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靈臺方寸
西牛賀洲。
某處地處偏僻卻景色秀美，充斥着鳥語花香的靈山之中。
一陣陣悠揚無比的歌聲，正在山林間闖蕩而來。
若是有用心人願意靜靜聆聽，可得聽得出來這中氣充沛的男子所唱歌聲的歌詞，儼然是“交往非仙既道，閒來對坐講經。”
其聲音悠揚飄蕩，極盡仙家之風範。
此處。
看似荒蕪人煙，實乃一處修仙之勝境。
山林間盡頭。
一對看似十分樸素，卻處處給人一種玄妙之感的洞府。
左右各自掛着一副對聯。
靈臺方寸山。
斜月三星洞。
再拍配上最上方金光閃爍，寫着“天外仙宗”四個大字的牌匾。
但凡是個有些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能在此處開闢洞府之人，必然乃是極爲厲害的得道高人。
這時。
一隻猢猻蹦蹦跳跳的經過山林間的石梯，來到了洞府門前。
它看着正站在洞府門前，那個外表溫潤如玉，一身氣質渾然天成，簡直就是傳說中謫仙下凡的俊美男子，眼睛一亮。
還不等對方開口。
這隻上身披着一件麻衣，下身披着一件草裙的猢猻竟是想也不想的來到對方身前，一把就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對着男子不停搖動。
“這位神仙，還請收我爲徒！”
李長瀾聽着聲音，轉過身子看向正在地上苦苦哀求的猢猻。
他瞧着這隻風塵僕僕，身上毛髮都滿是灰塵，穿着的衣物也算不得什麼得體，最多隻能算得上是幾塊布料，可明顯用手按壓整理過許多次的猢猻，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笑意。
雖爲頑猴，可卻是在人間奔波數年。
在真正拜師之前，竟然還知道稍微準備一些禮數。
這種行爲雖然真正的人類看來有幾分可笑，甚至因爲猴子的身份和多動習慣，像極了東施效顰，更顯滑稽。
但是對於一隻萬里而來的猢猻來說，足以見其誠心。
李長瀾認出對方身份之後，默默搖了搖頭。
跪在地面的猢猻見到李長瀾的舉動，還以爲他是在拒絕自己，不肯收自己爲徒，忽然擡起頭，目光之中滿滿都是哀求之色。
“弟子辛苦起來求道，弟子是真心的，還請祖師願意收弟子爲徒！”
眼見這猢猻不肯放棄，苦苦哀求。
李長瀾後退半步，說道：“你弄錯了，我不是這裏的主人，而是與你一樣前來拜師求道的。”
它聽着李長瀾的話，忽然一愣。
“你不是菩提祖師？”
“我從未說過我是菩提祖師，再者，我外表這麼年輕，爲什麼會用祖師這種稱呼？”李長瀾輕笑着看了看孫悟空，再次示意自己的身份。
“原來如此……”孫悟空站起身，乾笑兩聲，用手摸了摸後腦，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尷尬。
從東勝神洲，再到西牛賀洲。
一路來，它爲了求生也學習了不少人類知識。
遇上些年輕帥氣的就稱呼公子，貌美動人的就稱呼小姐，哪怕是個糟老頭也好禮禮貌貌稱呼一聲老叟。
以孫悟空的眼光看來。
這人儀表堂堂，氣勢不凡，遠遠勝過多年遊離生活的任何一人。
即便李長瀾不是菩提祖師，該有的禮數也是萬萬不可少了。
正當孫悟空躡手躡腳地來到洞府門前，打量着大門上對聯寫着的詩句時。
忽然。
厚重古樸的大門，被人從裏面推開。
孫悟空許是沒做好拜師準備，又或者是心中又喜又緊張，竟是一個側身躲到了打開的門後，不敢露面。
一名仙童從門內走出，左右看了一眼。
仙童察覺李長瀾容貌不凡，給人的感覺更是飄逸灑脫，原本眉眼之間的傲氣也是瞬間被隱藏在了深處，整個人的氣質更是變得謙卑了不少。
仙童對着李長瀾認認真真行了一禮。
“祖師說，今日有二人會來拜師求道，爲何只有公子一人？”
二人？
李長瀾聽到仙童所說的二人，明顯是包括了自己在內。
他心中也是更爲敬佩。
居然連自己這個外來之人都能夠輕鬆得知，不愧是菩提祖師，無論是境界還是實力，都遠遠勝過世間絕大部分神佛。
李長瀾笑了笑，然後擡起手朝着仙童身後一指。
仙童有些茫然地轉過身。
這時，孫悟空笑嘻嘻地走了出來，用手指了指自己。
“仙童仙童，我就是來拜師求道的！”
“既然如此，伱們二人就且隨我進去拜見祖師吧。”這名仙童得見另外一人竟是一隻野猴，也是有些意外。
不過，礙於有李長瀾在旁。
他倒也不敢隨意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免得失了禮數。
進入洞府之內。
隨着內部又一道大門打開。
李長瀾和孫悟空兩人，終於得見菩提祖師。
菩提祖師手持拂塵，端坐於高臺之上，朗聲講道。
臺下周圍都是些學道弟子，一個個目不轉睛地望向菩提，認真揣摩着其剛纔所講每一句話的真實含義。
“祖師，我將兩人帶來了。”仙童來到菩提祖師身前，回覆道。
“嗯。”菩提祖師微微頷首，並未停止講經說法。
李長瀾站在原地，眼睛半睜半閉靜靜聽着。
孫悟空卻是聽得滿頭霧水，弄不懂什麼丹海、鉛汞、龍虎之類的話語，卻又因爲知道菩提祖師乃是少見的世外高人，而強迫自己強行全部記下。
過了片刻。
菩提祖師視線，在李長瀾和孫悟空二人身上掃過。
見此。
孫悟空焦聲道：“祖、祖師，我是來學道的！”
菩提祖師看向孫悟空，繼續道：“你是哪方人士？”
孫悟空說道：“弟子，花果山水簾洞人士。”
“嗯？”菩提祖師目光一沉，有些不滿地擡起手中拂塵朝着前方輕輕一甩，“胡說，花果山水簾洞位於東勝神洲，距離這裏不是多少裏，更隔着茫茫大海，你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眼見菩提祖師就要將他趕出去。
孫悟空想也不想，連連解釋道：“祖師，弟子說的是真話，弟子做了個木筏，划船漂洋過海，歷盡千辛萬苦纔來到祖師身邊！”
“弟子所言，絕無半句假話，還請祖師收了我吧！”
菩提祖師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麼。
幾秒後。
菩提祖師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向了站在中央位置，臉龐上沒有半分焦慮和緊張，僅僅是十分淡然等候着他問話的李長瀾。
“你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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