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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处理余孽

作者:未知
大皇子朱汶和宁远侯朱承敏,被关在同一间屋子裡。 朱承敏不紧张,因为朱汶在這裡和他在一块,皇帝肯定会救朱汶的。 比起淡定的朱承敏,朱汶显得是一副快要死的感觉,躺在床榻上沒日沒夜地喘息。 過了几天過去了,京师裡好像不知道朱汶被抓的消息,沒有声息的,朱承敏心裡,才开始有了些隐忧。 是有听說過,皇帝好像并沒有把這個大儿子真正放在心上。說真的,万历爷最不缺的,是儿子了。一大堆儿子,只让皇帝忧愁。 朱汶惨就惨在,身子不是很好。到了北燕以后,由于北燕比京师裡冷的多,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朱汶的身子被北风是削到了益发虚弱。 皇帝如果真考虑到大皇子的健康問題,其实真不该,把大病初愈的朱汶派到北燕来。可见得,皇帝是把朱汶真正当成了棋子用。而且,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想想,哪怕朱汶被护国公扣押成为人质的消息传到了京师裡,皇帝又能怎么办?起兵,为了朱汶派大部队攻打北燕嗎? 想都知道不可能。 现在,朱承敏越想,越感到了心惊肉跳,心慌慌的,沒有了着落。 皇帝是答应给他们宁远侯府荣华富贵,可是,前提是,他们能真正逃到了京师去。 结果谁也沒有想到,朱隶一怒之下居然敢把他和大皇子给抓了,而且压根都不担心皇帝会因此发难。 可想而知,皇帝什么心思,朱隶也早已胸有成竹了。只能說他這個侄子,不是普通的人,比朱怀圣不知道高深多少,竟然能和万历爷比肩起来了,毫不畏惧皇帝。 朱承敏心头慌慌的时候,听见前庭裡似乎有动静传来。据他所知道的,這几日,皇帝有沒有下令不清楚,但是,身为北燕都督府大人的吕博瑞,在听說他们被抓以后,却是很积极地前来军部交涉。 這声音,怕又是吕博瑞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刮了什么风,岳东越答应让吕博瑞過来看他们两人。 吕博瑞带着师爷走過来。 朱承敏他们屋子的门是上了锁的。看守的侍卫打开门锁以后,放了吕博瑞和师爷进去,再锁上门。 屋裡只有一盏简陋的油灯,灯芯像是随时摇摇欲坠的,只有一点光亮。 吕博瑞看到了坐着的朱承敏,和躺着的朱汶。 朱承敏看起来還好,只是几天沒有洗脸,略显肮脏,神情憔悴。朱汶神色差远了,躺在那儿好像气有的出沒有的进。 吕博瑞急匆匆走到朱汶床头查看,细声问:“大皇子?” “谁?”朱汶耳朵這会儿听的清楚。 “是臣,都督府的。”吕博瑞說。 朱汶听见他是都督府,直接闭了眼睛,可想而知,朱汶都知道他吕博瑞是個沒有本事的,根本不可能把他救出去。 再說了,把他救出去又能如何。要知道,他不可能回京师。一旦回到京师,不是皇帝收拾他,就是未来要登基的太子要收拾他。 吕博瑞焦急的,看朱汶并不搭理自己,很是着急。 朱承敏抬头看到他這個表情都觉得奇怪。朱隶并沒有抓這個人,這個人为何心急如焚。 “吕大人。” 听见朱承敏的声音,吕博瑞回头见到了他,干巴巴地說:“宁远侯。” “吕大人,京师裡——”朱承敏小声试探着问。 吕博瑞苦笑着摇摇脑袋。 他信早就发出去了,在他们被抓时,可是,京师裡迟迟沒有任何消息或是动静传回来。 朱承敏想,莫非皇帝派来的那些人,只当他朱承敏是弃子了,直接把人弄走以后,压根不理他宁远侯府的人了。 要知道,提供给对方北燕护国公王府地圖的人,是他朱承敏。有這张地圖,才使得那些偷袭王府的人那夜毫不费力,先把尤氏给抓了。 只是沒有想到這些人如此办事不力的,当晚即东窗事发了,更沒有想到這些人如此沒有良心的,利用了他朱承敏之后自己逃之夭夭。 朱承敏沉着脸问:“這边,隶王的人怎么說?” “說是,尔等犯下了与东胡人勾结,绑走护国公府夫人的重罪。” 什么?! 朱承敏愤怒地說:“他把自己母亲关在府裡了,以为世人不知道嗎?太后不過是仁慈地把靖王妃請到了京师做客。” 問題是,现在皇帝都不敢這么說。因为,在尤氏回到京师之前,护国公王府裡先发出了通告了,放言天下,說是有人勾结东胡人把尤氏绑了。 谁都沒有想到朱隶突然来一招先发制人。 “如今,隶王想如何处置我們?”朱承敏冷哼,“莫非他還想杀了皇帝的儿子?” 皇帝竟然敢派人来抢护国公的儿子和母亲,护国公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吕博瑞原本也想,朱隶沒有這個胆量敢真的对朱承敏和朱汶动手,抓這两人不過是吓唬吓唬人,和皇帝赌赌气罢了。可是,他今儿来军部,岳东越竟然一口答应了让他见两個人质。這令他心裡头突然莫名感到了一阵心慌意乱。 出乎意外的发展,必然很有可能导致出乎意外的结果,那肯定是,让人感到害怕的。 “宁远侯,本官是否可以问宁远侯一句?” “吕大人何必客气。”在想通了朱隶根本不可能杀自己后,朱承敏气定神闲地对答。 吕博瑞心裡头一阵凉飕飕的,只觉得他這时候神气不是什么好事,反而预兆了什么坏事似的,一口吞下口水,說:“宁远侯以为隶王的性情如何?” 朱承敏鼻子一哼:“毛头小子,性情不稳,难成大事。” 不過一点小事儿,就抓他们和皇帝赌气,這样的毛头小子能成大器嗎? 吕博瑞一阵凉笑,准备撤出屋子。 在床上躺着的朱汶终于睁开了眼睛,对着吕博瑞招了下手。 吕博瑞小步走過去,把耳朵贴到朱汶嘴边上,边听朱汶說话,边点着头:“大皇子放心,大皇子的话,本官一定带到。” 朱承敏不知道他们两個肚子裡卖什么葫芦药。不過既然這两個人都沒有什么本事,看起来,也不可能让皇帝来解救他们。所以,他朱承敏也懒得搭理他们。 吕博瑞走出牢房以后,一直走出军部。到了军部门口,只见一個传令兵,带着朱隶的口谕来到,对着岳东越說:“王爷有令,午时问斩。” 那师爷紧张地看了眼吕博瑞。吕博瑞两條腿像面條,快撑不住了,只能搭着师爷的膊头,上了轿子,一路疾奔回都督府。同时,委派师爷把大皇子的话传到护国公王府,也不知道時間上是否来得及。 后来,吕博瑞接到消息,說是朱承敏和自己儿子、老婆,三個人,在中午的时候斩首了。 隶王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刚好今天,是尤氏抵达京师的消息传回来。 吕博瑞可以想象朱承敏死之前,還一脸白痴相,自以为朱隶不可能砍了他。 怎么不可能呢? 他到北燕才多长時間,都知道朱隶的本性暴戾。沒有想到這個朱承敏,在北燕這么多年了,還不懂自己侄子的性子,活该這個下场。 可怜那個赵氏,真真是沒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老公落到這样的下场,哭得直呼冤枉,早知道,和自己儿媳妇一块蹲监狱還好過。 宁远侯府就此被抄家了。 至此,燕都裡,唯一门面上和护国公做得上亲戚的两家人,奉公伯府和宁远侯府,都被贬为了庶民,世代不用再和护国公攀亲结贵了。 有人說,這两家人,一個既然干得出贪污坑害老百姓的事儿,一個则更离谱,合着外人害北燕的主子护国公,這不明摆着是咎由自取的事儿嗎? 当然,只有那些深谙政道的,知道,一個当权者要大义灭亲,可不远止這么一点缘故。 吕博瑞聘請的這個师爷,一直都是吕博瑞的左右手,给吕博瑞出過不少主意。吕博瑞对這個师爷的话,从来也不是全然听信。 全因为,吕博瑞這個人,性格有些偏执,一方面想做忠臣,一方面,想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可另一方面,還真有点儿怕死。 师爷的建议,只是单纯从他生存之道出发,可沒有顾忌到他的人品問題。因为在這個乱世,在政局裡头,人品是次要的,忠臣是相对的,想活命,什么都得舍弃,包括什么理想主义的清流雅骨。 时务者为俊杰。 不懂這点的人,想做什么忠臣,不過是被后来的歷史学家称之为愚忠。 以前吕博瑞不听师爷的话,但是有其他人会给他建议,会给他帮助,他可以不齿师爷那些为了活命的龌龊主意。可如今,完全不同了。他身边的羽翼,无一都被朱隶砍的一干二净。 皇帝如今不知为何缘故,和北燕都督府也断了联系,更是沒有派人再到這边支援他了。他這是等同于,囚笼裡的一只猎物,只等朱隶下刀罢了。 师爷对他說:“皇上放弃了。” “放弃了?”吕博瑞乍一惊。 “皇上恐怕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让大军进攻北燕。再有這次皇帝的行动,应该說是彻底惹恼了隶王。” “你這话是什么意思?”吕博瑞追问。 “皇上年老体衰,无法再率兵亲征,如今是恐怕隶王先发制人,因此,才出此下策,绑了靖王妃回京当人质。”师爷說到這儿,小声贴到吕博瑞耳朵边上,“皇上的气数,怕是要尽了。” “你你你,這是胡扯!”吕博瑞勃怒,脸脖子都涨红了。 “大人心裡很清楚小的是不是胡扯。這是天下人都看得到的事情了。皇上不知出于何故,非要现在的太子登基,不打算废除太子之位。而现今的太子,根本及不上皇上的一根毫毛。” 师爷這话绝无夸张,是人都知道,现在的太子性格有多懦弱,根本成不了大器。 吕博瑞瘫坐在了椅子裡,呼哧呼哧喘着气,用袖管抹下发际,說:“皇上如果让三爷或是八爷登基的话——” “三爷眼睛不好。八爷的话,人缘太好了。這两人,恐怕也早有自己的算盘了。”师爷說。 “他们有自己的算盘?”吕博瑞惊问。 “大人何不想想大皇子让大人给护国公王府传的话?很显然,皇子们自己心裡各有打算了,否则,大皇子也不会想尽方法利用皇上的一时企图,留在了北燕。” 朱汶是故意留在北燕的,這点,在老八赶回京师而朱汶独自留下时,吕博瑞早有察觉。 从根本上来說,皇帝想利用朱汶,朱汶最终利用了皇帝。 “大人来北燕之前,小的一直对大人說過,大人不過是皇上的一颗棋子罢了。而且,在大人這個位置上的,被皇上抛弃過的何止一個。小的知道,大人骨子裡清高,不屑做让人不齿的事,更怕被史学家载上不忠的一笔。但是,小的必须多费口舌告诉大人,大人如果想尽忠义,也得找個真心对待自己的主子吧。” 吕博瑞心裡深吸口气:“本官都快以为,你是不是隶王派来游說本官投降的?” “小的不是隶王的人。說真的,哪怕现在,大人想真心投到隶王旗下,隶王恐怕都不知道愿意不愿意接受大人。” 吕博瑞内心一惊,转過两只骨碌的眼珠子,锁在对方脸上:“你再說一遍。” “太迟了。如果大人一开始来北燕,听小的进言,改旗易主,也不至于到如今走投无路。隶王那人的性情,大人不可能不知道。隶王不喜歡与自己曾经为敌的人。” 朱隶這点性情,可以說是与万历爷完全不一样了。万历爷是能利用的就利用。不管那人曾经与自己的关系如何。朱隶不一样。朱隶可能带兵打仗的缘故,是個嫉恶如仇的,无法容忍一颗沙子的人,当然不会把旧时的敌人变成朋友的关系。 “如此這般,你意思是說,让本官为皇帝尽忠到死了?那何必进言?!” “大人切勿生气。小的還沒有說完话。大人不能投拜隶王旗下,但是,大人可以降服以后获得一线生机,只是,恐怕不能再做官了——” 吕博瑞仰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這一生自己恍然如梦,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臣效忠皇帝到最后,居然得落到這样一個下场嗎? 什么都不是的下场。 他都忘了,岳东越,是给他画過多少只王八来着? 是說他吕博瑞傻吧。 护国公王府裡 拟好给京师裡发的公文,已经在待命。 朱隶一挥手,公孙良生拿着信到了门口,马上有人接了出去。 岳东越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朱隶一拱手,說:“王爷,大皇子带到。” 两個人,把朱汶用轿椅抬了进来。 那朱汶,也算是能屈能伸的人了,之前還一副傲气,如今全然皆无。要亲自下轿子,给朱隶行礼。 朱隶摆手,道:“大皇子在那儿坐着吧。” 朱汶突然两道泪珠落下:“本王沒有想到,隶王能记得儿时的旧情。” “你這是觉得受委屈了?” 朱隶這一开口,朱汶一愣,抬头,只见对方那丝微勾的嘴角如此深诲,完全看不透,有种和万历爷一样的味道。朱汶身体猛地打個哆嗦。 院子裡,依稀传来的是女子的歌声。 唱的,大概是哄宝宝睡觉的歌谣。 朱汶仔细一听,貌似是李敏的声音,只觉得這個歌声,固然算不上天籁,却有着世间最美的温暖。 回头一看,朱隶站在那儿,像是沒有听见歌谣似的,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恐怕,朱隶是经常听见,习以为常了。 真是令人妒忌,羡慕。朱汶心裡五味杂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隶王娶妻生子,让本王好不羡慕。” “人生什么苦都有,不是只有大皇子一個人苦。本王拙荆,也是历经千辛万苦之人。更别說,拙荆心裡头挂系的,天下那些流浪的,居无定所,三餐皆无的饥民。” “隶王——”朱汶答不上话。 他身为皇帝的大儿子,本该把天下百姓先安放在心头,结果,不知从何时起,心裡只想着自己了,患得患失,沒有尽头,早就失去了一個人的梦想。 “大皇子的话,本王听见了。所以本王念着旧情,见了大皇子一面。” 朱汶听见他這话,全身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 “皇上把本王的母亲绑走了不說,還要本王率军,进攻西北,到东胡人领地的深处,冒上万将士的性命去找东胡人。這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朱隶說到這儿声音一顿,“皇上失去了该有的系民之心。” 朱汶喘着气:“隶王,你该知道,我不過是那人的一颗棋子,他要用就用,不用就不用!” “大皇子何必生气。那人,可是大皇子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都如此对待你,怎么,外人,就不能這样对待你了? 朱汶周身犹如软下的泥巴,再也起不来的趋势。 应该說,之前,他像其他人一样对付朱隶时,可从来沒有想到朱隶是這样的一個人。是,所有人,都认为朱隶是個,或许对待东胡人很残忍的人,但是,对待自己人,還是有点儿软脚虾的。 所有人都错了。這個朱隶,早就不是他儿时认识的那個朱隶。 什么时候变的?這個一腔热血,带军保家卫国的男人,何时,不止有了野心,霸图,以及可怕的心机,和残酷—— 朱隶在纸上挥洒的毛笔,终于停了下来。公孙良生走過去帮他把纸拿起来,然后,举给朱汶看。 看着纸上那些墨字,朱汶看着看着,泪流满面,道:“本王這就随了隶王的愿。本王对隶王感恩不尽。愿意,为隶王效忠。” 北燕的信进了京师朝廷裡皇宫裡。 裡面写了一共三件事,一件事是,已经查清勾结东胡人的余党,给予了铲除,由于隶王是北燕的王,有先斩后奏罪犯的权力,因此,先把這些罪犯给斩首了。 被斩首的人,有宁远侯府一家三口和大皇子朱汶。 单就這條,足以令朝野上下震动。 北燕,可不管京师裡的人对第一件事怎么想,继续說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对于皇帝之前发文要护国公带军进攻东胡,为皇帝雪耻之事,护国公回复,北燕近年来遭受前所未有的雪灾,沒有粮草,无法行军。要京师先拨粮草多少多少等等,将士才有可能前往东胡为皇帝曹贼。 第三件事是,听說东胡人把靖王妃给绑到关内了,望皇帝倾尽全力,为护国公寻找母亲。再之,如果皇帝找不到靖王妃,不能将靖王妃安全送回北燕,只能护国公亲自率军进关内寻找母亲了。 万历爷躺在榻上,眯着眼,听王公公把北燕发来的信都念完了。 其余臣子,鲍伯等,恭敬地垂立在旁边,等候皇帝发话。 如果非要他们說,這封信给人什么感觉的话,无疑是——朱隶的翅膀长硬了。 這封信裡无一处,都是对着皇帝干的。 万历爷下了塌,穿上龙靴,对王公公說:“今晚,朕去景阳宫,你找人先告诉叔贵妃了嗎?” 王公公连忙答:“皇上,皇后在春秀宫摆了宴,說是,太后想請皇上和靖王妃一块用膳。” 万历爷像是想起了這回事儿,点头:“靖王妃如今安好,太后和朕都放了心,但是,隶王貌似不怎么放心。朕,当然会在隶王来京之前,代隶王照顾好靖王妃。” 臣子们答:是—— 万历爷起身,拍打拍打龙袍,对底下人随意地指了一個:“回北燕的信,你就琢磨着替朕回了吧。” 那人立马大吃一惊,是跪到了地上,满脸慌措,不知如何是好。 万历爷擦過众臣中间,出了屋子,直接摆驾去春秀宫了。 “鲍大人——”被点名写回信的大臣,满脸是泪地抓住鲍伯的袖子祈讨良策。 鲍伯摇摇头叹叹气。 皇帝這分明不给北燕回信,等于說,不认同朱隶的每一個字,也根本不在乎朱隶的每一個字。 屋外风冷,沒有到春天,万历爷低声对身边的人說:“把朕那件狐裘,给叔贵妃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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