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算是豁出去了!
江秋泽瞒不過云聆的。
云聆知道,江秋泽心底那些疯狂的偏执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下去,她心裡发苦,上辈子的自己是瞎了嗎?這样炙热又压抑的眼神,江秋泽就差把云聆這個名字刺在脸上了。
她怎么能就那么死了。
上一辈子,就为了自己這么個人,江秋泽同时得罪了方家和何家两大本地的老企业,使得泽远集团腹背受敌,他一手建造的景观设计公司被迫破产。那一整個月,江氏所有产业股价大跌。
江秋泽毫无顾忌把自己囚在這半山别墅裡,给人留下把柄,他的仇人们买通了小报纸日日曝光他的负面传闻,說他如何冷血地吞自己亲姑姑的公司,各路知情人爆料他投资的酒吧涉毒涉黑,各种负面消息不胫而走。
整個泽元,像是忘记了是谁带着整個公司起死回生的。
从一個快要倒闭欠债几個亿的公司,一路走到今天年入几百亿的企业巨擘,所有核心技术都跟他密切相关。明明江秋泽付出了這么多,最后却被泽元一月连开三次董事会,明裡暗裡都是在力压他這個董事长大总裁,要让江山易改。
可是尽管這样,那时候江秋泽還是雷打不动每天三餐两点给云聆打视频电话,每天陪伴云聆超過十個小时。
江秋泽也是個脑残的。就为了守住她這么個人,开玩笑一般拿半個江氏来换。那一個月裡,江秋泽好不容易一力扛着熬出来,打了翻身仗,把江氏内部的反水一党清理得七七八八。
就在江秋泽他带她去港城的著名教堂的时候,传說裡在那受礼的新人会受到神明祝福,永世不分离,就在将他准备强硬逼婚时,云聆却逃跑了。
自己這蠢货,跑都跑得让人不省心,就江秋泽一個小时沒看住的功夫,就被人杀了。
還死得那么惨。
江秋泽那时偷偷试好礼服,戴着戒指返回别墅的路上,猛然听到她惨死的消息,是什么反应?
他从警方那個人那裡换出尸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带走那么可怖的自己的?
那时候只敢打着包养的名号小心翼翼說出结婚,說出以后,满心满念都是她的江秋泽,是怎么熬過去的?
云聆简直不敢想。
“秋泽,江秋泽你听我說好不好。”
江秋泽静静立着,阖眸半掩,眼底暗光不明,收成一线的眼尾正密密上爬着红痕,在夜裡看着甚是可怕。
“沒有人逼我這么做,也沒有人教我這些。我不是自轻自贱,而是情难自禁,情难自禁你懂嗎?”
“就是我一见到你,就沒有魂儿了,心裡想着的只有你,你看我,你不看我,我想的看的都是你。”
“你刚刚說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你不用說那些话来气我。我喜歡你,就不会因为你随便的几句话我扭头就走。你說把我当情人,那我就当個情人,当個听话的情人。”
“我不介意我的名声有多差,毕竟从前名声也沒有太好。沒有人雇用我就算了,反正我跟你坦白說,工作沒有什么意思,每一次做同传,我都累得半死,头发总是一把一把掉,還要担心自己做得不好被老何骂,被甲方diss,被翻译圈裡那些人看不起。”
“你以前,很久以前,跟我說的沒有错。”
“那么累做什么,不如安心在你這裡,做個米虫。”
“我现在真的沒什么目标了,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這個米虫,你的大米多,不怕我吃对嗎。如果你嫌我吃得多,我以后可以少吃些,我還可以把我的工资卡给你,這些年我存下来一百来万,省一点的话也够了。”
“一共一百四十多万吧。把它先分成七十年,每年两万,每個月也有一两千,我少吃肉,多吃菜,实在不行吃榨菜。這样的话,一定够用的。”
“你的房子大,我看连個打扫的人都沒有,我可以每天早起帮你打扫房间,给你做饭,然后你每天上班前帮你熨衬衫,帮你擦皮鞋,你上班去之后我可以去后花园打理一下花草。中午就允许我睡個午觉吧。毕竟我现在也是一把年纪了,心脏也不大好。”
江秋泽像是终于有了反应,僵硬地看了云聆一眼。
云聆再接再厉,“下午午睡就两個小时吧,醒了之后就看会儿书或者是电影,等你到家之前,我给你煲汤喝。你一定想不到,现在我最擅长的就是熬排骨汤,美味又营养。”
“晚上的时候,如果你想吃夜宵,我也可以下面给你吃。你在书房忙,我就在外面看电视等你,电视声音不会很大声,不会吵到你,等到你睡觉了,我就去找你。”
“睡觉的时候……”
“你闭嘴。”
江秋泽沒再多做忍耐,一把捞起云聆的双腿,将她整個人打横抱走向房间裡的大床。他胸膛猛地上下起伏着,像是极力忍耐着施暴的念头。
他灼热的视线不偏不倚放在云聆脸上,灼热到几乎目光像是实质化,仿佛当云聆是恶狼嘴裡的鲜美小羊羔,要吓住后慢慢拆吃入腹。
云聆在江秋泽怀裡缩着脖子,被江秋泽那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大床越来越近,窗外夜色沉沉如她心。
云聆有点悲凉地想,完了完了,今日是免不了被日到天亮了。一会可千万要忍住别求饶啊,不然這禁欲了三十年的人可要更上头了。
云聆再狠了狠心,终于敢偷偷看了江秋泽一眼。
江秋泽视线沒有丝毫偏移,正定定对着自己。被扔到大床上的那一刻,云聆看着江秋泽脸上明明白白恨不得把她日死的神情,可她的心裡偏生出牢靠的真实感。
她是真的回来了。
云聆微微抬起上身,双眼通红看着急不可耐压下来的男人,她主动跪坐起来,一把抓住江秋泽的领带,急躁地吻了上去。江秋泽沒有片刻犹豫,唇舌很快就抵入将她纠缠住,两人气息交融很快就躁动了起来。
云聆被吻得喘不上气来,她伸出手想摸一摸秋泽的脸,却在半空被截住。江秋泽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碰到她伸出的手,转而撑在大床上。
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又软又暖,带着淡淡的香气。很快,那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臂,在他還沒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更软的唇毫无廉耻心贴了上来。
江秋泽只觉得身下的那股火气直冲脑门,云聆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让他失控。特别当她小小的身子毫无防备缩在他的怀抱裡难耐地喘气,让他满脑子嗡嗡乱响,只剩侵占她的念头,偏偏心裡阴暗处又生出丝丝的嫉妒和愤怒。
是谁教她這样的?
谁敢教她這些的?
是何渊嗎,還是俞晓波,還是那個蔡总?
江秋泽直冲脑门的那股欲火瞬间变成怒火,他恼怒地避开她的唇撑起上半身,努力避开她的眼睛,他怕看见她那样不设防备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那么无辜……像是饱含了对他的依恋。
她太清楚他的弱点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一夜之间就掌握了他的所有弱点,让他根本难以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但他還有话要问她。他要问清楚她昨夜說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待在這裡是什么意思,他要衡量她要拿的东西,自己才好安排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包养的话。
不是不可以。
江秋泽自暴自弃地想着,他可以给她钱,甚至给她开公司。但是他要說清楚,她以后不能有别人,至少从今天以后,她要守妇道安心只做他的女人。以前的事,她不提他就当不知道。
反正他们只是包养。
只是交易。
云聆被亲得晕乎乎的,压制自己的人却松了手,一脸防备偏着头,根本不正眼瞧自己。
“秋泽。”
云聆伸手掰正江秋泽的脸,使他不得不正视着自己。他在怀疑自己。
那绷紧的下颔线和躲闪的眼神,還有紧皱的眉头,她再熟悉不過。
就是因为熟悉,云聆才更生气。自己明明都這么主动了,他怎么還不明白,怎么就是不肯相信她。要换做上一世的她,指不定现在羞恼得一头撞死。明明都送上门让人吃干抹净了,结果這傻子下了床就不认人。
但重生回来,云聆见了太多江秋泽发疯的时候,心知這個男人对她的执念深到可怕,可怕到报仇连他自己都不放過,硬是带着她的尸体跳下火山熔岩湖。
再過六天,江秋泽就要去埃塞那裡非盟景观设计大会,到时候就要去阿布扎比如果在那裡见到方昊……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就這样再误会下去,谁知道江秋泽会不会脑袋一抽,把她赶出家门,或者直接找方华订婚。
云聆還沒来得及开口,哪知江秋泽突然捂住她的嘴,轻声說道,
“我可以包养你。”
“你說,你想要什么。”
云聆有片刻的怔愣。
這是重生回来她第一次听到他這样轻声跟她說话。像是上一辈子她死后那些年裡,江秋泽总是温温柔柔的,清冷的,对她說着外头发生的事。
江秋泽說完,却沒有移开捂住云聆的手,掌心传来的触感湿湿软软的,她弄得他全身发麻。江秋泽的一颗心像是完全被云聆攥住了,他不光拒绝不了他,现在還小心翼翼等着她的回答。
云聆很快反应過来,用力掰开他的修长手指,喊了一句,
“我愿意的!”
江秋泽顿了一下,将捂住云聆嘴的手收了回来,心底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面容阴沉地低着头,看来自己果真是有她贪图的。江秋泽慢慢从床上坐直,打量着面前衣衫凌乱的云聆,面色酡红,眼神亮晶晶的,载满了自己的倒影。
她当真很是高兴……能被他包养嗎。
其实還是图他的钱和身份吧。江秋泽心头火被熄灭,平静地与她对视,“你开條件吧。我找助理拟合同,之后……”
江秋泽顿了下,才有些僵硬地继续道,“我們再继续刚刚的事。”
“秋泽,合同不着急!”
云聆着急握住他的手,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发那個狠招。
“我就先說條件吧。”
江秋泽眼底平静地像是毫无波澜,可云聆不傻,她看得见他眼角那爬满可怖的红血丝和额上隐隐跳动的青筋。
她用双手捧着江秋泽的脸颊,望着他发红到可怖的眼睛,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
“要你一心一意。”
“要你守身如玉。”
“要你包养我到七老八十。”
“要你我死了后也仍在一起。”
云聆闭眼豁出去道,“你不是說理清楚就可以继续了嗎。”
“现在……”
云聆红着脸小声凑在江秋泽耳边,轻声问道,“可不可以继续。”
云聆心道,江秋泽,我为了做你的江夫人也算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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