斷案,不過斷案的壓力也是不小,這其中還是馬宜城乃是國舅爺的身份,所以現場還真得有百姓們烘托氣氛,如此自己也不被擔太多責任。

  升堂……

  秦劍飛首先讓衙役們押進來的是王旭,因爲是他在小林村主導投毒事宜,所以當先審他合情合理,不過此人被秦飛斬斷一條胳膊,此刻是虛弱無力,一進入大堂還沒有審問,就交代了一切,當然了他的供詞也只侷限於自己是奉了家主老爺的命令,在那個荒山野嶺的地方挖一口水井,至於毒根本還沒有投進去,小林村的人便出現了中毒,而且現場爲何會有一車砒霜?這些,王旭統統都不知道了。當然這是秦飛的運作,但在這個時候死的活的都要賴在他頭上,誰叫他已經挖了井。

  秦劍飛認爲王旭否認這件事是因爲沒有動刑,於是什麼拶指之類的酷刑便搬了出來,不過還沒有動刑,王旭已經嚇得屎尿橫流,尤其是他被秦飛二話不說一劍削掉了胳膊之後,心理早就崩潰,連連承認,同時還將馬如覺也扯了進來,本來他只負責挖井,運毒投毒之類的事情都是馬如覺之後纔要做的。

  見到王旭已經招認,並且供出投毒之事由馬如覺主持,秦劍飛便讓人將馬如覺帶到公堂之上。

  此時馬如覺神情恍惚,問什麼說什麼,幾乎也是全部招供,不過他供出的可是自己的父親馬宜城。

  證詞已經記錄,就在畫押之時,於甫站了起來,向馬如覺問道:“馬公子,你可否感到身體不適?”

  馬如覺木訥的點點頭,也沒有說話。

  於甫皺起眉頭,因爲馬如覺的表現很不正常,很像被下了迷……藥一樣,他望向秦劍飛道:“秦大人沒有覺得此人很不正常嗎?”

  秦劍飛也是看出馬如覺的異樣,猜測肯定是被秦飛搗的鬼,問道:“馬如覺,你可知罪?”

  要說馬如覺,是被喫下了一顆迷……藥,此藥也是聶金的特製,具有麻醉作用,能降低人大腦的活性,消除抑制作用,從而使人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很想說話,這種情況下,身體不受大腦控制,問什麼就會說什麼,從而也叫作吐真藥,當然了此藥也是秦飛的傑作。

  “知罪,知罪……”馬如覺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很快便將馬家的計劃全部道了出來。

  旁觀羣衆聽之無不憤怒,儘管不敢大聲喊罵,但也是竊竊私語,咒罵着這種歹毒的行徑。

  於甫搖搖頭道:“不對,馬如覺一定是被下了藥,所以纔會是這種反應,此案不適合現在審理,依我看還是擇日再審……”

  “慢着……”就在此時,一人從公堂外走來,他手中還牽着一人的手,跨進大堂之後,堂內之人也是看清楚了,竟是秦飛和景萱公主。

  秦劍飛趕緊從位置上起身,然後走到堂前向景萱公主行禮,於甫也不敢怠慢,匆匆起身同樣行禮。

  如果是秦飛,他們纔不會有這種反應,但是景萱在,那可就不一樣了,皇上的女兒,當朝公主,身份擺在那兒。

  於甫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案子幾乎定了,馬家人這次死定了。

  景萱只是點點頭,便和秦飛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看着馬如覺問道:“馬公子,你是不是要害我性命,希望我死呢?”

  “不光我要你死,我們馬家人都要你死,從你出嫁當日,我們便派了人暗殺你,可惜被秦飛給救了……”馬如覺神情恍惚,面無表情,只是機械的在講述馬家的種種陰謀和手段,聽得就連於甫也是心中發寒。

  “好了,馬如覺,我再問問你,李軒是怎麼死的?”秦飛突然改變了問題。

  “李軒是被梅主殺的,當然是要嫁禍於你……”

  “我再問你,出現在秦絡山脈,刺殺御史臺中丞於甫大人的殺手,都是誰派的?”

  “是我們馬家派的,不過這些人都是叛徒,呼延豹,林邊,欺騙了我們馬家的信任,不僅暗殺失利,而且還讓我們馬家損失慘重,否則我們也不會用下毒的手段來對付你。”

  “爲什麼要殺於甫?”秦飛緊接着問道,聲音帶着嚴厲。

  馬如覺不假思索說道:“殺了於甫,所有人都會認爲是你害怕自己被查,所以提前動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別告訴我不懂……”

  秦飛沒有再問什麼,常常嘆了口氣,然後轉過目光望向秦劍飛和於甫道:“不需要再問什麼了吧?”

  於甫的呼吸有些急促,秦飛這一問不光將李軒被殺問清楚了,就連自己被人暗殺也問清楚了,更是將投毒案也問了個清清楚楚,他在震驚的同時,情緒帶有些激動,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啪……秦劍飛將驚堂木重重拍在桌上,好半天才說道:“帶馬宜城入堂……”

  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旁觀的百姓們,他們不相信馬宜城能被帶到這裏?然而接下來就看見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兵押送着一人步入公堂,此人步伐穩健,儘管頭髮灰白但是戴着一頂金鑲玉冠,顯得很有氣勢,一身紫色鶴紋長袍,彰顯着富貴與不凡的地位,正是那馬家家主馬宜城。

  馬宜城當然是被秦鷺用武力硬逼着來的,他在路上的時候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自己的計劃全盤皆輸,原本以爲這是一出天衣無縫的妙計,沒想到的是,自己只是秦飛眼中的玩偶,在自己絞盡腦汁設局的時候,人家卻站在自己的頭頂上,笑看着自己愚蠢的行爲,他不明白,秦州爲何要出一個秦飛,自己爲何要與他爲敵?

  帶着這種懊悔進入了公堂,馬如覺一見父親,情緒越發激動,撲通跪地,爬到跟前抱住馬宜城的腿哭道:“父親救我,覺兒不想死,投毒的計策不是我們想的,是兩位叔叔出的主意,他們不光要投毒,還要在……”

  啪……

  馬宜城怒不可遏,一個耳光扇在馬如覺臉上,打得他翻倒在地。馬宜城本身也是身懷武功,這一巴掌打的很重,直接讓馬如覺產生了暈厥,當然也是打住了口。

  打完之後,馬宜城像似變了個人,再也沒有剛纔進入公堂時的那種氣勢,就像極力僞裝的面具被揭開,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看起來更像是一位虛弱無力的老人。

  “馬宜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秦飛站了起來,灼灼目光盯着他,似兩把利劍,直刺他的心窩。

  “呵呵,秦飛呀秦飛,成王敗寇,老夫無話可說,但是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你和我一樣,都是人手中的棋子,我不得好死,你也不會善終。”馬宜城冷笑着,帶着譏諷的味道。

  “棋如人生,不僅你我是棋子,天下所有人皆是棋子,贏了這一局,還會有下一局,說不定也就輸了,所以在我的人生字典中,沒有不敗之說,只是我的失敗不會是自己作孽……”秦飛搖搖頭說道:“男兒英雄蓋世,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窩囊,死的無恥,留下遺臭萬年的名聲,而你就是後者,我爲你感到可悲,更是感到惋惜,你不僅害了你自己,更是害了你的家族。”

  他冷笑起來:“你以爲堵住了馬如覺的嘴我就不知道你的計劃?實話告訴你吧,秦都的馬宜騰已經勸走了秦川的馬宜忠,兩人早就知道你註定是要失敗,所以各自帶着人馬返回了自己的地方,他們只是欺騙了你而已……”

  “你胡說……”馬宜城身軀微微一震,根本不相信。

  秦飛嘆口氣道:“怪就怪你這位家主太失敗了,秦州馬家團結起來是何其強大,但你偏偏採用高壓政策,害怕其他兩家威脅你的權力,將一個馬家硬逼成了三個,他們兩位早就不滿你的領導了,實話告訴你吧,馬宜騰不久前找到我,將你的一切罪證全部告知了我。”

  “什麼……竟有此事?”馬宜城倒退了幾步,在遭受巨大打擊之下,雙腿發軟有些站立不穩,“馬宜騰背叛了我?”

  “你又錯了,他沒有背叛任何人,他是爲了馬家,他做的很對。”秦飛義正言辭,在場之人也是聽得明白,懂得理解。

  “哈哈哈,天要亡我馬家,是天要亡我馬宜城……”馬宜城擡起頭髮起了狂,之後收斂了狂笑,雙目精芒爆射,死死盯着秦飛道:“是我要害你又如何,我乃當朝國舅爺,你能奈我何?你敢殺了我?”

  秦飛臉色微微一變,看了眼秦劍飛,後者有些無奈的嘆着氣,他又望向御史臺於甫,此人直接一副冷麪無情的樣子,看不出在想着什麼,不過從他的反應秦飛能夠體會到,他是既希望馬宜城死,又希望自己也喫點虧,如此纔算滿意。

  “呵呵,原來你是國舅爺,我還真忘了。”秦飛尷尬的撓撓頭。

  馬宜城收斂狂笑,神情變得冷酷,冷冷說道:“知道就好,所以我要告訴你,以及你們在場所有人的是,我的胞妹馬宜甜乃是皇上寵妃,你們敢拿我,就是與皇上作對。”

  果然很多人的臉色直接變了,秦劍飛和於甫均表現出無奈的樣子,在場的秦州府其他官員也是垂下頭直嘆氣,都是在給秦飛嘆氣,意思就是:你如此勞神費力的抓住了馬宜城的罪證,可是到最後卻無法給他定罪,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國舅爺,馬宜甜的身份就如此特殊啊?”

  秦飛問了句在場之人聽來非常幼稚的話,人家的妹妹可是皇上的妃子,皇親國戚啊,儘管人家做了害你的事情,但還沒有形成事實,你根本動不了人家的半根手指頭。

  “特殊不特殊,你難道不知道?”馬宜城冷冷的問道,他看出秦飛的無奈,冷笑一聲高亢着語調說:“之前的無助都是裝給你看得,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我馬家永遠不會不敗,我就要帶着馬家的人離開這裏,你敢攔我?別忘了,你殺了我,等於打了皇上的臉,儘管你不會死,但是你的一切都會完蛋。”

  馬宜城說着還真走到了馬如覺身邊,雙目灼灼之下,衙役們竟然嚇得連連後退,他挽起馬如覺的手就向公堂之外走去,氣勢是何等的威風。

  秦飛又望了眼秦劍飛,他緊咬着牙對秦飛是無奈的目光,同時還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做出過激的反應。

  “唉,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於甫也是無奈的嘆口氣,對秦飛有種愛莫能助的眼神。

  秦飛雙目有些通紅,臉上的肌肉微微跳動,咬了咬牙,猛地高聲喝道:“馬宜城,你給我站住。”

  “怎麼?你要殺我?”馬宜城還真的站住了,他轉過了身,望着秦飛,渾身透出凌厲的殺氣。

  這是內勁高人才有的氣勢,一直深藏不露,從不在外人跟前顯露武功的馬宜城,這一次卻是動了殺氣,可見他已經是底氣十足,不懼秦飛的威脅。

  本來事已至此,馬宜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自己三番五次的行動計劃都無法對付秦飛,這最後一次反而被他給利用,吃了個大虧,當下如果他真的要用武力對付自己,那麼自己也就不再隱藏,與他一決高下。

  “呵呵,你錯了,我不敢殺你。”秦飛笑了起來,非常輕鬆,剛纔的緊張瞬間煙消雲散,此刻的他表現的就像打賭輸了的小孩一樣。

  這種反應又讓所有人爲之乍舌,斷案情節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甚至令旁觀者都將希望轉向了馬宜城,想看看秦飛是如此出個醜的了。

  “我不敢殺你,不代表沒人不殺你。”秦飛突然話語又變,這讓人們又一次驚訝起來,猜測他究竟又會有什麼法子?可是轉念想到馬宜城乃是國舅爺的身份,你秦飛本事再大還是殺不了他。

  “哈哈哈……”馬宜城仰天狂笑,笑道:“誰敢殺我,秦州高原上,誰敢殺我?”

  他的聲音響徹公堂,衆人卻是表現的鴉雀無聲,一些低級的官員甚至垂下了頭,表現出自卑的神情。

  是啊,在秦州高原上,誰敢殺他,即使他犯有大罪,又有誰敢殺他?

  “我敢殺你。”

  突然,一聲如驚雷在公堂之外炸響,聲音帶着強大的穿透力,更是帶着強大的震撼力,驚得衆人更是無不色變。

  是誰,又是誰敢說出如此霸氣的話?

  秦飛望着出現在公堂外的那個人,微微笑了起來,心說:看來,朝廷那邊的消息送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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