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國師崽崽22
前面的墨羽正在駕駛着馬車,他看着沉默地坐在旁邊的萬歲爺,一時間有些疑惑。
他們幾個是突然被告知凌晨出發的,臨走的時候也匆匆忙忙,只帶了一些必備的東西。
墨羽覺得皇上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對,他們之前跟着主子去南邊收糧食的時候,主子一直帶着笑容,雖然有時候會咬牙切齒,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而現在的主子一直非常沉靜,自從坐上馬車之後,面色就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又變回了皇宮中那位嚴肅冷漠的君王。
“不用擔心,銀騎軍也會跟過來,不過他們今日午時纔出發,會遠遠地跟在後面。”崇朔以爲墨羽在擔心自己的安全,於是主動開了口。
墨羽小心翼翼的看了萬歲爺一眼,連連點頭,反正主子說的什麼都對。
但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難道是被丟在縣衙裏面的福總管?也不太對勁,畢竟福總管也不是頭一次被丟下,就連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仔細的來說,馬車裏面似乎少了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國師,之前萬歲爺寧願自己駕馬,也要帶着這個小國師。
可爲什麼現在卻不帶過來了?難不成兩個人又鬧了矛盾,打架了?這天底下也就只有那個小國師有這個膽子和萬歲爺對上了,而且每次喫癟的都還是他們主子。
墨羽暗暗搖了搖頭,心想還是認真的趕馬車吧,不能再想這麼多了。
他揮舞着馬鞭,在周圍撲面而來的晨風中,突然聽到了幾聲非常細小的貓叫聲。
墨羽的手不由自主的頓了頓,他覺得這隻貓叫有些熟悉,應該就是主子養的那隻小貓崽。
原來主子把人家小國師丟在縣衙,卻把這隻奶黃色的小貓崽帶來了呀。
他的心中頓時有些瞭然,說不定萬歲爺嫌棄人家小國師,覺得帶着這麼一個小娃娃實在是麻煩,所以只把這隻貓崽帶了過來。
他沒有發現旁邊的君王整個身子都僵了起來,烏黑深邃的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瞪大。
“喵~”貓叫聲再次傳了過來,而且這次非常的清晰,很快帷布後面就露出來了一隻奶白的小貓爪,緊接着貓崽悄悄地探出了腦袋。
當柚可看到大龍的時候,一雙金色的眼睛高興的眨了眨,小爪子悄悄地探了過去。
然而和大龍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對上的時候,小貓崽的僵直了身子,緊接着喵地一聲轉頭鑽進了帷布,只露出了奶黃色的小尾巴。
坐在木板上面的崇朔感覺眉心狠狠地跳動了幾下,無奈的看着只露出一條尾巴的小貓崽。
“你倒是膽子越來越大,都學會偷偷跟過來了嗎?”
崇朔這次沒有打算把小傢伙帶出來,沒有想到貓崽竟然學會偷偷摸摸的跟着自己了。
也不知道這個小傢伙到底是怎麼瞞過那些暗衛,偷偷的潛到自己馬車裏面的。
背對着君王的小貓崽無辜地搖着小尾巴,彷彿聽不懂他說什麼一樣。
“墨羽。”崇朔奈何不了這個小傢伙,只能無奈的轉頭。
“主子,您吩咐。”墨羽聽了萬歲爺的聲音,連忙恭敬地說道。
“你下去吧,不用你趕馬車了。”君王的語氣非常平靜,像是正在和暗衛聊天氣,說到了今天天氣挺好一樣。
剛剛還內心忐忑,想着萬歲爺可能會給自己佈置什麼非常重要任務的墨羽呆了呆。
????
他這纔剛剛趕馬車沒多久,爲何又要下去?難道主子真的覺得自己趕馬車的技術非常爛嗎?
但他也只敢在內心中嘀咕一句,動作還是非常利索的,直接把手中的馬鞭交給了君王,然後主動跳了下去。
等跳下去之後,墨羽就這麼站在路邊,看着遠處那輛灰撲撲的馬車越行越遠,逐漸不見了蹤影。
身後騎着馬的青羽帶着人追了過來,看到的就是呆愣在旁邊的墨羽。
“主子呢?爲何只有你在這裏?難道出了什麼事情?”青羽的面色非常焦急。
“主子?主子自己趕馬車跑了。”墨羽有些鬱悶地說道。
他之前還嘲笑一直都被丟在後面的福總管呢,現在也體會到了總是被萬歲爺丟下的苦楚了。
“你上馬,我帶着你。”青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把墨羽拽了上去。
“青羽,你說萬歲爺這次偷偷出來微服私訪,是不是就想練一下架馬車的技術?”
墨羽坐在後面,有些狐疑地問道。
前面的青羽直接笑出聲來,“你還是別亂想了,若是被主子聽到,很可能會被送去軍營中,一直趕馬車了。”
墨羽連忙閉上了嘴。
…
另一邊的崇朔還不知道自己的暗衛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想鍛鍊架馬車的技術。
此刻的君王已經停在了一條小道上面,捧着手中的奶黃色小貓崽,正在試圖和柚可交流。
“月姑娘知道你偷偷跟過來了嗎?你是什麼時候鑽到我馬車裏面的?”
崇朔撓了撓小傢伙的下巴,對上那雙金色的眼睛,詢問道。
“喵?”
“那你你變回人形,我們也好交流,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看到,墨羽已經被我趕下去了。”
“喵喵!”小柚可就這麼看着他,說什麼也不變回去。
崇朔捏着小傢伙的爪墊,又給她順了順身上的毛毛,擼地小傢伙張開了小爪爪,可是柚可仍然沒有要變回來的意思。
“喵~”小貓爪擺弄着君王修長如玉的手指,高興了還會拍兩下。
“怎麼越來越傻氣了?”崇朔有些憂心。
他現在就想着,小傢伙施展能力的副作用是不是會慢慢的變傻?若真的是這樣,那可不好辦。
奶黃色的小耳朵豎了起來,柚可立馬給他來了一套喵喵拳,粉色的肉爪墊拍在君王的手心上面,能聽到啪啪的聲音。
崇朔的手心很快就變紅了,上面隱約有幾塊紅色的印記,就像是貓爪印一樣。
好了,他現在已經確定,那個副作用應當不是變傻,不然這隻小貓崽也不會反應這麼靈敏,他纔剛剛說一句,小貓爪就立馬揮了過來,都不帶停頓的。
“既然你不想說,那便不說吧,只是南黎那羣人估計又要以爲我把你給偷走了。”
崇朔想到這裏,突然感覺有些頭疼。
這次可真不是他做的事情,而是小貓崽自己跟過來的,他可以說是完全不知情。
奶黃色的小貓可沒有他這樣的煩惱,小爪子動了動,很快就熟練的鑽進了他的衣襟裏面,然後找到合適的位置窩在了那裏。
“既然這樣,你就跟着我一起,南黎那些人總會追過來的。”
崇朔深知南黎那羣人的效率,這幾天一直被福總管吐槽,說一把老骨頭都快被那些人顛散了,帶去的太醫甚至都口吐白沫。
說不定南黎人現在已經在追來的路上了。
“主子。”身後騎着馬的青羽也帶着人來到了這裏,一眼就看到了在馬車上面自言自語的君王。
他面不改色地下馬,來到馬車旁邊,恭敬的俯下身子。
也是這個角度他正好看到了萬歲爺的衣襟鼓了一小塊,隱隱約約有奶黃色的毛毛露了出來。
他很快就猜測到了,這裏面肯定就是萬歲爺養的那隻小貓崽,那隻小貓總喜歡待在這個位置,看起來可愛的不得了。
“你派一個人回去找南黎那羣人,跟他們說貓崽自己偷偷摸摸地跟過來了,她們應該會理解的。”
崇朔拿着馬鞭,無奈地說道。
“主子,我立馬就安排。”青羽轉身和後面的人低語了幾句,其中一個人很快就翻身上馬,朝着相反的方向駕馬奔跑過去。
崇朔戳了戳自己衣襟上面那個鼓鼓的小包,有些失笑。
“小豌豆,我們可要出發了。”
“喵~”出發!
小腦袋探了出來,耳朵向兩邊點了點,金色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前方,柚可揮舞了兩下奶白色的小爪子。
因爲還沒有離開青州,吹來的風都帶了一絲清涼,前幾天剛剛下過了一場大雨,路面都多了一些小水溝。
崇朔揮起馬鞭架馬,帶着衣襟中的小傢伙向濟州的方向行駛過去。
懷中的小傢伙總是不太老實,他每次都要空出一隻手把小傢伙的腦袋重新按回去。
然而沒過多久,這隻小腦袋又重新探了出來,讓君王有些無奈。
他只能在趕馬車的過程中不時的盯着自己的衣襟,觀察小傢伙的情況,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提醒一次。
過了青州,天氣又開始熱了起來,地面也沒了坑坑窪窪的水坑,馬車行駛過去的時候會揚起漫天的黃色塵土。
這個時候,崇朔就不讓小傢伙待在自己的衣襟裏了,讓她窩在馬車裏面。
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流民,有些流民雙眼麻木地看着這邊的馬車,沒有任何的動作。
但是有一些面色兇悍的流民看到後,會帶着手裏形式各樣的武器衝過來。
這些人通通都被旁邊的暗衛處理掉了,崇朔的身手也不差,他沒有絲毫的手軟。
這些人因爲天災的原因,成爲流民確實非常慘,這也不是他們謀財害命的理由。
而且崇朔看着這羣人的狠厲的目光就清楚,這羣人的手上定然有不少條人命,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越是往濟州的方向走過去,他的面色越是沉重。
流民越來越多,很多人都是拖家帶口的逃荒,還有整個村子的人出來逃難,正在往青州的方向趕過去,可以見得濟州的情況非常不妙。
這個時間段項陵應該已經到了,項陵帶去了朝廷撥過去的萬石糧食,恐怕也出了問題。
這讓崇朔一時間有些惱怒,如果這次不出來一趟看看,恐怕還不知道外面這些人矇騙他多久呢。
若是尋常的時候也就罷了,可這是蔓延了玄朝大半領土的旱災,這羣人還要從中作梗,實在可恨。
他揮舞了手中的馬鞭,又加快了速度。
…
昏暗的牢獄裏面,項陵正披散着有些灰白的頭髮,穿着白色的囚服,身上也是亂糟糟的。
他低垂着腦袋,緊緊地握着手中乾枯的草莖,心中有些憤懣。
項陵已經被關在這裏面兩天了,自打來到了這裏,濟州的州牧和朝廷派過來的盧大人對他的態度可謂是關懷備至。
這讓項大人有些懷疑,他之前的猜測難道是錯的,盧大人真的在爲濟州的百姓着想,前些天還爲濟州的百姓憂慮過甚,纏綿病榻好一段時間。
而且街道上面那些人的評價,也都覺得盧大人是爲百姓着想的父母官,很多人都非常感激。
他逐漸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將手中的一部分糧食交給盧大人和州牧,畢竟整個濟州的範圍太大了。
初來此地,他對於濟州肯定不如州牧和盧大人瞭解,項陵也想要更多的人能夠喫上一口熱乎的,而不是帶着一家人流離失所。
一開始的施粥非常順利,百姓們排了長長的隊伍,很多人都在感激在場的官員。
後來很多百姓都在白粥裏面喫到了不少沙子,盧大人說這是爲了不讓一些富家人過來和災民搶食。
項陵雖然覺得不太好,但這麼做確實有幾分道理,能讓更多的災民喫上飯。
沒想到當天他就被州牧和盧大人一起帶人抓了起來,理由就是往糧食裏面摻沙子,貪污官糧和朝廷下發的官銀。
這也是項陵在官牢裏面待着的原因,讓他最鬱悶的是,通過那些獄卒的談論,外面的那些百姓也對自己這個從朝廷來的欽差大人非常痛恨,對於那位盧大人仍然非常的愛戴。
他在牢獄裏面氣的吐血,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度過來的,整個人渾渾噩噩,恨不得衝出去跟他們拼了。
“夥計們,你們說書讀的再好,官坐的再大又怎麼用,還不是被咱們州牧大人輕而易舉地抓到了這裏。”
對面的獄卒手持黑色的的長鞭,結隊走過來,他們一邊走一邊調笑,往項陵這裏看過來的時候眼中帶了幾分輕蔑。
“欽差大人,我們這牢獄和那繁華的京城相比如何,能不能入得了您的眼?”
獄卒隨意地甩了甩鞭子,另一邊牢門裏面關着的幾個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項陵面無表情地扭過腦袋,他拒絕和這羣人說話。照理說皇上派來的欽差大人哪裏由得了區區一位州牧處置,但盧大人也有監察的權利,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提前把人拿下。
他就是因爲信任了那個盧大人,才吃了這個悶頭虧,一時間更加鬱悶了。
“好了,就讓欽差大人好好休息吧,你們都別去打擾了。”領頭的一位獄卒神色複雜地看着裏面披頭散髮的項陵,也是嘆了口氣。
許久,這羣人越走越遠,最終不見了身影。
只留下項陵待在牢中,暗暗嘆了口氣,他看着面前的乾草堆有些憂愁。
牢獄裏面非常暗淡,只有微弱的光線從外面投射下來,昏暗的塵埃在溼熱的空氣中舞動。
周圍隱約傳來了幾聲怒嚎,之後便沉寂了下去,整個空間變得格外寂靜。
項陵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他在思考這段時間的經過,到底是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沉思了許久,項大人也沒有什麼答案,他又換了個姿勢。
“喵?”細弱的貓叫聲從不遠處傳來,讓坐在地上項陵打了一個機靈。
他立馬朝着四周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一些乾草堆,還有地面上堆着的一些雜物。
項陵頓時有些失望,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產生了幻覺,不然怎麼會聽到皇宮中那隻小貓崽的聲音呢?
即便是從京城離開的那幾天,他也沒有在皇宮中發現那隻奶黃色的小貓崽,應該是被皇上給關起來了。
項陵頓時有些痛心,貓崽這個時候愛玩一些,也是非常正常的,怎能把小傢伙居在一個地方呢?
這樣的話,他每天不就喂不了那隻小奶貓了嗎?
唉,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別說去喂小貓崽,他連自己都喂不了,說不定還要因爲自己的一時大意,而斷送性命。
希望貓崽有機會出來的時候,不要在那裏等着了,他可能沒有機會回去了。
雖然盧大人無法直接要他的性命,但若在押送回京路上的時候偷偷動手腳,比如說染上什麼疾病因病去世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這麼把他放回去,萬一他爲自己洗清了冤屈,到時候問罪的就是盧大人,那人應該不會想要這種事情發生。
“喵喵!”有些激動的貓叫聲再次響起,這次項陵可是聽的清清楚楚,他的臉上一時間有些錯愣。
只見牆壁上面那個狹小的漏縫裏,一隻奶黃色的小貓崽正努力地把腦袋鑽過來,而且都已經進行了一半。
項陵一眼就看出了牆壁上正在鑽牆的那隻小貓,就是自己一直偷偷餵養的小貓崽。
他被這小貓的動作嚇得不輕,那可是這麼小的縫隙,小傢伙怎麼能鑽進來呢,萬一被卡在中間怎麼辦?
但是他又不敢出聲,怕把那羣獄卒給招進來,只好焦急的對着小貓崽揮手。
“小喵,你別進來了,傷了身子怎麼辦?快回去,你不能來這裏!”項陵壓低聲音,焦急地不行。
濟州本來就有着嚴重的旱災,牢獄裏面的伙食可以說是少的可憐,他每天都喫不飽飯,現在都飢腸轆轆的。
貓崽這個時候進來,萬一在裏面和他一起餓死了怎麼辦?
然而小柚可並不聽他的提示,一股腦地往裏面鑽,把牆裏面和牆外面的人都嚇的不輕。
崇朔一直黑着臉,拳頭緊緊地捏着,覺得自己想要揍孩子。
旁邊的墨羽緊緊地憋住,怕直接笑了出來,因爲現在小傢伙被卡了一半,露出毛茸茸小屁股的樣子實在太搞笑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萬歲爺,發現皇上的臉色如鍋底,連忙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站在牆外面往裏面鑽的小傢伙非常努力,好在貓崽的身體格外小巧,還真的讓她給鑽了進去。
最後只有一條小尾巴卡在外面,偶爾還會搖幾下,像是對外面的人說,你看我已經成功啦!
然而無論成不成功,君王現在都只想揍孩子。
裏面的項陵還在呆愣,他仰着頭看着牆上面蹲着的這隻奶黃色的小貓崽,一時間覺得自己可能又產生了幻覺,不然怎麼連小喵都看到了呢?
“喵~”柚可看到熟悉的身影,毫不猶豫地從上面一躍而下,朝着項陵的方向跳過去。
嚇得項陵連忙伸出了手臂,左右來回踱了幾步,怕自己接不到這個小傢伙。
柚可跳下來之後,牢牢地扒住了他的肩膀,一雙金色的眼睛興奮地看過來。
“喵喵!”又見面啦!
“喵!”握個爪。
小爪爪對着項大人的一雙乾枯的手伸了過去,爪墊蹭了蹭乾燥的手背。
項陵突然感覺鼻子一酸,沒有想到小貓崽能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他覺得自己即便是現在就死,也沒什麼遺憾了。
不對,還是有遺憾的,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沒有來得及穩定濟州的秩序,沒有來得及讓更多的人分到糧食。
“小喵,你是如何來到濟州的?”他努力壓下去自己軟弱的情緒,對着毛茸茸的小貓臉問道。
項陵當然不指望小貓能夠回答自己,他只是太過震驚,想不明白一直呆在皇宮中裏面的小貓崽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隻小貓應該是皇上養的貓崽,那天皇上的表情他可是看到了,也偷偷地詢問了別人,後來遺憾不已。
等等,皇上養的小奶貓突然出現在了這裏,那不就是意味着皇上很也有可能也過來了。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覺得一雙手都要僵了,當初離開皇宮的時候,他可是信誓旦旦表明自己一定會完成這次任務,而且還會揪出盧大人的陰謀。
現在沒過多久,他已經來到了牢獄裏面,而盧大人仍然什麼事情都沒有,說不定外面的羣百姓還以爲那位大人是難得的父母官呢。
現在項陵幾乎都可以確定,朝廷第一批下發的官銀肯定被濟州的州牧和盧大人合夥坑掉了很多。
就那些官糧,只怕也被偷偷運走了不少,爲了讓糧庫裏面的糧食看起來和原來差不多,這些人肯定往裏面摻了不少的沙子。
然而最後所有的罵名卻讓他一個人來背,百姓們喫到那些摻了沙子的糧食,也只會痛罵他這欽差大人。
反而對着盧大人和州牧感激戴德,覺得是那些人拯救了他們。
想通了一切,項陵頓時覺得眼前有些黑,這真的是什麼好事的被這些人佔了啊,怪不得其他的官員都沒有發現這兩個的真面目。
敢情是段位太高,其他人根本都玩不過,只有他一個人悶頭闖了進來,即便是憑藉着欽差大人的身份也是孤立無援,怪不得被坑的這麼慘。
項陵在心中給自己點了一支蠟燭,然後感覺下巴那裏有軟軟的觸覺,肩膀上面的小貓見他愣在了那裏,正在用小爪爪和他打招呼。
“小喵,等那羣獄卒再來巡視之前,你趕緊跑路吧,那羣人可真不是個東西,你可千萬別被抓住了。”
項陵知道現在是饑荒的時候,易子而食的事情都有發生,更何況是面對這麼一隻小貓崽了。
這監獄中也是非常可怕,那些獄卒們看到了小貓,說不定還想着給他們加餐呢。
這一想,項陵覺得憂愁不易,連忙把小傢伙抱在懷裏,生怕被其他人看見。
“小喵,你別發出聲音,我想辦法把你送出去,不然你站在我的腦袋上,重新跳上去,原路鑽回去也行。”
項陵緊張兮兮地看着周圍,只要有任何動靜,都覺得這些人可能是過來抓小貓崽的。
懷中的柚可扒拉兩下他身上穿的囚服,對於上面的字有些好奇,還多看了幾眼。
等面前的這位臨時飼養人說完話,小貓崽這才擡起了腦袋,用小爪墊拍了拍項陵的手,示意他不用擔心。
然後柚可迅速地跳到地上,小尾巴高高翹起,頗爲優雅地走到了監獄的鐵欄面前,金色的貓瞳帶了幾分打量,小貓爪貼在纖細的鐵柱子上面,來回扒拉了幾下。
項陵也跟着蹲下來,試圖用自己的身子把小貓給擋住,他一邊嘆了口氣,一邊看着正在玩鐵柱子的小貓,不知道該如何把小傢伙送出去。
但願那羣人還有點良心,不會對這麼一隻小貓做些什麼,也希望小貓能跑快一些,儘量找到萬歲爺,別被人發現了。
就這麼在心中祈禱了一會兒,他感覺前面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對勁,原本粗細都非常平均的鐵柵欄不知何時開始朝着兩邊扭曲。
再仔細一看,奶白色的小貓爪正撐着兩邊的鐵柱子,一點點向兩邊推過去,很快就推出來了可以供一個人出入的口子。
項陵:!!!!
他因爲太過震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由蹲在地上,變成了坐在地上,乾枯的手壓着身旁的乾草堆,乾裂的嘴巴扯的老大。
下意識用乾枯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面前模糊了一會兒,等到逐漸清晰的時候,發現面前的鐵柵欄仍然是扭曲的。
奶黃色的小貓崽正蹲在扭曲的鐵柵欄中間昂着小腦袋,金色的大眼睛顯的格外的燦爛。
那個小表情似乎在說,你看貓貓非常地厲害吧,我給你掰開了一道門!
柚可對着他揮了揮小爪子,想讓臨時飼養人跟着自己出來。
然而項陵已經完全被驚住了,他的一張嘴開開合合,乾枯的手有些哆嗦。
“喵?”不走嗎?
柚可回頭看着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微微歪着,金色的貓瞳帶了幾分明顯的疑惑。
項陵還是沒有動靜,像是已經完全被嚇傻了。
小貓崽用奶白色的小爪子蹭了蹭自己的鬍鬚,她瞅着面前的鐵柵欄,用小腦袋仔細想了想,然後再次跳了回來。
買白色的小貓爪,貼在彎曲的鐵柵欄上面,用力推了起來,讓剛剛已經扭曲的缺口再次擴大了不少。
她又來到了左邊,再次用貓爪推出來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
“喵?”金色的眼睛再次看過來,那個小眼神似乎在說已經給你擴大了,你可以出來啦。
項陵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緊接着又咽了咽口水,腦海已經停止了轉動了。
崇朔帶着一羣人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貓崽這麼努力推着鐵柵欄的場景。
他看了看七扭八彎的鐵柵欄,又看着裏面像是已經被嚇傻了的項陵,微微擰着眉心。
“有人要逃獄,快去捉拿!”那羣領着人過來的獄卒下意識以爲項陵纔是那個徒手掰鐵柵欄的人,一邊喊着要去捉拿,一邊卻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
笑話這種徒手把牢房都能給掰彎的人,這可不是好惹的,他們可不會以爲自己的脖子比那些鐵棍還要堅硬。
像這種武藝高強的硬茬子,除非是做了什麼窮兇極惡的事情,普通的官府一般都不敢收的,有時候隨便糊弄糊弄,就恨不得連忙人給送走。
這位京城來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欽差大人,竟然是身懷武功的絕頂高手嗎?
不少之前嘲諷過欽差大人的那羣獄卒頓時覺得脖頸一涼,看着項陵的身影更加的驚恐了。
“你們都給我退下去。”崇朔覺得這羣人有些礙事,萬一這些拿着鞭子和拿着長刀的獄卒傷了小傢伙怎麼辦?
那羣人一接到命令,就迫不及待的拔腿狂奔,生怕晚了一秒就被留了下來,他們可是已經得罪欽差大人了啊,繼續留在這裏無異於送死。
一羣獄卒接連狂奔,讓牢獄裏面關着的其他人非常好奇,關在這裏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樣的罪名,他們一大部分都是因爲旱災來臨,養活不了自己,主動想辦法進來的。
別看這只不過是濟州府城的一座小小牢獄,可是比其他地方的牢獄都要搶手,這些人也是手疾眼快,拖了關係才進來的,尋常人還進不來呢。
對於這些人,他們只打算在裏面混喫等死,恨不得讓這些官差多留自己一段時間,哪裏會想着逃跑,於是看到那羣獄卒全都跑了,頓時有些慌張。
那羣人跑了,那誰還過來給他們送飯?不能跑啊!
有人在鐵欄後面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一個問問情況。
然而那羣獄卒看着面前的這種鐵欄,就會想到關押欽差大人的那和牢房,他們總覺得這裏面也有深藏不露的高手,頓時甩着兩條腿跑的更快了,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一羣被關在裏面的人非常遺憾,紛紛在內心裏面祈禱不要被趕出去。
另一邊,崇朔正和小傢伙對着眼睛,他看着面前看起來非常悽慘的牢門,嘴角抽了抽。
君王一直都知道這個小國師的力氣非常大,但是沒想到能達到這種地步,徒手掰牢房都是輕而易舉。
難道這就是黃金血脈所帶來的一些能力嗎?那還真的非常神奇。
“皇,皇……”不知什麼時候倒在地上的項大人也終於看清楚了面前來救自己和小貓崽的人是誰,頓時更加的結巴了……
崇朔不悅地看了項陵一眼,對面的人慌忙的改了稱呼。
“黃大哥,你終於來救我了,嗚嗚嗚……”項陵撲過來,哭的老臉通紅。
崇朔:…………
他倒是不清楚,原來項大人外面是這麼奔放的嗎?竟然直接哭了出來,之前每次在朝堂上面懟自己的時候,可沒見這個人有絲毫的慌張。
項陵哭的流了一把清水鼻涕,被君王嫌棄的不行。
小國師的鼻涕他還能忍,這個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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